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應歡猝不及防被少年緊緊抱住, 完全懵住, 她怎麽也沒想到陳森然會抱她, 等她反應過來, 開始掙扎:「陳森然,你……你幹嘛?你放開。」
少年力氣很大,抱得很緊, 她完全掙不開, 有些急了。
耳邊, 應馳怒駡:「靠!陳森然你幹嘛呢!放開我姐!」
應馳上前去推陳森然,推了兩下,沒推開。
然後是鐘薇薇:「你快鬆開啊!!」
最後, 是杜雅欣急切地喊:「徐敬餘, 你趕快!」
下一秒, 身上的重量就被剝離了。
徐敬餘臉色冷得可怕,他抓著陳森然的手臂,把人甩到一旁,冷眼看向他:「陳森然,你這是在做什麽?當著我的面也敢,當我死了?」
應歡深吸了口氣,抬頭看向他,她從來沒見過他這麽生氣。
陳森然抿緊唇,眼還紅著,他看了一眼徐敬餘,喉嚨滾動了幾下, 沒說話。
徐敬餘握緊拳頭,目光掃到四周跟過來的攝像機,咬了一下嘴唇,又鬆開,臉色依舊難看得厲害。他怎麽也沒想到陳森然膽子這麽肥,當著這麽多人,這麽多攝像機,這麽記者的面,抱了應歡。
操!
他低駡了一句。
他拿了冠軍,他女朋友,他還沒抱上呢。
應歡還有些懵,她看了一眼陳森然,陳森然抿緊唇看著她,稍稍別過臉,特別窘迫。然後,不顧其他人的指責,轉身就走,有些落荒而逃的意思。周邊記者一看,跟了一波過去。
應歡張張嘴,滿眼茫然,她抬頭看徐敬餘。
徐敬餘深吸了口氣,要不是顧及現場的攝像機和記者,他真想把陳森然狠狠揍一頓。
應歡拉拉他的衣角,徐敬餘垂眼看她,語氣微沉:「也不知道躲一下?啊?」
應歡估計他是吃醋了,好像這是她第一次見他吃醋,她晃著他的衣角,小聲說:「我不知道他要抱我,我就誇了他一句……」她想到當初應馳跟陳森然打完架,她對陳森然說的話,「可能是有些激動。」
徐敬餘抿了抿唇,再一次深呼吸。
杜雅欣在旁邊看著,跟徐路平嘀咕了句:「你兒子情敵估計還不少。」
徐路平笑笑:「小姑娘長得漂亮,性格好,有人追有什麽奇怪的。」
杜雅欣哼了聲:「剛那小子膽子也够大的。」
記者們剛才看見那一幕,早就按耐不住八卦之魂了,一群人扛著攝像機走到旁邊。
徐敬餘舔了一下嘴角,俯身將小姑娘一把抱起來,放到臺階上。他垂眼看著她,然後摘下脖子上的金牌挂到她脖子上,應歡還沒見過世界金牌長什麽樣呢,她欣喜地抓起那塊沉甸甸的金牌,想要仔細看看的時候,男人按著她的後腦勺,低頭用力親了她一口。
應歡「唔」了聲,心狂跳,瞪大眼睛,這麽多人,這麽多記者和攝像機呢!下一秒,她又覺得,他拿了冠軍啊,她應該獎勵他一個吻的。
所以,在徐敬餘鬆開她的時候,她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親了一下。
徐敬餘眯了一下眼,她脚跟落地,目光一側,就對上黑漆漆的攝像頭。
小姑娘耳根瞬間紅透。
記者笑眯眯地走上前,看向應歡,問徐敬餘:「可以採訪一下嗎?」
徐敬餘摟著應歡,淡笑:「可以。」
之前頒獎結束已經正式接受過採訪了,後面的採訪比較隨意。記者很想問徐敬餘和應歡,剛才陳森然爲什麽突然抱住應歡,但看徐敬餘臉色實在是臭,不敢問,所以先採訪了一下杜雅欣和徐路平。
徐敬餘目光瞥向陳森然,記者正在問他:「你剛才爲什麽忽然抱住那個姑娘,我記得她是敬王的女朋友……」
陳森然:「……」
記者:「不能問嗎?是不是……」
陳森然:「不能,不是。」
徐敬餘冷哼,算他識相,沒亂說。
記者採訪完杜雅欣,才把話筒遞到應歡面前:「應小姐,我之前就看過關於你跟你弟弟的新聞,也看過你跟敬王的八卦……我聽說你之前是他的隊醫,也看過他之前的比賽,在比賽之前,你有想過他能打敗米格爾拿到金牌嗎?」
應歡看著記者,笑笑:「想過,他一定會贏。」
記者:「就沒有懷疑過嗎?」
應歡抿唇:「沒有,因爲他答應我要拿一塊世界金牌。」
記者:「……」
應歡想了想,眼底有細碎的光:「他答應過我的事情他一定會做到。因爲他是敬王啊,他是中國的拳王,也是我的驕傲。」
記者:「……」
徐敬餘楞住,垂眼看她。
應歡抬頭看他,眼底的驕傲和喜悅藏不住。
兩人之間的氛圍全是粉紅氣泡,即使不說話,光看眼神就能看出彼此的愛意。
記者被兩人這一個對視虐到了,攝影師也拍下這一張照片。
等記者散開後,應歡才輕輕抱住徐敬餘的手臂,她嘴角帶笑,悄聲問:「你剛才是不是特別生氣?我看見你臉都黑了,還以爲你要打人了。」她頓了頓,「我從來沒見過你這樣。」
徐敬餘瞥了一眼還被記者圍著的陳森然,公然抱了他女朋友,不被記者追著問才怪,他看著陳森然,冷哼:「氣瘋了。」他垂眼看她,「我想過去抱你的,被他搶先,你說我什麽感受?」
應歡眨眨眼:「唔……」
她看向陳森然,少年不太會說話,記者問一句,他答一句,但問及爲什麽抱她的時候,楞是閉口不答,大有蒙混過去的意思。
陳森然越不回答,越顯得欲蓋彌彰,記者們已經自動腦補了一堆:比如陳森然竟然喜歡敬王女朋友?陳森然是不是跟敬王在搶女朋友?陳森然怎麽敢當著敬王的面抱他女朋友的?
……
應歡想了想,看向徐敬餘:「我們過去一下?」
徐敬餘冷著臉:「幹嘛?」
應歡笑:「去。」
徐敬餘咬著腮,低頭,在她耳邊低語:「應小歡我跟你說,我這火大著呢,你得負責滅,想過去解圍是?行,回去就弄哭你。」
應歡:「……」
她不敢去了,徐敬餘攥著她的手,把她帶過去。
徐敬餘走過去,陳森然沒看他,只看應歡,又別過眼。
徐敬餘看向記者,拿過話筒,面無表情地說:「以前我女朋友幫助過陳森然,他心存感激而已,大家不要多想,沒有的事。」
說完,把話筒塞回給記者,看向陳森然。
陳森然抿緊唇,垂下眼,慢慢地看了應歡一眼,再慢慢別過眼,輕輕地「嗯」了聲。
有些秘密,永遠都只能是秘密。
那份說不出口的喜歡,將永遠藏在他心底。
……
比賽結束後的運動員時間基本是自由的,徐敬餘回國時間在兩天後。
徐敬餘是跟吳起住一個套間,雖然比完賽吳起不管他,但不太方便,他沒把應歡帶回去。
應歡晚上還是跟鐘薇薇回酒店,兩人住一個房間,鐘薇薇不知道從哪裡拿出十幾個安全套,神秘兮兮地說:「你知道嗎?奧運村這一個月發放了幾十萬個安全套,每個運動員都有,平均下來一晚上有兩三個。」
應歡:「……」
鐘薇薇托著下巴想了想,說:「運動員難道不應該控制一下嗎?也不怕上場體虛?」
應歡看著花花綠綠的安全套,有些不明白了,所以徐敬餘之前那些禁欲之說,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還是說拳擊手不一樣?
鐘薇薇又說:「不過我聽說了,中國運動員是不用這些的,他們很多都跟教練一個套間,要麽就有隊員,不方便……多是國外的運動員和來看奧運的用的,真是亂啊。」
應歡看向她,忍不住問:「這些東西你從哪裡來的?」
鐘薇薇臉紅,咳了聲:「有人發給應馳的,他不要,我好奇就拿了,拿回去送給林思羽做紀念。」鐘薇薇想起應馳面紅耳赤,跟避瘟疫似的甩開,忍不住想笑。
應歡:「……」
她回頭問問徐敬餘,他那邊是不是有很多……
晚上睡覺前,應歡刷了一下微博,看到徐敬餘賽後採訪——
記者:「剛才教練說,你爲了應對同樣是左勢選手的米格爾,專門調整了幾年的戰略習慣,是嗎?」
徐敬餘臉上還流著汗,笑了一下:「是。」
記者又問:「拿到金牌後最想做什麽?」
徐敬餘笑容很淡,但眼神却變得溫柔起來,他嘴角微勾:「把金牌挂在我女朋友脖子上,然後把她抱起來。」
……
應歡楞住。
怪不得,那麽生氣。
再刷一下,果然看到陳森然抱她的那條視頻上過熱搜,現在還排在前面,跟徐敬餘之前那條採訪視頻排在一起,簡直是打臉。
網友A:【哇哦,我覺得陳森然肯定喜歡應歡,但是不敢搶。】
網友B:【看看敬王這張黑臉,能嚇死閻王了,表情包拿去,我想手撕你jpg。】
網友c:【我想做敬王女朋友啊啊!希望陳森然把應歡搶走,這樣我就有機會了。】
網友D:【小心敬王手撕你,敢動她一下試試jpg。】
……
一時間,徐敬餘那幅殺人的表情被廣大網友做成各種表情包。
應歡一邊笑一邊保存,她幷不覺得陳森然喜歡她,她對喜歡的理解詮釋全部來源於徐敬餘,她無法理解陳森然那種病態的喜歡。
兩天後,應歡跟著徐敬餘一起回國,落地在北京,鐘薇薇和應馳他們先回去了,應歡留下來陪徐敬餘。
徐敬餘還要接受國內記者的採訪,應歡太累了,先回酒店倒時差,晚上醒來在酒店點了個餐解决晚飯,等徐敬餘回來。她打開徐敬餘的行李箱,沒發現有安全套,正蹲在行李箱旁邊思索的時候,門被人敲了幾下。
她走到門口,輕聲問:「誰呀?」
「我。」
徐敬餘的聲音。
應歡拉開門,徐敬餘走進來,瞥見他的行李箱大開著,他垂眸看她:「不用整理,明天我們就回去。」
應歡含糊地說:「我沒整理,我就是看看有沒有奧運村發的那個……」她抬頭看他,「聽說每個運動員都有幾十個,你沒有嗎?」
徐敬餘挑眉看她,嘴角勾著:「你想要?早知道我就藏一沓給你帶回來了。」
「……」
應歡小聲說:「我不要,我就是好奇……」
「吳教練管得嚴,沒發下來就沒收走了,我沒有,也不需要。」
「哦……」
徐敬餘摸摸她的耳垂,低聲問:「洗澡了麽?」
應歡怕癢,縮了一下,軟糯道:「下午洗過了,晚上沒有……」
徐敬餘把包扔床上,俯身把人抱起,走進浴室,把人放在洗手臺上。酒店洗手台要矮一些,應歡坐在上面,被人剝得一件不剩,徐敬餘捏著她的下巴吻下去,吻得有些粗暴急促,他手從褲兜裡摸出一盒東西,放檯子上,架起她兩條腿,把人抱進花灑下。
兩人身體瞬間濕透,應歡感覺到他的手指在身下動,整個人都在顫,趴在他肩上低低地喘息,小猫似的叫出聲兒。
聽得徐敬餘渾身血液都在竄,他側頭,咬她的耳尖,啞聲問:「舒服麽?」
應歡咬著他的肩,整個人都軟了,她小聲:「你放我下來……」
徐敬餘笑:「放你下來,你能站穩麽?」
「……」
洗完澡,徐敬餘把人按在洗手臺上伺候了一回,拿起那個盒子,再把人抱回床上,變著花樣折騰。
黑暗中,應歡抽抽搭搭地喊疼,叫停。
徐敬餘在她脖子上舔吻,一邊動作,一邊低低地哄:「寶貝兒,沒完呢。」
幾個月未見,又是賽後,男人放縱了一回。
應歡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被拆了一遍,再被人拼起來,整個身體都不是自己的了。
第二天早上,應歡起不來,她紅著眼駡徐敬餘混蛋,徐敬餘低聲哄著,把機票給改簽了。
……
比賽結束後,也差不多開學了。
徐敬餘因爲比賽荒廢了一年學業,延畢一年,開學後跟應歡一起上大四。不過他還有訓練,因爲還在體制內,一些重要賽事還要參加,偶爾會離校。
大四開學後,應歡就被徐敬餘半强迫地同居了。
至於那張卡,應歡放在櫃子裡,徐敬餘一直沒發現,直到九月底,周柏顥跟徐敬餘一起吃飯的時候,幸灾樂禍地問:「那錢應歡收了嗎?你怎麽哄的?」
徐敬餘楞住,問清楚了才知道,周柏顥二話不說就把自己賣了的事兒。
不過,應歡沒跟他提起過這事兒,他以爲那錢應歡收了,他笑了下,也沒去跟應歡提過這件事。
十月底的某天晚上,應歡在知乎發現一個帖子「喜歡上好朋友的弟弟,算不算罪過」,她看了一下,帖子是匿名的。
她在下面留言:「喜歡一個人不是罪過。」
她用的是自己的大號,平時會在上面分享一些資料,鐘薇薇知道她的號。
過了一會兒,坐在旁邊的鐘薇薇突然轉頭,對上應歡含笑的眼睛,鐘薇薇啞然:「我……」
應歡笑,有些好奇:「你什麽時候喜歡上應馳的?」
鐘薇薇臉紅,有些不好意思:「高二……那時候就是覺得他好看,我喜歡他那樣的。」
喜歡這件事,永遠也說不清道不明。
應歡學校已經選好了,林思羽問她:「你真的要去德國嗎?你們家敬王不是要去美國嗎?爲什麽不跟他一起呢?」
鐘薇薇問:「因爲錢?」
應歡沒否認:「嗯。」
鐘薇薇有些費解:「但是應馳之前接受採訪應該有些錢?徐敬餘……」
「那些錢不能動,如果我爸還有什麽事,需要急用的。就算我爸沒事,那錢也不能動,那是應馳用一顆腎,用折翼換來的,多少錢我都不能動。我去留學是想讓應馳能看見希望,以後我回來了,如果他還想繼續,我會給他做最好的計劃,盡最好的照顧。」應歡輕聲說,「徐敬餘的錢我也不能要,總覺得如果我跟他這麽去美國,三年,全部依附他,好像就不是我了。」
林思羽嘆了口氣:「但是异國戀啊,你就不怕?」
應歡默了幾秒,說:「不怕。」
周末,她跟徐敬餘回家。
第二天早上,徐敬餘慣例早起,跑了一萬米順便帶回早飯,還買了些東西,塞進櫃子的時候,終於看見了那張薄薄的卡片。
他坐在床邊,拿起那張卡,看了一陣,沉默了很久,不知道在想什麽。
過了很久,男人轉頭,看向窩在被窩裡,睡得香甜的小姑娘。半晌,他放下那張卡,把一盒安全套塞到枕頭下,撈起還在熟睡的小姑娘,開始折騰。
應歡昨晚被折騰怕了,人還沒清醒,被他一碰就條件反射,半夢半醒地哭:「徐敬餘,你混蛋,你讓我跟你同居,每天就只做這個。」
徐敬餘沉默地吻她,一寸一寸地,轉而咬著她的耳朵,低啞:「我是愛你。」
「嗚嗚,你不是!」
「你說什麽?」徐敬餘在她唇上咬了一口。
應歡吃疼,睜開眼,眼睛清亮,有些清醒了。
徐敬餘目光幽深地看她,低聲說:「應小歡,你什麽都可以拒絕,也可以否認,唯獨這件事不能。」
作者有話要說: 奶馳:不不不不,我不需要這個東西!拿走!!
……後來,薇薇,再給我一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