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死亡滋味
展日召聽出他的弦外之音,勃然大怒,「姚謙墨,你現在是不是拿曈曈的終生幸福來跟我換見一次女兒的機會?」
姚謙墨依舊是沒有什麼表情,固執得就像是一顆頑石,絲紋不動,一聲不吭地站在原地。
展日召見他這樣一副樣子,氣得跳起來就要揍他。姚謙墨沒有避開,卻在拳頭距離鼻子一公分處忽然沉沉地開口︰「您應該知道,我有一萬個辦法可以和曈曈登記結婚,我並不是非要拿到你手中的那本戶口本才可以。今天我選擇來告訴您,我只是希望得到您的同意,因為我知道曈曈希望得到您的同意。但是如果您不同意的話,我還是要和曈曈結婚。這是我的決定,不會因為任何人和事改變!」
他語氣平靜卻又透著不可扭轉的堅定,宣佈著自己的決定。
一旁的展日召和江子軒都是一楞,展日召漸漸地呼吸都有些急促,一時間卻又發作不得,他叱 武術界那麼多年,還真是第一次遇到這樣一個男人,簡單的幾句話就可以壓制住自己,完全不知道應該如何去反抗。
打他如何?
就算揍了他,他也心知肚明,這個男人說的話句句都是實話!
江子軒同樣是心知肚明,姚謙墨在G市真的可以隻手遮天,曈曈被他帶去的那幾天他不是沒有想過辦法,可是根本就沒有任何人可以和姚家抗衡,以前的姚謙墨還只是姚氏的一個總經理,據說是吊兒郎當只懂得玩女人,而如今看來,那些傳言卻未必都是真的。
這個男人的氣場強大,只是這麼一站,看著他的郎眉星目,帶著一種讓人無法靠近的寡淡,就連偶爾的微微一笑都只是略略挑起唇角,高貴得如同帝王,有種可以掌控一切的感覺。
這樣的男人,用江子軒常年在商場打滾的經驗來說,成為敵人太可怕,作為朋友,高攀不上。他這樣的人,生來就是掠奪的……
將所有的思緒收回,江子軒想了想,這才拉過展日召,壓低聲音對他說︰「師傅,我們先去看曈曈。」
展日召看了看江子軒,心中不甘願,可是卻沒有任何的辦法,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先見到曈曈!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最後到底還是妥協,只是對姚謙墨說︰「你先帶我和子軒去見曈曈,其他的事情等見過曈曈再說!」
姚謙墨並沒有再說什麼,帶著展日召和江子軒回家。路上的時候打了個電話給管家︰「展小姐有沒有吃東西?現在睡下了麼?」
「展小姐起來了。」管家的聲音有些發顫,說的格外小心翼翼,「不過剛才一直都在鬧脾氣,說要出去,我們不敢讓展小姐出去,她就把房間裡面的東西都給摔了……」
姚謙墨並沒有放在心上,雙手隨意地擱在方向盤上,只淡淡地「嗯」了一聲,「照顧好展小姐就好。」
他剛準備掛電話,耳尖地忽然又聽到電話那頭傭人的尖叫聲,一顆心的陡然一沉,皺著眉問︰「發生什麼事情?」
管家嚇得戰戰兢兢,「三、三公子,大事……大事不好了……」
他勃然大怒,「有什麼話趕緊說!」
管家大氣都不敢喘,「傭人說展小姐站在了四樓的窗口上……」
「該死!」他把電話給摔了,坐在後面的展日召和江子軒互看一眼,大概是聽出了有些不對勁,展日召張了張嘴,剛想問什麼,車子陡然加速,他微微往前傾的一瞬間,整個人猶如慣性陡然往車後背摔去,不由悶哼了一聲。
「姚謙墨你怎麼開車的?」江子軒連忙扶住他,質問前面開車的人,「師傅身體不太好,你搞什麼鬼?」
姚謙墨懶得理會他,直接一腳將油門踩到了底,最快的速度開回姚宅。
************死亡的滋味************
「……」
愛上你是最快樂的事,
卻又換來最痛苦的悲
苦澀交錯愛的甜美,
我怎樣都學不會……
「……」
姚宅是在這個城市的半山區,背山面海,風景格外的好,展欣瞳第一次站在這麼高的地方,看著這個城市最昂貴的住宅區。
遠處鳳凰花開得正好,她一隻手扶著窗沿,身後有傭人膽顫心驚地叫著她的名字,她卻猶如渾然不覺,只是看著那遠處的路邊高大的鳳凰樹,大朵大朵的艷麗花朵,遠遠看過去就像是無數隻火色的蝴蝶。高大的喬木掩映著那條黑色的柏油馬路,一直都可以延伸到山頂。人行道上落了一層狼藉的紅花,就好像是下過一場花雨,這樣的感覺,真像是站在天堂的頂端。
她不由微微閉上眼楮,如果死亡的感覺是這麼美妙,人生還有什麼是值得讓人覺得恐慌不安的呢?
喉嚨口那幾句歌詞,又隨著她略略有些暗啞的嗓音飄出來。
「愛上你是最快樂的事,
卻又換來最痛苦的悲
苦澀交錯愛的甜美,
我怎樣都學不會……」
…………
這個世界總是有一些人,自作孽不可活!
她忽然就覺得,其實在這一場讓他頻臨滅亡般的災難裡面,真正絕望的人,從來都只有自己而已。
因為最想恨的那個人,她卻發現自己根本就恨不起來。
而她從此之後每天都要面對著他,這是一件多麼可悲的事情?
她永遠都放不下了,她也永遠都不會幸福了,她只是想要陪著女兒……
跳下去,或許就能一了百了。跳下去,也許就能看到她的小功貝。
縴細的手指微微一抖,她整個身子不由地往前傾了傾,有風呼呼的吹過來,她肩上的三千青絲頓時肆意飛揚起來。身後一群傭人嚇得魂飛魄散,「展小姐……展小姐小心啊……展小姐有什麼事情先下來好不好?三公子馬上就回來了……」
「展小姐……您快點先下來,您那樣太危險了……」
「展小姐,您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我們、我們……」
瞧瞧這些人,是有多緊張?
她輕輕地笑起來,滿不在乎地喃喃︰「……這裡跳下去會死麼?不見得吧,也許死不了還會弄得半身不遂……」
「你在胡說什麼?」一道沉穩的男人硬邦邦地插進來,幾個傭人聞言齊刷刷回過頭去,看到匆匆趕到的姚謙墨站在門口,他臉色鐵青轉白,嘴唇緊緊抿著,眼楮都不敢眨一下,「曈曈,你先下來,你站在那裡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