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在線裝酷第一百零三天
在線裝酷第一百零三天·人死後去的地方是地府,鬼死後該去哪裡,你知道嗎?
這間擺放了三口棺材的香火房,屋內擺設一覽無餘。
桌上的茶水早就涼了,茶盞底部有一層灰底,估計也是盛放了不少時間的。
「屋簷上的行什有降魔鎮魔的說法,屋內,卻在放置了屍體的棺材正前方擺了一面鏡子,鏡子對屍,按老一代的說法,會聚屍氣,招來不乾淨的東西。」方拾一著那面被應辭打碎的玻璃,又環顧了四周,皺眉說道。
這間屋子簡陋得實在不出有什麼風水講究,方拾一也不是這方面的專家,略懂皮毛而已,他嚮應辭,詢問應辭的法。
應辭翻撿著那一堆碎玻璃,玻璃碎面上倒映出他的模樣,似乎在笑。
應辭冷淡地了一眼,手指尖有微弱的黑紫電光一閃而過,鏡面上出現了一條細細的裂縫,那裡頭的鏡像便恢復了正常。
鏡面的背面有粗糲的磨砂感,應辭翻過去,手指摸過那些不光滑的面,不反光的背面依稀刻了一排字。
「把鏡子拼起來。」應辭微挑眉,簡單說了一句,提醒道,「不要鏡面,拼反面。」
姚木林著那面碎了一地的鏡子,頓時頭大,剛才的陰影還歷歷在目。
「為什麼還要把它拼起來?碎碎平安挺好的呀……」姚老闆強辯,被應辭掃了一眼便消了音,不情不願地蹲過去,抖著手去撿碎玻璃片。
應辭見狀,眉頭皺起,「算了,你站一邊。」
姚木林手抖,萬一不心劃破了,出血,見血光得出事。
姚老闆一聽,如獲大赦,立即閃到旁邊去了。
方拾一蹲在應隊旁邊,手指一摸到碎片背後的粗糲感,就明白了應辭的意思,兩個人不消一會兒功夫,就把鏡子背面還原了出來。
在線主播玩拼圖?
主播改行不剖屍了?
新人打卡,請問這個直播間的是個啥?兩個大帥比玩另類拼圖嗎?
……嗯,老觀眾表示,這個直播間直播的內容一向很雜。
哈哈哈哈1,大部分時間直播剖屍,偶爾夜探鬧鬼民宅,偶爾示範如何急救,偶爾吧啦吧啦吧啦
吧啦吧啦吧啦???好敷衍哈哈哈
直播內容太雜,懶得概括哈哈哈
你們,倆大帥比現在拼出來的是個啥?
「這裡有另一個世界。」
「你願意進來嗎?」
「不願意也沒用哦。」
「在你見它的第一眼,你就已經陷入其中了。」
「我在等你。」
方拾一摸著背面的五行字刻,一句句念出來,眉頭微微皺起,他注意到鏡子的右下角,似乎還有一條波浪形的凸起,式樣與那些字刻卻又截然不同,似乎是出自兩個不同的手筆。
新人打卡,現在我懂為啥這個直播間被分在驚悚排行榜第一了。
1……為啥拚個拼圖,都能拼出背後一涼的感覺啊嗚嗚嗚
主播性冷淡的聲音功不可沒!
對對對,我跟你們說!那天晚上,主播夜闖鬧鬼民宅,深更半夜用這種冷淡空靈的嗓子給我們直播!真的嚇尿了qaq
我想起來了……那個女人的臉和五官,都是用各種人皮拼湊起來的……嘔
各位大佬行行好,現在我這兒是凌晨三點嗚嗚嗚,我怕
這個鏡子,我怎麼覺得有點眼熟?有點像我曾經弄丟掉的化妝鏡誒。
樓上幽冥鬼姥?姥姥弄丟的鏡子……哦豁。
「人死後去的地方是地府,鬼死後該去哪裡,你知道嗎?」應辭著那五排字,忽然問道。
方拾一愣了愣,搖頭。
應辭了眼站在旁邊的姚老闆,手掌在他眼前輕揮而過,對方的眼神就變得呆滯起來,只見姚木林渾渾噩噩似的走到了一口棺材旁,貼著棺材坐了下來,頭一歪,就昏睡過去。
方拾一微驚訝地挑了挑眉,接著就聽見應辭往下說下去,「冥界是鬼死後的世界,這面鏡子,應該是屬於冥界的。」
「我記得冥界的掌管者有一面鏡子,可以複製陰陽,鏡面所照見的一切,都可以在冥界完全複製出來。」應辭說道。
啊,應該就是我的鏡子了,但是我可沒在鏡子後面刻那麼奇奇怪怪的句子啊……
主要是我這處實在荒涼偏僻,和陽間的熱鬧一比,心酸得一塌糊塗。陽間的東西帶進我這兒,用不了幾天就得腐壞銷灰,我又不能沒事總往陽間去,這秩序得亂呀,所以我就搞了個鏡子,想把陽間好玩的東西在陰間全複製一份出來。
不過我也沒能用上幾次,就落在陽間搞丟了
姥姥……這東西哪能瞎丟啊……
人老了,記性不好,你們也得體諒老年人呀qaq
姥姥不要賣萌!
哇靠真的是姥姥丟的東西呀,這個冷面神居然知道,不得了。
他是什麼來頭啊?怎麼每次都能見他和主播在一起?知道的東西好像比主播還多勒。
姥姥這個鏡子就是做出來自己玩玩的,知道的人應該不多吧?姥姥能猜出是誰不?
肯定能吧,姥姥給個範圍?
誒?姥姥怎麼不出聲了?潛水了?
我查了!姥姥在線的!就是不出聲!
我怎麼覺得,姥姥心裡有答案了,但是不出聲,這個答案就有點微妙了嘻
……
「那這面鏡子放在這兒,是想複製什麼東西?」方拾一皺眉,一想到又扯出了一個他完全沒聽過的世界,臉色就凝重起來。
應辭搖頭,臉上反而比先前起來輕鬆了一些,他著法醫板著一張臉,微微彎了彎嘴角,「未必是想複製什麼東西。」
「據我所知,當初這面鏡子的背面應該並沒有刻上這些句子,如果不是右下角代表冥河的印簽作為標記,我一時半會兒恐怕也想不到這是那面鏡子。」
「得到這面鏡子的人,恐怕心裡連這面鏡子究竟用來做什麼,也不清楚,但是一定發現了這面鏡子能夠複製出照見的所有東西,所以特意刻下了這些話,用來嚇唬發現鏡子的人。」
「活人不可能進入冥界,複製出來的人像也只是不具備靈魂的虛像而已。鏡面背後的話,恰巧暴露出刻上這些話的人的無知。由此可以猜測,對方一定對這面鏡子知之甚少。」應辭說道。
「原來如此。」方拾一點點頭,心裡微一撇嘴,腹誹得到鏡子的人實在無聊,居然平白刻這樣一段話上去嚇唬人。
他嚮應辭,眼睛發亮,在心中又是一波吹,幸好偶像見多識廣,不然那真得被唬住。
應辭微斂下眼,儘管這面鏡子本身並沒有多大威脅,但是先前他照出的鏡像,卻不僅僅是一個複製了——
鏡像在笑,說明鏡子裡的確有別的東西,只不過藏在鏡子裡,他也抓不出實體來,只能驅走。
「我記得在新世界城的案子裡,你遇見過自己在鏡子中的鏡像在笑,是這樣嗎?」他向方拾一,問道。
方拾一想起來,點點頭,那時候他還沒遇見那麼多奇怪的情況,哪怕平日能見鬼,也多是一些「平和」的、與活人無異的遊魂,所以那時候,他起初並沒有往怪事上想。
「後來還有遇見過嗎?」應辭問道。
方拾一回想了一下,在他的印象裡,似乎是沒有了。
他猶豫著搖搖頭,「應該是沒有了,你不說,我都快忘記這回事情了。」
不得不說法醫的消化能力是出色,要是換做普通人,遇見那樣的事情,恐怕以後照鏡子都得有陰影,可他過了段日子後,卻快把這件意外拋到腦後了。
應辭聞言,微抿了下嘴,那來應該沒什麼聯繫,是他多想了吧。
「怎麼了?」方拾一問道。
「沒什麼,只是到了鏡子,正好想起你先前的事情而已。」
「哦……」
方拾一點點頭,沒說什麼。
兩個人在屋子裡又轉了一圈,發現實在沒什麼線索,正打算把姚老闆弄醒離開的時候,外頭忽然有了人說話的動靜,聲音在往這兒靠近。
方拾一一愣,旋即嚮應辭,要是有人這會兒進來,一進門就是一地的碎鏡子,肯定得被發現。
應辭也聽見了外面的動靜,臉色不變,只是將那一地的玻璃渣子迅速堆到了牆角,然後拉著方拾一站到門後。
門鎖已經發出轉動的聲音,姚木林還靠在棺材背面昏睡著,來不及去挪他了,方拾一輕吸一口氣,見應辭朝他微豎起食指,便一動不動地貼著應辭,安靜站著。
也不知道應隊做了什麼,進門的兩個僧人居然像是完全沒注意到那面鏡子,甚至起來,像是刻意背朝著那面鏡子的方向,有意避開,逕直走向那三口棺材。
兩個僧人不僅沒有見那一地的碎鏡子渣,也沒有見應辭等人,應辭朝方拾一微微搖頭,沒有出聲,安靜地慢慢靠近那兩個僧人。
僧人各抬著箱子的一個角,走到一口空棺前,重重丟下。
箱子被摔開,裡頭露出剛死不久的徐瑩婉的屍體。
屍體被摔倒出來,身體因為一直保持著窩在箱子裡的姿勢,已經有些發硬,哪怕倒出箱子,也依舊是佝僂著背,一百二十度歪斜著腦袋的樣子。
屍體滾了半圈,面向方拾一。
那雙眼白充血通紅的圓睜雙目,就像是死不瞑目般地不願閉上。
我屮!真刺激!!
媽的!!!嚇得我薯條都翻了!!!!
「幫我搭把手,把她抬進去。」一個僧人說道。
「哈,抱美女的活你就一個人攬下唄,又不是抱不動。」另一個僧人開著玩笑,臉上的笑容油膩極了,一點也不像個出家和尚。
他站在邊上,一點也沒有要搭把手的意思。
那個僧人見說不動他,只好半閉著眼睛,費力地把屍體抱起來,勉勉強強把屍體放進空棺裡。
站在邊上的僧人他抱著屍體踉踉蹌蹌,臉上露出一個惡作劇的笑,在後頭冷不丁地伸手一推,把那個和尚與屍體一起推進棺材裡。
和尚驚叫一聲,與徐瑩婉面貼著面摔進空棺裡,屍體被重重一壓,體內的廢物全被擠了出來,頓時一股惡臭瀰漫在空氣裡。
和尚猝不及防,驚得手忙腳亂,拼了命掙扎地爬出來。
「你有病啊!」他又怕又氣。
「怕什麼,這棺材是老院長特意給那三個人準備的,進去躺一下又不會把位置給佔了。」另一個惡作劇得逞的僧人衝他咧嘴一笑,指著棺材上的刻字,說道,「你,名字都給刻好了,你還怕搶了人家棺材?」
和尚氣得都要哭出來,一甩僧袍袖子,匆匆離開這間香火房。
方拾一將這幕收進眼裡,眉頭微皺。
一這個就不是個正經好和尚。
應辭見狀,輕輕握了握方拾一的手,忽然開口說道,「彆氣,給他點顏色。」
那個和尚留在香火房裡,還沒離開,冷不丁聽見男聲,登時一驚,惶恐地原地轉了一圈,驚叫著問道,「是誰在說話?!」
方拾一應辭沒有再出聲,頓時明白了應隊的意思,他心裡一樂,偶像也起了惡作劇的心思?
他往邊上一站,起了熱鬧的心思。
僧人沒再聽見動靜,心裡卻更害怕了,他只聽到男人的聲音,心裡不由想起之前聽人說的,這屋裡擺了一個月的男屍,似乎就是剛才那個女人生前的男朋友……
他慢慢挪到王□豪的棺材前,大著膽子進去,就見那裡頭的屍體早就面目全非,噁心得他立馬彎下腰幹嘔兩聲。
他下意識地往旁邊後退兩步,正巧不巧地,踩在昏睡在棺材邊的姚木林手上。
姚老闆吃痛醒過來,他到僧人,頓時嚇了一跳,鬼喊鬼叫起來。
那個僧人不見姚木林,就聽見憑空乍起一聲鬼叫,他嚇得往地上一摔,隨後連滾帶爬地跑了出去,邊跑邊嘴裡喊,「我錯了我錯了我錯了……」
方拾一微訝,沒想到應隊就說了一句話,能連鎖反應成這樣,把那個囂張又缺心眼的僧人嚇唬得七魂丟大半,吃足了教訓。
他彎彎嘴角,聲問應辭,「你怎麼讓他不見我們的?下回能不能教教我?」
「障眼法,下回教你。」應辭著法醫饒有興致的樣子,微微笑了笑,應下。
姚老闆被那個僧人一嚇,整個人都有些發蒙,他揉著被踩痛的手,納悶剛才那個僧人踩到他怎麼就嚇成那副鬼樣子了?
他又沒碰瓷找對方索要賠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