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聖獸宮 下卷

第五十二章 屬性

　“嗚！……”

　黏稠的白色液體順著千律的嘴角滑下，滿嘴都是微苦咸腥的味道，千律倒在床邊，忽然一不留神彎下腰，控制不住將口中辛苦得來的粘液統統吐了出來。

　千律靠在床邊急促的喘息著，臉色有些憔悴，他怨恨的瞪著地上一灘乳白色的水漬，漲紅的臉頰冒著一層薄薄的細汗。

　突然，千律像是意識到什麼踉蹌爬起，跌跌撞撞的衝向門外。

　反觀顧聽語，同樣是呆滯的躺在床上，難以相信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麼。

　房間裡瀰漫著濃重的麝香氣味，幽幽山風吹開空蕩蕩的窗紗，顧聽語禁不住打了個冷顫。

　過了很久，繩子終於脫落，揉了揉手腕，顧聽語小心翼翼的下了床。

　推開木門，映入眼簾的是一大片竹林，紫霧氤氳中，一個白色身影臥倒在泉池邊用力的乾嘔……

　千律伏在岸邊狠命的洗涮自己的口腔。

　忽然身後傳來腳步聲，那個人類的聲音透著微微的不安：“你沒事吧。”

　千律背對顧聽語，肩頭因為劇烈的咳嗽不斷聳動。

　“別管我，走開。”千律摀住臉，聲音裡透著屈辱。

　“喂……”為什麼要那樣做？顧聽語猶豫著想要問個明白。

　“你知道嗎……”千律低沉的聲音聽起來很沙啞。

　“什麼？”

　“你的味道真的很噁心。”

　一肚子的疑問徹底被澆了個冷水，顧聽語惱火的皺眉：我又沒求他幫自己釋放啊？

　輕咳一下，顧聽語決定回到正題：“……那個，我想知道你說的鳴淚到底是什麼？”

　鳴淚……千律抬起頭，轉過身看著顧聽語：“你不知道？”

　顧聽語搖頭。

　“哈……”驚奇的嘆了口氣，“你之所以在受到那麼大的損害後依然活著，很大原因是因為你體內吸收了鳴淚的能量。”

　“為什麼會這樣？鳴淚是什麼？”顧聽語席地而坐。

　千律一臉不悅的小聲嘀咕：“我怎麼知道會這樣……鳴淚是上古時期正神遺留下來的力量非常強大的珠子，它對我來說，很重要。”

　“我的命是你救的，既然你想要，就給你好了。”

　千律輕哼一聲：“你說的容易，我都……都幫你那個了，你射出那麼一點東西，等到榨乾你也不可能聚齊鳴淚的能量。”

　顧聽語聽到這裡，腦袋裏閃過那雙沾濕的嘴唇，於是神色有些羞赧的低下了頭。

　“那……你說怎麼辦……”

　千律怒氣衝衝的擦洗嘴唇，那人類該死的氣味好像怎麼涮都洗不掉了。淡粉的雙唇因為遭到不斷蹂躪而露出滴血般艷色。

　望著千律委屈又倔強的雙眼，顧聽語忽然有種搶了別人東西的愧疚感：“你再仔細想想，難道沒有別的辦法了麼？”

　“別的辦法麼……也不是沒有”，只是那樣所費的時間太長，並且能不能成功還是未知，但眼下，似乎只剩下這一個辦法了：“等你學會熟練運用自己的力量時，再把它們統統轉移到我身上。”

　“……我的力量？”顧聽語費解的望著千律。

　“啊！”長嘆一聲，千律認命的站了起來，“算了……你跟我來。”

　竹屋內。

　碩大的櫃子有上千個隔間，千律懸浮在空中靈活的翻找，不一會兒，他嘴裡叼著一本古冊，手裡捧著幾個古怪樣式的盒子。

　“喂，接著。”

　從天而降的衣衫落在顧聽語的頭上，淡紫色的長衫除了幾顆銀色鈕子外，再無其他裝飾。

　“我不喜歡看到光溜溜的人在我眼前晃來晃去。”千律擺弄著手裡的盒子淡淡的說。

　“哦。”有些木訥的穿著衣服，半晌，顧聽語撇了撇嘴：“我也不想光溜溜的被人看。”

　千律從古冊中抽出幾張符咒，他咬破食指，將血液滴在符咒上，頓時小巧的紙片散發出明亮的光環，千律抬眼看向顧聽語：“過來。”

　別彆扭捏移向千律身邊，眼看著咒符貼在自己身上，顧聽語微微皺起眉頭。

　“……嘖，你放鬆點——我需要知道你體內的能量屬性，”咒符剛剛接觸到顧聽股的身體，立刻如碰觸到高溫油鍋般發出“滋滋”聲響。“你以為我待見碰你似的，”隨後，千律不輕不重的補了一句。

　神話故事裡風輕雲淡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果然都是騙人的，顧聽語暗自搖頭。

　目前所知的能量源，分為水火土風四大屬性，除去這四個屬性，還有一些未知的特殊的屬性。比如千律就屬於分支獨立的治癒系。

　憑藉咒符發出的顏色，千律可以判斷顧聽語體內的屬性究竟是哪一種。

　但是奇怪的是，咒符接觸到顧聽語前胸時，光環忽然黯淡下來，“滋滋”冒煙中，小小的紙片竟忽然自燃起來！

　“啊！”顧聽語嚇了一跳，連番後退幾步，等他安定下來，赫然發現咒符已燃燒乾淨，而他自己的身體卻未受半點影響。

　千律目瞪口呆的看著這詭異的一幕，咒符帶著自己的血印，一般來說即使是測到凌駕於自己能力之上的能量源，咒符最多只是發揮不到最大功效而已——怎麼可能會自燃呢？！

　“你……你做了什麼？”

　顧聽語連忙擺手：“不是我弄的。”

　千律一改頹廢的表情，神色慎重的靠近顧聽語，望著那咒符消失的地方沉吟：“把鈕子解開。”

　顧聽語咬著嘴唇，不耐的解開上衣的鈕子：“又要脫……那你一開始讓我穿衣服幹嘛。”

　“……”瞪了顧聽語一眼，這個人類真讓人惱火。

　“這裡……”湊近顧聽語的胸口，觀察著剛才符咒消失的地方，千律緊皺眉頭果然發現了異樣。

　“怎麼了…？”緊張感同樣傳遞給顧聽語。

　千律伸出手指，輕輕碰了碰顧聽語左邊的胸口：“這裡怎麼會有個小孔？”

　“……”

　“咦…碰一下就會硬，你這人果然很不潔。”收回手指，千律趕緊用濕手巾擦拭雙手。

　顧聽語已經氣到沒話說了。

　“算我倒霉……”千律抬手拿起一個檀木熏香盒子，精緻的盒子雕刻著各種奇花異草的紋路。

　他用那纖細的手指小心翼翼打開木盒，一股濃煙夾雜著烤焦木炭的味道瀰漫開來。

　霧氣散去，千律手裡多了一根細長烏黑的尖針。

　【逆古針】——萬年以上火山石鍛造打磨而成，千律拿著那根細針觀察顧聽語的神情：“你不問問我要做什麼？”

　顧聽語一臉坦然：“你要害我隨時都可以……你無非就是想要鳴淚麼。”

　“哼。”千律將那枚小小的尖針刺入顧聽語的穴道，動作謹慎而小心，“不要亂動，省得到時候被扎的吐血，可別扯到我身上來——唔！！！”話音未落，從顧聽語的心口彷彿裂開一道無形的漩渦，千律指尖緊貼在顧聽語的皮膚上，灼熱的氣流彷彿要將千律吸進顧聽語的身體中。

　“喂！你怎麼了？”顧聽語伸出手想要拉開千律，誰知突然幾股逆流從身體各處滋生出來，它們相互碰撞撕咬著，顧聽語感覺心口幾乎要炸裂開來。

　而千律則像被無形的掌力震飛老高，然後垂直甩落到地上，嘴角掛著鮮紅刺目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