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有天我正在網上閒逛,看到個帖子名叫「徵個鼾聲震天的炮友」,覺得十分有意思就點進去了。恰巧我就打呼嚕。
帖子里說對方對炮友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打呼嚕,而且他什麼都能做。
雖然標題新奇但是帖子里內容不多,也沒什麼人回帖。
但發帖人言語間挺真摯的,看起來也比較急切。我想了想我這個呼嚕打的,沒幾個人受得了,一般做愛之後都不能和對方一起順利過夜,要是對方喜歡鼾聲大的,那說不定還真挺合適。
聯繫上發帖人,我們很快約了見面的時間和地點。
對方言語間有些不太確定,最後還是說自己條件不太好,也沒具體說。
最近空窗很久了,要是真能找到個合拍的炮友也不錯。我對自己的條件挺自信的,對對方要求並不高,所以要不是太奇怪的人應該沒關係。
見了面,才知道對方真的是條件一般。
長相來看就是一個普通人,關鍵是年紀不小了,雖然收拾得很乾淨,但臉上都有皺紋了,眼睛和嘴角都有些下垂,整個人看起來很沒精神,染得全黑的頭髮看起來也有些刻意。
四十多歲了吧,或許更大。
就是一個看起來萎靡又怯懦的中年大叔而已。
我們是在一個小咖啡館的隔間見面,見到我之後男人似乎有些退卻,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
我對他笑笑,叫他坐下。
他坐下之後,說:「對不起,我沒想過你這麼……帥。真對不起,可能浪費你的時間了。」
「為什麼這麼說?帥也是過錯了?」
「不是,只是我真的條件很差,你這樣的人應該很好找炮友吧。」
「你有什麼病?還是身體有什麼殘缺?」
「都沒有。」
「那就好了啊,這樣我們就是公平的。」
男人輕嘆了一口氣,看向我的眼睛,說:「這樣的話,我想確認一下,你真的打呼嚕嗎?」
「對。」
「震天的那種?」
「沒錯。」
「超級大,連續不斷,能打一整晚嗎?」
我忍不住笑了起來,一般人找炮友,不都是要求屌超級大,持續不斷,堅持一整晚嗎。這個有點難,但我的呼嚕的確又大又持久。
我翻和上個男友的聊天記錄,翻到了他晚上給我錄的語音,點開給男人聽。
手機離得很遠,鼾聲都清晰有力地傳達出來。
男人似乎終於相信了,放下心來。
他又微抬起頭來對我說:「我雖然沒什麼優點,但是如果你對我有什麼要求,我都能盡量滿足。」
「你在帖子里說了。」我說。
他見我沒什麼表示,又補充說:「也就是說,做的時候,你想怎麼對我都行。只是過後,我想和你一起睡覺。」
「沒問題。」我說。
其實比起打炮或者睡覺,我更想知道他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要求。
是有什麼情結嗎?
男人叫關夏,四十四歲了,是一家國企的小員工,每天很乖地朝九晚五。
第一次我們約在酒店,他看起來非常緊張,我問他之前有沒有過約炮的經歷,他說這是第一次。
說起來也是,他自身這個條件,又開出這麼奇怪的條件,能找到炮友才怪了。
他脫了衣服之後很消瘦,皮膚看起來也有些松懈,讓人有點在意。
他遮掩著,唯唯諾諾的,我讓他做什麼他都會做。
比如說給我口交,比如玩自己的乳頭,比如給我舔腳。
我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如他所說,可以毫無下限。
就算很聽話,但他有些笨,做什麼都毫無技巧,讓我也不是太有快感。
我嘆口氣,有些失望。
就好像在超市裡隨便拿了個沒有標籤的打折罐頭,雖然說著不期待裡面會是上品的肉,但也不想扯開之後發現裡面裝著一罐白水。
還是過期的。
聯想著毫不相干的東西,我笑了出來。
關夏好像被嚇到,急切地追問我:「我做得不好嗎?我做得不對?」
「不是。」我說。「你自己也根本沒有快感吧?」
他不回答。
「你到底是不是同性戀?按理說我的條件也算中上,都調不起你的興趣嗎?」
「對不起……」他向我道歉。「對不起,我的錯,可以再給我一次機會嗎?」
我沒有作聲。
他問我說:「你有沒有什麼性癖?或者有什麼想做的平時不好和別人做的,我什麼都能接受。」
「為什麼?只要能被操嗎?」我問他。
「我看不是吧,只要能和你一起睡就行吧,與之對應的,做愛,或者奉承我,都是你需要付出的代價。這麼不情不願,是不是有些太勉強了?」
男人低著頭,皺著眉,看起來非常難過,好像馬上就要哭出來。
太奇怪了吧,一個普通的大叔上網發帖約炮,擺出一副獻身的姿態自己根本硬不起來,然後傷心得要哭了……
「真的不行嗎?讓我再試一次吧,這次我一定努力做好。」
他又這樣奇怪著提出了請求,我沒說話,點點頭示意他繼續。
他這次像餓得發瘋的老野狗一樣,撲上來就舔我的腳。
我被他狂亂的動作弄得有點癢,忍住笑,低頭看他。
他是真的不知道男人喜歡什麼吧,舔個腳舔得跟清潔車洗大街似的。我抬了抬腳,將腳趾伸到他嘴裡,他毫不猶豫地吃了進去,把我的腳趾舔得嘖嘖響。
我的腳趾在他嘴裡轉圈,他的舌頭到處躲著無處安放,馬上似乎是又覺得要服務於我,急忙拿舌頭追逐我的腳趾,口水不斷地往外淌。
真是笨得沒邊兒了。
我抽出腳,用腳在他胸口抹了抹口水,又踢了他幾下,示意他轉過身去趴下。
他趴在地上,抬起屁股。我問他有沒有洗過,他說:「提前做了三次灌腸,來之前也沒吃過東西,很乾淨的。」
這下我倒不懷疑他同志的身份了,拿腳趾攆了攆他的屁股,他用雙手扒開兩瓣屁股,將中間的肛門露出來。
他很白,毛很稀,肛門周圍顏色也比平常人淺一些。
至少看起來挺乾淨的。
我拿腳趾往里捅,很澀,但算不上太緊。
他自己扒著屁股給我弄,這種姿態漸漸地也叫我有些興奮,我隨便拿腳趾摳了幾下之後就叫他上了床,撕了套子戴好之後從後面上他。
老男人沒什麼情趣,操起來也沒滋沒味。
不過一旦真的乾起來,也不太在乎這些了。
完事之後,他有些起不了身,但還是很殷勤地忙前忙後服侍我。
天很晚了,似乎是終於到了可以拿獎勵的時候,他滿臉期待地看著我。
「睡吧。」我哭笑不得地說。
他趕忙爬上了床,躺到我身邊。
我跟他有一搭沒一搭地說些不相關的話,他似乎很緊張,僵硬地回應,過一會兒我也覺得無聊了,就睡著了過去。
這一覺睡得很安穩,早上醒來之後,我發現這個老男人就躺在我的懷裡,貼著我的胸口縮成很小一團,而我也自然而然地摟著他。
他頭髮有些凌亂了,晨光下皺紋更加明顯,可奇怪地我並不覺得他太老了。
他安穩地呼吸著,睫毛不時一顫一顫,他睫毛很長。
他睡得很安穩,很滿足,又好像有點高興。
我不想吵到他,就一直一動不動地躺著,看著他睡。
他睡著的樣子真有點可愛,新冒出的銀色發根都看起來很俏皮。
這樣持續到了中午,我實在尿急,輕輕抽出有些發麻的胳膊,還是把他驚醒了。
關夏醒來之後看看四周,看看我,又看看時間,而後忙向我道歉,說:「對不起實在對不起,太久沒睡這麼安穩了,實在沒想到會一覺睡這麼久。」
「沒關係,這就是你想要的吧。」跑廁所回來我對他說。
「嗯,真的很謝謝你。」
我們都穿好衣服準備去退房,結束這段關係。
在酒店門口分手之後,我還在回味著這段詭異的經歷,卻見他小跑著追了上來。
他喘著氣,對我說:「還能有下次嗎?什麼時候都行,就算我……出錢也行。」
我是真的沒打算有下次,但是不忍心就這麼拒絕他,於是問:「你覺得我值多少錢?」
「三……三千五?」他看著我的表情試探地問。
「還有零有整的。」我笑他,說:「行,你想什麼時候?」
「下周週六吧,你方便嗎?」
「可以。」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