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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瑤光來》第75章
卷三 吾懸日與月 第七十五章

  南望伏牛、北靠太行,東臨嵩嶽、西依秦嶺;馳道驛路,其直如矢,無遠不達。此乃洛陽——新朝初建後,開國皇帝所定的國都。

  城郭巍峨,宮闕壯麗,街巷開闊,香車寶馬,絡繹不絕。洛陽繁華無比,更有八景之絕,其中龍門山色、金谷春晴,初來時,程勿和女瑤已經遊覽過。八景之一的「銅駝暮雨」,此時節雖見不到暮雨,但女瑤二人已經站在了洛陽城中最繁忙熱鬧的銅駝大街上。

  「哇……好多人。」程勿眼睛發直,看著兩邊高樓矗立、屋宇鱗次櫛比,街上的小販叫賣、行人往來。此時正當黃昏日暮之時,洛陽無宵禁,各類小攤小販都出來擺攤,行人也多了許多倍。程勿和女瑤一路在人群中走,已經被小販扯袖子扯了很多次——小販拔高聲在程勿耳邊介紹各類貨物,拉著程勿,大有他不買就不放人的架勢。

  程勿嚇得半死,趕緊掙脫,拉著女瑤一股腦跑遠。

  然走著走著,兩人又會停下來,不自覺地去看街上的雜耍、水上的鞦韆、梨園的戲臺。在眾人眼中,便是一個相貌清雋的少年郎領著一個碧衣白面的小姑娘,一同玩耍。兩個少年黑眸清泠,相貌出色,倒引了不少人回頭看。然一看這兩個少年什麼都看、什麼都玩,眼睛瞪大,對什麼都充滿好奇——有路人便嘲笑地啐一口:沒見過人啊?

  確實沒見過這麼多的人。

  雁北程家常年飄雪,大地銀白,人跡罕見。程勿從雁北折騰到落雁山,落雁山也在關外,同樣的人少,恐怕就比雁北多一點。之後程勿跟女瑤進關,一路從沃水走到羅象門再到小玉樓,深入中原,他才見到越來越多的人。洛陽人口百萬以上,這在程少俠看來,已是不可想像的一件事。況且,大城繁榮,城中那些他沒見過、沒玩過的有趣之物就尤其多。

  程勿一開始裝得很淡定,很老練。但進了城門後,他的眼睛就盯著街兩邊看,腿就不自覺地走過去。因為女瑤雖然年齡不知幾何,但明顯比他大很多。女瑤總把他當小孩子,程勿心中頗不服氣。在女瑤面前,程勿總想扮得比她成熟些,像個兄長一樣照顧小妹妹。可是他裝了半天,到底只是十七歲的少年,此時看到新鮮事物,已經恨不得撲上去——

  他耳聰目明,一路上已經聽到了不少「鄉巴佬」的評價。程勿面紅耳赤,偷偷看旁邊的女瑤姊姊。怕女瑤嫌棄他沒見過世面,覺得他可笑。然他捂著心臟一看,就放下心了。因為女瑤和他一樣,也眼瞳大睜,仰著臉好奇地觀望所有。

  程勿這才想起來:哦是的,小腰跟我是一樣的。我沒怎麼出過家門,小腰也沒怎麼離開過落雁山。

  江湖上總說女瑤是大魔頭、女修羅,但大魔頭她很少離開落雁山,去哪裡禍害江湖去?想來,這不過是四大門派發佈出去的詆毀女瑤的消息。

  程勿心中想通後,就不再掩飾自己的雀躍,快樂無比地湊過去,跟已經蹲在地上的女瑤一道玩木偶。當程勿和女瑤從街的這一頭走到街的另一頭時,他們心滿意足,懷裡已經抱滿了各種買的吃的喝的玩的。

  女瑤眼睛都笑眯了起來:幸虧和程勿在一起。

  不然讓她的教眾們知道女瑤在街上這般玩耍,影響她在魔門的威望。

  程勿真好。

  以後她再想玩,完全可以把這種事推到程勿頭上,跟教眾說這是程勿喜歡的。到底眾所周知,程勿年少嘛。這樣也不枉她和程少俠好一場。

  「三色芙蓉丸,好喝的胡辣湯,新鮮的牡丹餅……」街頭一家飯攤香氣撲鼻,客人甚多。程勿和女瑤對視一眼,當即也坐過去抓著筷子等美食上來。等丸子和湯上來,迫不及待地一口咬下,汁液香甜飽滿,口齒噙香,程勿的心被折服了。

  「小腰!小腰你吃這個丸子,多好吃!」程少俠狼吞虎嚥。

  女瑤笑眯眯地咬著湯匙,看桌上的湯碗很快見底。她原本飯量就不大,如今身體始終沒有養好,胃口自然更小。桌上的幾大碗,全是程勿一人解決的。而且看程勿的眼睛漆黑地盯著旁邊桌上的菜盤,那樣的眼神,如小狗一般巴巴望著。女瑤心裡想——她的小勿還在長身體,這點飯菜恐怕不夠他吃。

  女瑤豪爽一拍桌:「小二,再上幾盤菜,叫一籠包子。」

  程勿當即羞澀而感激地看她一眼。

  之後便是程勿一直在吃,一碗又一碗,一盤又一盤,女瑤的臉慢慢僵了——這也太能吃了吧?她平時是怎麼餓著他了啊?

  程勿小聲解釋:「小玉樓的飯是三師兄準備的,好難吃……我都不喜歡吃……」

  女瑤吸口氣,望眼他們桌上摞得很高的飯碗,瞧瞧桌子:「小二,再上菜——」

  真的是好能吃。

  女瑤和程勿坐在飯桌前吃飯時,穿著便衣的侍從正滿頭大汗,拿著畫像,在銅駝巷陌上滿大街地尋找斬教教主。據說斬教教主已經到了洛陽,卻沒有第一時間去燕王府。燕王給足了女瑤面子,百忙之餘他無法親至,便派貼身侍從親自去找女瑤。於是他的侍從滿大街地問——

  「見過畫像中的這個姑娘麼?長得很漂亮,個頭很小。」

  「認識這個姑娘麼?她在哪裡?」

  「她說她來銅駝巷了啊!銅駝巷哪裡啊!」

  燕王軍人出身,他府上的貼身侍從高大威猛,氣勢逼人。從街頭問到街尾,十來個雄壯軍人從人群中穿過,兇神惡煞,冷面無情。被他們問過話的人交頭接耳,竊竊私語,最後得出結論——光天化日,想拐賣良家婦女啊。報官,趕緊報官!

  而街尾的女瑤和程勿,桌上的飯碗,已經擺滿了整整兩排。女瑤震驚地看著程勿還在吃個不停,嘴角直抽,無言以對。程勿還極熱情,一直要夾菜給女瑤,口中不停「小腰這個沒吃過啊」「這個也沒吃過」「這個也很好吃」。百無聊賴地等候時,他們這邊的異象也被店家注意到。

  店家老闆高興得合不攏嘴,吩咐小二好生伺候。卻是那小二鄙夷無比地看著兩個少年男女吃吃吃不停,嘴裡小聲嘀咕:「鄉下人進城,嗤。」

  女瑤耳朵動了動,手中箸子向上挑了下。

  程勿忙著吃飯,卻在第一時間一下子握住了她的手。女瑤一頓,斜眼,看程勿懇求地跟她搖了搖頭——武力高強的人,該慎用強大武力,怎能去欺負一個普通人?

  女瑤挑下眉,望天。好吧,她給程勿面子,不動手了。

  然那個小二好生不懂事,壓根看不出女瑤這桌兩人都是高手。他遠遠地小聲嘀咕「鄉巴佬」也算了,他被女瑤叫過去上菜,還聲音不大不小地嘟囔了一句「八百年沒吃過飯啊」。

  旁邊的客人都笑起來,或莞爾,或大笑。

  小二赤紅著臉,像是飽受鼓勵。他趾高氣揚地站到了女瑤這桌前,沒好氣地開口:「還要吃什麼?你們有錢付麼?我們這可是老店,等著上桌的客人特別多!」

  程勿正喝湯,被小二的話噎得一下子嗆住,扭頭咳嗽不住。少年郎咳得厲害,袖子擋住臉,隱約可見火燭光下明朗秀美的眉目。程勿赤紅著臉,咳得上氣不接下氣,眼中水汽濛濛。

  他被說得羞紅了臉,心裡很尷尬,又有點生氣。他咳嗽得厲害,周圍人都在看熱鬧,那小二還又鄙視地說了一句:「鄉巴佬。」

  女瑤在旁邊靜靜地托著腮幫,看程勿咳得驚天動地,再看周圍哄笑聲中,那小二的嘴臉愈發得意。她不緊不慢地伸出手,在程勿肩上拍了幾下。手法精妙,看著動作很輕,就像是隨便拂了一下灰塵,然她一拍之下,程勿就不咳了。行走江湖,走南闖北,有眼力的店家當然看得出這絕不是一般人。

  程勿正要開口,女瑤卻先撐著臉,仰著頭,一臉天真無邪地問小二:「付錢?什麼叫付錢啊小哥哥?」

  小二臉色微變:「你們提著那麼多東西……」

  女瑤:「都是他們非要送給我們的啊。可能見我和我小哥哥長得面善可親吧。」

  小二大聲:「你們要吃霸王餐不成——」

  程勿要接口,頸外側一痛,瞬間被女瑤點了啞穴。而女瑤繼續很無辜很委屈:「我們可以幫忙幹活抵帳嘛,我和小哥哥以前在外面吃飯都這樣的。」

  小二鐵面無私:「不行!」

  女瑤眯眼:「當真不能通融?」

  小二:「兩個鄉下野人,沒吃過飯,也不出去打聽打聽。就你們這樣的穿著打扮,我早該知道是兩個窮鬼,窮鬼還想騙爺,你們也配?這一大堆東西說人送的,我看是偷的吧?你們——」

  女瑤低頭看她和程勿的穿著,笑而不語:江湖人士,經常需要打鬥。看著很粗,然而細看,線頭卻是極細,布料極輕極軟。這樣的衣裳,打鬥起來不容易撕裂,家世好的江湖人士都是這麼穿的。連程勿都理所當然——雁北程家是江湖第一大世家,就算程家不待見程勿,可是程家的衣服都是這類,也不可能專門給程勿準備粗服去。

  程勿是下了山,去過成衣鋪後,衣服總撕裂,他才後知後覺,看著都很粗,怎麼跟我以前穿過的衣服不一樣?而等他和女瑤在一起後,女瑤穿什麼,斬教就給他準備一樣的,程少俠回歸以前的衣服。花再多錢,程勿也咬牙忍了。小二這麼一罵,程勿才低頭看自己的衣袍:咦,我這樣看著像窮人?

  唔,確實挺窮的,但是——

  沒有但是,小二破口大駡的當頭,女瑤只靜靜坐著。她的眼睛幽黑深邃,閃著詭譎的光,又一直笑而不語。她這種淩然一切的眼神,不把小二放在眼裡的眼神,更加刺激小二。他們周圍圍的人不再吃飯,都過來看怎麼解決。

  人數眾多,騎虎難下。

  被女瑤黑白分明的幽冷眼睛看著,小二罵得更厲害:「看什麼看?還敢瞪老子?沒錢付帳,信不信爺把你賣到楚館去?再看、再看老子就動手了——」

  女瑤一句話不說,已經刺激得小二怒火更勝。小二招呼一聲,早已等著的打手立刻撲過去。這小二也是厲害,女瑤的眼睛看得他心裡發怵,發虛。他竟是跨步上前,一巴掌扇去,想把這個小姑娘提起來揍罵。

  女瑤還是一動不動,眼睜睜看那小二衝過來,抬起的手掌向下,巴掌向她的臉頰揮來。

  然後一筷子飛出,插向小二的手掌心。手掌心瞬時滲血,小二捂著手一通慘叫,向後退。他駭然無比地瞪向少女旁邊的少年郎。女瑤始終安靜坐著,然眾打手逼來,小二又要動手,程勿沖不開女瑤點中的啞穴。百般無奈之下,小二的一巴掌已經扇出,女瑤根本不動,程勿不得不出手制止。

  他一筷子飛出,打手全都沖向了他。程勿躍起而戰,眸中發怒,瞪向女瑤——你、你你算計我!

  他讓女瑤不動手,女瑤就不動手。但女瑤不動手,卻會挑釁啊。她說幾句話,把小二氣得發昏過來罵她。她又用她那種上位者的眼神,用周圍客人的起哄,鬧得小二下不來檯面——她始終是強者,只有強者才有能力決定動不動手。

  程勿:「……!!!」

  他胸口起伏不定,明明是瞪女瑤,卻不知打手們是何等眼瘸,竟以為程勿在瞪他們。打手們自尊心強,大怒:「敢瞪爺爺?爺爺取了你這對招子!」

  手指直取程勿眼睛。

  程勿只能再戰,店家小,打不開身,然他身形伶俐輕盈,繞著桌子幾招,讓打手們近不得他的身。程勿一邊控制著力道跟這些人打,一邊努力衝擊女瑤點中的啞穴。甚至可以說,他更多的內力,用來衝擊體內被封的穴道。他心中震驚,女瑤武功這麼厲害,他內力這麼龐大,卻沖不開。

  少年郎額頭鼻尖滲了汗。

  打手們卻洋洋得意,以為程勿是被他們逼地出了汗,他們的戰力讓這個少年忌諱。真是美好的誤會,打手們信心滿滿,全力衝殺;程勿只覺得好煩,只想躲開他們。他繞著桌子走,在桌子間穿梭。衣袍飛起,動作敏捷,卻時而磕絆,躲得不甚自如。

  女瑤始終坐在桌邊看他打鬥,她要用一切戰鬥讓程勿迅速成長起來。此時看程勿不想傷人,讓自己這麼狼狽。女瑤觀望半天,開了口:「小勿,聽好了!玉皇篇熱身,北斗篇只是開始,啟蒙,進入核心。日月篇才是最強大的。攻防於一身,百摧而不折。」

  「你現在可以學日月篇了。」

  「吾懸日與月,吾繫星與辰……日月相噬齧,星辰踣而顛……」

  浩大、蒼茫、磅礡,日月星辰,共懸於天。

  日月篇開章一出,女瑤口吟,不怕周圍人聽得。周圍人似耳邊叮一聲,聽到無數浩渺篇章衝擊而來。然他們沒有學過《淬陽訣》的前篇,他們單單聽得日月篇開頭,心馳神往,模模糊糊地知道這是上好功法,決不能錯過。所有人定住,呆呆聽從,努力記憶。然篇章過耳,眾人只要一想,便頭暈眼花,痛得倒地昏厥。知道是上等功法,卻一個字都記不住。

  日月篇的強悍,可見一斑。

  程勿則聽得漸癡,女瑤口吟功法,他如實練來,只覺氣海洶洶,五感大開,似有洪自天際洶湧流來。心隨意動,身手放開,只會三腳貓功夫的打手們當即變得吃力。而程勿被女瑤所引,真氣隨她走,他操練起來——「砰!」

  女瑤提起一地的雜物,快速向外閃。

  只見撐著帳子的圓柱轟然倒下,頭頂的帳篷、倒塌的柱子,向帳下的所有人罩去。程勿猛驚,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立刻衝過去救帳下嚇得面色如土的人。女瑤害他!他還得救人。

  程勿:你你你……

  女瑤在外:「哈哈哈……」

  她津津有味地看程勿如此忙碌,哼了一聲——跟她作對,不管是誰,都要承擔後果。

  帳子一塌,這邊的動靜便極大。埋在帳下的人哭爹喊娘,鍋中燒著的熱水滾滾倒潑,燒著的柴火點燃落下的帳子。店家慘叫,小二喊饒命,客人求助。程勿身形如梭如電,一人撐起一柱,悶不吭聲,進進出出地救人。銅駝大街上的人流都看過來,官吏們注意到,尋人的燕王府的人注意到,還有一對在人群中的男女注意到——

  懷裡的小孩兒扒在肩上,哇哇大哭著,伸出小指頭向後一直點啊點,口中哭嚎:「爹,爹——!」

  但抱著他的男人巍峨高大,面不改色,任小孩在他耳邊嚎啕大哭、震得他耳膜一陣痛,他也走得很淡定。

  苦了他旁邊的美麗姑娘。妙齡姑娘一路跟兩邊神色各異的人賠笑:「我們不是人販子,我們沒有拐賣小孩,這真的是我家的小孩……」跟周圍人微妙的眼神解釋了半天,回過頭來,白落櫻就怒擰夜神的手臂:「你幹嘛呀!他要什麼就給他什麼嘛,幹嘛讓他哭?」

  這兩人,正是來到了洛陽的夜神張茂,和斬教聖女白落櫻。斬教教主大駕光臨,終於來到洛陽,苦了半年的聖女白落櫻感激涕零,連忙過來尋教主,把孩子趕緊還給燕王——一歲的小世子太鬧騰了,她這半年過得好心酸。

  張茂眉頭皺如山,遲疑無比地在街上走。白落櫻打他手臂,他不以為然;懷裡小孩哭個不停,他也不在意。他只仰目,看著滿城燈火,自言自語:「這地方……好眼熟……我好像來過這裡。」

  白落櫻不以為然:「夜神大人,洛陽是繁華大城,您來過這裡多正常啊。有什麼可奇怪的?」

  張茂搖了搖頭,沒再說話。然他心中直覺告訴他,他來過這裡,絕非尋常。

  這裡,很危險……他不應該來……夜神抵著眉,忍住幾次想掉頭就走的衝動。

  他懷裡的小世子還在哭,白落櫻無法,買了一塊糖給小世子,總算讓小孩破涕為笑,不再嚎了。夜神不贊同白姑娘的行為:「為何要給他買糖,慣的他。我們又沒錢,養他養得已如此艱辛,何必再自找麻煩?」

  夜神真是鐵面無私。

  白落櫻小聲:「他是小世子啊。」

  夜神:「他爹又沒給我們錢。我們供他吃供他穿,已經足夠了。我們自己都沒多少錢。」

  提起錢,簡直是夜神的心中痛。他始終不願花白姑娘的錢,白落櫻初讓他花她的錢時,張茂苦大仇深,幾天都不曾吃飯。後來白落櫻善於經營,花了半年時間,總算讓他的賬起死回生,不再負債累累,開始有了零頭。雖然夜神現在還是窮鬼,但是他不再欠帳了啊。

  然而夜神不愧是夜神,他賬面一開始有正數,他就給自己找了事,要把半年的花銷還給白落櫻。

  於是他又負債累累了——因為白姑娘,這般漂亮,而漂亮的姑娘喜歡新衣服新首飾,喜歡打扮。白姑娘半年來的開銷,絕對不低。

  錢,是夜神面前不能提的痛。

  白落櫻對他無語了:「夜郎,錢不是省出來的……你這般虐待小世子,等小世子回到了他爹跟前告狀,我們會更窮啊。但是你對小世子投資些,燕王一定會幾倍幾倍地回報我們啊。」

  張茂:「我不用他回報,還錢就行。」

  白落櫻踹他一腳——活該你窮!

  白姑娘氣哼哼,嚷道:「我跟著你真是受罪,養一個小孩,我身上全是奶味、尿布味。走街上,再沒有男人看我了,都會嫌棄地躲著我。我的衣服,我的首飾……都怪你!」

  夜神慚愧:「……當殺手太窮了,我正考慮換個活。」

  白落櫻:「當殺手你都窮,幹別的你更窮啊。不管你了,我現在啊,只想趕緊把小世子送回去,恢復以前的我。美麗無雙,所有男人都愛我……呀夜郎,你看那個姑娘,好漂亮,衣服也好看!」

  白落櫻真是對自己的美有信心,肯主動拉著情郎看別的女人。

  夜神漫不經心地順著白落櫻的視線看過去。

  大火燒帳,鬼哭狼嚎,眾人圍觀,官吏湧去。而站在帳外的少女仰頭大笑,側臉明媚清麗,嬌小動人,又自有一股英氣。

  白落櫻:「長得很好看啊,我喜歡她那個耳璫,一晃一晃的像小鞦韆。她笑起來真豪氣,咦,怎麼這麼面熟……我有一種很熟悉很溫暖的感覺……」

  張茂:「艸,是女瑤!」

  白落櫻:「啊?!」

  二人趕緊衝過去找人。

  ……

  此時,遠在宮中伴聖駕的燕王,自覺讓最親近的侍從去迎接斬教女瑤,已表示他對女瑤的重視。然他也看過女瑤的畫像,知道是一個小姑娘;心中幾多不以為然:一個小姑娘,領著魔門第一大教,當是身邊能人多,她也未必有傳說中那麼可怕。他還不知道,女瑤剛入城,就大鬧洛陽銅駝巷,送了他一個大禮物——

  斬教教主,名副其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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