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水仙的預產期越來越近了，天狼星每次一接近魯休思都能感覺到他從內而外散發出的焦慮感，他想起當年莉莉生哈利的時候詹姆也是這樣坐立不安。「……你說結婚生孩子真的會影響智商嗎？」天狼星趴在床上跟弟弟打電話。

　　「也許會吧，」獅子阿爾發漫不經心地答了一句，「我已經訂了機票決定下星期一回來了，你別告訴仙仙我要給她一個驚喜。」他停頓了一下，「忘記告訴你，詹姆和我一起回來。」

　　電話這邊的天狼星挑起了眉，「虧他還記得我，瑞斗居然會同意——」

　　「為什麼不同意。」獅子阿爾發打斷了天狼星的話，「我只是請幾天假而已。」

　　「你知道我說的是——」

　　獅子阿爾發又一次打斷他，「知道了，我要睡了，晚安。」

　　天狼星十分疑惑獅子阿爾發突然慌張起來的態度，「晚安。」他說，他翻身坐起來開始思考最近的所有事情，然後突然起身打開電腦。

　　獅子阿爾發回到倫敦的時候天氣挺糟糕的，天空是陰沉沉的灰色。如果不是那天被小巴提的笑話他大概永遠都不會把電話裡吱吱啦啦的雜音和竊聽聯想到一起，不過他還是想到了，而且驗證了。他是故意打電話告訴天狼星他什麼時候回來的，他只想看看對方會派誰來「迎接」他。只是詹姆還不能被推出去，不然他一定會被瑞斗爆頭一千次。

　　他看了看旁邊詹姆的睡臉，詹姆的五官就鼻子最好看，筆直又高挺。獅子阿爾發皺起眉，就算詹姆跟瑞斗扯不上關係也是天狼星最好的朋友，這一點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所以無論從哪個方面他都是一個活靶子。

　　獅子阿爾發覺得有點頭痛。不過自家人管自家事，有瑞斗管好他就行了，但是他就是忍不住操心。他看著自己的手掌，水仙說過掌心小碎紋多的注定是操心的命，獅子阿爾發忍不住罵了句粗話握緊了雙手。

　　飛機顛簸了一下接觸到地面，獅子阿爾發面無表情地推醒詹姆，然後拿了行李等詹姆撥弄他的一頭亂髮。

　　他走出機場的時候沒有看見任何瑞斗資料上顯示過的面孔，於是他瞇起眼睛，「這不對勁。」他低聲說。

　　「你說啥？」詹姆打了個哈欠轉頭看著他。

　　獅子阿爾發皺著眉繼續往前走，「歡迎回到倫敦，詹姆。」

　　然後他看到了自家哥哥和面帶微笑的綠茵小姐，他露出笑容過去擁抱了哥哥，然後吻了名義上未婚妻的臉頰。

　　「歡迎回家，獅子阿爾發。」他們說。

　　索菲亞．懷特相信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兩個人就是布萊克家的兩兄弟，當她還是個少女的時候這兩個人就是學校裡最討女孩子喜歡的兩個男生，還有一個就是帥氣活潑的籃球隊長詹姆．波特。很多女孩子給他們遞過情書，但基本上沒幾個成功過，唔，索菲亞自己也是其中一員。她坐在自己的咖啡店裡想著盛夏的陽光下布萊克家的兩個少年穿著潔白的襯衣穿越校園裡種滿梧桐的街道，然後女孩子們會偷偷地打量他們直到他們走到完全看不見的地方，這時候天狼星會回過頭朝紅了臉的女孩子微笑，而獅子阿爾發只是面無表情地往前走。

　　啊，那兩個人真是那時候所有女孩子心目中的男神啊。索菲亞感嘆了一句。然後店門被推開了，門口的風鈴叮叮咚咚地響起來。

　　再然後索菲亞就完全愣在了原地。

　　任何人在幾乎十年之後見到自己學生時期仰慕的對象時都會展現出或多或少的驚訝。而索菲亞幾乎把咖啡機打翻在地上，「……天狼星，獅子阿爾發？」

　　在窗邊坐下的兩個人同時抬起頭，天狼星臉上帶著微笑，獅子阿爾發還是和記憶裡一樣的面無表情。「欸……」天狼星用手撐著下巴饒有興致地看著女人，「你該不會是索菲亞吧？」

　　哦，他還記得我的名字。已經和男友訂婚的懷特小姐幸福地想。「是啊。」她露出甜美的微笑，「喝點什麼，我請客。」

　　一直沒什麼表情的獅子阿爾發挑了挑眉，「這是你的店？」對方點了點頭，「裝修很不錯啊。」

　　索菲亞笑了笑走到吧台邊去拿菜單。這時候天狼星湊到獅子阿爾發眼前，「她以前給你遞過情書吧？」

　　獅子阿爾發微笑，「是給你的吧。」

　　「欸不對，我記得是給你的。」

　　「無所謂啊，反正都一樣。」獅子阿爾發看著哥哥，「反正給我的情書不都是你先拆開看嗎。」

　　被說破的天狼星有些困窘地撓了撓頭髮，「我那不是關心你嗎，萬一你給一個來歷不明的女人拐跑了媽媽連哭都找不到地方哭了。」

　　獅子阿爾發挑著眉似笑非笑地看著天狼星，「我覺得被來歷不明的女人拐跑的人一定不是我，那個西班牙舞女，叫什麼來著，蘇珊娜？」

　　「薇薇安。」天狼星迅速答道，然後心虛地望向天花板，「人家對我可是一往情深，不好拒絕嘛。」

　　「是嗎？當年是誰調戲人家被酒保趕出來的來著？」獅子阿爾發繼續揭哥哥的老底。

　　天狼星這次決定沉默。

　　這時候索菲亞走了過來，「你們兩個感情可真好。」她笑著說了一句，「我未婚夫和他哥哥經常吵架。」

　　「天狼星也經常和我吵。」獅子阿爾發淡淡地說了一句。

　　天狼星雙手抵住下巴看天花板。

　　「對了，詹姆呢？」索菲亞轉向天狼星，「他不是一直和你形影不離嗎？」

　　天狼星撇了撇嘴，「這就叫娶了老婆忘了娘。」

　　「……首先瑞斗先生不是在下面那個，其次你和詹姆沒有血緣關係。」獅子阿爾發沉默了一會還是忍不住說。

　　「你怎麼知道他不是下面那個？」天狼星仰著下巴問對面的人。

　　獅子阿爾發咬了咬牙，「你管我怎麼知道的，先把重點找回來啊天狼星。」他看了看一旁表情奇怪的索菲亞。

　　「唔……這麼說，詹姆已經……結婚了？」她猶豫著猜測。

　　「他娶了莉莉，生了孩子又離婚了。」天狼星懶洋洋地回答，這時候她們點的東西端上來了，於是天狼星開始吃他的那份鬆餅。「對了獅子阿爾發，我等會要問你一件事。」

　　獅子阿爾發挑了挑眉不置可否。索菲亞朝他們笑了笑就走回櫃檯後面。「你要問什麼？」獅子阿爾發看著窗外問。

　　「你是怎麼知道整件事情跟瑞斗沒有關係的？」

　　年幼的布萊克轉過頭，「跟瑞斗先生有關係，」他看著對面那雙灰眼睛，「是有人想舖一張大網，把我們所有人——布萊克，馬份，還有瑞斗先生——解決掉。」

　　天狼星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所以這就是為什麼這幾天我們都被無處不在地監視的原因？」

　　「你知道？」獅子阿爾發有些驚訝地挑起眉。

　　「畢竟維基百科是無所不能的。」天狼星頑劣地笑起來，他看著弟弟，「你早就知道了吧，那你一定知道是誰。」

　　對方沉默了一會，「教父。」

　　「哦，」天狼星撐著下巴，「『壞屁屁聯盟』。」

　　獅子阿爾發笑出聲來，「知更鳥一定喜歡你起的這個名字。」

　　天狼星挑起眉，「那又是誰？」

　　「一個有趣的人，教父手下的殺手。」獅子阿爾發喝掉最後一點咖啡，「啊啊啊一想到接下來幾天都不用喝巴提泡的咖啡我就覺得特別愉快。」

　　天狼星表情複雜地看了他一眼，「你為啥不自己泡？」

　　「我嫌累啊。」

　　「你敢不敢更懶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