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明顯

　　因爲溫斯璟是臨時决定要出去， 公司裡需要交代的事情不少， 大大小小的會議開完，已經到了下午四點鐘。

　　他開車回公寓收拾行李， 結果一進公寓門就看見已經被人打包好的一個行李箱，應該是早晨鬱爾穆走之前打包好的，箱子上貼著一張便利貼， 示意他不要忘了去冰箱裡拿她準備好的零食水果，是打算在路上吃的。

　　溫斯璟看著手裡的便利貼揚了揚唇。

　　夫妻。

　　這個詞忽然莫名的就從腦子裡冒了出來， 他們這樣， 好像真的有了這種感覺。

　　溫斯璟想到溫父和溫母。

　　他接手溫氏之後， 溫父帶著溫母去了國外定居，五年前才因爲想圓溫母一個從小到大的夢，回國開了一家小飯館，過起了半隱居的生活。

　　他們兄弟兩個學生時代，溫父和溫母也是這樣， 家裡的事， 誰有時間誰就來做， 不管是家務還是照料他們兄弟兩個人的事。

　　怪不得溫母總是催促他們兄弟兩個交女朋友， 結婚。

　　結婚抱孫子給她只是她哄勸他們的說法罷了，實際上還是想要他們兄弟兩個早點成了家，畢竟——家裡有了女主人，差別太大。

　　溫斯璟到厨房冰箱裡拿出來鬱爾穆洗好切好包裝在保鮮盒裡的幾盒水果和零食包，裝進她放在餐桌上的環保袋子裡。

　　然後才從厨房出來，準備提著行李箱出門， 停了一下，拐進臥室，再出來時，手裡多了兩條毯子和一盒小東西。

　　溫斯璟買這套公寓時買了一個私人車庫，可他車子上下班常開，放在地下車庫方便所以很少用，從S市回來後，爲了自駕游舒服方便，他特意新提了一輛車。

　　本來以爲它還得在裡面多待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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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打電話催促，溫斯璟從家開車出來之前幷沒有聯繫鬱爾穆，只是聽昨天她說好約的四點鐘，估摸著一個半小時應該差不多了，所以直接開車到學校來接她，想著如果還沒結束就等一會兒，反正他們是自駕游，不趕時間。

　　結果剛到學校附近，反而是她先給他打了電話。

　　溫斯璟按照她給他說的地址，打了燈閃停在她說的那家咖啡廳路邊。

　　只有兩個人在路邊等著，沒看到讓他昨天「生氣」的李天聞，有點奇怪，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昨天的事提前走了。

　　溫斯璟放下車窗看過去，按了按喇叭示意，看鬱爾穆眼睛看過來，對她招手：「上車。」

　　鬱爾穆眼裡的詫异一閃而過，在噴塗著耀岩黑色漆的車身上掃了一眼才打開車門上了車。

　　溫斯璟對吳雲菲沒什麽印象，只在後者給他打招呼時，微微頷了頷首，鬱爾穆上了車，系上安全帶又給窗外的吳雲菲招了招手。

　　車子駛離，鬱爾穆雙眼又在車上轉了一圈，才側頭看溫斯璟：「新買的？」

　　鬱爾穆不懂車，可這輛越野車從頭到脚從裡到外都在彰顯著一個字：貴！

　　而且車子剛在路邊停下時，引了不少人側目。

　　「嗯，」溫斯璟應一聲，看著指示牌轉到一條小路，「我們要去的地方住宿不方便，這車子空間大，會舒服點。」

　　鬱爾穆聞言「嘖」一聲，難道這就是有錢人的世界？

　　——

　　目的地是哪兒，鬱爾穆現在完全不在意了，對溫斯璟是全身心的信任。

　　上了車，閒聊幾句後，開始給他說今天下午交流會上的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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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子開了將近一個小時，溫斯璟在上高速前，找了家小餐廳，解决了下兩個人的晚餐。

　　上了高速，鬱爾穆捧著剛才上車前溫斯璟從後備箱拿出來的水果在吃，不時用小叉子叉一個送到溫斯璟嘴邊。

　　不在節假日，高速路上的車也不多。

　　兩個小時後，鬱爾穆閒閒的犯困，溫斯璟示意她把座椅放倒睡一會兒：「下高速還得一個多小時。」

　　剛開始她還堅持著，怕他一個人無聊，沒幾分鐘頭歪斜著靠在車窗邊，睡著了。

　　溫斯璟把車停在應急車道，幫她調了調座椅，又拿了薄毯搭在她身上才又繼續往前開。

　　鬱爾穆醒過來，是被一陣顛簸顛醒的。

　　她迷迷糊糊睜開眼，看著被溫斯璟打開的玻璃天窗發了一會兒待，才把視綫對準在中央控制台上的模擬時鐘上。

　　11:23

　　這一睡，居然就兩個多小時過去了。

　　溫斯璟聽見動靜，覷空從後視鏡看她一眼，「醒了？」

　　鬱爾穆又緩了緩神，才「嗯」了一聲。

　　小小伸了個懶腰，薄毯滑到大腿上，她把椅座調起來，看窗外。

　　像是在往山上開，外面黑乎乎一片，只有車燈前的一點光亮，往遠處看，倒是能看到萬家的燈燈火火。

　　鬱爾穆把視綫從窗外移回來，向他確認：「這是在上山嗎？」

　　「嗯。」溫斯璟注意著路况，撈了瓶水遞給她。

　　大概是快到山頂了，路况不太好走，路寬還可以，一輛車綽綽有餘，只是不是修建的公路，越往上車下的顛簸越甚。

　　顛的鬱爾穆的心一顫一顫。

　　想說話，又怕打擾他開車，只好摸著瓶蓋，看著窗外打發時間。

　　這才注意到車窗玻璃上幾乎快幹透的水滴印，「剛才下雨了？」

　　「嗯。」溫斯璟車速慢下來，拐過一個大彎才又稍稍提速，「這山裡夜雨多，來的快去的也快。」

　　「我們慢點開。」她看著眼前蜿蜒的路小聲叮囑。

　　溫斯璟笑著應一聲，又把車速低了些。

　　車子又開了半個小時，到山頂。

　　山頂上也是黑漆漆的，車燈照在隨著風向搖搖擺擺的青黃色雜草上，帶著幾分荒凉。

　　溫斯璟調轉車頭朝東停下，車停了，但沒熄火，除了發動機微微顫動著的聲音，萬籟俱寂。

　　空氣忽然有些安靜，鬱爾穆看著車窗外就能感覺得到溫斯璟的視綫，更別提他燙到灼人的目光還映在她面前的車窗玻璃上。

　　她假裝沒看見，趴在車窗上抬頭看黑漆漆的天，「也不知道一會兒能不能看到星星。」

　　「看星星得去另一個地方，」鬱爾穆聽見溫斯璟回她，混著移動車椅的聲音，「這裡大概看不到。」

　　她心砰砰跳著，應一聲，「…哦。」

　　所以不是來帶她看星星的麽…

　　「那是明天的行程。」溫斯璟從車窗上和她的視綫撞在一起，笑。

　　鬱爾穆目光沒法躲避的跟他在車窗玻璃上對視了一會兒，在他傾過來身子給她解安全帶時，扭過來頭看他：「那我們現在來這裡做什麽？」

　　溫斯璟握她的手，帶著笑意又反問了她一句：「不是想去沒人的地方？」

　　這地方本來平時人就不多，隔開了節假日，更不會有人特意跑到這裡來。

　　溫斯璟一句話，堵的鬱爾穆沒話說。

　　正正經經一句話，却好像總能聽出來幾分不正經一樣。

　　「過來。」他捏捏她的手，示意。

　　鬱爾穆駕輕就熟，手脚幷用，越過中央扶手被他扶著腰坐在大腿上。

　　溫斯璟一手攬著她的腰，微傾了身子熄了火，唯一的光源沒有了，連帶著空氣一下子安靜下來，眼前黑乎乎一片，從擋風玻璃往外看，山脚下有零星的光，再往遠處看，還有車水馬龍的喧囂熱鬧，可跟此時的他們毫無半分關係。

　　這是被密閉的車窗隔開的另一個世界，沒有汽車鳴笛，沒有人間喧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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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去接你沒看到李天聞？」溫斯璟在夜色裡，才問她忍了半天的話，「提前走了？」

　　鬱爾穆儘量忽視他放在自己腰後的手，捏著他身前的外套領，「沒讓他去，以後大概也不會見面了。」

　　溫斯璟在她身後的手頓一下，「因爲我？」

　　「也不算是，」鬱爾穆朝他凑近，看他眼睛的位置：「今天交流會結束，他給我表白了。」

　　感覺到男人壓在她後腰上的手收緊，鬱爾穆啞然失笑：「怎麽了？」

　　都到了這時候，還會緊張？

　　「你身邊還有多少我不知道的？」他問，又自問自答，「你們學校肯定還有很多人追你。」

　　溫斯璟說的陳述句。

　　鬱爾穆憑著感覺摟住他，下巴搭在他肩膀上，頓了一下，又說：「吳雲菲大概也是最後一次見了。」

　　「嗯？」他親她頸窩。

　　「她今天也跟我表白了。」鬱爾穆有些怕癢的偏了偏腦袋。

　　溫斯璟聞言：「……」

　　他嘆口氣沒作聲。

　　一會兒，他咬她鎖骨，有些無語：「所以我以後不但要提防男情敵還要提防女情敵？」

　　鬱爾穆坐直身子，在黑暗裡皺皺鼻子：「其實我沒有你想像的那麽受歡迎。」

　　只是這兩個人情况比較特殊，又剛好都在溫氏實習過，他見了比較有印象罷了，至少他們學校裡她接觸到的人，知道她的「交友準則」之後，從來都沒有逾越的。

　　溫斯璟：「……」

　　男女通吃，這還叫沒那麽受歡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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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靠著彼此微弱的呼吸聲，大概能感覺得到自己想要的在哪個方位。

　　感覺他靠近了，鬱爾穆呼吸都開始緊張。

　　又不是第一次接吻了，她想。

　　大概是因爲視覺被限制了，感官，甚至是身上的每個細胞毛孔都因爲看不到而處於一種緊張狀態。

　　鬱爾穆感覺到有熱氣輕輕拂過她的嘴唇，他鼻尖蹭了蹭她下巴，沿著她的側臉，蹭到她的耳垂下方，他鼻尖貼在上面，磨了兩下，才張嘴吸了一小塊皮膚到嘴裡，吮著。

　　鬱爾穆閉著眼，雙手揪緊他身前的休閒外套，脚趾頭都在鞋裡蜷了起來。

　　同居之後，明明都是每天都要做的事，可這會兒感覺好像特別的不一樣，他不一樣，她也不一樣。

　　難道是因爲地方不同的原因嗎？

　　鬱爾穆掌心貼著他胸口，能感覺得到她掌心下緊綳的肌肉。

　　她窩在他懷裡，聲音小小的叫他的名字，溫斯璟應聲。

　　她一直想讓他吻自己，可溫斯璟故意吊著她，蹭的鬱爾穆心裡癢癢的。

　　耳邊忽然又有了雨聲，隔著密閉的窗戶，聲音倒是有些悶，鬱爾穆想看窗外，黑暗裡，溫斯璟却偏過頭，瞬間吻上她的唇。

　　唇舌攪在一起，鬱爾穆雙手壓在他結實的腰腹上，回應著他。

　　溫斯璟大拇指搭在她牛仔褲後腰上，另一隻手找車座底下的按鈕，椅座向後倒的時候，鬱爾穆趴在他身上，能發現他身上的變化越來越明顯。

　　兩人親了好一會兒，溫斯璟把她往上托了托，又往下壓了壓。

　　「幹什麽？」

　　「你說幹什麽？」

　　鬱爾穆被溫斯璟撞的臉色發燙，咬著他，故意岔著話題：「好像還是有點擠。」

　　「不在這裡，一會兒去後面。」溫斯璟手在她後背拍了兩下，低聲笑：

　　「你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