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天狼星醒來的時候看到獅子阿爾發坐在隔壁床上看書，表情溫柔——唔，大概是光線問題，總之天狼星覺得這個場景美好的不能更美好了。不愧是我家弟弟。天狼星自豪地想，雖然這沒什麼可自豪的。

　　「你睡醒了？」獅子阿爾發被盯得發毛，於是回過頭看見天狼星一臉奇怪的表情，「餓了嗎？」

　　天狼星搖了搖頭，「我警告你啊獅子阿爾發，以後出去吃東西你不准再碰哪怕一點點的冰的東西！喝的東西也不准加冰！」

　　獅子阿爾發不滿地皺起了眉，「我幾歲啊？」

　　「三歲。」

　　獅子阿爾發瞪了他一眼，「你打電話跟家裡編好理由了嗎？萬一他們起床發現我們倆不在房間怎麼辦？」

　　「那你就等著被罵吧。」天狼星幸災樂禍地笑道。

　　獅子阿爾發也回給他一個微笑，「你以為你就不會被罵了嗎？」

　　「……」

　　「你幹嘛呢你是去探望病人不是去做賊好不好！」瑞斗扶額，「能不能稍微抬頭挺胸一點？」

　　走在前面的詹姆白了他一眼，「你試試跟天狼星坦白這件事唄！」

　　「有什麼的，大不了你說完就跑啊。」瑞斗拉住他，「表情自然點，別那麼心虛，除非你覺得跟我在一起是一件很令人難過的事情。」

　　詹姆看上去像是被什麼東西噎住了，「我哪有…… 」

　　「沒有就快點跟上來。」

　　詹姆在他身後撇了撇嘴追了上去。

　　獅子阿爾發從窗外看到那兩個人影的時候忍不住笑出了聲。

　　「你笑什麼？」天狼星給了他一個驚悚的表情。

　　「你馬上就知道啦。」說完又低下頭看書，天狼星聳了聳肩。

　　說實話天狼星覺得這樣特別好，原諒他不想用那些惡俗的「歲月靜好」一類神經兮兮的東西來描述這種感覺，從小到大他都覺得和獅子阿爾發待在一起特別安心，感謝偉大的血緣。雖然他們有段時間關係也非常的糟糕，不過有吵有鬧才是好兄弟嘛。天狼星安慰自己。「你什麼時候回去呀？」他問獅子阿爾發。

　　「不知道，大概還是按照原計劃下個星期就回去。」獅子阿爾發頭也不抬地回答。

　　天狼星幾乎要跳起來，「那怎麼可以！我要告訴仙仙！」

　　「仙仙不會反對任何瑞斗先生做出的決定。」獅子阿爾發抬頭看了天狼星一眼，「你在介意什麼？」

　　天狼星愣了一下，「我是擔心你的身體啊。」

　　獅子阿爾發把目光轉回書本上，「謝謝哥哥的關心，但是這件事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呢。」

　　「怎麼能這樣……」

　　敲門聲很適時地響起來，正在看書的人看著天狼星跑去開門的背影笑得不懷好意。獅子阿爾發聳了聳肩，他完全有權利享受這份樂趣，只是不太道德而已。

　　天狼星看到站在門口的瑞斗皺起了眉，「你來幹嘛？」

　　獅子阿爾發偏過頭去看，「天狼星！」他象徵性地叫了一聲。

　　天狼星頗為不爽地讓到一邊，然後看到瑞斗身後一臉心虛的詹姆，「午安啊天狼星。」他笑著打了招呼，雖然笑得比哭還難看。

　　這是什麼情況？天狼星困惑地扯著詹姆的領子把他拖進病房，「你來幹嘛？」他重複了一遍這句話。

　　「我來探望你弟弟啊！」詹姆的底氣足了一點。

　　「他不是。」瑞斗從床頭櫃上拿了個蘋果啃著，淡定地出賣了詹姆，「詹姆我警告你立場堅定點別一嚇就軟。」

　　天狼星聽得更困惑了，「你們兩個怎麼搞到一起去的？」

　　「精確。」瑞斗假笑，「不過沒必要告訴你過程吧。」

　　詹姆衝過去果斷地把蘋果塞進瑞斗嘴裡，「快閉嘴沒人把你當啞巴！」然後他轉向一臉震驚的天狼星，「……你要聽我解釋嗎？」他聳了聳肩。

　　天狼星深吸了一口氣，「聽。」反正聽完再揍他也不晚。

　　詹姆一臉要死了的表情，他看了瑞斗一眼，對方正和窗外的大樹爺爺交流感情，於是他避重就輕地講了一遍大概的經過，唔，美化了很多地方。

　　「你拍電視劇呢。」天狼星精準地評價，他突然不想揍他了，「所以你和莉莉離婚啦？」

　　詹姆因為天狼星平靜的反應有點受到驚嚇，他小心翼翼地點了點頭。

　　「神經病。」天狼星氣結衝過去大力捏住詹姆的臉，「你竟然沒告訴過我，你這是對我的不信任明白嗎！」瑞斗殺人的目光瞪過來，天狼星毫不示弱地瞪回去，「你幹嘛？他和我一起長大我捏幾下怎麼了？！」

　　丟人，太丟人了。獅子阿爾發幾乎想用被子把自己悶死，事實上他也快做到了。

　　等天狼星出完氣了詹姆的臉紅了一大片，「下手這麼重……」

　　「你說什麼？」

　　「沒什麼……」

　　天狼星白了他一眼扔了個蘋果過去，正中腦門。詹姆嗷了一聲接住蘋果開始啃。「平時你幹嘛不自己啃？非要我給你削成小塊。」瑞斗忍不住抱怨。

　　「那你現在也幫我削唄。」詹姆把自己啃了一半的蘋果遞過去。

　　「滾。」

　　於是四個完全不搭界的人坐在病房裡啃著蘋果，真是十分的……微妙。

　　「下個星期三回科西嘉，有問題嗎？」瑞斗歪著頭問獅子阿爾發，詹姆和天狼星在旁邊插科打諢把病房鬧騰得像馬戲團一樣。

　　獅子阿爾發搖了搖頭，「沒有。詹姆也一起？」

　　「是啊。」瑞斗露出一個居心叵測的微笑。

　　把人拐帶跑了你當然高興了，等詹姆到了那裡開始鬧騰你哭都沒地方哭。獅子阿爾發不負責地腹誹，當然他是不敢說出來的。「巴提那天來倫敦找我。」這種時候一定要毫不猶豫地賣隊友，尤其是小巴提這種極其沒有責任心的隊友。

　　「我不記得我允許他翹班。」瑞斗若有所思地挑了挑眉。

　　「他讓我告訴您回去以後隨您處置。」獅子阿爾發趕緊補了一句。好吧其實他就是不爽小巴提可以到處跑而他只能大半年才回一次家。

　　瑞斗微笑，「非常好。」

　　耶。獅子阿爾發在心裡歡呼。

　　等到兩個人走了天都快黑了。天狼星幫獅子阿爾發墊高了枕頭讓他可以坐的更舒服一點。「我又不是殘疾了！」獅子阿爾發抱怨，天狼星沒理他。

　　你智障嗎。天狼星腹誹。「晚上想吃什麼？」

　　「可以選的嗎？」獅子阿爾發希冀地看著哥哥。

　　對方朝他微笑，「當然不可以。」

　　獅子阿爾發果斷抄起桌上的水杯朝天狼星砸去，對方輕鬆地接住了然後放回原處。獅子阿爾發剛想說什麼天狼星的手機就響了，後者疑惑地皺了皺眉接起來，「喂？」

　　「天狼星我知道你和獅子阿爾發在哪！我警告你最好在我到醫院之前收拾好不然我就拿鞭子抽你！！」水仙的聲音中氣十足，坐在床上的獅子阿爾發都聽得一清二楚。

　　天狼星差點把手機摔了，「誰，誰告訴你我在醫院啦？」

　　「瑞斗先生無意中提起的。你怎麼當哥哥的？獅子阿爾發自己不注意你不會替他注意一下嗎？」

　　我要殺了湯姆．瑞斗！！！天狼星在心裡怒吼，嘴裡還要溫溫柔柔地安撫堂姐大人，「知道了知道了，你不用過來了吧……」天狼星接到獅子阿爾發的眼神心領神會，「獅子阿爾發已經睡了的來著。」

　　獅子阿爾發悠悠閒閒地坐在床上看著天狼星急得滿頭大汗地應付水仙，心裡無比痛快。

　　「那就這樣了——你別告訴我媽啊！」然後天狼星迅速掛了電話，「煩死了，都快當媽的人了還那麼囉嗦。」

　　「好像就是因為快當媽才變得囉嗦吧……」

　　「是這樣嗎……」

　　要是知道自己被兩個堂弟議論的水仙一定不會感到開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