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那件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出院的時候天狼星臉色陰沉地問道，獅子阿爾發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你說什麼？」

　　「我在說詹姆和那傢伙的事！ 」

　　都過了這麼久，他還在介意這件事情，獅子阿爾發有點無語。「你不要說得像被搶了女兒的父親一樣好嗎？」這語氣怎麼聽怎麼奇怪，「你是不是暗戀詹姆啊？」嗯，學生時代的怨念，很有道理。

　　「怎麼可能你想到哪裡去了？！」天狼星跳起來，「要暗戀也暗戀你好嗎。」最後一句話聲音壓得很低，獅子阿爾發挑了挑眉，

　　「我聽見了。」他的語氣聽起來很愉快，「哥哥說暗戀我。」

　　什麼什麼跟什麼啊？！！天狼星驚恐地瞪大了眼睛。

　　「幹什麼啊？一臉要死了的表情。」獅子阿爾發白了他一眼，「快點走，難道想再被仙仙罵一頓？」

　　「……才不要。」天狼星回過神吶吶地說了一句。他果然是開玩笑的嗎，還好是開玩笑的……還好個屁啊！天狼星皺了皺眉，為自己詭異的思想糾結了一下。

　　獅子阿爾發回頭看了他一眼，嘴角帶著自己都沒注意的笑容。

　　兩個人一路沉默地走回家，獅子阿爾發一點也不想走路的，但是被天狼星威逼利誘各種手段都用出來之後也只能妥協了。「哥哥最討厭了。」他用一種調笑的語氣說出這句話。

　　天狼星愣了一下，他們小的時候天狼星每次欺負獅子阿爾發，對方都會紅著一雙眼睛對母親說這句話，然後天狼星就會得到不小的懲罰。「你幼不幼稚？」他順口說了一句。

　　「也不知道誰更幼稚一點，上高中的時候每天偷看女生給我的情書。」獅子阿爾發毫不示弱地回嘴，「小的時候還天天欺負我。」

　　天狼星露出一個壞笑，「你知道我為什麼喜歡欺負你嗎？」他停頓了一下，獅子阿爾發瞇起眼睛，「因為你每次眼睛紅紅的樣子特別像隻兔子，特別可愛。」

　　獅子阿爾發一腳踢了過去。

　　水仙開門的時候在心裡把兩個不安分的堂弟千刀萬剮了無數遍，「你們兩個幾歲了啊？」

　　「二十三歲。」天狼星笑嘻嘻地回答，

　　「二十二。」獅子阿爾發平靜地回答。

　　水仙一巴掌拍在天狼星頭上，對方嗷嗷叫起來，「你為什麼不拍獅子阿爾發？！」

　　「因為你是哥哥啊。」堂姐笑盈盈地回答。

　　「你這是偏心！赤裸裸的偏心！」天狼星瞪著她。

　　「所以呢，你要幹嘛？」水仙保持著自己的微笑。

　　天狼星憤恨地瞪了她一會，「……不幹嘛。」

　　獅子阿爾發安靜地坐下來給自己倒了一杯咖啡，「仙仙，我下個星期三回去。」

　　「這麼早？」水仙驚訝地皺起眉。

　　「是啊，」獅子阿爾發看著面無表情的天狼星，有點疑惑對方冷靜的反應，平常來說的話這時候他都會跳起來像隻大狗一樣撲到獅子阿爾發身上各種撒嬌的來著，「……天狼星？」

　　「好睏的，我先去睡了。」天狼星直接越過了獅子阿爾發朝自己房間走去。

　　連晚餐時間都沒到你困個鬼啊。獅子阿爾發有點不爽他這種行為，莫名其妙，真的是莫名其妙。「你又怎麼了？」他語氣不是很好地問道。

　　天狼星沒回他的話。

　　「他是要幹嘛啊。」獅子阿爾發抱怨了一句，把自己摔進沙發裡。

　　「大概是你回去的時間跟他所想的不太一樣，而且你之前也沒有告訴他什麼時候回去。」

　　獅子阿爾發想了兩秒鐘，「我告訴過他啊。」

　　堂姐攤了攤手，「那我就不知道了，你自己去問他吧。」

　　獅子阿爾發皺起眉，「為什麼要我去問他？又不是我做錯什麼，他要想找我說什麼就來啊，憑什麼我要去找他。」說實話獅子阿爾發心裡是真的不想搭理天狼星，天知道為什麼一個成年人每天像小孩子一樣思考事情。

　　「……你們兩個能不能更幼稚一點。」水仙揉了揉獅子阿爾發黑色的短髮，對方不滿地叫了一聲，「我要回去了，魯休思等著我吃晚餐。」

　　「哦。」

　　然後水仙就走了。獅子阿爾發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反正他站起來時腿已經麻木了。他看著自己房間的方向——同時也時天狼星房間的方向——決定這次絕對不要主動說話，反正這對於他來說又不是什麼很困難的事情。

　　對啊，只是不跟哥哥說話而已，一點都不困難。他對自己說。

　　往後的幾天獅子阿爾發真的沒有跟天狼星說任何一句話，天狼星也一樣，兩個人維持著平常的生活方式，但就是那種跟對方說一句話就會死的狀態。

　　「獅子也不小了，應該是時候成家了。」布萊克夫人在飯桌上看似隨意的一句話把獅子阿爾發定在原地。

　　他皺起眉，「我覺得我應該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工作上。」

　　「要是天狼星也像你這樣就好了，」布萊克夫人看著獅子阿爾發，「但是我已經找好合適的女孩了，是綠茵家的小女兒，你也見過。」

　　「……」獅子阿爾發沉默了幾秒鐘，「……是。」

　　獅子阿爾發沒反應不不代表其他人也能冷靜，天狼星抬起頭看了弟弟一眼，對方回給他的眼神依然風輕雲淡看不出任何感情，天狼星咬了咬牙，依然固執地盯著獅子阿爾發，對方看了他一會低下頭繼續吃自己的早餐。「……我吃飽了。」他放下刀叉起身回房間。

　　獅子阿爾發看著哥哥的背影不知道心裡什麼感受。不過他知道，至少要在走之前把這件事情解決了。

　　不過通常情況都是事與願違。

　　獅子阿爾發和綠茵家的小女孩見面是在一次晚會上，那女孩穿著白色的紗裙頭髮上別了一朵山茶，五官也是獅子阿爾發喜歡的類型，那種文靜清秀說話溫柔的像是怕嚇死蚊子一樣的女孩，總是他就是覺得還不錯就對了。

　　但某人不可能像他一樣覺得還不錯。

　　天狼星從晚會一開始就在挑綠茵小姐的毛病，怎麼看怎麼不順眼，然後看到她和自家弟弟談笑風生就更加不順眼。天狼星覺得這種情況有點奇怪，不應該哥哥看到弟弟有了適合心意的女孩子應該高興才對嘛，可是他就是高興不起來。

　　獅子阿爾發從晚會一開始就感受到一道尖銳的目光一直跟隨著他和他身邊的女孩，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天狼星，獅子阿爾發嘆了口氣，「你累了嗎？」他微笑地看向身旁的女孩，「我去幫你拿點喝的。」

　　喬安娜．綠茵點了點頭，「獅子阿爾發，」她似乎猶豫了一下，「那邊那個，是你哥哥嗎？」

　　獅子阿爾發看著天狼星的方向，「是的。」

　　喬安娜咬著下唇欲言又止，獅子阿爾發覺得自己貌似明白了什麼，他笑了笑沒說話。自家母親也真是會給他推薦女孩啊。他起身準備去給這個看上他哥哥的小女孩拿飲料，然後他看到天狼星，於是他改變了自己的方向。

　　天狼星看到獅子阿爾發走過來下意識背過身，他不是很想聽弟弟說那個女孩如何如何之類的話。唔，天狼星確實猜對了一部分，獅子阿爾發確實是想跟他說說那個女孩，不過不是他想的那方面。而天狼星下意識的動作在獅子阿爾發眼睛裡又改變了意思，他自嘲地笑了笑轉身拿了杯香檳走回去。

　　「我以為你要去找你哥哥。」喬安娜看見獅子阿爾發回來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獅子阿爾發微笑，「你可以自己去的。」

　　喬安娜搖了搖頭。

　　「你還這麼小，你們家族為什麼會想讓你嫁出去呢？」

　　「家族裡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喬安娜低著頭看不清表情。

　　其實面對這種情況獅子阿爾發也有點哭笑不得，母親推薦給自己的女孩卻喜歡自己的哥哥什麼的，真是…太狗血了！但其實他心裡還是有那麼一點點莫名其妙的惱怒，他覺得這些莫名其妙的情緒來源的原因應該很清楚了，但是他就是不知道是為什麼，或者說不敢去確認。

　　很久以後獅子阿爾發靠在天狼星肩膀上想自己當時應該更加明確一些的。

　　至少不要猶豫這麼長時間，以至於他們幾乎浪費了人生中最美好的一段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