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駕!」胤祥駕馭著一匹白色駿馬,快如毆地沖出馬廄。
他腰際上繫了一把弓弦,粗獷的眉上背著幾把弓箭,一身大紅喜眼把他襯托得更加英氣逼人、威風凜凜,俊朗模樣深深植入前來參加婚禮的賓客心上。
馬兒迎風馳騁,瞬下就奔出了怡親王府。
胤祥英姿勃然地拉起手中韁繩,馬兒接收到主人的訊息,立刻緊急停下四蹄,昂首長嘶了一聲,在原地兜著圈、噴著不滿的鼻氣。
由府外望進怡親王府,只見前院堆滿了賀禮,旗頭兩側各繫上一綹紅線穗子。
大宅外席開上千桌,準備宴請捧著大禮前來觀禮的文武百官們。
當然,皇十三阿哥就要納福晉了,又被封爵,還有了屬於自己的王府,對胤祥而言是天大的喜事,更是京城裡的大盛事。
胤祥動用上百人為新府張燈結綵、張貼雙喜,並連夜趕工完成佈置新房的大工程。
「砰!砰砰砰……」鞭炮聲倏地震天價響。
胤祥目光炯炯有神地直視著遠方,迎親隊伍跨越了三座小鎮後,已經風風光光地進入了京師,新郎官黑幽幽的眸底緩緩浮現一抹春風得意的笑。
胤祥按滿人習俗,例行拉開弓箭,弓箭向皇簾密閉的轎門連射三箭。
「咻咻咻!」三把弓箭同時朝轎底射去,完全沒有傷著帳內的新娘子。
貴客們齊聲歡呼,掌聲響起。
「阿什布密——」薩滿太太用滿語大減祝福的話。
胤祥下馬,俊容上掛滿了笑,瀟灑地踢了轎子一下。
「天乾物爍,小心火燭——鏘鏘!」
更夫拎著銅鑼,鼓打三更,鏘鏘聲穿越大街小巷,劃破夜的寧靜,不斷在天地間回蕩著。
新房內,燭火成雙,薄薄的紗幔掛勾在床柱兩旁,床上疊放了錦褥繡被,桌面上擱了一雙牙箸、一對小酒盅、一隻酒壺、一盤水餃和一大碗湯麵。
倏地,一陣吵雜聲由長廊中傳進新房。
「福晉,十三爺來了,胭脂該告退了。」一直待在新娘子身邊服侍著的胭脂轉身就要離開新房。
「胭脂,別走……」芙寧拉住胭脂的袖子,她幾乎可以預見她的前途一片晦暗。
「胭脂不走不行了。」胭脂著急地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
踉蹌的腳步聲由遠至近,逐漸傳入新房,胭脂根本來不及退下。
「砰!」頭戴紅帽、身披紅袍的新郎官,已帶著七分醉意、三分清醒地步入新房。
「出去!」胤祥直視著胭脂。
芙寧蹙起秀眉,為何他低沉富磁性的聲音如此耳熟?似乎住哪兒聽過……
芙寧靜思著,一時之間竟想不起這聲音的主人屬於胤祥。
「喳!」胭脂的袖子被拉住,她伸手撥著芙寧的手。
事態緊急,芙寧很快就放棄關切聲音主人的模樣,伸出小手緊揪著胭脂的袖子不肯松放,「胭脂,不要離開我……」
「福晉……」胭脂擔憂地瞄了胤祥一眼。
胤祥瞇起已有幾分醉意的冷眸,大手一伸,揮開芙寧的小手。
「奴婢退下了。」胭脂福了福身,連忙轉身離去。
胤祥受美酒薰陶的眼底蘊涵了數不盡的貪婪與癡戀,他端起桌上的喜盅,笑笑地凝視著坐在榻上的芙寧。
按滿人儀俗,胤祥理應和新娘子並肩坐往榻上,新郎官的右衣襟壓在新娘子的左衣襟上,表示男尊女卑,女人註定該被男人壓一輩子。
然而,胤祥娶芙寧是為了呵護她、疼愛她、寵溺她,絕非壓著她欺淩她,是以也就沒有這麼做。
只是他很想念她,恨不得現下就立即看見她美麗的容顏,孰料大手剛落在她喜帕上,正準備掀開——
「別碰我!十三爺!」以為自個兒的衣服就要被脫個精光了,芙寧嚇得尖叫,並出現強烈的反射動作。
她猛然甩掉他的大手,小手套進荷袖裡,迅速抽出一支髮釵,以尖銳的一端對準自己的咽喉。
她決定用這把髮釵結束自己的生命,寧死不屈。
「你這是做什麼?」她激烈的反應教胤祥醉意全消,微怒的眸子驚愕地看著她。
「我想死!」芙寧悲傷地啜泣起來。
那握著髮釵的纖纖小手正不能自己地微微顫抖著,就連聲音都背叛了她的意志,洩漏出內心的恐懼與不安。
「你敢……」胤祥的黑眸變得炯炯有神.心中有股怒火正不知不覺地蓄積。
「我……我沒什麼不敢!爺若敢碰我,我立刻死給你看……不!你逼我阿瑪把我嫁給你,我……我應該……是的,我會殺了你!因為我恨你!」大紅喜帕擋住芙寧的眼兒,卻壯大了她的膽子,使她不顧一切地出聲威脅。
「為什麼恨我?」胤祥很緩慢地瞇起焰眸。
「你以聖旨要脅我阿瑪就範!你以聖旨逼我成為你的福晉!你以聖旨迫我和我的心上人永遠分離!難道我不該恨你?」芙寧為了愛,不顧一切地豁出去了。
「心上人?」這三個字讓胤祥的心狠狠地跌了一下,「你的定情之物呢?」
為免誤會了她,胤祥把她上下打量了一遍,發現他給的定情之物並沒有隨她一起嫁過來。
怎麼回事?莫非……
她口中這個心上人,是……
該死!她另結新歡了?
「碎了!」芙寧憤恨地咬牙切齒道,她恨死他了!要不是他,阿瑪也不會砸爛她的祖母綠,每一憶起此事,芙寧就好氣眼前這個男人,恨不得把他給殺了。
「碎了?!」胤祥難以承受地大吼。
他簡直怒極了,她不但另結新歡,還絕情地砸碎了他給她的定情之物?該死的女人!該死!該死地如此不值得信任!
他早該猜到像她這種男人見了就抓狂的絕色容顏是很不可靠的,只要慢一步把她娶回家,她就耐不住寂寞地愛上別個男人!
這個可恨的小女人,壓根禁不住男人所給的誘惑!
思及此,胤祥更是妒火沖天,他在這頭苦娶不到她,氣悶到茶飯不思,整顆心全懸在她身上,怎麼才幾天不見,她就變心愛上別個男人?而他還歡喜即將得到了她,想不到她的心卻擺在其他男人身上?
他以為他已經攫獲了她的心,他以為她會很高興成為他的福晉。
他以為……
是的,他有很多的以為,但他萬萬也料想不到她竟然這樣地水性揚花!在被他逼入絕境時,早就做好了與他抗衡的準備。
這令他怒不可遏、妒火沸騰,他寧願在這一刻被人千刀萬剮,也不願聽見她的告白……
「是!」芙寧心碎地失聲痛哭。
但她不想告訴這個大壞蛋,祖母綠是被阿瑪砸碎的,因為她覺得沒有必要,那與他何干啊?他管什麼閒事啊!
「你為什麼要逼我嫁給你啊?為什麼啊?嗚嗚……我恨你!恨死你了!」芙寧恨之入骨地哭吼著:「求你放我回去!嗚……求你休了我吧!」
如狂風暴雨般的憤怒將胤祥團團圍住,他痛心地冷笑,「呵!休了你?你以為你隨便對我吼兩聲,我就會如你願地休了你?你太天真了!」
「我……嗚嗚……」芙寧握著髮釵的小手微微顫抖著。
她柔腸寸斷的悲泣聲更加讓他怒不可遏,濃烈的爐火在他心上翻騰……
握在手中的小酒盅頓時被他一手掐碎!那是他準備和她喝交懷酒的新人喜盅……
難不成他堂堂一個皇十三阿哥比不上她的新歡?
掐碎的喜盅被他憤怒地扔在地上,彷佛試圖拋掉他對她的情意……
「哐啷!」一聲巨響,讓芙寧驚跳起來。
「我告訴你,你已經嫁人我王府,我不會任你胡來!」胤詳逼近芙寧,眸底盛滿了怒火。
從喜帕下,她看見他逐漸逼近的大靴子,嚇得立刻尖叫,「你……站住啊!求你!不要再過來了!你敢靠近我,或碰我一下,我真的會殺……殺了你!」
「呵。你認為這支微不足道的髮釵,真能對我生命造成任何威脅嗎?不如試試看好了。」胤祥盛怒的黑眸迅速掃過芙寧全身,大手一伸,試圖再一次抽掉她的喜帕。
「啊!」芙寧生怕自己的衣服被脫光光,梨花帶淚的美眸進出前所未有的決心,握住髮釵的小手猛地往自己咽喉刺下。
髮釵銳利冰冷的尖頭,在燭火下對著胤祥厚實的大手閃出可怖的光芒。
胤祥怒眸一瞇,大手快她一步地貼在她的粉頸上。
她根本來不及反應,髮釵猛地一刺,深深戳進他的掌背裡。
鮮紅的血立即從他的手掌中溢出,滴落在大喜紅袍上,把她的紅袍染得更加紅豔。
「你……」芙寧一臉驚恐。
她萬萬也想不到他竟然會拿手來擋,嚇得鬆開髮釵,淚如雨下,全身直顫,「十三爺……爺……你……你受傷了嗎?」
「你害怕嗎?我的妻。」胤祥不答反問,望著自己血流如注的掌背,冷冷的眸中散發出危險的火苗。
「我……」芙寧熱淚漣漣,不知該說些什麼。
胤祥的眸鷙猛一閃,收回大掌,掌心一收縮,氣運丹田,髮釵霍地從他掌背中飛出,咻咻兩響,劃過燭枱,直接把一雙蠟燭滅了。
室內頓時陷入一片黑暗,伸手不見五指。
芙寧倒抽一口氣,嚇得尖叫:「蠟燭為什麼滅了?爺!求你點亮它,我不要這麼黑啊!」
「我偏偏喜歡這麼黑。」胤祥冷殘的俊容逼近了小女人。
男人特殊的濃郁氣息如毒藥般灌進芙寧的鼻間,芙寧驚跳起來。
「爺!你想做什麼?」雖然他還沒碰到她的身體,可是芙寧已經感受到他身體的熱度了。
「你說呢?」男人聲調毫無感情地反問。
「不——」他冷到極點的聲調令芙寧莫名感到緊張,驚慌得跳起身來,下意識地想要逃出新房。
孰料她一腳踏下,竟踩中自己的裙擺,一個踉槍,整個人向她地上栽了下去。
胤祥似乎能輕易嗅出她腦中的意圖,她一跳起身,他的大手就伸過來了。
他一把環住她纖細的腰肢,淩空順勢橫抱起她。
男人身上的熱氣一下子就迷亂了她的神智,仿彿隨時都可能沉淪於他布下的欲海裡。
她誓言要為自己的心上人守住貞操,她不要自己這麼下賤!她會羞愧欲死的!
然而,他的大手強而有力,不是她能掙脫的,她的鳳冠和喜帕同時被他粗野的動作弄掉了,一頭烏黑亮麗的秀髮頓時散落開來,成了絕美的瀑布。
淒黑的室內讓他們看不清楚彼此的容貌,喜帕一落地,她便被他擲在床榻上。
「不……不要啊!我不要啊!」冷冷的床榻令芙寧心如擂鼓,此時她的腦海裡出現了春宮圖上的赤裸男女。
春宮圖上的畫面令芙寧崩潰,她發出如裂帛般的尖叫,驚慌地想要爬出床榻。
「不要什麼?我的娘子,莫非你已經知道什麼叫作洞房花燭夜了?」
胤祥把芙寧抱進懷裡,翻身將她壓在身下,大手落在她凹凸有致的曲線之上,長長的指尖緩緩在她身上來回遊移著。
「不過早早知道也好,省得我費心解釋,呵!你說,我現在應該給我不聽話又有心上人的小娘子什麼樣的懲罰呢?是應該先吃掉你的小嘴呢?還是先脫去你的衣服呢?」胤祥的俊容上擒著殘佞的邪笑。
「十三爺……寧兒求你……爺……」芙寧嚇得瑟縮起秀肩,一臉恐懼地望著在黑暗中閃著兩道如夜豹精芒的冷瞳。
他並沒有摸到她重要部位,可是她卻感覺渾身如火燒,小臉更泛滿難堪的酡紅,狂跳不停的心仿彿隨時都可能蹦出胸口。
而且,她的小嘴只給她的心上人吃,她不准任何人吃的!
「你想求我什麼呢?」胤祥瞇起一雙冷冽若劍的黑眸。
「不要……」芙寧憂鬱地搖著小腦袋。
「不要什麼呢?」胤祥邪魔般的笑容在俊容上蕩開,如鋼鐵般的軀體緊纏著她的嬌軀,大手殘佞地掐開她的小嘴,「是不要我動作這麼慢嗎?」
「爺……」芙寧小嘴才微張,便被胤祥火熱的唇舌吞噬了。
胤祥狠命地一口含住她嫣紅醉人的唇瓣,用舌抵開她微張的小嘴,再把小舌喂進她嘴裡,狂野纏綿地探索她嘴裡的甘津。
黑暗中,她見不到他的模樣,只感受到他誘人的氣息,他熾熱的體溫,他折磨人的強壯,甚至還感受到他令人難以抗拒的吸引力……
難以形容的熱氣迅速流竄過芙寧的全身,她心頭一震,熟悉又溫暖的熾唇令她心頭一震。
多麼、多麼熟悉又甜蜜的吻……
這不是她的愛人所給予的溫存嗎?為什麼在這殘佞的大壞人身上可以找得到?
她蹙起秀眉,還來不及深入思考這熟悉的熱氣究竟包含了何等意義,下一刻,胤祥的狂熾怒潮已經沸騰了她的心,取代了原本停留在她心上的熟悉感。
她越是拼命地掙扎,他愈是剽悍狂野,他的火舌融化了她心神那塊千年寒冰,他的熱唇吻碎了她的四吱百駭,他的熱情融化了她所有的力量,使她使不出力道再和他抗衡。
連波的歡悅她難以抗拒,無論她怎麼避,也避不掉他的熱情,只能任他為所欲為地蹂躪。
而她……坦白說,她好喜歡他邪魅的侵略,那有著熟悉的味道與親密,卻同時也挑起對他充滿殘佞力道的恨意。
芙寧一時之間被他吻得意亂清迷,又被他強而有力的力道搓得春心蕩漾。
很快的,她又發現,她不但貪戀他賜予的激情,還渴望這樣的激情不要太早結束。
當她察覺到自己的渴望時,她憶起了她的心上人。
停留在她心上的貪婪,令她打從心底瞧不起自己,羞愧於自己的多情。
她無法忘記她曾經警告過他的承諾,是,她愛他,她不能把他給忘了……
思及此,芙寧開始使勁掙扎,企圖掙脫男人的鉗制。
然而,力大無窮的男人將她緊緊扣在雙腿之間,使她完全動彈不得。
對於她的反抗,他視為情趣,熱唇蜿蜒而下,在滑如凝指的細膩紛頸上烙下屬於他皇十三爺的紅痕……
「痛……十三爺……你為什麼要吸我脖子?不要……求求你!不要……爺……」芙寧既害怕又心動地呢喃嬌喘著,為即將在她體內掀起的狂欲熱潮。
胤祥邪笑一聲,厚實的大掌緩緩劃過雪白粉頸,「我要在你身上留下屬於我的痕跡,在這裡、這裡……」
他的大手隨著他的話遊移過粉頸、肩呷骨,他的吻充滿了對粉嫩肌膚的讚歎……
只能意會、難以言喻的快意,隨著胤祥的動作流竄過芙寧心田,連波的銷魂滋味令她難以抵抗……
「啊……」芙寧眼簾半掩,不小心逸出小嘴的嬌吟聲洩漏了她澎湃的激情。
「甚至是這裡……」胤祥一隻大手溜上芙寧胸前,一掌盈握住豐盈椒乳,隔著大紅喜服,粗暴又狂野地搓揉著。
「啊……」芙寧輕呼,小臉兒泛滿酡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