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楚寔奇道:「你以前怎麽不給老太太試?」
季泠老老實實地道:「我想著老太太年紀大了, 身子弱,也不能什麽都用,我對醫理不過一知半解的,也不敢亂用。不過我這幾日在自己膝蓋上用過, 還有些效果。」她自己沒用過的哪兒敢給老太太用。
「你的膝蓋也疼麽?」楚實問。
自然是疼的,天氣稍微凉一點兒, 或者下點兒雨, 季泠就覺得渾身的骨頭冷痛, 但她也沒當回事兒, 反正她的身子骨已經那樣了,藥流水一樣的吃也不管用, 她索性就將就著過了,也不知道這病弱身子能活多久。
「怎麽從沒聽你說過?」楚實進而追問。
「也沒多疼, 我就是替老太太試試。」季泠道。
「我夜裡摸你的手脚經常都是凉的,膝蓋也是。」楚實顯然是不信季泠的。
季泠不想提自己的事兒, 趕緊換了話題道:「只是生薑不是什麽稀罕物, 太過常見,老太太日常用的都是頂好的,也不知這樣的土方她能不能適應, 敷的時候膝蓋會燙得有些疼。」
既然季泠不想再說, 楚實也沒追問,問出來了若是沒有解决的辦法,又有什麽意義?
「等我休沐的時候帶你去西郊的溫泉莊子住住,五月中的時候皇上也要去西郊避暑, 那時候我們就可以在溫泉莊子上住上一個月了。」楚實道,「溫泉對你的寒症估計能起到緩解的作用。」
季泠點點頭。
回了屋,季泠第一件事就是想去淨室,這件事她一直惦記著的,連走路都不敢跟楚實走近了,生怕他又問道自己身上的油烟味兒。
誰知季泠剛想轉身去淨室,却被楚實一把拉住手腕,「一起洗吧。」
季泠瞪大了雙眼,的確是瞪大的,她結結巴巴地道:「什,什麽?」
「已經很晚了,難道還讓我等你沐浴完再用?」楚寔道。
「不不不,表哥你先用吧。」季泠趕緊退讓。
「我上了床還不是得等你。」楚實抬手捏了捏季泠的耳垂,這動作幾乎成了他們之間的暗號。
季泠期期艾艾地道:「可是你已經很累了呀,剛才在嘉樂堂,你都睡著了。」
楚寔道:「可我是又累又餓,你教教我,我是該睡了再吃,還是吃了再睡?」
這吃字顯然另有含義,季泠倏地想起早起被楚實痴纏的事兒,若是二者必須擇一,那自然是晚上更好。
可季泠萬萬想不到的是,楚實已經餓得急不可耐地在浴盆裡就行事,水濺得滿地都是,等停下來喘息時,一盆水都不足半盆了。
季泠趴在盆沿上時,著實有些不舒服,還有些疼,她有些後悔了,早知道在嘉樂堂的時候就不該讓楚實打盹,讓他養精蓄銳地欺負自己。
楚實將季泠抱上床,又叫了水晶去拿藥膏。
季泠羞得拉起被子將自己的頭埋了,抱怨道:「表哥,這樣水晶肯定知道咱們,咱們……」
楚實將被子拉走,揉了揉季泠的頭髮,「別瞎想了,便是不拿藥膏,難道她就不知道發生什麽事兒了?」
這話一點兒也沒安慰到季泠,她嘟起嘴表示自己的不滿。
可她的唇實在是太紅了,不是那種口脂的不自然的紅,而是天生的紅裡帶著橙,橙裡帶著粉的,任何口脂都無法描摹的顔色,叫人瞧見了就想一口咬上去,吮吸唇瓣裡的汁水。
水晶的藥膏自然沒送進來,而是過了好一陣子才低著頭把藥膏送入從帳子裡探出的手裡。
楚實給季泠的手肘、膝蓋都上了藥,先才淨室裡著實有些不便,傷著她了。
早晨用過早飯,楚實出門前囑咐季泠道:「今明兩日你把屋子裡的東西收一收,先搬到園子裡的東苑精捨去住吧。」
季泠被楚實突如其來的吩咐給弄懵了,深深覺得男人心海底針,也不知哪裡就得罪了楚實,這算是失寵吧?她心裡的感覺有些複雜。
既覺得難過,很難過,可又覺得心安。好似懸著的那隻靴子終於落地了,她也終於等到了這一天,再不用東想西想了。
楚實一看季泠那個表情就知道她誤會了,這姑娘可傻得太厲害了,她可是大少夫人,便是楚實本人也沒資格讓季泠搬離主屋,如果想避開季泠,他能做的也只有自己搬走。
「想什麽呢?把我的東西也一幷搬過去,這裡的淨室需要重新翻修一下。」楚實點了點季泠的鼻尖。
季泠楞楞地接話道:「爲什麽要翻修啊?」她腦子還沒反應過來呢,因爲先才的傷心那是真傷心,雖然現在知道楚實不是那個意思,可那個瞬間,心如墜冰窟的感覺却讓季泠爲之震驚。
她沒想到自己會這麽難過,比她想像的要難過一百倍,一千倍,可她明明已經做好準備了呀,隨時都準備著的。
「不太方便。」這是楚實的回答。他急著出門,也就沒再跟季泠多說。
而季泠呢,也楞楞地,就那麽坐在榻上,半晌起不來。等她回過神來,才意識到楚實是個什麽意思。
他說翻修淨室是因爲不方便?是因爲昨晚而不方便麽?就爲了這麽一檔子事兒,隨隨便便就决定要翻修淨室?
季泠覺得完全無法理解。所以整個上午,她先是在難過裡游蕩了一圈,不停地告誡自己不可以傷心,不可以難過,然後又在無法理解裡游蕩了一圈,覺得楚實跟她想像中的越發不一樣了,竟然是個那麽重欲之人?
然而楚實既然說了,季泠就沒有不做的,所以下午收拾了心情,吩咐芊眠,讓她領著水晶還有幾個小丫頭開始收拾東西。
晚上雖然楚實回來得很晚,可季泠也沒敢在大厨房待多久,生怕他回來看不到自己又發脾氣。
昨晚雖然他口頭上沒說多少,但在淨室的時候可沒少難爲她。季泠想到這兒就以手捂臉,他們的淨室裡還放著一面大鏡子呢,那是當初剿滅義教時楚實收的戰利品,有好幾面,穿衣裳的時候照一照,纖毫畢見,很是管用。
後來楚實讓人抬了一面放到淨室裡,季泠當時也沒多想,平日裡自己也不照,昨晚方才曉得它的用處,簡直讓人羞得睜不開眼。
楚實走進屋裡問的第一句話就是,「東西可收拾好了?」
季泠道:「差不多了,明早再收拾一下,下午就能般到東苑精捨了。」
楚實點點頭。
季泠吞吞吐吐地問道:「表哥,若是別人問起來,說爲什麽要翻修淨室可怎麽回答啊?」
楚實被季泠給逗笑了,這種事兒連說謊都不會。「直說就行了,就說用起來不方便。」
「表哥!」季泠嬌嗔道,還有一絲佯怒,這是她面對楚實時甚少有的神情。
可什麽叫美人?自然是盡態極妍,任何動作做起來,在她身上都比別人更動人,哪怕是動怒、駡人也有別樣風情,何况季泠還是嬌嗔。
「表哥,我是認真問的,家裡其他人都沒翻修房子,咱們這樣翻修會不會不太好啊?」沒有一個正當理由是真的很不好。
楚實也認真地看著季泠,居高臨下的,「爲什麽我們翻修淨室要考慮別人的感受?」
季泠眨巴眨巴眼睛。
「他們若是想翻修哪裡,只需要提出來便是了。也沒人會過問和阻止。」楚實伸手點了點季泠的額頭,「你啊,就是想太多。」
季泠抬手揉了揉額心,臉上還是有些做賊心虛的神情,總覺得爲了那種理由而翻修淨室很奇怪。「表哥,你一定是有別的原因才翻修淨室的是吧?」季泠很是期盼地看著楚實,仿佛他如果說不是,她就要哭似的。
楚實無可奈何地道:「嗯,我就是嫌太舊了行不行?」
這個理由季泠就完全可以接受了。
「我去沐浴。」楚實抬手拉了拉領口,似乎有些不舒服。
原本這時候季泠就該跟著楚實走進淨室去伺候他的,沒個通房丫頭,這事兒水晶她們也做不了。
可一想起昨晚的事兒,季泠就有些遲疑。
楚實回頭看了季泠一眼道:「進來吧,不會動你的。」
季泠被楚實的「讀心術」給鬧得又是一陣臉紅,這才跟著走了進去。
楚實一邊脫衣裳一邊道:「昨兒膝蓋疼了吧?」
不止膝蓋,手肘也疼,實在是楚實力道太大,季泠雙手支撑根本承受不起他的力量,到後來只能挂在浴盆沿上,讓她的手也受了傷。可儘管這樣,季泠也不願意在如此狹窄又濕潤溫暖的空間裡跟楚實討論這個。
所以季泠加快了手裡的動作,只想著趕緊伺候完楚實洗澡,然後趕緊出去。
楚實焉能不明白季泠的意思,他却作惡地抬起手,手裡裡掬著一窩水,從季泠的領口裡灌了進去。其實水沒多少,但也足够濕潤一片季泠夏日薄薄的前襟了。
「表哥!」季泠可是沒想到楚實還有這般惡劣的一面,不由得跳了開來,拉著前襟抖水。
楚實站起身,伸出濕漉漉的手臂將季泠撈過來,「一起洗吧,節省時間。」
季泠被楚實攔腰抱起,只得摟著他的脖子怕摔下去,嘴上抱怨道:「表哥,你不是說……」
楚實貼著季泠的耳背道:「今日換我給你擦澡,如何?」
季泠坐在浴盆裡,渾身僵直得動也不敢動,可又覺得渾身發癢,很想躲開楚實的手。
楚實說擦澡還真是在擦澡,就是擦的地方很挑剔。「阿泠,都這麽些日子了,你怎麽還如此害羞?」
季泠心想,不是她害羞,而是楚實實在太不害羞了。她微微抖著,帶著哀求地對楚實道:「表哥,做那事兒,不能就在床上麽?」
「爲什麽要局限在床上?以前的人連床都沒有,幕天席地,四處皆可。」楚實的聲音越說越低啞,還帶著緊綳的弦,仿佛下一刻就會射出箭來。
「那怎麽可以?」季泠低呼,她有種預感,楚實能說就能做,所以趕緊反駁。
「怎麽不可以?人生在世,如意之事少,歡心之事也少,若是這等歡娛還要被束縛,那又有什麽滋味兒?自然要怎麽舒服怎麽來。」楚實的胸毫無縫隙地貼著季泠的背,手臂繞到前面替她擦洗。
季泠抖得都快跟秋風裡的落葉似的了,她左扭右擺地躲著,可浴盆的空間就那麽小,躲也無處可躲,被欺負得狠了,於是乎心底也起了一點點叛逆,「那我又該怎麽舒服啊?」她的意思是,楚實倒是隨著心意胡來了舒服了,可她却是不喜歡這般「放蕩」呢。對的,在季泠心底,就是覺得這種行爲太放蕩了。
下一刻,季泠就感覺自己被人抱到了半空中,楚實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帶著威脅的意味問道:「你沒舒服?」
楚實不是聽不進人勸的人,也會日三省吾身,所以他也會自問最近對季泠是不是太急躁了些,沾著了就有些情不自禁,不像第一次、第二次那般有耐心磨她。
季泠真是欲哭無泪。她其實幷沒覺得楚實有耐心是件好事兒,因爲他會極大程度地逼出她的羞耻心,然後再逼著她自己去粉碎那股羞耻心。這種親手砸碎自己心防的事兒很不好受,完全是顛覆她這近二十年來的所知所想。
然而楚實很滿意,他深深的覺得以前太操切了,他自問不是猪八戒那般囫圇吞棗的人,不想却在季泠身上暴殄天物了。
如今這般方才好。季泠儘管害羞,可她足够柔順,柔順得即便不願意,可也只要他要求,她就會找著做。絲滑得像酥酪一樣美味的肌膚,柔韌得似雪白麵筋一般的腰肢,纖細而纏綿得如柳枝一般的手足,每一處給人的感受都是最完美的。
連昔日不過才露尖尖角的荷花,也漸漸似蒸籠裡的壽桃一般,粉粉嫩嫩地漲了起來。
如斯美人,如斯尤物,真真是天生地造,床帳內的旖旎風情足以彌補她性子裡所有的木訥,讓人爲之傾倒。
大汗淋漓後,楚實爲季泠清理了一下,才摟著她重新入睡。她的身體依然溫凉,正好慰藉他的燥熱。
「這樣舒服了麽?」楚實爲季泠撥了撥她汗濕的髮絲。
季泠不敢說舒服,說了怕以後楚實就又如今夜這般痴纏,可不說的話,他現在就八手八脚地想讓她服氣,季泠只能連連告饒地「嗯」了一聲。
「喜歡麽?」楚實又問,嘴唇貼在季泠的耳根上吐氣。
季泠的脚趾都癢得蜷縮成了一團,堅决地把自己埋到了被子裡。
楚實知道不能再逼季泠了,飯得一口一口的吃才行。她撥了撥季泠的頭,讓她在自己臂彎裡睡得更舒服一點兒,「今日又去大厨房了?」
季泠的背立即一僵。
楚實的手掌上下輕輕安撫她的脊柱,才讓季泠放鬆了下來,「我就隨便問問,你就那麽喜歡去厨房?」
季泠道:「也不是,表哥,我也知道在那邊指手畫脚的會惹人厭,可是就忍不住。她們做飯菜時,真的很暴殄天物。」明明是很好的肉,莊子上打獵送來的獐子,可她們處理不好,留了血腥氣就浪費了。甚至連青菜她們都不分老弱細嫩,一鍋煮。
楚實聽得季泠抱怨,有些好笑,但也明白她的意思。一個人對自己拿手的事兒總是看不慣別人糟蹋。
「所以你就在旁邊指點她們怎麽做菜?」楚實問。
說到這兒,季泠又是嘆息,「可是她們當著我的時候做得好好兒的,背著我就又恢復了原態。表哥,若是她們在外頭開酒樓,我一定不去她們的酒樓吃飯。」
「那你打算怎麽辦?」楚實一邊養神一邊問,他問這些倒不是無聊到關心厨房的事兒,只是不想讓季泠睡著而已。
「我想著根據時節和每個人的脉案、辯症,然後擬一張菜單,以後頭天送到各房讓大家點菜。如此既能養生,也能養嘴。」季泠道。
「哦,怎麽個養嘴法?」楚實問。
季泠道:「我想著厨房也不用誰一家獨大,菜單擬出來之後,大厨房的厨娘各自認領自己覺得自己拿手的。一應食材都自己準備,各房的主子點誰的菜多,誰的油水就多,你覺得這樣可行不可行,表哥?」說起厨房的事兒來,季泠果然興奮。
「呵,你這是把咱們府裡的大厨房當酒樓來經營啦?」楚實問。
「不好麽?」季泠半抬起身子有些緊張。
「倒不妨試試,便是不濟也還可以恢復以前的樣子。」楚實覺得這種小事兒季泠想嘗試也未嘗不可。
連楚實都贊同,季泠心裡就有底兒了,臉上也就跟著露出了笑容。
「只是你剛才說根據各房的脉案來擬菜單,這麽說你要把老太太還有母親她們的脉案都拿到手?」楚實又問。
「嗯,老太太和母親都給我了,三弟和三弟妹她們也給了,就差二嬸和二弟妹的了。」季泠道。
楚實眯了眯眼睛,「三弟妹如今月份已經頗大了吧?」
「是呢。」季泠道。
「女人生孩子就是在鬼門關前闖,一點兒閃失就能要人命。」楚寔道。
季泠抬頭狐疑地看著楚實,不知他在暗示什麽。
「季樂那邊最近有動靜兒麽?」
季泠「嘶」的一聲,「你該不會是懷疑二弟妹她會……」爲了對付自己,轉而拿吳琪的孩子當工具?季泠甩了甩頭,覺得自己把人心想得太險惡了。
楚寔不屑地道:「不是我懷疑,而是季樂如果想一錘弄死你,最好的辦法就是在三弟妹身上動手脚。」
「可是我沒有動機啊。」季泠反駁道。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譬如她說你嫉妒三弟妹一進門就懷了孩子,你便是反駁,別人心裡也會存疑的。」楚寔道。對於後宅女人能用的那幾種手段,他隨便一想就知道。
季泠不說話了,別的事兒她都能反駁,但楚實說得對,對這一點她沒辦法理直氣壯地回話。因爲她心底確實存著那一丁點兒羡慕和隨之而升起的嫉妒。
季泠捂起了自己的臉,爲她心底的惡念而羞愧。
楚實將季泠的手拿掉,「別自慚了,這是人之常情。」
「什麽人之常情?」季泠不懂。
「羡慕和嫉妒別人有的很正常,這也是咱們不停努力的原因。」楚寔道。
「表哥也會有嗎?」季泠問。
「有啊。」楚實回答得很自然。
季泠想了想,搖了搖頭,「我實在想不出來表哥怎會嫉妒別人。」因爲楚實才該是那個被嫉妒的人。「難道表哥也是嫉妒別人有孩子麽?」
楚實好笑地揉了揉季泠的腦袋,「這還不至於。人總是嫉妒別人有而自己得不到的。」
季泠在心底點了點頭,所以楚實的心裡一直是有底的對麽?他知道他會有孩子的。她的心有些難過,又爲自己居然難過而感到愧疚。
「那表哥還能有什麽可嫉妒的?」季泠低聲道。
「譬如我嫉妒皇上坐擁天下,却不好好治理。」楚實低聲道。
季泠倒吸一口氣,她再無知也曉得這種話不能講的,趕緊道:「表哥。」
楚實安慰地親了親季泠的額頭,捉起她的手放在胸口,「我也就是跟你才這麽說的。」這是夫妻的交心話。
季泠擔憂地道:「表哥,天下真的很不太平麽?」季泠跟著楚實去任上,在蜀地也是鎮壓□□,到山東也是如此,所以才有此擔心。
「別擔心,你的日子會太平的。」楚實將季泠的手指放到唇邊親了親。她的手指妍嫩得好似春日的白玉蘭,叫人愛不釋手。「如果季樂真出手對付你,你有應對的法子了麽?」
季泠搖搖頭,她的腦子壓根兒就沒轉到那上面去。「可是我覺得二弟妹不至於這樣的,那可是三弟妹的身子呢,一個不小心孩子就沒了。」
「你以爲你會嫉妒,她就不會麽?」楚實問。
季泠不說話了,季樂的好强性子她是知道的,容不得其他人有絲毫比她强,可顯然吳琪在生孩子上比季樂强太多了。
然後季泠還是不願把季樂往那麽壞的方向去想,「表哥,二弟妹不會的。」爲了佐證自己的話,季泠很自然就提起了當年去章懿家做客,鵝黃衣裙的事兒。「那時候她都會於心不忍地跟我承認錯了呢。」
「那她是在你去章家之前承認的還是之後?」楚實一針見血地道,「可見人真是從小看到老。」
季泠不說話了。
「阿泠,人無害人之心却不能無防人之心。你也不必等著季樂真動手的那天,若你真爲她好,就該一絲機會也不給她,否則她做的事兒被人發現了的話,只會更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