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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台嬌》第78章
第 78 章

  皇后的帳篷裡, 空氣中尚還彌漫著一股子唐灼灼早間才叫人去採了來的野花香氣,素淡的香味中又夾雜著一股子極淡的血腥味。

  裡頭烏壓壓地跪了一地的人, 太醫戰戰兢兢地把脉,一絲一毫也不敢大意,初冬的天, 後背都濕了一大片。

  霍裘胸前濕濡一片, 那是她嘴角溢出的血,方才在外頭吹了些風, 他只覺得越吹腦子裡越脹痛,可瞧著她躺在床榻上了無生氣的模樣,他胸膛裡涌動的暴戾攪動著心疼, 險些叫他失了理智。

  這是第二回了。

  從那樣高的馬上摔下來,又被人壓在了小腹上, 唐灼灼那麽小的一團,他往日裡抱在懷中都千小心萬小心的,她怎麽受得住那樣的疼?

  霍裘揉了揉眉心, 明黃色的袖袍拂過眼角, 片刻後一脚將身邊的椅子踢翻,那再名貴不過的梨花木椅便分崩離析了。

  帳子裡的人都抖了抖身子。

  那太醫診了再診, 待鬆開把脉的手時, 面色已帶上了十二分的凝重。

  不知爲何,霍裘眼皮突然狠狠跳動了幾下。

  這太醫是太醫院醫術最高明的李太醫, 早早的就是霍裘一派的人了, 此刻他撫了撫鬍鬚, 心裡暗嘆了一口氣。

  「皇后如何了?」霍裘負著雙手,神色陰鷙得如同地府的閻王。

  李太醫隱晦地望了眼屋裡跪著的人,也知人多眼雜這個詞,於是斟酌一番,道:「皇上,可否屏退左右?」

  霍裘一聽這話,原就高高懸起的心驀的一沉,他聲音嘶啞得不像話,衝著下頭的人揮手:「都下去吧。」

  於是這小小的帳篷裡,除了裡頭正昏迷著的那位,就只剩下李太醫和霍裘,一個站著面沉如水,一個跪著謹小慎微。

  「皇上,娘娘從馬上摔下,外表的擦傷倒不礙事,擦著藥膏過不了多久便會好,也不至於留疤。」

  霍裘面色這才緩和一些,只是還未等他稍微舒展眉心,就聽李太醫接著道:「臣方才細細替娘娘把過脉,有一事不知當說不當說。」

  「說!」

  李太醫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不敢去看年帝王的臉色,接著道:「牧戈姑娘從馬上摔落,正巧落在了娘娘的小腹處。」

  說到這裡,他咽了咽口水,乾脆和盤托出,「娘娘身子本就偏虛,這麽一來,就傷到了根源,日後……」

  「日後……」

  霍裘沉聲喝:「吞吞吐吐做什麽,說!」

  李太醫一咬牙,跪在地上磕了個頭,道:「娘娘日後恐難有孕啊!」

  這話一出,他不敢再抬頭。說是恐難有孕,實則日後能有孕的幾率甚至可以忽略不計,若說這躺在裡頭的是別人也就罷了,可偏偏是這位主子。

  那可是後宮之主啊!

  這樣的消息一旦傳揚開來,被有心的人加以利用,他甚至可以想像,不出十日的功夫,崇建帝的案頭上擺著的摺子就全是申請廢後再立。

  本就因皇上獨愛長春宮的這位,又遲遲不肯添進新人,那些家中有適齡女子的舊臣新貴早就隱有怨言,如今這理由可不就是一場及時雨?

  甭管事情如何,單皇后無所出這一條,就已成了罪。

  霍裘身子僵硬得不像話,分明覺得動下手指都困難,却硬生生將手中的茶盞碾成了碎末,溫熱的茶水流下來,淌到衣裳上,叫他渾身寒凉。

  「這事……可有辦法醫治?」他的聲音一字一句嘶啞無比,每說上一個字,心頭都如同在剜肉一般。

  李太醫頭伏在地上一直沒有起來,如今聽了霍裘的問話,細細思索片刻,才遺憾著道:「這世間萬物萬法,皆是有迹可循,只是臣愚昧,還未有那等醫術。」

  「皇后娘娘的身子皇上是知曉的,本就體虛體弱,如今小日子才過,小腹又受了撞擊,這才……」

  言下之意,便是希望渺茫。

  霍裘猛的闔了眸子,在屋裡來回走了幾步,問:「江澗西可有法子?」

  「皇上容禀,江澗西雖然人稱神醫,可對婦人之症一向是不精通的。」

  十一月的天裡,艶陽高照的甚至還有些熱,霍裘偏頭瞧了一眼身後,輕薄的床幔之下,女人的身子再纖細不過。

  心突然就有些泛寒。

  眼前還是她纏著鬧到自己懷裡,誇著柳瀟瀟長得可愛的情形,他還記著那時她的表情,眉眼間都是柔和的笑意,嘴角抿出一個細微的弧度,牽扯出兩個嬌甜的梨渦。

  那是任何男人都逃不開躲不過的眼神。

  霍裘不敢再想下去,他眼底泛出森寒的冷意,漠然吩咐道:「此事給朕爛在肚子裡,一個字也不准泄露出去。」

  李太醫自然有分寸,就在他躬身準備退下的時候,霍裘突然啞著聲音道:「皇后問起也不要說。」

  李太醫驚訝地抬眸,却還是點了點頭,「臣遵旨。」

  皇上這是準備瞞住所有人啊!

  原以爲這位主子爺在知道皇后不能生育之後會有所冷待,可瞧著這架勢,倒也不像是他想的那一回事啊。

  唐家的這位,倒也真是個好福氣的。

  等所有人都退了下去,霍裘幾步走到床榻前,掀開綉著海棠花葉的床幔,目光就落在了唐灼灼那張蒼白蒼白的臉上。

  就在一個時辰之前,她還在笑著取鬧他,暗地裡無法無天。

  她躺在床上不動便叫他生出一種惶恐之感來,霍裘坐在床沿邊,輕輕握了她雪白的手腕,一握上去才發現,她的手腕瘦得只剩下了骨頭。

  她太過瘦弱,平日裡又是個素來挑食的,自個對她又是多有縱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去了。

  他嘴唇有些乾裂,修長的手指撫上她失了血色的唇瓣,視綫却到了錦被以下—那是她的小腹。

  「也罷,自己都還是個孩子性子呢。」

  片刻後,霍裘輕聲道,神色一點一點的柔和下來。

  等出了帳子,張德勝急忙迎上去,禀報導:「皇上,禁衛軍已查出來了,是那牧戈姑娘在馬鞭上做了手脚,而後甩到了琉璃郡主的馬上,牧戈姑娘避讓的時候,又驚著了娘娘的馬。」

  「現在琉璃郡主傷了腿,牧戈姑娘也暈了。」

  霍裘沒耐心聽這麽多,森寒之意畢顯,「將人給朕關起來,押回京都受審。」

  張德勝遲疑一下,問:「皇上,那可汗那裡……」

  到底不好交代。

  霍裘一想起那句子嗣艱難就覺得心像是被細密的針扎過一樣,現在一聽張德勝說起這個,更是森寒一笑,「朕倒想叫他給個交代呢!」

  就今日這個事,叫他從今往後斷子絕孫也不爲過!

  張德勝不敢再勸,帶著人去了屋塔幕的帳子裡。

  ===

  不到一會的功夫,朱琉雪白的脚踝就腫得高高隆起,像是被蜜蜂蟄了一個大包。

  紀瀚瞧著再清貴隽邁不過,身子却極有力量,一口氣將朱琉抱著到了她的帳子裡,期間她一直低著頭掉眼泪,泪珠子砸落在他的衣裳上,滾燙滾燙的。

  也不知道到底在哭些什麽。

  紀瀚將她好生放在了床榻上的時候,一向清貴的男人到底還是悄悄紅了耳根。

  南平王夫婦還未得到消息,這狹小的帳篷裡就只剩下兩人。

  朱琉胡亂擦了眼下的泪,才抿著唇啞啞地道:「多謝世子了。」

  紀瀚只是輕輕頷首,半蹲下身子細看她腫得老高的脚踝,皺眉問:「應是扭到了,可疼得厲害?」

  他的聲音如同春風拂面,極近溫和,與屋塔幕全然不同。

  朱琉有些慌亂地搖頭,片刻後抬起眸子,問:「世子可知皇后那兒是個什麽情况?」

  她可是記得唐灼灼被摔得生生嘔了好幾口血出來,再加上這麽久了也沒一個報信的,她心慌意亂得很。

  紀瀚眼見著太醫久久不來,聽著都在皇后那邊忙活,於是起身親自擰了帕子敷在她的傷處,垂著好看的眸子回道:「暫時沒聽著什麽風聲,只是皇上下令將那蒙古女給關了起來。」

  朱琉的貼身丫鬟眼眶都紅了,此刻忍不住恨恨咬牙道:「郡主不知曉呢,那可汗起先還護著那牧戈,大庭廣衆之下意欲謀害皇后,咱們這麽多雙眼睛都看著呢,證據確鑿的,哪能就這麽算了?」

  朱琉睫毛輕顫幾下,嘴裡全是苦澀的滋味。

  「都是因爲我。」

  若不是因爲自己,唐灼灼好好的怎麽會心血來潮突然想參加這樣的比賽?

  她一向是怕這些麻煩的。

  不過是想著爲自己撑一回腰,叫所有人瞧清楚她的態度。

  朱琉難受得說不出話來,一張嬌軟中帶著絲縷英氣的面龐皺成一團,紀瀚瞧得心中一動,生平第一次想去揉揉小姑娘的頭髮。

  觸感定比林間如綢帶的溪水還要好上一些。

  他渾身都透著一股琉璃一樣澄澈又乾淨的氣息,語氣却又極其柔和,「你先莫自責,此事不怪你。」

  怎麽會不是她的錯?若不是她左右搖擺不堅定,唐灼灼又何苦用這等法子幫她?

  一時無話,待南平王夫婦趕到之後,紀瀚就十分禮貌地告了辭。

  這到底算是女孩子的閨房,他不好進去多待。

  外頭的陽光鑽進了雲層,一眼望過去綠色的草原連著天邊,他眯了眯眼睛,露出一個極清潤的笑,吩咐身邊的小厮:「去給可汗傳個話,晚上我請他喝酒。」

  那小厮摸著頭理不清思緒,却到底還是去了。

  天邊隱現灰暗,在這風雨欲來之際,紀瀚的心底却突然生出一種安定的感覺來。

  他曾行過崎嶇山路,也曾漂過江海湖泊,見了外頭山河萬里,曾以爲心上的姑娘會出現在一個古舊的小鎮,溫婉如水笑意甜軟。

  可這個姑娘,生在繁華熱鬧的京都,生在高門大戶的閨房,與他想的偏差許多,是他父母親相看著中意的。

  如今却真真叫他起了不一樣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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