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一
閔三姑道:“我懷疑那人為什麼不殺甄三爺!”
黑衣婦人道:“他為什麼要殺甄三爺?甄三爺跟他又沒仇沒恨的。”
閔三姑笑了笑,道:“你剛才在這兒不是都聽見了麼?既然聽見了,我老婆子就不願多說了,老婆子只問,那人曾經說了些什麼話?”
黑農婦人身形微微一震,忙道:“我想起來了,那人說什麼功勞不少,什麼帶罪立功……”
“夠了!”閔三姑笑道:“謝謝相告,我老婆子如今知道那甄三爺為什麼活著走路了。”
“為什麼?”黑衣婦人似乎禁不住地問了一句。
閔三姑老眼深注,道:“那人要姓甄的再替他做點事!”
黑衣婦人狀如恍悟地點頭說道:“對了,老人家說得不錯,怪不得那人後來把他們三個喚進暖閣,密談了好一陣子,看來!……”
黑友人兒突然說道:“他們都說了些什麼?”
黑衣婦人搖頭說道:“話聲很低,我一句也沒聽見!”
黑夜人兒冷冷說道:“那麼你站在這兒幹什麼?”
黑衣婦人笑道:“姑娘這話問得可笑,我是這家的人,為什麼不能站在這兒!”
黑衣人兒一怔說道:“你是姓甄的一家人?”
黑衣婦人道:“不然我怎會問姑娘,何故夜入人宅?”
黑衣人兒冷冷一笑,道:“事關機密,雖一家人,我也不以為他們會讓你站在這兒!”
黑衣婦人嫣然笑道:“而事實上,我的確是站在這兒的!”
黑衣人兒冷冷說道:“所以我懷疑你不是這家的人!”
黑衣婦人美目深注,閃著異采,笑道:“姑娘,你知道我站在這兒幹什麼?”
黑衣人兒道:“不難明白,窺聽他幾個的談話!”
黑衣婦人笑道:“姑娘錯了,我哪有那麼大膽?我是替他們把風的!”
黑衣人兒雙眉一挑,道:“那麼,你承認是一丘之貉了?”
黑衣婦人道:“姑娘又錯了,雖是一家人,可並不一定都是一樣的,替他們幾個把風,是奉命行事,吃了人家大男人的飯,我哪敢不聽差遣,再說,我也不知道他幾個在幹什麼,是商量什麼?”
黑衣人兒啞口無言,一張嬌靨漲得通紅,半晌始道:“你以為我會信麼?”
黑農婦人道:“我這個人從沒騙過人,姑娘不信,我莫可奈何!”
黑衣人兒才是真正莫可奈何,她沒話找話,道:“你會武功?”
黑衣婦人道:“怎麼?”
黑衣人兒道:“替人家把風,該有把風的條件!”
黑衣婦人笑道:“姑娘好厲害,我略知一二,但若比之姑娘,那淺薄得可伶!”
黑衣人兒冷冷說道:“何必謙虛,只怕你一身功力高得很!”
黑衣婦人笑道:“那是姑娘誇獎,也是姑娘太看得起我,事實上……”
黑衣人兒說道:“事實上你這把風的耳目極為敏銳,我師姐妹倆還在二十餘丈之外,你便已發覺,要走了!”
黑衣婦人一震,笑道:“姑娘好厲害的眼力,面對高明,我不敢再隱瞞,不錯,我是有一身差強人意,還不太俗的武功,不過,那比姑娘想像中的,仍然要相差很遠!”
黑衣人兒冷冷一笑,揚眉說道:“那麼,你現在告訴我,你是姓甄的什麼人?”
這位姑娘的確厲害,這讓人怎麼說?
說長一輩的吧,年紀不像,也不願佔這個便宜。
說別的嗎,那又太委屈自己,不過還好,黑衣婦人總算沒被難住,她笑了笑,這麼說道:“姑娘,我是這甄府的管家!”
雖然仍嫌委屈了些,但這究竟好得多,也說得過去。
黑衣人兒冷哼了一聲,道:“沒想到賈玉豐他還有像你這麼一位女管家!”
黑衣婦人淡淡笑道:“一個女人家,無家可歸,那有什麼辦法?憑自己勞力養活自己,掙碗飯吃,總比倒處流浪好,對麼,姑娘?”
閔三姑冷眼旁觀,這時,她有心插嘴,但,她剛要張口,黑衣婦人已然目光移注,飛快說道:“老人家,你知道,寄人籬下的人,都有不得已的苦衷!”
她加重了這句“不得已的苦衷”。
閔三姑突然笑了:“對任何寄人籬下的人,都該寄予同情,師妹,咱們走吧!”
黑衣婦人目射感激,盈盈襝衽:“多謝老人家不究……”
閔三姑竟連忙閃了開去,道:“我老婆子不敢當!”
話落,一拉黑衣人兒衣袖,又道:“師妹,走吧!”
黑衣人兒沒動,目光凝注黑衣婦人,道:“師姐,等一下,讓我再問她幾句!”
閔三姑眉鋒一皺,含笑點頭:“好吧!”
黑衣人兒挑了挑眉,道:“你告訴我,他幾個哪兒去了?”
黑衣婦人搖頭笑道:“姑娘,我不知道!”
黑衣人兒道:“你不是他們的女管家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