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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之傾城》第1章
第1章 辭退

  最近兩年的天氣預報,除了坑爹,基本沒其他作用。

  衛不爭出去送貨之前,明明報的是在可以預見的半個月內,烏扎省全境都沒有降水,回來的路上卻下起了暴雨,道路塌方,山體滑坡,泥石流,各種意外輪番上,所以衛不爭回到吉滿時,已經是三十號下午五點,比預計返回的時間晚了整整一個星期。

  他精疲力竭地回到單位,停車等電動伸縮門打開時,一眼看到了宣傳欄上那張醒目的大紅紙。

  他視力好,隔著三十來米的距離,大紅紙上的字跡依然看得清清楚楚:

  通知

  公司領導經過反覆研究討論,決定下列員工從10月1日起停止工作,通知發出之日起即可辦理離職手續,工資和獎金本月按全勤計算:

  吳一達 羅宇博 郭明禮 衛不爭

  ……

  名單上有大約四十個人,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名字,衛不爭便不再關注名單,而是直接跳到最後的說明部分:以上人員看到通知後,請盡快到財務室結算工資、獎金和辭退補償金,9月27日前結算結束,過期不候。

  工資和補償金結清後,請在一週內把宿舍鑰匙交到公司辦公室,謝謝配合!

  盛亞國際貿易公司人事部

  2**8.9.20

  也就是說,衛不爭押車去送貨的第二天,辭退人員的名單就已經決定了,而衛不爭知道公司有第三次裁員計劃,是在他去送貨的當天。

  公司領導還真是把雷厲風行的工作作風貫徹的很徹底呢。

  衛不爭心裡這麼想著,臉上沒有一絲波動地把車開進了停車場,直接去旁邊的辦公室交了車鑰匙。

  無視辦公室幾個人或同情或惋惜或幸災樂禍的目光,他把雙肩包往肩上一搭,往財務室所在的一號樓四樓跑去。

  財務室羅科長四十多歲,正端著個茶杯對當下朝不保夕的職位長吁短嘆,看見衛不爭進來,他嘆了口氣,拉開抽屜:「小衛回來了?坐吧。」

  衛不爭點點頭,拉了張椅子坐下。

  他本來就話不多,今天遇到這種事,更是連口都不想開了。

  羅科長把兩個牛皮紙文件袋和工資表放在他面前,先指著特別鼓的那個文件袋說:「這是你這個月的的工資和獎金,還有第三季度的季度獎。」

  然後,他又指了指比較癟的文件袋:「這是辭退的補償金,五萬,裝你包裡吧,其他人最多的是四萬二,你們科長覺得挺對不住你的,羅經理也覺得過意不去,給你特批的。」

  按正常情況,衛不爭三個月的辭退補償金應該是兩萬四。

  「謝謝。」衛不爭在工資表上籤了字,沒有打開信封和文件袋看,拉開包就扔了進去,「我走了。」

  羅科長站起來送他:「小衛,羅經理說了,如果形勢能好起來,他第一個聯繫你回來上班。」

  衛不爭笑了笑,沒接話。

  中州離這裡四千公里,一旦離開,他就不可能再回來。

  走出財務室,他看到人事部門口站著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女孩子看到衛不爭眼眶就紅了,等衛不爭走到他們跟前,女孩子小聲說:「小衛,我聽我舅舅說,羅經理其實挺想留下你的,不行你去找找他吧。」

  衛不爭笑了笑:「不用,我正好想回老家了。」

  小夥子說:「現在全世界都這樣,你在咱們公司還算有點資歷,回到老家,你什麼都沒有,能找到工作嗎?」

  衛不爭說:「有手有腳的,怎麼也餓不死,小劉姐,蘇哥,再見,如果有機會去中州,歡迎去我家玩。」

  小劉抹著眼淚點頭:「行,到時候你別忘了我們就成。」

  蘇哥嘆氣:「那你多保重吧。」

  他們和衛不爭不在一個辦公室,但幾年的同事情分,衛不爭人仗義,能力強,幫過兩個人好幾次忙,這一走,估計這輩子大家都沒機會再見面了,小劉和男朋友非常難受。

  職工宿舍和公司在一個大院子裡,只是中間隔著一堵牆,通過一個小門連接。

  宿舍樓是一棟陳舊的三層紅磚樓,全部是一室一廳一衛的格局,住的都是衛不爭這樣原籍在外地的單身職工,衛不爭的宿舍在二樓西頭。

  一層樓二十間宿舍,四年多以前,衛不爭來盛亞實習時,一到下班時間,樓裡熱鬧得像趕集。

  前年,公司辭退了一批人,樓裡安靜了些;去年,又辭退了一批,樓裡變得冷清;今天,有鬼樓的感覺了。

  衛不爭進了屋,隨手拍下開關,有電。

  五年前的夏天,全世界範圍內同時發生人類歷史上所經歷過的幾乎所有類型的自然災難,地震、海嘯、火山爆發、颱風、暴雨洪水、山林大火……等等等等,華廈國和周邊國家發生的是地震和暴雨洪災,烏扎省是連續下了兩週的大暴雨,中部地區還發生了7.6級的地震,從那以後,停電就成為了常態。

  烏扎省地處西北高原,光照時間充足,風力資源豐富,在過去三十年,電力供應的主要來源就是太陽能和風力發電,但五年前那次全球大災難發生後,無論是哪種材料製造的太陽能發電設施,都損耗極快,能堅持使用一年以上的,不是驚喜,是奇蹟。

  風力發電設施的命運更差一些,能使用半年已經是極限,所以現在已經罕見用風力發電的了。

  而傳統的煤炭發電早在三十年前就隨著煤炭資源的枯竭而萎縮,現在,存世不多的煤炭發電廠只供應首都和極少數有重要軍事和工業設施的城市。

  核發電現在幾乎成為一個禁詞,只要出現在公共媒體上,必然引來民眾的口誅筆伐,二十年前前全世界幾大著名核電站同時發生洩漏造成的巨大災難還歷歷在目,全球有超過兩億人因核洩漏直接致殘致畸,間接造成的殘疾和罹患惡性疾病者更是不計其數,全世界所有地區現在隨處可見因核輻射造成的畸形人,因核洩漏造成的環境災難在人類可以預見的未來都不可能消除,所以,即便因為電力不足導致經濟發展停滯,各國政府也沒有敢冒天下之大不韙,繼續修建核電站的。

  過去上百年,人類社會絕大多數的領域都必須依靠電這種能源基本操作,電力嚴重不足是導致大量企業效益不佳,不得不大量裁員的直接原因之一。

  衛不爭把包扔在沙發上,隨手把自己扒了個精光走進衛生間。

  半個小時後,他從衛生間出來,人清清爽爽,頭髮和身上已經幹了,他把自己摔在床上,拉開被子,睡覺。

  四年前從烏達大學車輛工程系畢業,來到這個地處華廈國西北部邊境小城的盛亞國際貿易公司,算上實習的時間,衛不爭在公司已經四年多了。

  他能力出眾,勤奮踏實,任勞任怨,入職第一年,就拔了全公司交易業績的頭籌,此後一直保持著這個榮譽。

  他的工資漲的最快,四年來獎金都是全公司第一。

  不過比起有七十年歷史的公司和公司裡有背景的當地人,他的這點資歷什麼都不是,他現在被辭退了,而工資和獎金比他低的多的好幾個本地同齡人依然穩坐在崗位上。

  失望是肯定有的,但衛不爭並沒有特別生氣或不甘,他幹的好,公司也沒虧待他,畢業四年多一點,他每個月按時給爺爺奶奶寄錢,自己還存了一百多萬。

  並且從五年前全世界範圍內頻頻發生等級和種類都超乎專家想像的大規模自然災難開始,他所知道的每個地方都在上演類似的事情,當年和他一起留在烏扎的十幾個同學,去年就只剩下他一個了。

  在就業崗位鑲金鍍銀的當下,他一個沒有任何背景的外地人,能在盛亞這樣的公司堅持到今天才被辭退,在很多人眼裡已經很不可思議了。

  和一個平凡的外鄉人的情義相比,肯定是親情和利益更重要,衛不爭想得開。

  一夜無夢。

  早上起來,停電了,簡單洗漱了一下準備下去吃飯,忽然想起自己已經被辭退。

  衛不爭放下房卡,雙手插兜,靠在書桌上打量自己的房間。

  所有傢俱和除電腦、手機以外的電器都是公司配的,屬於他的只有兩套被縟和衣服。

  可就算這樣,想全部帶走也不容易,郵寄的運費太貴,他今後肯定在相當長時間內找不到工作,他不想浪費一分錢。

  可不帶走的話,回到中州後再買,也需要一筆錢。

  迅速在心裡權衡了一番利弊,衛不爭拉開衣櫃,在裡面扒拉了一遍,挑出幾套他認為最值得帶的衣服扔床上,疊好了往旅行袋裡裝。

  剛裝進去兩件皮衣,他忽然聽到窗外有奇怪的「沙沙」聲。

  他跑過去拉開窗戶,發現不是下雨了,而是……揚沙?抑或是……沙塵暴?

  衛不爭心裡十分疑惑。

  這不能怪他大驚小怪,因為這種現象不應該屬于吉滿,或者說烏扎省。

  華廈國因為前些年一味追求經濟發展,環境破壞非常嚴重,雖然近三十年舉國上下積極響應國家號召,植樹造林進行補救,表象環境大有改觀,但要把累積了上百年的惡果完全消化還需要相當長的時間。

  但烏扎省遠離經濟發展中心,屬於華廈國經濟最落後的地區之一,失之桑榆收之東隅,烏扎省的環境是整個華廈國保持最好的,衛不爭大學畢業後沒有回中州或內地其他經濟發達地區,除了他自身那些非常特殊的原因,也有貪戀這裡風景美空氣好的因素。

  以吉滿為圓心,半徑五百公里範圍內,森林覆蓋率超過60%,國境線對面山姆國靠近華廈國的百十萬平方公里和南面的烏其拉山脈,更是完全覆蓋在森林之中,離吉滿最近的大沙漠在向西一千公里以外,衛不爭從來沒聽說過吉滿有揚沙天氣,並且如此嚴重,他目測,現在外面的能見度最多一千米。

  心底忽然湧起不祥的預感,衛不爭決定快點收拾東西走人,可他剛抬腳想回床邊,一股難以描述的感覺從他小腹處開始,瞬間蔓延至全身,同時,腦海裡翻捲過一片他非常熟悉的畫面。

  他顧不上關窗,幾步退回床上,靠著床頭坐好,閉上眼睛,調整呼吸頻率,深呼吸,深呼吸,什麼都不要想,很快就會過去,很快……

  ……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那種似熱又似冷、似乎餓極又似乎吃得太撐、同時讓他渾身無力的詭異感才慢慢消退,腦海中時斷時續的風景畫面不知什麼時候也消散了。

  衛不爭就像病秧子被綁在汽車後拽著跑了個標準馬拉松,渾身痠痛,他躺在床上,連呼吸都感到費勁。

  他看了一眼掛在電視機上方的石英鍾,時針和分鐘重合在6和7的正中間。

  這絕對是胡說八道。

  他記得很清楚,自己起床時是六點五十,到他正疊著衣服突然起身去看窗外,這中間最多過去半個小時,而且現在看窗外,還是那種揚沙天氣的不正常昏暗,而不是真正的黃昏或夜晚的感覺,所以他剛才那一陣犯病似的經歷,絕對不可能長達近十二個小時。

  他十分吃力地抬起左手,看了下腕錶,時針和分針好像在參加奧運會飛人大賽,一個比一個跑的快。

  衛不爭放下手,決定不再糾結時間的問題,反正他現在也不用上班,這間宿舍他也還有七天的使用時間,乾脆睡一覺再說。

  他因為有一些與眾不同的特徵,從小被周圍的人詬病,早就練就就一副寵辱不驚的性子。

  而剛才那種症狀,從八年前他到烏達上大學開始就不時發作,他已經習慣了。

  只是他以前發作的頻率很低,幾個月一次,程度也沒這麼厲害,那種詭異的感覺一般都是出現半個小時左右便自動消失,消失後他也沒有什麼不適感,相反,有時候他還會覺得很舒服,蒸完桑拿後再泡進熱水裡的輕鬆透爽感。

  可自從五年前,在那次地震發生的過程中他發作了一次大的,之後就開始頻繁起來,每個月都會有三四次。

  發作過程也明顯延長,每次都要一兩個小時,而每次發作後,身體的舒適感也更加明顯。

  他從小就有的那些奇怪特質,也隨著他發作次數的增加在一點點變得更強,不過還是沒什麼大用,讓外人知道了,只會覺得他怪異或不祥罷了。

  因為早就經歷過多次,今天這次衛不爭也沒當成什麼大事,不就是比平時發作的更厲害了些,發作後不是舒服而是疲憊不堪嗎?無所謂,睡一覺起來就什麼都過去了。

  衛不爭懷著這樣冷漠而豁達的心情,很快沉入夢鄉。

  他每次發作時腦子裡都會出現的那個風景畫面再次出現在他夢裡,他像個熱氣球似的,在那一望無際、漂亮得不可思議的大花園上空飄,一直飄到他再次醒來。

  按說做這類的夢,醒來後人應該更加疲累,衛不爭卻渾身舒爽,有身輕如燕之感,比以前他發病之後的舒適感還要強烈很多很多。

  他心情愉快地起身,來到窗前。

  昨天發作後他太累了,根本動不了,所以窗戶一直開著,而他居然沒覺得冷,這裡可是西北高原,這個季節,晚上的溫度只有五度左右。

  房間也沒有沙塵,還是原來乾乾淨淨的樣子,天光已經恢復成了吉滿本來的碧空如洗白雲飄飄,只是房屋、樹木和一些犄角旮旯的地方,還殘留著厚厚的塵沙。

  衛不爭不覺得餓,他出於習慣去洗漱了一番,出來後接著昨天的步驟繼續裝包。

  75升的大容量野外旅行背包很快就把掛衣櫃裡的衣服清空一多半,10升的隨身小包裝完錢包、刮鬍刀、保溫杯和充電器之類空間還有剩。

  他胸前小包身後大包,倒退著出了房間,確認沒有遺漏重要物品,把棒球帽往頭上一扣,轉身下樓。

  在宿舍樓門口,他碰到了公司辦公室主任,直接把鑰匙交給了他,同時從他嘴裡得知,今天已經是10月7號。

  衛不爭楞了。

  這意味著,他這次的發作時間創了新高,他在完全沒有意識的情況下度過了至少五天。

  他之所以這麼認為,是因為他不相信發作後的睡眠時間會超過一天,他平時睡覺超過十個小時都會腰酸背痛,而他現在渾身舒爽,簡直不能更好。

  這不是一個好消息。

  突然跟昏迷了似的,一下還好幾天,這次是他正好一個人在宿舍,沒有出現意外,如果他哪天在外面發作了呢?還有,如果他回到老家後這麼發作一次,不得把爺爺奶奶給嚇死?

  可現在糾結這個沒什麼用,他也解決不了是不是?

  衛不爭乾脆地把這事拋到腦後,逕直走出了公司,來到他平時存款理財的銀行。

  銀行也沒有電。

  這就是很多單位改變了原來工資獎金直接打入銀行.卡這種方便又安全的操作,重新開始發放現金的原因,停電導致很多讀卡機不能用,如果不帶著現金的話,你可能進三五次商場都買不到東西。

  工作人員用手寫方式為衛不爭辦理了存款。

  放好存款單,衛不爭從銀行出來,招手叫了一輛出租車,直奔長途汽車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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