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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夫君他權傾朝野》第207章
第 207 章

  席向晚有很久沒有夢到上輩子的事情了。

  上一次,還是剛剛見到樊子期不久以後觸動了回憶, 才在夢中想起了自己剛到嶺南時的事情。

  說來也奇怪, 她每每在這樣的夢中時, 總是能清楚地知道自己已經不是上輩子的那個人了。

  比如此時此刻, 她正浮在空中看著一幕她前世並沒有來得及親眼見到的場景。

  席向晚的父親席存林慣是被席明德打壓的,王氏又是個天真沒有城府的性格,也就身邊的下人稍微強硬一些。當大房兩個主要拿主意的人都性子這麼軟的時候, 多少是要被欺負的。

  更何況包氏心生嫉妒, 本來就恨不得將大房取而代之?

  席元坤上輩子就是被包氏使人設計打瘸了兩條腿,養傷時又出了漏子, 藥沒用好, 翩翩書生竟成了個臥床不起、一步都走不了的廢人, 但凡下地,就必須要人扶著抱著走才行。

  席向晚恍然:或許是因為今日聽說了樊子期的遭遇, 都是同樣的半身不遂, 才讓她想起了三哥的事情?

  她就站在席元坤的屋子裡, 看著面白如紙的席元坤費力地用手臂將自己的身體撐起來,連聲向外追問,「父親怎麼樣了?」

  跑進來回話的是金蓮, 她一臉慌張地道, 「坤少爺,外頭來了許多官兵, 將大爺三爺都拿走了!」

  「母親呢?」席元坤一急便要下床, 可他根本移動不了自己的腿, 這番動作十分困難。

  金蓮上前想要幫忙,被他一掌厭惡地推開,「你當我不知道你是包氏派來的人?」

  「坤少爺,我是姑娘身邊的金蓮啊!我怎麼會和……和那包氏扯上關係!」金蓮結結巴巴地為自己辯解,「您走不了路,我來扶著您走。」

  王氏在這時匆匆跑進們來,滿臉都是尚未擦乾的淚痕,見狀快步上前扶住了席元坤,咬著嘴唇低聲道,「席府已經裡外都被圍起來了,六皇子逼宮失敗當場被誅,你祖父……投靠的是六皇子,還在其中出了大力。」

  席元坤的動作停了下來,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說不請是怨憤還是遺憾的神色。

  半晌之後,他輕輕地道,「幸好將阿晚嫁出去了。」

  就立在他不遠處的席向晚頓時鼻子一酸。

  王氏也抽泣著道,「是啊,好在她已經嫁出去,便不需要經歷這一遭了。」

  母子二人對坐無言,像是在享受最後的親情時分。

  席向晚看得滿心酸澀,只希望自己此刻不是在夢中,而是真的能回到前世的這一刻,將家人都從席府中救出來,可她不能。

  若是沒有上輩子在樊家的磨礪,那個和母親一般天真得不相上下的她恐怕就算重活一世,路也不會走得有第二輩子這般順暢。

  夢境中的時間不知道走過了多久,席向晚又聽見了席元坤的聲音。

  他低聲地問王氏,「既是滿門抄斬的罪,府中的東西是不是都會被朝廷繳走?那曾祖父曾經做主分別給了四房的那些東西,是不是朝廷都會收回去?」

  王氏哽咽著道,「都是些身外之物,生死的關頭了提這些做什麼。」

  席元坤憔悴枯瘦的臉上神情十分沉靜,「我發現了一些事情……母親,或許那些鎖在箱子裡的財物,才是席府遭此一劫的原因。」

  席向晚愣住了。

  席元坤說的是什麼?曾祖父何時給府中四房分發了裝在箱子裡的財務?難道夢境也會告訴她她從來都不知道的事情嗎?

  席元坤的聲音逐漸在席向晚的耳旁模糊起來,席向晚竭盡全力去聽他破碎的字句,只聽見了「前朝」兩個字。

  熟悉的院子在眼前化為泡影,官兵的喊聲已經近在咫尺,即便夢境戛然而止,席向晚也能知道後面發生了什麼。那時席元衡和席元清都在外頭服役,留在家中的唯有席存林王氏和席元坤,再加上席元衡的妻子齊氏。

  他們是最先被捉走斬首的那一批。

  「——阿晚!」

  席向晚猛地睜開眼睛,模糊的視線最先捕捉到的是近在咫尺的寧端。

  男人的臉上染著焦急,「你是不是魘著了?怎麼哭得這麼厲害?」

  席向晚這才發覺自己臉上涼涼的,想必是夢中觸景傷情跟著哭了起來,也不知道哭了有多久,連面前之人都看不清了。

  她無聲地搖了搖頭,悶不吭聲地往寧端的懷裡拱了進去,額頭抵著他的脖頸下巴,輕輕抽了抽鼻子。

  寧端小心地將手放到她的後背上撫了撫,比上一次見到席向晚哭時冷靜熟練了不少,像是哄小娃娃一樣地輕輕拍著她瘦削的脊背,「沒事了,只是一個夢,做不了真的。」

  「若不是我想方設法讓席府儘量和六皇子撇開關係,席府在宮宴那一日之後便要完了。」席向晚甕聲甕氣地說。

  寧端只當她是在後怕當時的兇險,心生憐惜,用下顎蹭了蹭她的頭頂,「可你平安度過了,如今的武晉侯府很好。」

  席向晚又抽抽鼻子,想到夢中的一切就覺得心中抽痛,在被子底下窸窸窣窣地伸出手,抱著寧端溫暖的手臂更用力地把自己往他胸口擠去,好像這樣就能從他身上獲得更多的力量和安撫似的。

  寧端的動作頓了頓,他就著側躺的姿勢低頭去看死死低著腦袋的席向晚,原本該是生出旖旎心思的時候,卻因為她在他懷裡仍舊時不時發出抑制不住的低聲啜泣而化為雲煙。

  寧端也曾想過,席向晚這般有主見的姑娘家便是一個人也能活得很好,不需要尋找夫婿,也不需要成親。

  正如同他也曾經覺得自己一個人過一輩子是件無所謂的事情,他不需要找一個貼心的姑娘,更不覺得自己會喜歡上任何人。

  後頭這個念頭早就在寧端察覺自己對席向晚動心的時候化作煙霧,可前者卻這一刻在他的心中搖晃起來。

  即便是席向晚這般內心強大、自己就能解決許多事情的姑娘家,偶爾也是要哭一哭鼻子,在別人懷裡汲取安慰的。

  這個抽抽噎噎的小姑娘倒是有點像他曾經從席府眾人口中聽說的「小時候的阿晚」的模樣了。

  寧端輕出了一口氣,他默不作聲地收緊了手臂,抱著席向晚給她順了好一會兒氣,才發覺懷中抽抽搭搭的動靜小了下去。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抱著他手臂的兩隻小手漸漸放鬆了力道。

  她睡著了。

  寧端艱難地伸長手臂將剛才被席向晚壓在身下的被子抽了出來,慢慢地改在了她的肩背上。

  這動作仿佛驚動了淺眠的席向晚,她不安地動了動,重新抱緊寧端的手臂收緊在胸前,從鼻子裡發出了抗議的聲音。

  寧端的心尖瞬時軟得一塌糊塗,他摟著懷裡的小姑娘低聲哄她,「噓,我還在,接著睡吧。」

  席向晚的眉頭仍然擰在一起,過了好一會兒才在睡夢中稍稍舒展開來。

  寧端規規矩矩地擁著她,沒有再動。

  原本洞房那夜誤打誤撞的同床共枕過去之後,他就打算提起在外間支一張床睡的建議,結果對著席向晚的眼睛卻屢屢開不了口,讓年輕首輔十分唾棄自己的卑劣和貪婪。

  因此第二日他們也是睡在了同一張床上,這第三日也是。

  寧端小心掩飾,沒讓席向晚發現自己夜間幾乎不入眠的事實,不想卻在今夜被在夢裡哭得稀裡嘩啦的席向晚給嚇了一跳。

  她哭得安安靜靜又悄無聲息,可淚水卻從禁閉的雙眼裡洶湧地流出來,順著臉側一路流到髮鬢裡,那架勢將寧端當場就給震得坐了起來,想盡辦法將她給喊醒了。

  卻不知道做的是什麼夢,才叫她這樣委屈和不安。

  寧端心不在焉地用空餘的手梳理著席向晚背後黑綢似順滑的長髮,突地聽見懷裡傳出一句咕噥的聲音,下意識嗯了一聲。

  席向晚沒吭聲。過了一會兒後,她有一次嘰嘰咕咕起來。

  這下寧端明白了她是在說夢話,有些好笑地輕輕拍了拍她的背脊。

  席向晚安靜了大約也就是三五個呼吸的時間,而後冒出一句咬字清晰的夢囈來。

  「……大笨蛋寧端。」她說。

  寧端:「……」他的動作一頓,低頭去看埋在自己懷裡的人,一時有些摸不透她究竟是真的睡了還是假的睡了。

  也就是這一句,之後席向晚便不再聲響,安安靜靜地伏在寧端的胸口度過了這個噩夢突然纏身的夜晚。

  甯端怕席向晚再做噩夢,守著她熬了一整夜,直到天亮也沒想明白那句大笨蛋到底是從何而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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