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我還不困。”
“明天還要趕路, 先休息好了。”秦安看一看四周的環境。打地下出來,他的意識一直很模糊,現在才算正經的清醒。
對於天鬼他們也不瞭解, 不過既然是士兵,在這種時候不會有什麼歪心思。
“對了,你衣服現在沒條件洗,倒是幹了,就是有股子味道。”何司明道。
現在沒有條件換洗衣服, 那衣服被巨蟒體內的液體浸泡過,味道很不好聞。
“也沒機會講究那麼多了。”秦安現在身上就挺髒的, “後面趕路看看能不能遇見河, 到時候再好好洗洗。”
何司明將衣服拿過來,秦安聞一下都覺得反胃。可眼下條件這樣, 也沒什麼可嫌棄的。
穿上衣服,秦安將何司明推進被窩裡讓他休息,自己站起身將耳蝸變異, 注意四周的動靜。確定沒什麼問題, 又去看看那之前將他吞入腹中的巨蟒。
蟒蛇的肉很結實,秦安在它肚子裡的時候, 曾經咬下來兩口肉。
秦安將手部變異, 刺破巨蟒的皮肉用力一撕,直接撕破了蟒蛇的一塊肉。
這樣的怪物, 最大的優勢就是體型巨大。如此, 即便秦安和何司明擁有刺穿它鎧甲的能力, 仍舊沒辦法給它致命一擊。
而秦安當時的內部突破,其實更傾向於偶然。
就算沒有天鬼他們幫忙,秦安從蟒蛇肚子裡出來,也會給蟒蛇造成致命傷。但如果秦安沒有在它肚子裡,今天就真的有可能全軍覆沒了。
還是吃了體型上的虧。
如果能夠變大就好了。
看完了死去的巨蟒,秦安回到火堆旁看守。有的小型變異動物,還沒靠近就被秦安發現並除去了,一些大型的變異動物,也許是忌憚這邊的巨蟒氣味,都沒有靠近。
一直接近淩晨,秋玲才醒過來。
走到火堆旁邊,見秦安正在發呆:“想什麼呢?”
“在想如果沒有他們,如果我沒在蛇肚子裡,咱們怎麼對付那蟒蛇?”
“對付不了。”秋玲直接道,“當時你正在昏迷。就算你清醒,以你當時的變異程度,跟何司明聯手也最多是拖延時間。以巨蟒的體力,足夠拖死你們了。”
“什麼叫當時的變異程度?”秦安聽出了她的潛臺詞。
“手給我。”秋玲伸手道。
秦安將手伸過去,秋玲摸了摸他的脈搏道:“你從肚子裡鑽出來的時候我就發現了,當時你全身都變異了。時間雖說不長,但短期內爆發力增加數倍是沒問題的。現在你再跟何司明配合,他引開巨蟒的注意力,你趁機將手臂插進它的七寸難度並不大。”
秦安點點頭,秋玲說的很有道理。
隨後,秋玲又道:“不過這也是紙上談兵。而且就算是現在的你跟何司明聯手對付這巨蟒,按照它們對完美基因如癡如狂的特點,在巨蟒的眼裡你比何司明美味,所以何司明吸引蟒蛇這一點未必行得通。而如果你當誘餌,以何司明現在的變異程度,還不足以殺死巨蟒。”
“你很懂這個?”秦安道。
“你沒玩過遊戲?”秋玲反問。
類似這樣的策略遊戲有很多,秦安搖搖頭。
秋玲笑道:“我想起來了,你是旅行客,都是玩真的。”
這話聽著彆扭,秋玲那邊自己噗呲笑了,拿起一塊烤熟的肉在火上熱一熱。
過了一會兒,包新宇也醒過來了。
瞧見秦安醒了,忙湊了過來:“秦哥,你都恢復了?”
秦安點頭,拍拍包新宇的肩膀拉他坐下:“嚇壞了吧!”
“沒把我嚇死。”包新宇欲哭無淚道,“在地下還好說,你被那蛇吃了的時候,何哥直接瘋了!”
秦安印象裡,何司明很少有失態的時候。甚至剛認識那會兒,何司明渾身上下都是一股子書生氣。時間長了,瞭解深了才知道,何司明只是有些寂寞。
再後來混熟了,在秦安眼裡,何司明也愈發有血有肉起來,拋開他沉迷學習無法自拔的特點,其實他也是個普通人。
“瘋了?”秦安回頭看看正在休息的何司明,想起來之前他被變異狗險些咬死時何司明的表現。
“你應該看見地上的下陷了吧,那是何司明的手筆。”秋玲道,“他當時瘋了一般要把那巨蟒埋起來。他變異程度不怎樣,跟玉牌建立的聯繫還不高,就非要強迫自己這樣。”
“蟒蛇的話,就算埋起來了,也不容易憋死吧?”蛇類一般都是憋氣的高手,加上土壤裡面是有微量空氣的。毫不誇張的說,可能埋上一二年也未必能弄死蟒蛇。
“他想不到第二個辦法了。”秋玲很理解當時何司明的想法,“當時你被吃下去了,而他變異後的能力根本救不了你,只能靠新拿到的玉牌。”
包新宇想想當時的何司明,打了個寒顫道:“而且不是說太強迫自己用玉牌會死嗎?當時何哥是真打著死的心思要殺那蟒蛇!幸虧軍隊來了,你也出來了,要不然咱們一圈人都完了。”
其實包新宇也沒有責怪何司明的意思。畢竟當時何司明極度疲憊,連續高強度的使用變異和玉牌早就讓他到了崩潰的邊緣,再加上秦安被吞的刺激,失去理智也很正常。
包新宇雖說不清楚二人關係有多深,但看何司明平日裡對秦安無微不至的態度,何司明為了秦安不要命也不會讓人太驚訝。
秦安看看何司明那熟睡的模樣,心裡頭有些微妙。
秦安說不出那種感覺是什麼。只是回頭想想,這一路上何司明對他的一切,人生在世,有這麼一個人在意他,這輩子也值了。
當初他一個人堅持求生的時候,想的就是再見何司明一眼,現如今何司明為了秦安而拼命。
兩個本該是兩個世界的人,現如今羈絆隨著末世更加深厚。
這樣的感覺,其實挺好。
秦安看看天鬼,跟他們問道:“這些人都認識了?”
秋玲道:“反正不是大部隊裡的人。”
秋玲一直昏睡,所知甚少。包新宇中間醒來過幾次,聽到一些隻言片語。
“他好像跟何哥是親戚。”包新宇睡得地方比較遠,醒來的時候也就零星聽了一些。人聽了什麼話,總喜歡用自己理解的語言稍微改一點,來增強記憶,但很快忘記了自己加工的過程,從而堅信自己記住的就是真相。
“親戚?”
“算是吧。我聽那個隊長說何哥要管他姑叫什麼娘?”
“娘?大娘?”在北方,大娘就是父輩兄長的妻子,這個在南方普遍叫伯母或者伯娘。
“那我沒聽清。還說要帶咱們去東北,先不去北京了。”包新宇道。
“這是要去認親?”聽包新宇的描敘也就這樣了。
包新宇道:“那我就不清楚了。不過既然是親戚,要先過去看看也挺正常的。這世道了,有個親戚走動也挺好。”
包新宇歲數不大,末世前又在叛逆期,父母出去串門很少帶他。所以末世以後,包新宇想要去找親戚也不知道去哪裡找。
秦安努力想想,他對何司明家庭所知甚少。只知道他家裡條件應該不錯,何司明平日裡穿著打扮也有模有樣。不過何司明英語很好,日語也有一定的水準,有時候會在網路上做一點賺錢的兼職。
從以前的隻言片語裡,何司明網上賺的錢也不少。不過不論怎樣,何司明跟家裡關係淡薄是肯定的,這麼多年也沒聽他怎麼提起家人,也沒走動過親戚。
這一點跟秦安很像。秦安父母雙亡,留下三套房子。當時真有不少親戚上門來,一些尖酸的主有佔便宜的心思,當時秦安還沒過叛逆期,說話沒輕沒重,就真把一些人得罪了。
後來一傳十十傳百,秦安的“惡名”傳開了都說他六親不認,時間長了就沒人親近他了。
好在秦安本性自由,仗著在北京有三套房,不工作常年四處旅遊。敗家子說不上,但絕對是他人口中沒出息的孩子。
秦安也從不在意那個,這是他爹媽給他留下的,又不是他偷來搶來的。
“明兒等他們起來再仔細問問吧。”秋玲顯然不太相信包新宇的說法。她清楚那個天鬼身份不簡單,不然也不會知道她和她哥。何司明但凡有些不同尋常的身世,也不能被派遣到西藏來做這個危險的任務。
這裡面應該有其他的原因。
三個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天,時間到了淩晨三點。
銀狐和白魚醒了過來,讓他們再去休息一會兒,天一亮就趕路。
秦安回頭鑽進被窩裡,被窩裡的何司明聞到了秦安身上的那一股子怪味,愣是被熏醒了,眯著眼睛微微睜開。
秦安道:“再睡一會兒吧。”聽見秦安的聲音,何司明徹底放下心,也顧不上什麼異味,閉上眼睛又睡了。
天邊升起魚肚白的時候,銀狐叫醒了所有人。眾人一塊忙碌起來,煮好了湯,又將剩下的兔肉分了。這美美的吃飽了一頓,整理行裝開始趕路。
一行人都休息好了,也吃飽了,這走起路來的步子也穩健了。
前後分別都是特種兵全副武裝,因為是穿越森林,路上有時候還能摘一些口感較好的野菜甚至收穫一些可食用根莖和果子。
樹木瘋長,走進去那感覺像極了進入原始森林,加上雜草叢生,行走起來比較費力。
壓縮餅乾不多了,而長期吃肉又膩得慌。秦安背包角落裡還有一小包大米,他提議中午的時候可以跟一些肉和蔬菜放在一起煮成粥吃。
好歹算是吃到主食了。
秦安走之前,割了一塊那巨蟒的蛇肉。那巨蟒吃了他,他總要多吃幾口那巨蟒的肉出出氣。
食物上面的問題並不大,再不濟也能獵取變異動物吃。可眼下水源有些告急了。
何司明水壺裡的水被秦安一口氣喝乾淨了,秦安水壺裡的水還剩下小半。包新宇年紀小,還不怎麼會省水,就剩個底,現在可憐巴巴的小口小口的潤嘴唇。
五個特種兵水壺裡的水也不多了。昨晚和今早都煮了熱湯,水快消耗殆盡了。
天鬼指了一個方向道:“那邊有一個溪流,上一次我們就是在那裡補充水源的。這麼走下去,大概有兩個多小時的路程。你們堅持的住嗎?”
普通人的體力還是沒辦法跟特種兵比擬的。
“沒事,之前在大部隊的時候,一天走十幾個小時不也堅持下來了?”
“山上跟平地不一樣。這裡地勢坑窪不平,走山路要消耗幾倍的體力。”秋玲解釋道。
“那也能走!咱們中午是不是吃秦哥帶著的蛇肉?我早就聽說了蛇肉好吃,昨天就想吃了。”
“行,咱們中午烤蛇肉吃。”
前面的白魚聽了回頭看一眼天鬼,無奈的笑一笑。他們一行人一路過來,飲食就沒規律過。吃飯基本都是在感到饑餓的時候吃東西來補充能量。
不過吃飯規律起來也好,這樣的日子不知道還要堅持多久。
“你們過來的速度挺快的,坐飛機過來的?”何司明問天鬼。
“哪敢坐那個?我們接到任務的時候其實是在西安,接到任務過來的,中間換了三輛車都被變異動物弄報廢了。眼看著越來越近,乾脆步行往這邊趕了。”天鬼道。
何司明想了想當初跟軍官的對話,又道:“我記得說是北京派過來兩隊特種兵。”
“應該是說另一隊是從北京出來的。”天鬼想了想,“如果跟我一個特戰旅的,按任務分配計算,弄不好派過來的是霸王花。”
“什麼?”走在後面的敵敵畏聲音高了八度,“霸王花?不會吧!”
“這是她們的特戰隊的名稱?聽著像是女兵。”秦安之前聽說過特種兵裡有女子特戰小隊。前兩年關於女特種兵的題材出來好幾個,還一度引起了女孩的當兵熱。
“什麼女兵!”敵敵畏打了個寒顫道,“我可沒看出來那是什麼女兵,那就是一窩母老虎!”
其他三個雖說沒說話,可也暗暗點頭。
天鬼好歹還有點隊長的樣子,道:“都收斂點!什麼母老虎!那是咱們一個特戰旅的戰友!”
敵敵畏縮縮脖子,沒再多言,心裡頭暗暗祈禱千萬別是這幾個活祖宗。
何司明看他們的反應感覺很有趣,低聲問道:“怎麼回事?”
“看不出來嗎?吃過虧。”天鬼道,“兩年前曾經跟**軍區的**特戰旅聯合集訓,模擬實戰,一共十二個特戰小隊相互比拼。我們特戰隊最後關頭差點輸給那幾朵霸王花。”
黑牛笑起來有些憨厚,道:“當時其他特戰隊都沒當她們是回事,吃了輕敵的虧。當時要不是頭兒留了個心眼,就真給輸了。”
白魚揭短道:“我可記得,敵敵畏當時直接被人吊起來了,褲子都掉了。”
敵敵畏臉上一臊,回頭道:“好意思說我!誰掛一臉彩!”
“行了!這種時候鬧什麼鬧!”天鬼壓住了他們的相互揭短,再說下去他們整個隊伍的臉都不用要了。
“真這麼厲害?”
“現在全國全部由女子組成的特戰隊也就四個,我們特戰旅就一個。當年那場集訓霸王花在集訓裡位列第二,一戰成名,後來不少特戰隊慕名跟她們模擬實戰,至今為止九勝一敗。”其實天鬼對她們也挺感興趣的,他這個人就是越是棘手的事情越是喜歡。
“那我還真想看看。”能讓這幾個鐵骨錚錚的漢子打哆嗦的是什麼模樣。
不過霸王花特戰隊是第二,那麼第一顯然是天鬼現在的特戰隊了。
雖說只是兩個特戰旅的對抗演習,但也能看得出他們的實力。
“如果真的是派過來接應你們的,那見到是早晚的事。”天鬼也很長時間沒見過她們了。本身特種部隊就忙,除了出任務,有時候還會去幫忙訓練菜鳥,各個部隊見面的機會很少。
秦安忽然想起來,問何司明道:“聽新宇說你跟天鬼是親戚?”
“什麼?”何司明一愣,邊上的天鬼也有些發蒙。
“說什麼你管他姑叫什麼娘?”
包新宇看他們的反應就猜到自己聽錯了,有些尷尬的對他們笑一笑。
何司明伸手推了一下包新宇的腦袋:“歲數不大會傳瞎話了是吧?”
天鬼道:“我們沒什麼關係,就是我老姑身份特殊了點,年輕的時候差點跟他老師在一起,所以我開玩笑說何司明差點叫我老姑師娘。這孩子聽錯了。”
“我十八了!”包新宇抗議道。
“身份證拿出來我看看。”敵敵畏插嘴道。
“我就十八了!我61年的。”包新宇紅著臉道。
“那不是十七嗎?”今年是78年,61年是十七年前。
“誰還算周歲,不都按著虛歲算嗎?”包新宇狡辯道。
“別人不管,當兵的這裡必須說周歲。”敵敵畏推了一下包新宇的腦袋,“沒成年的青瓜蛋子。”
“你才青瓜蛋子!”包新宇這邊要跟他對峙,被柯晨光拉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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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才青瓜蛋子!”包新宇這邊要跟他對峙,被柯晨光拉回去。
不客氣道:“你又打不過。”
包新宇當然知道,被柯晨光攔著,對著敵敵畏直呲牙。
敵敵畏的性格確實有些歡脫,跟孩子也能鬧到一處去。
誤會解開了,秦安有些好奇天鬼口中的老姑是個什麼樣的人。
又走了兩個小時,秦安變異的耳朵敏銳的聽見了流水的聲音。
“我聽見水聲了!”此時一行人都有些渴了,可都捨不得喝僅剩的水。
何司明證實了秦安的說法:“我也聽見了!是水聲!應該是你們之前遇見的溪流。”
天鬼知道他們變異後聽力更好,點頭提醒眾人道:“溪流附近喝水的變異動物很多,大家都要隨時注意周圍情況。一會兒儘快打完水趕快離開,走遠以後再找地方休息。”
野外水源的附近危險最多,這一點基本都有常識,不過就算有危險,能喝上一口水也值得。
一行人腳步加速,很快都聽見了水聲。
包新宇舔舔乾澀的嘴唇,都快走到隊伍前面去了:“渴死我了!”
“一會兒打水千萬別喝!”秦安提醒道,“野外的水多半都不乾淨,必須燒開了再喝!”
這一點秦安有過教訓。早年間跟驢友一塊上山野營的時候,也是路上渴壞了,喝了溪流的水,結果當天拉肚子受不了連夜下山去的醫院。
那時好歹沒有變異動物,出了事隨時去醫院,現在拉肚拉死都沒地方治。
包新宇知道秦安說的是好話,再舔舔嘴唇,有些失望。可想到一會兒就不用為了沒有水發愁了以後,心情也好了些。
秋玲水壺裡還有些白開水,跟包新宇要來水壺,全部倒給了他:“喝吧。馬上就有水源了,我再灌新的。”
包新宇接過水壺,對著秋玲笑了笑,然後將水倒給自己,狠狠喝了一口解了渴。
很快到了水源旁邊,四個特種兵站到週邊注意四周的情況,其他人儘快將自己的水壺灌滿。隨後替換四人的位置,交替著將水壺灌好。
“有魚!”包新宇面帶驚喜的指向下游。
一條一米多長的魚艱難的從淺淺的溪流下方遊上來。天鬼也看見了,瞧著包新宇的滿臉欣喜,掏出來匕、首用力一擲,直接定住了那魚的腦袋。
一米長的魚,夠十一個人吃一頓的了。
正好在旁邊的黑牛過去將魚撈起來,魚身還掙扎的動了兩下,弄了黑牛衣服上一些水。
天鬼在溪水邊拔了兩棵堅韌些的雜草,等黑牛過來,將匕、首收回,將草從魚鰓裡伸入,魚嘴裡拿出來,隨後打了個結。銀狐走在隊伍的中間,就直接掛銀狐的木倉上了。
銀狐帶著的是輕狙,往肩上一抗剛好能當做棍子,掛著魚走。
“咱們午飯有找落了。快走,別被別的動物盯上了。”
魚肉吃著比那些兔肉什麼的還要清淡些,而且相對來說更好吸收。
包新宇滿眼都是剛剛天鬼扔刀,看著天鬼眼神都有點不一樣了。
柯晨光看著包新宇眼睛裡都帶著閃光點,有些無奈。
不過看看身穿軍裝的他們還是有些羡慕。
離開溪流,一行人動作加快走了將近半個小時才慢下來,在雜草中穿行,開始尋找適合中午休息的地方。
秦安兩步走到何司明的身邊,問道:“咱們真不去北京了?”
“現在去未必是好事。怎麼,想家了?”雖說秦安是個野性子,卻也是個有根的人,這一點何司明清楚。
“還好。就是擔心到時候那麼多人都奔著北京去,到時候安置那些人居住,我那三套房是不是直接被徵用了?”
三套房,兩套長期租,一套專門租短期。有人租就往外租,沒人租秦安就留著自己住。其實他大部分的行李還是放在租給何司明的那套房子裡。
有時候玩累了回家,若是短租的那個房子租期還沒到,秦安就去何司明的房子裡住兩天。本身秦安收何司明的租金就很便宜了,兩人住幾天,何司明求之不得。
“怎麼也會給你留一套。再說,你現在變異了,去北京還怕沒地方住?”就算加上柯晨光,現在來看全國變異人才三個人。就算以後變異人成了白菜滿大街都是,像秦安這樣變異程度高的人依舊是鳳毛麟角。
至少何司明現在就感覺得到,秦安的進化程度超過了他很多。
“也是。”其實秦安現在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的實力怎麼樣。從那巨蟒的肚子裡出來以後,秦安感覺得到自身的力量提升了一個檔次。奈何跟著五個特種兵混在一處,小型變異動物靠近就被刀剁了,大型動物一梭子子彈過去也完美解決。這六個普通人只管趕路,其他的根本不用操心。
又走了一個多小時,太陽開始偏向西邊了,才找到一個適合休息的好地方。
還是佈滿石頭,雜草很多。白魚跟黑牛撿了些乾柴回來,天鬼用幹葉子揉碎了做火絨,拿打火石點燃了火堆。
放一個大一點的餐盒上去,先倒滿水燒開。
沒有大型的容器,只能一個個的來燒,為了避免浪費時間,只燒三壺水,剩下的留著晚上再說,同時將那條魚收拾了。
秦安做了個嘗試,將一路上采的野菜、根莖和一點果子一股腦的全塞進魚肚裡,然後在魚身上抹上了鹽放在火上烤。一米多長的魚不容易烤熟,用一根木棍穿好了,兩個人抬著時不時移動,過了將近一個小時才確定完全熟透。
這時候剛好三壺水都燒出來了。女孩只有兩個,所以她們喝一壺水,剩下兩壺是給其他男人的。魚烤熟的時間比想像中的要晚,所以空出來的時間,還夠燒一壺水。
秦安迫不及待的切下來一塊魚肚子上的肉,帶出來一些魚肚子裡面的“餡料。”
秦安自己先嘗一口魚肉,鹹味進去了,帶著一點清香沒什麼變化,且野生的魚味道很鮮,很好吃。再吃一口根莖塊,又甜又綿又吸收了一些魚肉的油脂,那叫一個香。
“好吃!”秦安點頭,讓何司明也嘗一下。
等何司明也確定好吃的時候,有了兩個試毒的人確定好吃,其他人才圍過來。
給兩個烤魚的人最多份,敵敵畏跟銀狐最後吃,先查看四周的情況。
秦安的那塊蛇肉來不及烤了,可以當做晚餐。現在天氣微涼,肉也不容易壞。
“咱們還有多少鹽?”吃著飯,柯晨光想起來,所有人好像只有秦安帶著鹽。
“我這裡還有一小包。”秦安道。
天鬼道:“我們還有一些,短期內應該夠用。不過咱們後面可能要長期過這種日子,調味料還是有必要補充一下的。”
“這魚要是有點孜然和辣椒就好了。”包新宇狠狠咬一口肉道。
“沒餓到你就不錯了。”秋玲想想道:“咱們出山裡還是要走高速。能弄到車最好,再不濟,也能從那些遺棄車上得到些東西。市區裡頭的物資,現在肯定被收集的差不多了,而且要是在陌生的地方收集物資,可能會有不必要的麻煩。”
“或者說,咱們也可以看看城市裡有沒有願意用作料交換食物的人。對於咱們來說,變異動物的肉很容易獲取,不過對於那些膽子小不敢去殺動物的人來說,這個應該沒那麼容易獲得。”何司明道。
天鬼點頭道:“可以考慮。不過車子的話,咱們這些人,至少需要兩輛車。公交、麵包的危險性比較高,越野車是優選。但開車的時候遭遇變異動物會很棘手,可能會有來不及下車就翻車的危險。”
“就是有幾輛摩托車甚至自行車也比光靠兩條腿走路強。”秦安道。
“這確實。咱們需要代步工具。”
“代步?”包新宇看向小孫,“孫姐,你不是有貓嗎?”
“跟大部隊走了。”小孫道。平時小孫寡言少語,一般不涉及她根本不會開口。
秦安這才想起來:“我都忘記了,小孫的異能是能跟動物交流,或者說馴服動物。只要是變異動物,沒失去理智的,都能收為己用。要是找兩個跑起來平穩點的變異動物代步,可比車子安全多了。”
“跑起來平穩點的?”敵敵畏道,“我小時候騎過豬,挺穩的。”
秦安想起來那天野戰群豬,搖頭道:“豬要是被激怒拼命起來攔不住,估計遇見個變異動物能跟人拼了。我倒是傾向狗,尤其是性格溫順比較安靜的,騎上去摔下來的幾率不大。”
“說那麼多,”秋玲道,“首先我們要有能控制的動物。現在變異後還有理智的動物簡直是鳳毛麟角,去哪兒找?”
秦安掏出手機,本想看看地圖,結果手機已經關機了根本打不開,又掏出充電寶打算給手機充電,結果還是打不開。之前秦安被巨蟒吃進肚子裡過,估計手機是浸入了巨蟒身體裡的液體,成磚了。
唯一的娛樂工具沒有了,連地圖都沒得看了。
秦安開始猶豫要不要扔了。
天鬼打開小包,在幾張紙裡翻找一下,抽出來一張本地縣的地圖出來。
在地圖上搜尋一會兒,指了個位置道:“這邊有個動物園,也許可以來這裡看看。”
秦安想起了那只變異大象,皺眉道:“動物園的話,變異動物數量會相當大。且不說會不會有還有理智的變異動物,就算有,十隻瘋了的怪物對一隻理智的變異動物,那也沒什麼勝算。”
“我看未必。”天鬼道,“動物園裡面的食物有限,他們一開始瘋了以後,先吃人,然後相互吞噬。那些沒有理智的變異動物在周圍沒有食物的情況下,會離開覓食。但那些還有理智的會在這周圍等待熟悉的人給它們投喂或者養他們。就算變異以後,熟悉人類的動物,還是更喜歡在它們成長的環境下生活。”
如果是一開始變異,動物園絕對是毫無懸念的地獄。但這麼長時間過去了,動物園裡能吃的都吃了,不信它們不會出去覓食。
到時候就算遇見變異動物,也不會很多。他們現在的彈、藥還很充足,足夠用了。
“這個想法是否可行的核心在於,小孫,你有沒有絕對的把握?”
小孫點頭:“只要不是智商太高的動物,我都有把握馴服。”
“這個跟智商有關係?”秦安問。
“嗯,智商越高,越會利益最大化,比如交易或者談條件,比如靈長類。而智商較低的動物不會,這一點大部分動物都符合。”小孫道,“不過就算是靈長類,沒有人類這樣健全的智商,我也能夠獲取信任和好感。”
小孫的變異本身沒什麼戰鬥力,但是帶來的附加值可能超過了在坐的每一個人。如果條件准許,小孫一個人就能指揮一整個變異動物軍、團,那會是什麼場面?沒人敢想。
天鬼對這個不怎麼說話的小孫多了幾分另眼相看。沒想到這個瞧著老實巴交的小姑娘,還有這麼大的本事。
天鬼目光又轉向秋玲:“那你的異能呢?”
“雞肋。”
“什麼?”天鬼可沒聽說過有叫雞肋的異能。
“語言天賦。”秋玲面無表情道,“我能在很短的時間內學會一門語言。至今為止,基本上全球所有語言中,有百萬人以上懂得的語言我基本都會,國內方言也基本精通。不過對於現在這世道,走出去兩步都費勁,你不覺得這是雞肋嗎?”
如果放在太平時候,秋玲這個能力絕對是開掛。可現在這世道,秋玲的能力也只能用雞肋形容。
天鬼臉上多了幾分驚訝,又道:“這天賦對隱藏自己身份很有利,怎麼能說是雞肋?”
秦安幾人默默點頭。他們一行人被秋玲這個天賦坑苦了。
“隨你說吧。”其實如果秋玲有的選,她絕對不會要這個毫無殺傷力的天賦。
“不用這麼過度貶低自己。這種生來帶有的異能,就比其他人提前跑了很多步。”
秋玲目光微睜:“你怎麼知道?”
“齊朽告訴我的。”
“他現在在哪兒?”秋玲問。
“我怎麼可能知道他。現在這世道,你覺得他能去哪兒?”天鬼笑道。
秋玲的目光黯淡了些,咬咬嘴唇沒有說話。
包新宇湊過來問道:“你哥好像挺厲害的?”
“那還用說。”秋玲白了包新宇一眼。
“那你們家幾個孩子?”
“我小時候爸媽就死了,是我姨養我長大,理論上講,他是表哥。我姨一共七個孩子,他最小。”
包新宇嘴巴張了張,最後感歎道:“英雄母親啊!”
自打那十年災難以後,人口大幅度縮減,國家開始鼓勵生育,甚至多生還會擁有一定量的補助,可也很少有這樣連著串生的。
“這是沒辦法。”秋玲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可話到嘴邊又覺得說出來不合適,乾脆咽回肚子裡。
天鬼看看秋玲欲言又止。他對這個神秘的家族知道一星半點。這個家族雖說神秘,卻從來不是什麼壞人。或者說,他們的肩膀承受的比任意一個家庭都要多。
何司明隱約間好像聽到了什麼聲音,可又不能確定,拉了拉秦安:“你仔細聽聽。”
秦安將注意力放在耳朵上,眼睛微眯聽了聽:“這聲音……是鳥群!”
末世剛開始的時候,秦安等人不知道吃了多少混蛋鳥的虧。現在又遇見了!
天鬼臉色也嚴肅起來,問:“哪個方向?”
“那邊,有細碎的鳥叫聲,應該是小型鳥!”
如果是大型鳥還好,因為大型鳥很少往草堆裡面鑽,但小型鳥沒有這個顧忌,甚至因為成群結隊,變異過後的鳥想要吃人,完全可以利用數量優勢無往不利!
天鬼的臉色也變了。
“所有人!盡可能隱蔽!不要發出聲躲進矮樹叢!不要出聲!”天鬼看了一下天上,暫時還看不見鳥的痕跡,但既然聽著聲音是越來越近,那麼很有可能是往這邊來的。
一行人儘快尋找掩體,特種兵們和柯晨光的動作最為俐落。包新宇還試圖往草叢裡面鑽,柯晨光一把拉進矮樹叢按住了。
“黑牛!煙霧、彈準備!”天鬼道。
“是!”黑牛手伸向身後,從背包最邊緣的口袋裡取出軍綠色圓柱形煙霧、彈。
“一旦飛鳥靠近,立刻點燃煙霧彈!”天鬼目光盯著天空。
果然,很快,遠處便傳來了那密密麻麻嘰嘰喳喳的鳥叫聲。
“這聲音像麻雀。”銀狐低聲道。
“就是不知道變多大了。”敵敵畏也面帶嚴肅看著天空情況。
一群飛鳥如同一朵烏雲自遠處飛來,灑下一片陰影。
所有人屏住呼吸,眼瞧著飛鳥飛過。可還沒松一口氣,幾隻變異麻雀仿佛聽到了這邊的聲音,頭一栽便飛了過來。麻雀本身就是一個容易被一個個體影響整群的鳥類,很快就有百餘變異麻雀掉頭,頂著一雙猩紅的眼睛,飛了過來!
“黑牛!”
“是!”黑牛拉開煙霧、彈的保險,向邊緣五米處扔去。很快,火、藥被引燃,點燃了裡面的發煙劑。火星四濺,伴隨而來的是滾滾濃煙。
煙霧彌漫而來,所有人壓低身體減緩呼吸,可還是有人被嗆得直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