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天狼星也可以是個人才

　　泰晤士河上的冰開始慢慢化掉，天狼星已經可以不依靠兩個小時的空調預熱獨立起床了，而且他終於脫掉了那件讓水仙唾棄不已的羊絨背心。

　　感謝多年的實驗室生活讓獅子阿爾發的生活方式簡潔乾脆，比如說兩片全麥吐司和一杯不加糖不加奶的黑咖啡，健康方便。

　　晚上不用熬夜寫那見鬼的報告的人喝什麼純黑咖啡。天狼星看著獅子阿爾發神色如常地喝下咖啡暗自腹誹。

　　「……幹嘛一直看著我？」獅子阿爾發感受到他的視線抬頭問道。

　　「不，沒什麼，只是覺得你老了。」

　　「……？」

　　獅子阿爾發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聳了聳肩繼續吃自己的早餐。天狼星看著自己面前的培根和冷切肉突然沒有了胃口。「你今天要去哪裡嗎？」

　　獅子阿爾發思考了一下，「不，你要出去？」

　　「嗯，我想是的。」

　　高錐客洞離倫敦非常遠，遠到天狼星不得不早起。

　　該死的詹姆。

　　天狼星臉色蒼白地從火車上下來，一隻手摀著腹部，表情十分痛苦。他真的很討厭火車這種東西，要不是因為怕詹姆一個人在家不小心把那一片街區都燒掉他才不會去，雖然他去了不代表詹姆不會燒掉街區。

　　連按了很多次門鈴都沒有人應後天狼星瀕臨暴走的邊緣，他掏出手機一遍遍撥打詹姆家的電話，但並不意味著會有人接聽。

　　十分鐘後詹姆開了門，眼睛下有很深的烏青，而且周身散發著哀怨的氣息。天狼星忍不住退後了一步。「……你沒犯什麼不可逆轉的大錯吧？」

　　也許收留那禽獸就是其中之一？詹姆沒說話，也沒有讓天狼星進門的意思。

　　「喂，回神了。」

　　詹姆聽見聲音搖了搖頭，打了個哈欠，「有事？」

　　「什麼態度？我好心來看看你有沒有橫屍家裡，不然你以為大爺會千里迢迢坐火車來找你？」天狼星提到火車臉色又白了一下。

　　「哈哈。」詹姆乾笑了兩聲，「我還活著，你放心了，可以回去了？」

　　天狼星皺了皺眉，真切地覺得某些地方不太對勁。「你做了些什麼？」為什麼覺得，很心虛……

　　「啊哈哈哈才沒有你想多了……」

　　「詹姆，是誰在外面？」屋子裡傳出一個有些沙啞的男音，詹姆在天狼星能有任何反應之前摔上了門。

　　「什麼……」天狼星覺得自己有點頭痛。然後手機鈴聲響起來，有一點突兀，是OWL CITY的《The Saltwater Room》，他揉了揉額角滑開接聽鍵，「獅子阿爾發你什麼時候把我的鈴聲換了？」

　　「昨晚你在忙的時候。」電話那邊獅子阿爾發正喝著一杯紅茶，「你在哪裡？」

　　「高錐客洞。」

　　「哦，你還站在路邊？那快回來好了。」

　　天狼星再一次準備招一輛計程車，再一次失敗了。「我怎麼回去？」

　　「火車，我以為你知道。」

　　天狼星覺得自己的胃又開始抽搐，「除了火車沒別的了嗎？」

　　「這是最簡便的。」電話那邊傳來敲擊鍵盤的聲音，「最好快點。」

　　天狼星掛了電話，吐了一口氣開始往火車站點走去。

　　等到天狼星回到家時他已經蒼白得像張紙。「獅子阿爾發在哪？」

　　「在實驗室，天狼星少爺。」管家怪角朝天狼星鞠了一躬後恭敬地回答，「獅子阿爾發少爺說您回家後就請到實驗室找他。」

　　天狼星不置可否。布萊克夫人知道獅子阿爾發得到了在科西嘉實驗室工作的榮幸後就在布萊克莊園修建了那個實驗室，天狼星一次也沒進去過。誰稀罕。

　　推開有些沉重的木門，天狼星看見坐在紅木書桌後的獅子阿爾發，電腦的藍光映在他臉上顯得格外蒼白。天狼星走過去看到電腦螢幕上正在放映的是瑪麗昂．歌迪亞的《兩小無猜》。

　　「喲，在看電影？真閒。」天狼星坐到他身邊。

　　「本來是想來研究一些瑞斗先生前幾天說過的東西的，但是，」獅子阿爾發指了指漂亮的巨大玻璃櫃，裡面陳列著無數個精緻繁複的小瓶子，「太麻煩了。 」

　　天狼星笑了幾聲，「你喜歡瑪麗昂．歌迪亞？」

　　「不是很喜歡。」

　　天狼星偏了偏頭，「所以說你急著叫我回來幹什麼？」

　　獅子阿爾發啊了一聲拍了拍額頭，「看郵箱。」

　　什麼啊。天狼星拿出手機打開郵箱看見魯休思的郵件，「看見了，魯休思的郵件。但他抄給你幹嘛？」

　　螢幕上女主角回頭笑了笑，配樂溫和緩慢。「估計是媽媽的指示，誰知道呢反正不關我的事。」獅子阿爾發頭也不回，「是麼，天狼星？」

　　天狼星無言，專心看郵件，魯休思對他的報告評價頗高。但他知道那是因為獅子阿爾發。

　　「你還沒告訴我你來倫敦幹嘛。」詹姆波特從浴室裡走出來癱倒在軟椅上，對面的男人端著一杯咖啡不緊不慢地喝著，手裡還捧著一本厚厚的書。

　　「散心，順便來看看你。」瑞斗翻過一頁。詹姆明顯懷疑地看著他，直到對方抬起頭，「你不信算了，我也沒要求你相信。」

　　真的是這樣嗎？詹姆依然懷疑，「我信。」他最終這麼說，盯著對方修長的手指出神。瑞斗微笑著抬起頭，把他拉到身邊吻了吻他的額頭，「乖孩子。」

　　詹姆氣急跳腳。

　　「對了，我突然想起一件事。」詹姆歪了歪頭看向瑞斗，

　　「什麼？」

　　瑞斗笑了笑，「哈利在哪？」

　　詹姆露出了明顯失落不服的神色，「莉莉顯然是有和天狼星一樣的顧慮，哈利暫時交給他的外祖父母照看啦，直到莉莉回來。」他聳了聳肩，順著軟椅往下滑直到坐在鋪了柔軟地毯的地板上。

　　瑞斗挑了挑眉，「要怎麼說呢。」他伸了個懶腰，「我覺得他們是對的。」

　　詹姆鬱悶地翻了翻眼睛，沒答話。

　　布萊克夫人為了讓獅子阿爾發得到更好地研究狀態，於是實驗室的窗簾用了厚重的墨綠色天鵝絨，尾端垂下銀色的流蘇。窗戶外面是布萊克家的一個小花園，比不上天狼星房間窗外那一片壯觀的樹林，但也足夠賞心悅目，因為花園裡栽的滿滿的全是獅子阿爾發最愛的白薔薇。

　　實驗室和獅子阿爾發的臥房有一扇門連在一起，需要穿過一個不大的走廊。獅子阿爾發的臥房和他本人一樣，簡潔溫和。片尾字幕慢慢滑過，獅子阿爾發起身，看了天狼星一眼，「來我房間嗎？」

　　天狼星一個不穩差點從椅子上摔下去，「你說什麼？！我我我我可是正直的好青年！」

　　獅子阿爾發深呼吸，翻了個白眼，「你想多了，我房間光線好一點，我要跟魯休思談談，這裡不是什麼適合電話交談的地方。我說清楚了嗎？」

　　「呃……你跟魯休思說，我就不去了。」天狼星站起身有些尷尬地走出房間。

　　獅子阿爾發看著哥哥類似於落荒而逃的背影不置可否，保持著嘴角的弧度和好心情穿過走廊。「魯休思，我是獅子阿爾發……」

　　作為一個根正苗紅的妙齡男性，天狼星可算是其中的翹楚。天狼星不是沒有性經驗的純情青年，相反他很擅長，而且熱愛刺激。

　　但是這種事情放在自己弟弟身上也太……太奇怪了啊！天狼星無力地呻•吟了一聲倒在床上，把臉埋進枕頭裡。太丟臉了啊，他默默地想，不知道獅子阿爾發有沒有……

　　「哦不……」天狼星想像了一下某些情景還是決定縮回被子裡當鴕鳥。房間裡的空調發出舒服的風聲，還有窗外教堂隱隱約約傳來的鐘聲，天狼星不知不覺就睡著了，再醒來是被獅子阿爾發叫醒的。

　　整個家族能把天狼星叫起床的也就只有水仙和獅子阿爾發。

　　「魯休思可能認為我想要……代替你接管家族。」獅子阿爾發謹慎地選擇了用詞，「我本人也認為我更合適，但我沒興趣。」他看向哥哥，「更何況那本來就是天狼星你的職責。」

　　天狼星完全沒想到獅子阿爾發叫他起來是為了這樣的事情，他皺著眉，「哦……」

　　獅子阿爾發笑了起來，「魯休思誇了你的報告，好好幹吧布萊克家的繼承人。」

　　其實作為一個貴族的繼承人天狼星真是幸運的不得了，有嫁入世家的堂姐和姐夫扶持並幫他擔著所有大事，還有一個天賦秉異的弟弟時時幫助。有時候魯休思都會忍不住嫉妒這個叛逆又任性的布萊克家主。

　　獅子阿爾發看著哥哥又糾結又嫌棄的臉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