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

隔著老遠，王婷站起來朝著大姑揮手，可把王大伯嚇一跳，害怕她摔下牛車去。

比起大伯一家子，王婷對大姑家真心多了。

「坐好了，小心摔倒，地上全是石頭，摔倒疼死了。」

王大姑也被王婷嚇了一跳，跑過來呵斥她。

挨了罵，王婷笑眯眯的，然後從牛車上跳下來，挽著大姑的胳膊，扭頭對跟過來的漢子喊：「大姑父。」

倒把大姑父喊得拘束不已，憨憨點頭，然後看著王婷傻笑。

村頭的老太太老太爺，看到王大姑帶著個姑娘回來，好奇問：「這倆天看到你們兩口子在村頭轉，在等客啊！」

王大姑笑容滿面，「是呢！這是我侄女，我家老三大女兒，第一次來，不識路。」

「你家老三，就是那個在城裡當包工頭的那個弟弟吧！你弟弟工地還要不要人？我家倆個兒子幹活麻利，能吃苦，什麼活都能幹的。」

「今年沒什麼活，工地不招人，你看我家老么都歇在家裡。」王大姑笑著拒接，那開口的嫂子一想也是，沒往心裡去，那還是親外甥呢！怪不上人家。

其他村民聽到王大姑的話，也歇了開口求她的事。

「我哥哥嫂嫂呢？」到家沒看到表哥人，王婷問。

王大姑四個女兒，最後才得了一個兒子，四個表姐早就嫁人了，大表姐大的小孩比她小三歲，小的也有三四歲。

表哥去年結的婚，還沒有小孩，大姑急死了，又不好催，只能自己乾著急。

「割稻子去了，一會回來了。」王大姑給他們三倒上涼好的茶，「你們坐，我去煮飯。」

王大姑知道王婷吃過飯要回去，沒有多耽誤。王大伯跟堂哥倆喝完茶出去了，送幾人回來後，大姑父出去了，堂屋裡只有王婷一人。

大伯他們不在，王婷方便很多，她給大姑帶的那些東西比大伯多一倍，從大白那裡拿出一麻袋私貨，又提了帶來的一個麻袋，一手一個去灶屋。

「你提這麼多東西做什麼？」王大姑看到她進來，忙接了過來，絮絮叨叨數落她，「家裡有地有田，哪樣沒有，還特意從城裡帶過來？坐車不方便，還要看那麼多東西，連續覺都睡不好。」

「城裡東西貴，你們又沒有田土，吃喝拉撒都要錢。你爸養一大家子，工地還有那麼多人，擔子重，還掛著家裡。」

「不是我爸買的，都是山貨。我姥姥家靠大山，我進山採的，乾筍乾蕨芭，還有些蝦米之類的。」

王大姑立馬又誇王婷能幹，還沒等她開口留下來幫忙，就被大姑趕出了灶屋。

「大姑，隨便炒倆個菜就行，麻袋裡有臘雞，跟辣子炒一盤，香得很。」王婷擔心大姑殺了家裡的雞，告訴她麻袋裡有。

「知道，操心好多。院子裡種了玉米，你去掰五六個來。」

指使了王婷幹活，然後燒水殺雞。

然後看到大姑父提著一條豬肉回來，粗看有四五斤。

「大姑父，您買那麼多豬肉吃不完，退一半回去。」

大姑父笑了笑沒說話，豬肉往旁邊草叢一丟，接過王婷的活，讓她到一邊去等著。

「包穀葉有刺，鋒利得很，最容易割到手。葉子上蠻多蟲，不要鑽裡面去，身上癢。」

「沒事，我在姥姥家也下地。」不管王婷怎麼說，大姑父就是不讓她動手，後來就是王婷提著豬肉，大姑父抱著一大堆玉米。

快吃飯的時候，表哥表嫂回來了，一起回來的還有大伯堂哥，倆人褲腳上都是泥，估計去田裡割稻子去了。

表哥跟大姑父一樣，有些靦腆，表嫂看著是勤快人，性格爽朗的人，笑著喊王婷「妹妹」。

王婷將給他們帶來的禮物分了，表哥表嫂一人一身衣服，大姑大姑父倆各倆套衣服，麥精奶粉跟大伯一樣。

吃過飯，大伯堂哥留下來幫忙割稻子，大姑送王婷回去。

家裡養了牛，套個板車就行，姑侄倆個走了。

在家裡不方便問，大姑一直忍著。

「你爸也是，心怎麼就那麼大，你又沒回來過，讓你一個人回來，也不擔心你丟了。家裡都好，沒什麼事，叫你回來做什麼？」

昨天才回娘家看了，爹娘好著呢，能吃能喝能睡。

「前天夜裡堂叔打電話過來，奶奶病情又惡化了，叫我爸回來伺候。工地那邊要人看著，我爸走不開，團團妮妮還在上學，我媽要管著他們倆也走不開，家裡就我有空，我就回來了。主要是我想回來看看大姑家。」王婷嘿嘿笑。

「鄉下有什麼好看的，還不是一樣的，有山有水！」王大姑虛點著王婷的頭，心裡嘆氣，老娘又在裝病折騰了。

這次怕是沖著王婷來的，愛花紅花她們說，啟東她們就是王婷帶人抓的，背後不知道罵她多少回了，罵她心腸歹毒。

「你奶這人啊……」王大姑都沒法說，「你奶奶沒事，人老了容易幹些糊塗事，別往心裡去，別跟他們一般見識，在家裡待幾天就回去。」

「我聽大姑的。」王婷笑著應了，回不回去，可不是她們說了算。

農忙，村裡沒幾個人在家，都在田裡忙活著雙槍。

穿過村裡曬穀場，牛車停在村裡一座青磚瓦房前。

「到了，這是你爺爺奶奶家。」

王婷籲口氣，終於到了，從牛車上跳下來，望著房子心情複雜。

村裡最有氣派，最壯觀的房子就是她爺爺奶奶家了。

剛剛她看了，從村口過來，大多是土胚房，也有茅草屋木板房，數量不多。

王大姑拴好牛車，提著麻袋招呼王婷跟她進去。

屋裡堂屋

老太太擔憂地問老頭子，「都過了倆天了，三兒能同意王婷那死丫頭回來嗎？一個賠錢貨，看得比東子還重要，怎麼那麼絕情，那可是他親弟弟。哎呦，我這心吶，太疼了……等那死丫頭回來，看我怎麼收拾她。」

說到後面的話，老太太咬牙切齒，滿臉猙獰。

王老頭非常贊同王老太的話，王婷那死丫頭的確欠收拾，連長輩的事都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