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1 什麼鍋配什麼蓋
方杉腦中勾勒的畫面很是美麗, 魏蘇慎左擁越秀國公主, 右胳膊抱著自己,同時享受著兩大美人的伺候。
想到這裡忍不住用舌尖舔了舔唇瓣, 軟玉溫香在懷, 太子必會很享受。
另一邊魏蘇慎還在盯著古琴,冷不丁覺得一股涼風從頸間鑽入體內,瞬間席捲到全身,抬頭看過去, 正好對上方杉深不可測的目光。
皺了皺眉,太后卻在他前一刻開口:“公主初來乍到,你若有空,可以領她四處轉轉。”
魏蘇慎點頭,爾後繼續望著古琴。
太后現在看到琴便會條件反射頭疼, 讓身邊的嬤嬤把它拿走。
“且慢。”魏蘇慎擺了擺手,阻止嬤嬤的動作, 對跟著自己的小太監道:“帶回去。”
嬤嬤一時有些手足無措,只能看向太后,後者好奇:“你要一把殘琴做什麼?”
太后問話的同時心裡其實有了答案:知恥而後勇。
魏蘇慎認真道:“既然被我彈過, 它生是這宮裡的琴, 死亦不例外。”
太后臉上和藹的笑容有一瞬間的僵硬, 一時想不出該說什麼,眼睜睜望著小太監將琴包好。
魏蘇慎卻是很淡定, 隔著布撫摸著琴身, 目光中透露著一股迷戀。若在不知情的旁人看來, 定會以為這是一個真正懂琴愛琴之人。
方杉搖了搖頭,無意間瞥見越秀國公主臉上的一抹羞紅,眼神中忍不住透露出幾分詫異。這一刻,他忽視了立場,靠過去好奇問:“公主難道不覺得太子這種行為很怪異?”
“你懂什麼?”越秀國公主毫不掩飾目中的欣賞:“喜歡的東西就要留在自己身邊。”
方杉挑了挑眉,想到陳嚴說過,越秀巫醫多,不論是在戰場還是平日裡,手段都比較不入流,於他們而言,強取豪奪才屬正常。
太子正好符合越秀國公主的審美。
魏蘇慎又對太后道:“待鳴月修好後,孫兒便會泛舟湖上,邊撫琴邊賞景,屆時公主和陳姑娘也可以來。”
越秀國公主笑著點頭,方杉嘴角則勾起一抹牽強的笑容:“臣女哪有這個福分。”
魏蘇慎:“你有。”
“……”
太后望著方杉的神色,忍不住有些心疼,少女的臉蛋原本就有些蒼白,聽到太子的話後變成了慘白,可見是真的怕了太子的琴音。其實何止是他怕了,太后自己都覺得心驚。
又拉著二女說了會兒話,期間魏蘇慎先一步起身離開。方杉的餘光放在他身上,瞧見沒走出多遠,一個小太監便急匆匆跑到魏蘇慎面前,後者遂改變了方向,轉而是朝著禦書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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禦書房內,宮人新剪了幾株花枝插在瓶內,原本冷清肅靜的禦書房多了幾分春色。
魏蘇慎進來的時候承元帝正盯著花枝,用剪刀把多餘的枝葉全部剪掉,原本蓬勃的美麗只剩下一枝獨秀。回過身,承元帝最先去看的是他的手,難以想像這樣美麗的一雙手彈奏出的旋律卻是如此難聽。
“你覺得越秀國公主如何?”承元帝很是直白的問道。
魏蘇慎:“兒臣保留原有的看法。”
承元帝回憶了一番:“什麼看法?”
“腰不夠軟,笑容不夠俏。”
承元帝嘴角抽了一下,那個陳柳柳倒是腰夠軟,輕輕鬆松就能搬起一塊石墩到處走動。
想歸想,還是問道:“那陳家姑娘呢?”
魏蘇慎用了兩個字形容:“危險。”
承元帝忍不住笑了笑,以為他是被陳柳柳徒手劈開石墩嚇著,哪裡知道魏蘇慎完全是發自肺腑地對方杉展開定義。
“朕叫你來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讓你去做。”承元帝笑容收斂,把花瓶推到一旁,語氣少了為父者的仁慈,多了幾分上位者的鄭重:“本來一年前朕就有意讓你去做,可惜你那時還是不夠穩重。”
魏蘇慎安靜立在一邊,模樣看著是在認真聆聽,承元帝不去想這種乖巧的狀態下摻雜了多少水分,嚴肅道:“沒有任何一個帝王的龍座是絕對安穩的,想要坐穩,最重要的是什麼?”
魏蘇慎想了想:“兵權,民心。”
承元帝欣慰地彎了彎嘴角:“不錯,但還要有自己的消息管道。”
魏蘇慎微微一挑眉,目中多出幾分興味。
承元帝:“朕敢把一部分兵權交給陳嚴,信任是一方面,可還談不上絕對的信任。”
這點很好理解,天家連父子間都不能說完全沒有隔閡,更何況手握重兵的大將軍和想要穩固王權的帝王之間。
“但一味地防備制衡容易起到反效果,”承元帝緩緩道:“而一個完善的消息管道,可以很大程度上解決一部分困擾。”
魏蘇慎:“您要將它交給我?”
“想得美。”
“……”
承元帝無奈道:“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想要得到,就要證明你有這個資格擁有。”
魏蘇慎:“父皇的意思是……”
“組建一支屬於你自己的勢力。”承元帝道:“不需要太厲害,前提是不利用太子這個身份。”
都是聰明人,魏蘇慎一點就透:“一個月。”
承元帝:“你還有五個月。”注視著他意味深長道:“麗妃的預產期還有五個月。”
魏蘇慎微微頷首,退了出去。
他走後,承元帝望向禦書房內的另一人,一直陪在承元帝身邊的太監總管佯裝什麼都沒聽見的樣子。
承元帝冷笑:“朕知道你還沒到老眼昏花的地步,更談不上聾。”
太監說著好聽的場面話,承元帝打斷他的恭維,淡淡道:“適當的危機感可以讓太子變得更加優秀。”
太監小心翼翼道:“陛下深謀遠慮,只是殿下畢竟年輕,這麼短的時間是不是有點……”
承元帝瞥了他一眼,太監連忙閉嘴。
“做不好很正常。”承元帝慢悠悠道:“他還年輕,做不好朕可以慢慢教。”
太監:“那麗妃……”下意識的接上話方知失言,連忙跪下求饒:“奴才多嘴!”
承元帝卻沒有預想中的動怒,手指隨意在桌上敲了敲:“等麗妃的孩子成長起來,又需要十幾載的光陰,朕沒有心力再去交。”
太監面上露出恭謹之色,附和著承元帝,內心卻在呵呵冷笑:說白了還不是雙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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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無意外,魏蘇慎走到東宮時,看到站在外面等了許久的方杉。他提著個小藥盒,站在綠樹下躲驕陽,身上的脂粉香完全聞不見,只能嗅到隨風飄來的淡淡藥味兒。
魏蘇慎突然露出一個連他自己也意識不到的笑容,系統在細節方面做的很到位,無論是任何一個人,都不會把眼前的人和嬌滴滴的陳柳柳聯繫在一起。
方杉很周到地行了禮:“臣來給殿下診脈。”
把他的裝膜做樣看在眼裡,魏蘇慎撂下一句‘進來’,先一步走入殿內。
方杉跟在他後面,雙手垂著,像是畏懼太子的權力。
“你的表演欲該歇歇了。”魏蘇慎倒了兩杯茶,望著他的目光帶著幾分玩味:“賞花宴有趣麼?”
方杉接過他遞來的茶一飲而盡,同時擺出一副迷茫的樣子:“什麼有不有趣?”
魏蘇慎笑出聲來,是真正的達到眼底的那種笑意,大概是感歎于方杉的固執,分明馬甲浪到只剩一層遮羞布,竟然還不忘遮掩。
魏蘇慎:“陳柳柳姑娘,我們是不是需要好好談一談?”
方杉杜絕除談情說愛外一切沒有營養的交流,當下也不再否認這個馬甲號,只是道:“這個身份很方便。”
魏蘇慎眉毛一揚:“一個將軍的妹妹,除了引來皇上的猜忌,還有什麼別的用處?”
“進步空間很大。”方杉笑眯眯道:“更上一層樓後就是太子妃。”
魏蘇慎輕飄飄的‘呵’了一聲,稍頃又道:“太后的意思是讓我攜美同遊,有你在,越秀國公主也能收斂一些。”
末了又說起承元帝讓他組建勢力的事情。
“這是好事。”方杉道:“宿主可以名正言順掌握一部分權利。”
魏蘇慎:“但要有個出發點。”
方杉明悟道:“你還沒想好做什麼?”
魏蘇慎點頭,找准一個良好的切入點,事半功倍。
方杉:“最好組建的就是情報網。”暗衛之類的還需要訓練,並非一朝一夕所能完成。
魏蘇慎和他想的一致:“可惜酒樓的投資太大。”
即便是太子,吃穿用度也是有份例的,東宮的好東西不少,隨手一件都是簡直連城,然而外面的典當行根本不敢收。
方杉:“還有青樓。”
魏蘇慎就知道他會說出這個方案,手指已經先一步觸到眉心,用力按了按。
方杉認真道:“青樓是個高回報的地方,請宿主不要拘泥於形式。”
魏蘇慎看出他的心思,冷笑道:“你該不會是想要親身上陣?”
方杉舔了舔唇:“三百六十行,我覺得自己在當老鴇上,也大有可為。”
魏蘇慎拍了拍他的肩膀,淡淡瞥了方杉一眼,一字一頓道:“給我死了這條心。”
既然決定讓人放手去做,承元帝並沒有限制太子出宮,只是囑咐讓他帶好侍衛。翌日方杉剛到宮門外便找到一家客棧,再次出來時的模樣既不是張太醫,也不是陳柳柳,從造型上看,傾向於一位花枝招展的蒙面婦人。
魏蘇慎一看便知他還沒有放棄老鴇的夢想,依照系統的性格,越是不讓他去做一件事,他會越起勁。思前想後,又不能把人天天放在眼皮子底下看著,魏蘇慎囑咐道:“別玩的太過火。”
方杉先是一臉乖巧的點了點頭,而後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他:“與君共勉。”
對視一眼,兩人背道而馳,像是要就此分道揚鑣。
熙攘的大街上,對面有熱鬧的茶館,衣料坊,魏蘇慎站在屋簷下,思索要從哪裡下手。遠處已經看不到方杉的身影,距離的拉長並沒有打斷彼此間的默契。好比魏蘇慎知道方杉必然會抱著壓自己一籌的想法開展事業。
“幼稚。”魏蘇慎嗤笑一聲,然後下定決定絕對不能比對方差。
視線在街道上徘徊,最終鎖定了一處,魏蘇慎遲疑了一秒,終究是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