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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泠》第140章
第一百四十章

  「那我該怎麽做, 表哥?」季泠虛心求教,心裡更是樂得不用動腦子。

  「你不是喜歡厨房窗明幾淨麽,每房建一個小厨房怕是不現實,不過把大厨房翻整一下却是可以的。正好可以和咱們院子裡的淨室一起翻修。」

  即便不爲防備季樂, 季泠聽了這番話也會連連點頭,歡喜得不能自抑, 「真的麽, 表哥?」

  楚實搖搖頭, 「什麽真的假的?你是大少夫人, 又管著厨房,即便我不說, 你想做的也可以做的。」

  季泠遲疑道:「可是翻修大厨房的錢得去找二弟妹支領吧。」

  「內院的錢都是每年從外院撥進來的,若是遇到大項支出, 爹在的時候禀明了爹就從外院走賬,爹如今不在, 你問問你夫君就可以了。」

  季泠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那就太好了,表哥,我們可以一半一半地翻修, 這樣也不影響府裡的膳食。」季泠的腦子裡已經模糊有了計劃。

  「現在高興了?舒服了?」楚實翻身壓住季泠的半個身子。

  季泠剛想嘟囔, 但旋即就想起楚實剛答應幫自己翻修厨房呢。

  楚實支起身子從床頭的抽屜裡抽出一本册子來,季泠立即 「嘶嘶」地抽氣,惹得楚實發笑。

  「阿泠,難道你不該表示表示?」楚實笑得有些惡意地道。

  季泠知道楚寔的意思, 她閉上眼睛胡亂地把那册子隨便一翻,然後任命地指了指。

  「你確定是這一頁?」楚實的語氣有些懷疑,又有些替季泠惋惜的意思。

  季泠捂在眼睛上的手指微微張開一條縫,立即驚慌失措地道:「不,不,不是這頁。」

  「阿泠,落子無悔。」楚實合攏書頁。

  季泠那副明明不肯也不敢,却不得不從的模樣,真是柔順得一塌糊塗,也讓楚實的心柔軟得不得了。

  早起,季泠困倦得不行,楚實起身替她理了理被子,「厨房翻修的事兒你今日就說出去,不過因爲厨房少了一半,也就負責不了那許多人的吃食,你正好將三弟妹還有三房那懷孕的小妾的飯食暫時分出去。」

  季泠本來迷迷糊糊的,聽得楚實這般說,却不由問道:「那能分到哪裡去啊?」

  「園子裡以前有個茶點房,可以生火做飯,如今家裡人少就沒用了。小是小了點兒,但若只是負責三房的飯食還是可以的。」楚寔道。

  聽楚實這麽一說季泠也立即想了起來,「表哥,你真厲害,這也能想到。」

  「不過做事最患不平。三房如今是因爲有兩個孕婦所以特殊,却不能因爲這樣就長期給他們小厨房。你可以就此定下規矩,以後家中主子誰有孕了,才能用院子裡的那個厨房。」楚實怕季泠想不到這些,所以提點她。

  「我知曉啦。」季泠心花怒放的,既爲楚實如此關切她而開心,又爲有了法子可以杜絕季樂真從三房下手而開心。所以她擁被起身,很自然地在楚實的臉頰上啄了一口,低得近乎呢喃地道:「謝謝你,表哥。」

  季泠知道這種事本不該楚實管的,可他却肯爲自己出謀劃策,這讓她如何不感激。

  楚寔笑道:「這謝意可輕了點兒,晚上我回來再找你討利息。」

  楚實走後,季泠也沒了睡意,撑著酸軟的身子起床,在看到水晶來收拾床鋪時,又是一陣心虛和臉紅,昨夜實在是鬧騰得有些不像樣子了。

  用過早飯後,季泠又去蘇夫人跟前伺候,順便把翻修厨房的事兒說了。

  蘇夫人也沒多說什麽,自己的大兒媳婦想要翻修個厨房,這點兒權利還是有的。她也知道要讓季泠立起來,就不能樣樣都不許她做,那她只會更懦弱。

  蘇夫人心裡雖有不甘,無奈楚實就是認准了季泠,她也沒辦法。

  季泠見蘇夫人應了,便又將楚實說的將三房的飯食分出去的事兒請示了蘇夫人。

  蘇夫人眼睛眯了眯,她倒是沒想到季泠還能有這等城府。蘇夫人自然也知道,季樂很可能在厨房的事兒上給季泠使絆子,動心思動到三房身上還是可能的,却是沒想到季泠居然也能看到這一點。但看季泠那樣子,又著實不像。

  「這法子是你自己琢磨出來的?」蘇夫人隨口問了句。

  「實表哥說的。」季泠老老實實地回答,她絲毫不敢把楚實的功勞攬到自己身上。

  蘇夫人沒好氣地「嗤」了一聲,嘀咕道:「竟然連這種小事兒也管?」她這兒子她是越來越看不清了,本是心懷四海之人,現在娶這麽個兒媳婦,連內宅的事兒都得累得他來想。

  可楚實本人却不是這麽想的,也絲毫沒覺得累。這些個事兒對他而言不過是略動動腦子就能想出來的,甚至還可以當做一種另類的休息。這便是本事人和沒本事人的區別,沒本事的做什麽事兒都覺得又難又累。

  很快季泠要翻修大厨房,幷順帶翻修淨室的事兒就傳開了。

  季樂聽了之後,臉色尤其難看,「呵,真是不叫的狗才咬人,看不出季泠還有這等本事。」楚實沒有料錯,季樂的確是想在吳琪身上動手,把季泠和吳琪連鍋端了。

  雖說吳琪沒惹過她,可吳琪一嫁進來就懷了孩子,家世又是三個孫媳婦裡最好的,人也甜美嬌憨,老太太如今最喜歡的就是她了。

  季樂看見吳琪的那張笑臉就受不了,生怕別人不知道她有多幸福快樂似的。

  可現在季泠來這一套,明顯是防著她了。季樂冷笑著對喜雪說,「看到沒有,我這位大嫂,表面上看著又柔弱又實誠,可心思比誰都深沉呢,處處防著我,還以爲我要對她做什麽呢。」

  瞧這話說得,倒好像她幷沒想對付季泠似的。

  到晚上季泠給老太太念經時,老太太贊道:「你這法子好,那大厨房也有些年頭了,翻修一下也好。你三弟妹懷著身子,葵心也有身子,這孕婦吃的東西古怪,經常三更半夜也要吃東西,鬧得大厨房那些人起來做,她們又是一肚子怨氣。如今把她們的飯食分到園子裡的小厨房,這下可好了,皆大歡喜。」

  季泠笑道:「是呢。我想著以後誰有了身孕,飯食就都分到園子裡的小厨房,也能方便照顧自己的口味。」

  「這規矩不錯,不過等你三弟妹生了,她的飯食還得回到大厨房去,家裡可不能搞特殊。」老太太道。

  「老太太你放心吧,表哥已經提醒過我了,我也已經跟三弟妹說過這件事兒了,她也知道的。」季泠道。

  「哦,大郎也知道?」老太太問。

  季泠點點頭,「就是表哥想起園子裡還有個小厨房的呢。」

  聽到這兒老太太還有什麽不明白的,自己養大的孩子,脾性她多少知道的,以季泠的性子可想不出這種防人的法子。唯有楚實有可能,但老太太又覺得楚實不是個管內宅事務的人,所以才有疑問,這才變著方兒地試探季泠。

  「大郎却是處處爲你著想,翻修大厨房,也是他拿的主意吧?」老太太道。

  季泠汗顔地低下頭,「是呢,表哥說知道我喜歡窗明幾淨的厨房,就說乾脆翻修一下。」

  「他對你却好。」老太太道。

  這是今晚老太太第二次說這種話了。季泠聽明白了,只覺得脖子都有些直不起來,好似被沙包壓著似的。過了些許時候季泠才抬起頭看著老太太的眼睛道:「我也會對表哥好的。」

  老太太的眼睛和季泠對視了許久,見她一直沒有回避,這才滿意地點點頭,「那就好,記住你今天說的話。」

  季泠鄭重地點了點頭。

  怎樣才算對楚實好呢?至少是不能妨礙他有子嗣的。

  五月初,端午那幾日,日頭毒得厲害,楚實所謂的休沐日也幷未休沐,反而還忙得不沾家。等過了端午,季泠聽人說方才曉得楚實在大理寺少卿的任上破了件大案。

  雖然大理寺只是複審各省送上來的大案,但楚實偏偏就在複審的案子裡審出了另一件案子的端倪來,然後順著蛛絲馬迹摸下去,摸出了一個舊案。

  原來如今民不聊生,天下將亂,京城的治安也不復開國之時,五年前定西侯的女兒金城縣主花燈節出游時被人擄走了,糟蹋了,一直沒有破案。

  一侯之女能封爲縣主,固然是因爲她的曾祖母乃是公主,但更多的還是因爲定西侯的戰功。所以金城縣主被糟蹋,可想而知有多少人會震怒。

  後來金城縣主不得不遠嫁低嫁,皇帝爲之震怒得不能再震怒,限期破案,可案子還是一直沒破,完全沒有綫索。殺了不少人的頭還是不管用,後來也就不了了之了。

  不想這次楚實審一樁流寇殺人案,却把當年那樁案子的蛛絲馬迹找了出來,這流寇當年就參與了擄走金城縣主的案子。

  於是一樁懸案就這麽破了,聽起來挺容易的,可若非楚實看過許多卷宗,哪裡就能從流寇交代的隻言片語裡想起金城縣主那件案子來?

  皇帝也覺得十分驚訝,問了楚實才知道,他閒暇時將大理寺這許多年存的卷宗都瀏覽了一遍,金城縣主當年的案子也在其中。那時候有官員爲了能交差,所以找了替死鬼來認罪,後來被查了出來,那官員自然掉了腦袋,不過卷宗却留了下來。

  如此楚實自然又出了一把名。這位狀元公不僅容貌俊美,才華橫溢,而且還能文能武,文能治國、武能□□,不想連刑律也如此熟悉,審案也如有神助,怎能不叫民間口口相傳,不認識他的人幾乎都將他要神話了。

  苗冠玉借著這個機會跟著苗蘭香又上門拜見了蘇夫人,自然要恭維蘇夫人一番,能養出這樣出色的兒子的確是值得驕傲的事兒。

  末了苗冠玉帶著些天真地問,「夫人,大少夫人今日不在麽?」

  蘇夫人道:「皇上去了西苑避暑,大郎便也帶著他媳婦去了西郊的莊子上,如此皇上召見也離得近。」

  苗冠玉却是一楞,以前皇帝也去西苑避暑,楚實如果在京爲官也會去西郊的莊子,却從沒帶過女眷,因爲老太太如果不去的話,他的妻子總要留在老太太跟前敬孝。如今却帶了季泠去?

  苗冠玉朝苗蘭香看去,苗蘭香瞬間就領悟了自己妹妹的意思,笑著道:「大公子對大少夫人可真好啊,別家的孫媳婦可沒這樣的福氣,都要留在府中孝敬長輩呢。」

  這眼藥上得可沒多高明,不過只要蘇夫人不喜歡季泠,再不高明的眼藥也能成功。

  只是這次蘇夫人却沒往心裡去,楚實帶季泠走的時候就說溫泉對她的寒症有幫助,蘇夫人現在什麽都不求,只求季泠的身體能好起來,趕緊生個孩子才是正理。所以楚實要帶季泠去泡溫泉,她心裡是支持的。

  至於季泠也沒覺得楚實的行爲有什麽值得詫异的,原本他就說過要帶她來溫泉莊子的。不過季泠當初也沒當回事兒,大夏天的她可沒想過泡溫泉,得冬日來這裡才舒服。

  可是一到莊子上,楚實就讓她去泡池子,以至於季泠錯愕地道:「可現在大夏天啊。」

  「你的身子大夏天的都沁凉沁凉,自己心裡沒數麽?」楚實反問。

  季泠心裡難免嘀咕,你不是抱得挺歡樂的麽?他以爲她不知道呢,楚實晚上完全是把她當降溫的冰塊用來著。

  然而嘀咕歸嘀咕,季泠還是乖乖地去池子裡泡上了,按照楚實的意思,她一次也不能久泡,最多一刻鐘,但每天要多次反復泡。

  因莊子上沒有長輩,季泠早晨也就不用早起了,雖然頭天晚上會被楚實折騰得更厲害,但次日能補眠却也是種享受。

  人是在是惰性得厲害,連季泠這樣孝敬長輩誠惶誠恐的人都會忍不住感嘆,這種無拘無束,想睡到什麽時候就什麽時候的日子還真是賽神仙呐。

  不過除了泡溫泉,季泠還得堅持打五禽戲,晚上楚實還要監督、糾正她的動作,容不得她絲毫偷懶。說不得如此還真有些功效,季泠覺得自己精神頭好了許多,臉色也紅潤了不少,手掌也不至於在夏日也冰冰凉的了。

  早晨,遠山雲蒸霞蔚,溫泉的霧氣籠罩在池畔,池中再坐著個側低著頭緩緩梳洗烏黑秀髮的靈秀美人,真好似一幅仙女沐浴圖。

  楚實輕步走到池邊,隨意地在池畔的大白石上坐下,「怎的起這麽早?」

  季泠抬頭看見楚實,趕緊將濕漉漉的頭髮挽了挽放到身後,然後朝楚實游過來。

  季泠是會鳧水的,小時候老家的山邊有條小溪,中間有個一人深的水坑,小孩子在裡頭撲騰著撲騰著就會狗刨了。季泠雖然是女孩兒,但那時候也皮,跟著堂兄他們去玩時學會的。

  山裡的孩子,本就沒那麽講究男女之防,何况那時候她才不過幾歲。

  到了溫泉莊子後,楚實本就有心教季泠鳧水,生得她泡池子泡得無聊,不想季泠却會鳧水,就是動作實在有些滑稽,跟她的美貌可太不相稱了。

  當時逗得楚實可沒少笑,羞得季泠無可自容,不過楚實笑够了,却也替季泠糾正了動作,她本有鳧水的基本功,如此倒也省了楚實不少事兒。

  季泠的手脚纖長,穿著薄薄的白色短裳在水中游動,好似一尾銀鱗魚一般,再不復初時的滑稽,如今已經開成優雅舒展了。

  楚府這溫泉山莊是老太師在的時候占的地,地理位置極好,面積也大,所以池子修起來也闊綽,剛好在西郊溫泉的主脉上,泉水也足,因此季泠泡的這池子,最長端約莫得五丈有餘,够她舒舒服服地游弋了。

  季泠游到楚實脚邊時,他伸手想去摟她,季泠似游魚似地滑開了,她如今有些怕楚實了。這人在莊子上越發地肆無忌憚了些,當真是幕天席地呢。

  季泠游得稍微遠了點兒,用手環抱著胸口站起身道:「表哥,怎麽也起這麽早?」她今日起得早却是有原因的,只因今日正是季泠二十歲生日的整壽。

  不過她誰也沒提,至於別人記不記得住,季泠也沒指望。芊眠却是知道她生日的,可是這次來溫泉莊子,芊眠幷沒跟著來,而是讓水晶跟著來伺候了,算是漸漸地放手吧。

  楚實沒撈著季泠也不氣餒,站起身緩緩地解起外袍來。

  季泠趕緊道:「表哥,我泡得也差不多了,馬上就上去了。」

  楚實的動作也沒停下來,等脫得只剩中衣時,他回身不知從哪裡找來半柱香點燃了插在石頭縫裡,然後又開始把中衣脫了,露出赤裸的胸膛來。

  「你趕緊游,若是半柱香是時間裡沒被我捉住,我就放了你。」楚寔道。這做派跟那些風流紈絝可真沒差了,眉眼間的輕佻也是惟妙惟肖。

  但季泠可沒敢當楚實在玩笑,她轉身真的逃命似地就游走了。

  楚實長手長脚的,游得很快,先天就比季泠有很多優勢,不過季泠也不是沒長處的,她身子靈活,皮膚細膩光滑也算是優勢,有一次楚實已經捉住她的腿了,却被她輕輕一蹬,一縮,然後一個潜水調頭,楞是從楚實眼前跑了。

  獵物有掙扎之力,獵人捕捉起來就更有勁兒,楚實停住沒動,在季泠游遠了回過頭來看他時,他還朝她贊賞地笑了笑。

  季泠自己也有些得意先才的隨機應變,真虧她這些日子池子跑得多,身手越發靈活了。

  如此季泠一連三次都成功地躲過了楚實的抓捕,眼看著那半柱香就要熄滅了,季泠游得越發地賣力,見楚實遠遠地落在身後,心情也不由輕鬆了起來。可等她意識到楚實換了個方向游動,而她正自投羅網地往他懷裡鑽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晚了。

  這次就連潜水調頭的絕招都不好使了,楚實一把就捉住了她的手腕,而且爲了防止她溜走,下一刻就雙手雙脚地纏了上來,還得季泠都嗆了一口水,險些喘不過氣來,又被楚實壓在水底强行渡了幾口氣才沒溺斃。

  大清早地又禍亂了一池,季泠癱在池邊的石頭上喘著氣兒歇著。

  楚實在水裡游了一圈走過來時,季泠甚至破天荒地惱怒地用手使勁兒打了打水面,濺了楚實一臉的水。

  楚實抬手抹了抹臉上的水,走到季泠身邊捏了捏她的臉,「開始長爪子了?」

  也不知怎的,季泠鼻頭一酸,眼泪止不住就流了下來。她有些尷尬地撇開臉。

  「怎麽了?」楚實揉了揉季泠的頭髮,然後低聲在她耳邊道:「覺得受委屈了?」

  季泠的肩膀抖動著,趴在石頭上就是不回頭。

  楚實微微用力掰正了她,「阿泠,爲什麽哭?」

  季泠被楚實箍得肩膀生疼,她叫了聲疼,楚實却沒鬆手,她便曉得他是一定要答案的。

  季泠咬了咬嘴唇,眼圈依舊紅紅地道:「表哥,爲什麽就不能回屋裡呢?」

  楚實沉默了一會兒,知道以季泠的性子,要讓她喜歡上胡天胡地估計是真的難爲人。但楚實是什麽人啊,死的都能被他說成活的。

  「阿泠,如果我說我是沒忍住呢?」楚寔道。

  這怎麽可能?季泠抬頭看向楚實,楚實絲毫沒有回避季泠的眼神,然後她腦子就開始回放剛才是事兒。

  越回憶就越覺得,楚實好似是有些失控,或者說很失控。季泠要不是被他欺負得狠了,也斷不敢拍水濺他的。

  楚實拉起季泠的手,捏了捏笑道:「別生氣了,都怪我行不行?」

  「那你以前也是沒忍住?」季泠忍不住道。越是被哄就越是矯情,連季泠都有些不能免俗了。不過矯情也是情趣。

  楚實摸了摸鼻子,「一半一半吧。」

  季泠橫了楚實一眼,她就知道會是這樣,他那是忍不住嘗新呢。

  一想到這個,季泠就想,嘗新和嘗鮮是一般的道理,她從沒指望過楚實只對她一個人好,有如今的這段歲月對她已經足够了。

  楚實在池子裡替季泠清理了一下,然後將她抱起來用大棉巾擦乾了水,然後還要伺候季泠穿衣裳。

  季泠簡直受寵若驚,躲了躲道:「表哥,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楚實抖了抖手裡的霜白抹胸,「慌什麽?以前我又不是沒替你穿過。」

  季泠撅撅嘴,但那真的很少,更多的是强迫她不許穿呢。

  「何况壽星今日不用動手。」

  季泠來不及爲楚實手裡的抹胸感到羞澀,她更驚訝的是,「表哥你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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