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要騙過湯姆．瑞斗，真是不容易啊。」知更鳥靠在沙發上感嘆，「不過還好，我還是搞定了。」

　　路易希德站在窗子邊，背著光看不清他的表情，「為什麼你這麼關注獅子阿爾發．布萊克，你至今沒有給我一個理由。」

　　「你需要嗎？」知更鳥瞇起眼睛，路易希德轉過身看著他，「好吧，我解釋不清楚，但他身上的氣質讓我感覺很熟悉，你知道，就像我的……」他斟酌了一下用詞，「同類人。」

　　路易希德冷硬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知更鳥走過去把手搭上他的肩膀，「你也一樣，路易斯，我的同類。但是我會把你一直留在我的身邊。」

　　「那獅子阿爾發．布萊克呢？」

　　知更鳥臉上露出像小孩子得到新玩具一樣的笑容，「我會折磨他，不用任何刑具，只用語言，讓他生不如死，然後給他一把匕首，讓他自己割開自己的喉管。」他的聲音很輕柔，像敲在玻璃上的金屬那樣清脆動人，「那是最適合他的死法。」

　　德國人皺了皺眉，「我一直不喜歡你對待敵人的方式，繁瑣花哨，就像個哭哭啼啼的小女人。」

　　知更鳥挑起眉，「總要有一些方法來緩解工作壓力不是嗎。」

　　「把人切片裝盤也算是一種減壓方式嗎。」

　　然後他們兩個都笑了起來。

　　天狼星揉了揉眼睛，然後繼續把目光投向手術室，「欸你說生個孩子幹嘛要這麼長時間？」

　　獅子阿爾發瞪了他一眼，「你去試試就知道為什麼了。」

　　天狼星剛想說點什麼護理師就推開門了，於是他閉上嘴，「馬份夫人生了個男孩。」護理師笑著看向魯休思，「恭喜馬份先生。」

　　「啊，太好了，恭喜啊魯休思。」天狼星朝喜當爹的馬份先生眨了眨眼睛，「快去看看你家小龍吧。」

　　魯休思已經興奮緊張到無視了天狼星的調笑，他果斷衝進產房裡去看他盼星星盼月亮盼來的乖兒子和他剛剛生產完的妻子。

　　獅子阿爾發挑了挑眉，「像魯休思這樣也挺好的其實。」

　　坐在走廊上的另一個布萊克回給他一個驚恐的目光，獅子阿爾發敲了一下他的腦袋，「你看，有仙仙那樣漂亮又賢惠的妻子（「仙仙哪裡賢惠了？！」天狼星插嘴。），有一個可愛的兒子，事業有成，而且不像我們，魯休思那是正當職業。」

　　「我們的職業也挺正當的！而且魯休思天天忙著布萊克家，如果說我們不正當那他也正當不到哪裡去，還有孩子什麼的……獅子阿爾發你的追求不會就止步於此了吧？」

　　獅子阿爾發笑笑，「那倒沒有。」他停頓了一下，「不過我如果沒辦法達到我的目標我大概也會過上和魯休思一樣的生活，找一個合適的女孩子結婚，然後生孩子。」

　　「喬安娜？」

　　「不是她，」獅子阿爾發搖頭，「我也不可能到大街上隨便找一個女人就和人家生孩子，所以這種事情，再說吧。」

　　天狼星挑起一邊的眉，「我記得某人前幾個月才說過不想結婚的來著。」

　　「是這樣沒錯，但是經過這麼多事，我覺得還是平淡一點就好。」他揚起微笑，「你餓嗎？去吃點東西再回來？」

　　天狼星點了點頭。

　　「喬？」諾特夫人聽到腳步聲回過頭，喪女的悲傷幾乎擊垮了她，姣好的面孔上已經過早的顯現出歲月的痕跡，淺色的眼瞳裡盛滿了幾乎凝結的憂傷。

　　喬安娜走過去把手搭在姐姐的肩頭，「……姐姐。」

　　「爸爸和媽媽還是要你嫁給獅子阿爾發．布萊克嗎？」她抓著妹妹的手問道，喬安娜遲頓了一下點了點頭，「可是你並不喜歡他不是嗎。」

　　「你嫁給姐夫之前已經愛上他了嗎？」喬安娜笑了笑，「不過沒關係，我不會嫁給獅子阿爾發的。」

　　對方看著她等待著下文，「因為我喜歡上了另一個人，」她笑得有些複雜，就像是薄荷果汁一樣，甘美青澀卻又深深涼進心裡，「天狼星，天狼星．布萊克。」

　　「獅子阿爾發的哥哥？也好，只要你是真的喜歡。」諾特夫人撫摸著妹妹的頭髮，「這麼多事情之後，我就希望你能夠好好的，我已經沒什麼可失去的了不是嗎。」

　　另一邊天狼星和獅子阿爾發剛吃完晚餐往病房走去。

　　「對了，你和喬安娜的事，不用跟爸媽解釋一下嗎？」天狼星走著走著突然問。

　　燈光下獅子阿爾發的臉輪廓分明，明亮的灰色眼睛像燃著一把火，「解釋什麼？」

　　「你不是對喬沒那沒心思嗎，早點跟爸媽說了也免得到時候訂了婚什麼的……」天狼星皺起眉，「老實說我也希望你和喬安娜在一起，至少她可以照顧你。」

　　獅子阿爾發停下腳步，「她不是你喜歡的類型嗎。」他似笑非笑地說，「你很希望我結婚？」

　　「我們為什麼總是要糾結在這個問題上……」天狼星拉住獅子阿爾發的手，他的手堅決有力而冰冷，「我一點也不希望你結婚，那樣你就會把你的愛分給其他人，」他糾結地絞起眉毛，「可是我又希望有人照顧你。」

　　獅子阿爾發一直感到心臟像被棉線一層層包裹纏繞起來，而現在，有人輕輕抽出了棉線的開端。「我自己能夠照顧自己。」

　　「可是你越來越瘦。」天狼星迅速地說。

　　獅子阿爾發停在病房門前，似笑非笑地回頭，「那你搬到科西嘉來照顧我，不就好了嗎？」然後沒有看天狼星的反應就推開門走了進去。

　　「……你以為我不想啊……」天狼星在他身後小聲說，但是獅子阿爾發依然聽見了，他頓了一下走進病房。

　　躺在病床上的水仙看起來喜悅又疲憊，魯休思坐在床邊輕聲和妻子說話，懷裡抱著剛出生的跩哥。「你們的爹娘剛剛離開，來得真是時候，不會是故意的吧。」水仙虛弱地笑著。

　　「瞧你說的，怎麼可能嘛。」天狼星幾步蹦到床前順手從櫃子上拿了個桔子剝開，「感覺怎麼樣啊現在？」

　　「挺好的。」水仙看著天狼星分了幾瓣橘子給弟弟。

　　獅子阿爾發看著魯休思小心翼翼抱著嬰孩的樣子努力忍住大笑的衝動，「看魯休思這樣子是準備做個水晶櫃子把他的寶貝跩哥放進去？」

　　天狼星看向日後必定要被馬份族長寵壞的跩哥，「哈，我覺得我現在應該把魯休思的樣子錄下來放到YouTube上面。」

　　「嗯，好主意。」獅子阿爾發點點頭，「不過跩哥確實很可愛，天狼星你過來看看。」獅子阿爾發手指上掛著一隻肉嘟嘟的小爪子對天狼星笑道，魯休思懷裡的嬰兒睜開了眼睛，露出和他父親一模一樣的灰藍色眼睛。

　　天狼星挑了挑眉，「馬份家的遺傳基因真是強大啊。」他戳了戳跩哥的小臉蛋，「哎喲怎麼辦我都想生個孩子來玩了。」

　　「別做夢了你可沒那功能。」獅子阿爾發風輕雲淡地打擊他。

　　「說得像你有一樣，」天狼星攬過弟弟的肩膀，「你要是能生你就幫我生一個唄。」

　　獅子阿爾發咬牙白了哥哥一眼。

　　「你們兩個吵架永遠都那麼沒營養。」躺在床上的水仙戲謔地說，「永遠都是天狼星調戲你，獅子阿爾發你不會調戲回去嗎。」

　　被哥哥調戲之後又被堂姐調戲的某人實在是忍無可忍，「你們去死吧。」他恨恨地說，「我恨你們。」

　　「可是我們愛你呀。」另外兩個布萊克——唔，一個布萊克和一個曾經的布萊克——異口同聲地回答他。

　　看在上帝的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