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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女退休日記》第39章
第 39 章

  屋中, 安錦南撐住額頭坐在椅中, 崔寧悄聲走入,躬身回稟道:「侯爺,豐姑娘已安然回到豐府。」

  安錦南似乎保持這個動作太久,手臂都變得有些麻木。他動作緩慢地將頭抬起,看向崔寧。

  從什麼時候開始,崔寧與他回報的消息越來越多是關於她的。回到盛城兩年, 除摸清當地各方勢力和朝廷動向外, 他的閒暇時光幾乎隻與族人和後園那些動物為伴。

  安錦南指頭敲了敲椅子扶手, 有個疑問他在心底醞釀許久, 只是一直沒有合適的機會問出口。此刻, 他心內亂成一團, 有口鬱氣埋在心底, 堵住胸腔散不去,悶悶得極難捱。

  「崔寧……」

  崔寧彎身恭聽。

  安錦南卻遲遲不開口。

  崔寧不由抬起頭,朝安錦南看去。侯爺嘴唇……

  午後屋中光線有些暖意。崔寧望著沐在光線中的安錦南,心裡翻起了驚濤駭浪。

  一件件事掠過腦海, 他開始大膽猜測。

  ——自得了豐大姑娘將來拜訪的消息後, 侯爺推了兩件事候在家中。

  ——方才豐姑娘走得有些急, 面色泛紅, 髮絲微亂。

  ——侯爺在豐姑娘進來的這段時間傷了嘴唇……

  崔寧幾乎按捺不住嘴角就要溢出的狂笑。

  前番他已覺得有些眉目,不過因侯爺對豐姑娘有些輕視不屑似的, 便收住念頭沒敢再往那方面想。

  侯爺如今這模樣, 嘴唇上那麼明顯一個咬壞的傷, 又是這等心不在焉猶如被人抽了魂的模樣,這是……上心了啊!

  絕對是!沒錯!

  崔寧不曾笑出聲,可眼角眉梢無不透著喜氣。

  不怪他反應過大,著實是侯爺這些年獨身太久,光是應付各方送來的美人就已足夠手底下人筋疲力竭。另有無數想要結親的王公大臣,侯爺一一都拒了,還因此得罪了不少人,因此不知遭受多少明槍暗箭。作為侯爺身邊第一護衛,他容易麼?

  再有,侯爺漫漫長夜無事可做,又不樂在外宴飲,看書看厭煩了便將他揪來過招。他哪敢真對侯爺動手?又得表現出十分賣力的樣子,又得招招留心不可傷及侯爺……侯爺倒是下手不留情的,回回過完招回去,他身上就要青紫幾塊。

  原就盼著侯爺屋裡能添個女人,給侯爺找點事做,最好再生兩個胖娃娃出來,叫侯爺能常常留在屋中,那豈不是解放了他們這班貼身護衛?

  崔寧越想越覺得興奮,嘴角不自覺地勾起笑來,見安錦南糾結半天也沒說出一個字來,不由主動添了一把火:「侯爺,過兩日豐家宴客,說是豐凱的壽辰,那應榮也得了帖子。」

  他嘿嘿一笑,頓了頓,仔細觀察安錦南的表情:「依屬下看,如今豐郢前途大好,想要巴結豐家的人層出不窮,豐姑娘家的門檻都快給人踏破了,給她說親的從城北排到城南。想來應榮必是急了,這回說不準就會直接上門提親,待這婚期一定,……豐姑娘也算有了著落。她畢竟與侯爺相識一場,屬下建議,侯爺可以現在就著手準備賀禮,請五姑娘送過去了。」

  安錦南眸子一沉,抬眼看向崔寧。

  成婚?和應榮那心機深沉的小子?

  芷蘭……不,豐鈺眼光是有多差!僅因一副皮囊就把自己嫁了?

  哼,也是了。她那種俗人,也只配個徒有其表的偽君子。

  安錦南覺得自己糾結之事簡直有點可笑。

  他撐住扶手,站起身來,一張薄薄的紙片隨他動作拂落。

  他垂頭看了一眼。

  是豐鈺適才留下的,說想請他幫忙尋什麼人?

  安錦南才冷下去的心思驀地又搖動起來。

  **

  豐郢自回家後,幾乎每天忙得腳不沾地。

  不是被從前的同窗舊友們宴請,就是當地各方勢力拉攏打探。白日裡公事又繁忙,督鹽一事嘉毅侯很多時候並不親自辦,多是他們這些下面的人來回跑,每天回事要出入侯府兩三趟。

  豐鈺幾乎每天都來等待豐郢一會兒,每日回來,他不是醉了酒,就是忙著換衣裳出去。

  也想和她好好說一會話,實在是身上事務繁多不允許。豐鈺也不強求。

  上回見過安錦南後,她找大表哥段溪和借了一些人,各縣去打聽那郎中侄兒的消息。至於她所懷疑的事情,並未與段家的人提,一來她沒有證據,二來也容易打草驚蛇。

  她在逸竹軒坐了一會兒,見天色越發黯了,知道兄長今兒又會遲歸,與豐郢的侍婢打了招呼,慢慢地沿著小道往回走。

  隔著一叢灌木,遙遙能看見西府上院的燈火。

  幽黯的光線,寂靜的院落。自客天賜死後,客氏性情大變,鎮日失魂落魄寡言少語。豐慶倒對她又憐惜起來,前番答允杏娘的那些話無疑是激情中的隨口應付。

  屋中,豐慶一手擁住客氏,一手替她擦眼淚。輕聲道:「莫哭了,這也是沒法子,原以為只要那混帳東西死了,就再不用你來填窟窿,原本也是出於心疼你……哪想兄長將事情一推,竟又推了回來,你且莫急,咱們慢慢想法子……」

  客氏捂住臉倒在他懷中,肩膀抖動得厲害。她穿一身素白衣裳,頭上挽著喪花,燈下瞧來羸羸弱弱,好不可憐。

  成□□人有成□□人的韻致。與杏娘那種青澀乾淨又有不同。

  豐慶向不是個會委屈自己的人,輕撫她的背脊,低聲安慰幾句,「……如今郢兒得勢,各方想探消息的多了去了,我是他爹,我叫他做事難道他敢不做?這錢啊帳啊,不用兩天就能賺個倍數,也至於你天天這麼哭天抹淚的……」

  手順著她的背脊,一路滑到腰下,順勢解開了她腰上的系帶……

  杏娘等人連忙從屋中退了出去。

  魏嬤嬤在廊下正拎著個小丫頭的耳朵低聲喝斥,杏娘快步走出來,朝她打個眼色。

  片刻後,杏娘出現在東西兩院之間的小竹園。

  「姑娘,奴婢聽得真切,客四爺是老爺和大老爺做主,給結果在獄中的。」

  她攥著手,似乎有些緊張,「太太也知情。」

  不怪她會怕,這事著實太駭人了。

  太太是客天賜的親姐姐啊!平素寵得他那般,恨不得把什麼都給他,對他又信任,手底下生意都交他出面打理,任誰能信,她竟也是謀害親弟弟的一份子?

  豐鈺眸子閃了閃,許多疑團突然有了答案。

  **

  十月十二,豐府宴客。因老夫人在生,豐凱豐慶的壽辰,往年並不設宴,今番推拒不過各方熱情,就是不肯設宴也必會賓客迎門,不得已準備下幾席,擺在東府外院的榮壽堂中。

  內院宴請各家夫人,知道豐鈺如今議親,一個個地與豐太太打探,贊的豐鈺天上有地上無,好像從前婚事艱難的那個並不是她。

  豐鈺在屋中坐一會兒就被各路眼光窺探得坐不住。

  藉口拽了文心從席上出來,一道去外頭透氣說話。

  身旁小丫頭飛奔而過,險些撞著了文心,豐鈺將人喝住,「什麼事急成這般?」

  小丫頭跺著腳:「姑娘!老爺叫知會夫人,抓緊辟個單獨的大廳出來!」

  豐鈺面色一怔,聽那小丫頭道:「嘉、嘉毅侯他老人家來了!」

  「你說什麼?」誰?

  她有沒有聽錯?

  「嘉、嘉毅侯、安侯爺來了!」

  腦中猶如雷電轟鳴。豐鈺幾乎立定不住。

  安錦南?

  他來做什麼?

  他才提拔了豐郢,又親自到豐府給豐凱這區區五品官員賀壽?

  他到底是想抬舉豐家,還是想叫豐氏一族成了箭靶子?

  如今各方打探的人,不就是為著能透過姓豐的攀上嘉毅侯?他巴巴的自己獻上門來,是要昭告天下他確實與豐家親厚?

  可……他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豐家有什麼值得他圖謀?

  豐家那點家底子和實力,用得著堂堂嘉毅侯紆尊降貴親自一顧?

  豐鈺如今想到安錦南,就覺頭痛欲裂。

  上回在嘉毅侯府他的所作所為,至今還令她難以釋懷。

  她再如何卑微,也是個未嫁的閨女。他那般折辱,換個烈性的,怕是早已抹了脖子……她雖惜命,也不是不在意清譽的……

  文心見她神色複雜,不由推了她一把:「想什麼呢?聽說你見過那嘉毅侯?他老人家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真如外界所說的,那麼可怕?」

  安錦南天煞孤星之名,從京城傳遍九州。又連年征戰,殺人如麻,手上不知染過多少人的血,坊間對他的傳聞,已近妖魔化。

  奈何他位高權重,便是心裡懼怕他,也不免大著膽子巴結。

  豐鈺聽文心說「嘉毅侯他老人家」,不免苦笑了一下。

  「侯爺,沒什麼特別的。」只是性子特別討厭,特別瞧不起人,特別自以為是,特別小肚雞腸罷了。

  嘉毅侯駕臨,豐府內外皆措手不及,周氏親自帶著人去佈置了風景最好的一個花廳,忙亂得幾番出錯,戰戰兢兢去給豐凱回話,說可請侯爺入座了。豐凱才和豐慶、豐允、豐郢一道,從茶室將安錦南請出來,引他一路往那花廳中走。

  豐慶頭上見汗,顧不上擦,頻頻偷瞧安錦南神色。

  適才侯爺若有似無的問起客天賜的官司,可是……有些不滿的意思?

  都說鈺丫頭認識這嘉毅侯,總不是要為丫頭仗勢的意思吧?

  他的閨女他知道,寡言清冷,可不是個會籠絡男人的。之前他也仔仔細細問過豐鈺,說和嘉毅侯只在宮裡有一面之緣,多半是想提拔豐郢,隨意扯個由頭罷了,當時他還深以為然。此刻,卻是心內打鼓,如何不能安定。

  大理石地面鋪了猩紅的長絨氈毯,四面用琉璃屏遮著風,視野極佳,明淨透亮,可觀風景。

  豐凱親自遞了茶,安錦南將茶盞接在手裡,抬眼覷向面前垂頭恭立的諸人。

  「家中有客,本侯不請自來,可有叨擾?」

  「不不,怎麼會,侯爺駕臨寒舍,蓬蓽生輝……」

  安錦南擺了擺手,打斷了豐凱的長篇大論:「散了吧。」睨了睨豐郢,「瑾瑜留下。」

  見他神色不虞,豐凱等人不敢再說,留豐郢一人在內作陪。

  豐允喚來周氏,吩咐仔細盯著下人小心伺候,不可有半點差錯。

  轉過頭,豐郢身旁的小廝就進了壽甯軒,「姑娘,侯爺來了,大爺叫您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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