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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年代白富美》第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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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夕夜, 鄉下一片寂靜。

  並沒有城裡的熱鬧, 大夥都窮得買不起鞭炮,吃完一頓飽飽的年夜飯之後各自安睡。

  賀鬆柏給對象燒了一盆熱水洗腳,他把水端過去,看她脫下鞋子一臉滿足地泡腳。

  溫燙的水有一種力量,能讓疲憊的人心窩子都暖起來, 整個人變得慵懶、趙蘭香泡完腳後像沒有骨頭似地窩在被窩裡。

  賀鬆柏問:「在鄉下過年很無趣吧。」

  事實上, 如果不是大姐出了事, 這一定是他過得最開心的一個新年,因為這是他和對象一起度過的第一個新年, 她同他一起圍在柴房裡張羅年夜飯, 像一家人一樣, 這種感覺讓賀鬆柏心裡猶如熱流淌過,熨帖極了。

  他貪戀地享受著這種溫馨, 希望時間過得慢一點、更慢一點,他這輩子從來沒有過的強烈地盼望今後的每一個新年,都同她度過。

  「我習慣了,又不是第一天來鄉下了。」趙蘭香輕聲地說, 聲音裡有著說不出的溫柔。

  他對她仿佛有著無盡的歉意,「今年你肯定免不了受叔叔阿姨一頓教訓了……」

  「幾時走?」

  趙蘭香聞言也不禁思考起來, 她就想等著吳庸的事情有結果。一天不出結果, 她就沒法安心回家。實際上很多事情堆在一起, 她已經沒辦法左右權衡, 只是順從直覺走。

  比如過年不回家, 又比如櫃子裡蔣建軍新寄來而她卻又沒拆開看的信。

  趙蘭香困頓地眯著眼睛,含糊道:「唔……我不想折騰了,等著春假過了辦點入學手續,畢竟二月份開學也能回家了。」

  賀鬆柏聞言心底升起一點兒竊喜,他還想再跟對象說些什麼,甚至想親吻一下她,但她已經疲倦地閉上了眼。

  他俯身給她掖好了被角,怎麼看都看不夠地凝視著她沉靜的睡容。

  最後,他親了親她露在被子外面的微涼的手指。

  趙蘭香一連在鄉下度過了五天,等到初六郵局開門營業了,她趕了一個大早打電報同父母說春節假不回家了,要辦一下糧油關係遷入大學的手續,她順便提了提自己考上了z大的喜訊,等二月份開學她會直接回g市。

  趙永慶和馮蓮都很高興,這個消息彌補了他們新年沒見到女兒的遺憾。

  馮蓮笑著說:「妞妞真的長大了,去年她跟我說要下鄉,我恨不得打斷她的腿。」

  「現在倒好,她自個兒就考回咱們這兒了,這下我安心了。」

  「等她回來咱好好慶祝。」趙永慶做下決定。

  忙碌又平淡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大年初六,趙蘭香拉著賀鬆柏一塊在郵局翻找錄取通知書,這一回她和他都很仔細地找著信件。

  連帶著發他們這一片兒區的郵遞員一起,反復找了好幾次,她都沒有找到賀鬆柏的錄取通知書。

  趙蘭香責問郵局,「是不是你們丟失了信件?」

  郵局的工作人員緊張地排查了一遍,回復道:「不會的,今年青禾縣的錄取通知書一共才九份,教育部那邊出於謹慎考慮,怕丟失了這些通知書,讓我們記下了名單,都在這裡,確實沒有這個賀同志的。」

  他抖著一張紙,上邊確實列了一排名字,但就是沒有賀鬆柏的。

  趙蘭香想起了報成績的那天李支書那番意味深長的話,他果然在這裡等著他們。

  她同賀鬆柏說:「還好咱們柏哥爭氣考了狀元,又登上了報紙,我看他們有啥說法不要你!」

  賀鬆柏去當地的政府反映了他的情況,他掏出了一份年前刊登在本市的舊報紙,上邊印著他的一張樸素的黑白照。

  他說:「同志,我是今年的高考考生,僥倖取得了X省第一的成績,但我卻沒有被學校錄取,這是怎麼回事。」

  做文書工作的政府同志聞言,耗了九牛二虎之力打了一堆電話追究原因,最後在檔案裡找到了原因:賀鬆柏是因政治思想不合格被刷下去的,他皺著眉說:

  「你前年是不是犯過流.氓罪?」

  賀鬆柏黑著臉,一五一十地跟這個政府同志解釋了原因,這個市領導班子裡的同志做不了決定,反饋給了書記。

  市.委.書記抽空接見了這個他們市的高考狀元,很是重視。

  他說:「我會向教育部那邊反饋情況,讓他們幫忙詢問哪個大學有空餘的名額,願意接受你。你的成績很不錯,作風踏實,也碰上了好時機,國家現在重視人才培養,念大學應該沒有問題。只是有些麻煩,你回去等消息吧。」

  N市的考生都陸陸續續收到了錄取通知書,準備收拾行李趕往學校。但是賀鬆柏左等右等,仍是一無消息。

  大年初七,顧工從g市背著行李回來了。趙蘭香歎著氣,同顧工說起這件事。

  顧工一拍大腿,他痛心疾首地罵賀鬆柏:「這小子平時就傻不拉幾的,他怎麼不來找我?」

  顧工一邊寫信,一邊幽幽地歎道:「嘿,我就說,他緣分裡注定了T大有緣。」

  「我事先說明,他想選專業,拉倒!愛讀不讀,別的專業沒有,我給他推薦給咱們院系,別人家的一畝三分地我伸不了手。」

  這樣已經足夠讓趙蘭香感激了,她連連地同顧工道謝,能去T大已經是意外之喜了,還有什麼好挑挑揀揀的!

  她說:「柏哥兒經常聽顧老師嘮嗑水利土方容積……什麼的,他念這個恐怕還有點底子。多謝顧老師了!」

  顧工淡淡地哼了一聲,目露出一點兒得意。

  要知道,這妮子平時可都是顧工顧工地叫他的,改口叫顧老師這還是破天荒的事兒。

  學校的事情暫告一段落兒,雖然錄取的消息還沒有確定下來,但趙蘭香對顧工有一種莫名的信任。

  她從顧碩明那裡得知了顧工沒勞改之前,是T大建築系德高望重的教授,名聲很大,他寫的推薦信靠譜。她從顧碩明那裡得知了顧工沒勞改之前,是T大建築系德高望重的教授,名聲很大,他寫的推薦信靠譜。

  這些日子趙蘭香除了收揀自己的行李之外,還頻頻關注吳庸這個案件的進度。

  然而賀鬆柏那天是真的把人打慘了,吳庸雖然留住了命,但一度重症昏迷不醒。趙蘭香左等右等,距離事發那天的兩星期後,吳庸終於有開口說話的能力了。

  公安次日找上了賀家的門。

  他們說:「據吳庸陳述,賀鬆柏同志與他素來有仇,且賀同志性格暴力愛打架,因那天他們兩人口角不和,產生糾紛爭吵,賀同志打傷了他,慌忙之下想出了這種法子誣陷於他。」

  「吳同志表示他願意和解,希望賀鬆柏同志能儘快去見一見他。」

  趙蘭香聽到了這個消息,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怎麼會有如此無恥之人!

  公安又告訴他們,另外一個對他們不太有利的消息。據調查報案前的一個星期,賀鬆柏確實與吳庸有過不和跡象,他們在x大打了一架,有該校的工農兵學員作證。而且吳庸的父母也趕來了,專門請了一個律師來打官司。目前仍在取證當中,僅僅有賀鬆葉的一面之詞以及趙蘭香的供詞,還不足以定罪。

  聽完公安這一段長長的陳述,趙蘭香氣得馬上想拍電報把蔣麗叫回來。

  她攥緊了手指的關節,幾乎不敢去看賀鬆柏失望的眼睛。

  過了許久,她才說:「還有一個受害人。」

  公安說:「讓她儘快來派出所聯繫我們。」

  公安走之後,一家人都陷入了沉默,新年美好的氣氛變得低迷。李阿婆冷冷地哼了一聲,她說:「柏哥兒,我們也請律師。」

  賀鬆柏的唇抿得緊緊的,抿成嚴肅的一線,他半晌都沒有說話。

  趙蘭香偏過頭去,甚至覺得可笑,「他有什麼膽子敢反咬一口。」

  賀鬆柏的拳頭攥緊了,他說:「去看看就知道了。」

  中午,趙蘭香和賀鬆柏去了醫院,他們被告知吳庸已經被家人接回去。

  幾經輾轉之後,趙蘭香才找到吳庸的落腳處。

  她叩響了吳庸家的門,一個穿著樸素大方的女人開了門,用斜眼睥睨著人。

  「你們就是那蠻不講理的鄉下人?」

  「進來罷!我看看你們有什麼話說!」

  趙蘭香和賀鬆柏見到了吳庸,吳庸此時半張臉都被紗布裹著,只在縫隙中透露出一抹陰冷的目光。

  他打量了兩人許久,聲音沙啞又緩慢地說道:「賀同志年輕有為,極具冒險家和拓展家的素質,投機倒把幹得不錯……」

  他的口氣中仿佛帶了一點兒傲慢和得意。

  「撤訴吧,否則我進監獄有個兒伴兒,也不孤單。」

  趙蘭香面無表情地聽完,嘲諷了一聲:「你猜猜看,如果不撤,你會不會被槍斃?」

  難怪他敢妄想出那番不要臉的話,敢傷害賀鬆柏的家人,原來是有恃無恐。

  算得清清楚楚,但他上輩子想必是忘了計較柏哥兒的性子,活生生地被打爆了腦袋吧?

  趙蘭香冷漠地攥緊了賀鬆柏的手,使勁地把他拉出吳庸的家。

  她懇求地說:「凡事都有個商量,我們回去再說好不好?」

  賀鬆柏暗沉的眼睛黑得宛如打潑了的墨汁,又如同颶風旋渦,生生地扯得人發疼。

  他說:「我應該打死他,再去投案自首。不知道打死一個強.奸犯判幾年?」

  趙蘭香的心驀然地疼起來,她眼圈泛紅。

  「不要說這種話。」

  「我把蔣麗叫回來,她一定有辦法的。」

  趙蘭香在街巷裡踮起腳來吻著他,掰開他緊閉的牙齒,眼淚流下淌進他的唇,半晌才說:「不准你再動魚死網破的念頭了。」

  「否則,我這輩子都不原諒你。」

  趙蘭香拉著賀鬆柏,到縣裡去找了潘雨。潘雨在學校的員工宿舍見到他們倆人,驚訝極了。

  趙蘭香把事情的前後詳細地同潘雨說了,潘雨聽到了那個人是吳庸,迅速地抬起了頭,雙眼迸射出強烈的恨意。

  她很快垂下頭,纖長的烏髮掩住了眼睛。

  「你們放心,我會去的。留著這條命除了苟活,最大的願望就是親手解決了這個噁心的人。」

  趙蘭香握緊了潘雨的手,總算稍微能鬆一口氣了。

  「你是個好姑娘。」

  這種年代讓一個女人站出來指認清白被毀這件事,很不容易。今後的日子她將會遭受無盡的流言蜚語,但她沒有猶豫,站了出來。

  潘雨安靜地說:「那天之後我怕得每夜都睡不著覺,連村子都不敢回。他如果得到了報應,我想我這輩子會過得好受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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