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天狼星已經有將近一個月沒有接到弟弟的電話了，簡訊也是，他發一大段話過去對方回兩三個單字或者乾脆不回。說實話天狼星覺得有那麼一點點委屈，他完全不明白獅子阿爾發為什麼會突然這麼冷淡。

　　大概，獅子阿爾發確實很喜歡喬安娜吧。

　　天狼星複雜地猜測，他心裡突然很不舒服，不知道是為了獅子阿爾發喜歡「喬安娜」，還是「獅子阿爾發」喜歡喬安娜。

　　距離他的生日還有整整兩個月，他不確定獅子阿爾發是否會回來。

　　「怎麼了你？失戀了還是怎麼？」

　　小巴提倒了茶回來看見獅子阿爾發一臉失神地拿著滴管擺弄，「欸對了瑞斗先生的小情人最近怎麼悄無聲息的？分手啦？」

　　「分個頭！看你笑得跟芬妮她奶奶似的。」獅子阿爾發把滴管放到一邊白了小巴提一眼。

　　對方挑了挑眉，「瑞斗先生最近也沒給你什麼活啊，你怎麼天天待在這？」

　　「我捨不得離開這裡。」獅子阿爾發平靜又嚴肅地說。

　　小巴提差一點把剛喝進去的茶吐出來，「你敢不敢不要用這麼正經的表情說這麼驚悚的話！」他很自然地坐上桌子，「老實交代，你和你哥哥又怎麼了？」

　　獅子阿爾發的動作停頓了一下，「天狼星怎麼了？」

　　小巴提一臉輕佻地去捏獅子阿爾發下巴，對方幾乎把玻璃棒戳進他眼眶裡，「天狼星有女朋友了你知道嗎？」

　　「哦，知道啊。」獅子阿爾發平靜地說，但是巴提還是看見他的手抖了一下。

　　他挑起眉，「你是喜歡那姑娘還是喜歡你哥哥啊？」

　　獅子阿爾發沒搭話。

　　「欸喲你說你這人，怎麼這麼沒勁呢你，你是不是喜歡綠茵家那小丫頭啊？」

　　「你好意思說人家小丫頭？喬安娜才比你小兩歲呢。」

　　小巴提認真地盯著獅子阿爾發，「那你是喜歡天狼星咯。」

　　獅子阿爾發終於肯抬頭看他一眼了，「他是我哥哥，我愛他。」

　　「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

　　實驗室的燈光突然特別刺眼起來，連心壁上都泛起熾烈的白光。「我勸你改行好嗎？對那些感情氾濫的少女或者大嬸扯淡去吧，她們會願意聽你瞎扯的。」

　　對方沒說什麼只是繼續盯著他看，一直盯到獅子阿爾發後背汗毛都豎起來。他輕輕咳了一聲，然後有人適時地走了進來，獅子阿爾發看到拉斐爾．萊維斯那張俊美的臉之後又重新拿起滴管繼續未完的事業。

　　「如果你相信我的智商的話今晚就躺在床上好好想想。」小巴提看了拉斐爾一眼走了出去。

　　獅子阿爾發那句「我從來就沒相信過你的智商」也噎在喉嚨口沒來得及說出來。

　　「柯羅奇怎麼了？」屋子裡的另一個人靠過來，淡淡的雪松味把獅子阿爾發包裹起來。

　　獅子阿爾發皺了皺鼻子，「更年期，你知道的。」他停頓了一下，「我以為你不會用這種味道的古龍水的。」

　　「哦，你喜歡嗎？」對方笑起來，露出兩個笑渦。

　　獅子阿爾發也淺淺地笑起來，「說實話一點也不。」

　　對方聳了聳肩沒再說話。

　　事實上獅子阿爾發對他的猜測並沒有錯，他並不喜歡雪松的味道，但是那個一絲不苟的德國人身上有這樣的味道，而他剛剛和他接觸過。

　　「我怎麼會知道這其他的錢去哪裡了啊！！」天狼星挫敗地把文件往桌上一扔，「魯休思太高估我了，真的。」

　　要是獅子阿爾發在就好了，他想。

　　漂亮嬌小的助理有些困擾地把文件重新收拾好碼在天狼星面前，「可是馬份先生不在啊……」

　　該死的魯休思幹嘛去了？天狼星煩躁地撓了撓頭髮，作為一個學生他雖然不是那麼稱職，但是同時魯休思作為一個老師也是非常不稱職的！哪裡會有老師教到一半就拋下學生玩失踪的啊！「是了是了，我再看一遍好了……」

　　小助理戰戰兢兢地把資料遞過去，「對了布萊克先生，剛剛綠茵小姐找您。」

　　天狼星挑了挑眉，「哦，讓她稍微等一下好了。」

　　小助理點了點頭轉身走了出去。

　　天狼星扶著額頭長嘆一口氣，然後拿起手機撥出一串號碼，然後又突然猶豫了。他盯著那幾個數字糾結地絞起眉毛，最後還是堅定地點了撥號。

　　電話那邊響起獅子阿爾發的聲音的時候天狼星確實驚訝了一下，他並沒有肯定獅子阿爾發會接電話，畢竟他已經有一個月沒聯繫他了。「喂？」

　　天狼星聽著自家弟弟可以稱為憔悴的聲音心疼了一下，「你最近很忙？」

　　對方沉默了一會，「……嗯。」

　　「哦…你的新助理怎麼樣？「

　　電話那邊的獅子阿爾發側頭看了拉斐爾一眼，「挺好的。」

　　天狼星覺得自己已經找不到話說了，「我……你為什麼這麼久沒給我打電話？」

　　「太忙了，」獅子阿爾發對他撒了謊，「我沒什麼空閒的時間。而且，也沒見你打電話給我吧。」他的聲音平穩又淡漠，就像是他平時對待其他人的態度。

　　天狼星突然冒起一股無名火，但他努力忍下去了，「那簡訊呢？忙到連簡訊也沒時間回嗎？」

　　「嗯，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收到了，我…沒什麼想說的。」

　　這他媽到底什麼情況，再怎麼樣也得給他一個生氣的理由啊。「你到底是怎麼了？我什麼地方做得讓你生氣了你告訴我可以嗎？」天狼星的語氣是真真正正的不爽，「你總是這樣也讓我很不舒服你知道嗎。」

　　電話那邊沉默了很久，獅子阿爾發感覺有什麼東西梗在嗓子那裡，吐不出來也咽不下去，就這麼溫吞地卡在那裡，難受的讓他想哭。「沒有，你想多了。」他吐了一口氣，「還有…我最近真的很忙，可能…你的生日的時候我不回去了。」

　　「隨便你。」天狼星怒氣沖沖地掛了電話。

　　然後他抬頭看見了巧笑嫣然的喬安娜，他向她無力地微笑了一下，「嗨。」

　　「剛剛是在和誰打電話？」喬安娜從包裡拿出一盒紅茶放在天狼星桌子上，「給你帶了茶，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天狼星看了一眼，「唔，我早餐一般喝咖啡。想吃什麼？咱出去吃。」

　　喬安娜聳了聳肩，「不用啦，我和姐姐約好一起吃飯了。下次再給你這個機會。」她俏皮地笑起來，頰邊的一縷金髮隨著她的動作顫動了兩下。

　　「真是太好了，替我感謝諾特夫人。」天狼星挑著眉笑道。

　　「去死吧你！」喬安娜嗔怒地白了他一眼，「我走了啊。」

　　天狼星站起身，「別啊，我送你。」

　　喬安娜摁住他的肩膀，「你忙你的吧，魯休思不在你一定忙死了。」

　　天狼星順從地坐下，「那好，再見。」

　　對方朝他眨了眨眼睛消失在門框外。

　　在天狼星看不見的地方喬安娜．綠茵停在一個黑衣男子麵前，對方扯下兜帽露出英俊的面孔。「……阿瑞斯。」她低著頭，纖長的睫毛不安地顫動著。

　　德國人嘆了一口氣，「我沒有告訴教父。但你自己也要小心。」

　　少女依然低著頭，「知更鳥知道嗎？」

　　「有什麼事是他不知道的呢。」

　　喬安娜沒說話。路易希德有些不忍地皺起眉，這麼多年來這個少女就像他的妹妹一樣，他和知更鳥親自教會她開槍射擊。「走吧，阿狄麗娜，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