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聽你說， 你們世世代代都是這麼傳承的。”秦安道，“你們就這樣瞞過了所有人？”

　　“怎麼可能永遠瞞住人，只能說是知道的人都不會說出去罷了。”秋玲道， “而且我們所謂的長生不老， 跟常人所理解的長生不老不一樣， 並不是什麼好事， 所要承擔的東西也更多。”

　　秦安等人知道了這件事，也不會將這件事情說出去。長生不老，幾乎是所有人心心念念奢望的事情， 但真正面對的時候， 其實很少有人會勇於邁出那一步。所有人都知道塞翁失馬的道理。

　　“那……你的身份需要嚴格保密嗎？”包新宇道，“是不是被人知道了就會引來什麼禍端？”

　　電視劇裡經常演的， 什麼因為有什麼不得了的秘密， 進而引來殺身之禍。當然， 秋玲口中的家族，應該也是一個實力非凡的大家族。

　　“你又不可能滿大街的宣揚我是什麼出身。”秋玲道，“更何況，我們家族代代相傳， 什麼沒見識過。就算現在跟政府，也是更多的合作關係。當然，我在族內很少接觸太多的事情，那些族裡面的大事自有一些人商議決定。”

　　這句話的意思可以解釋為：“我只知道我家裡很牛逼， 具體牛逼到什麼程度我也不清楚， 反正是惹不起就是了。”

　　“那……以後有時間能帶我們去看看嗎？”包新宇笑道。

　　“我還沒那麼大的權利。不過以後總能遇見我哥， 你們跟我哥說就是了。”秋玲眨了眨眼睛，“他的本事那麼大，現在肯定把什麼都準備好了。”

　　天鬼雖認識齊朽，卻也不知齊朽身上有這麼大的秘密。

　　“難怪他能自由出入軍隊。”

　　“他是有軍銜的。”秋玲道。

　　何司明笑道：“太多的事情我還想不到。不過看眼下所知道的一切，咱們先收集玉牌是不會錯的。已知的已經有六個了，剩下的應該不會太遠。你也說過，末世後玉牌就會擁有特殊的能力，那麼所謂的命運，也會趕著我們一點點尋找到這些玉牌。”

　　“但願吧。不光是玉牌會吸引能跟它產生共鳴的人，這些能被找到的玉牌本身隱藏的就不是很深。不過還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兩支特種部隊已經匯合，那麼接下來，他們的顧忌更小。唯一的目標，東北！

　　飲料代酒，一桌人都好好的吃了一頓。

　　三個房間各自回房。因為熊貓還需要恢復時間，明天還會留在這裡一天，所以今天可以先放心休息，明天繼續收購物資。

　　霸王花開了一輛車，不過性能並不好。秦安等人現在手裡有不少硬幣，完全可以再買一輛車。

　　而新加入了五個隊員，需要的物資也要多出來五份。

　　因為幾朵霸王花不計代價的輕裝趕路，現在剩下物資少的可憐。只能維持最基本的物資需求。

　　秦安瞭解了一下基地內的物價，跟五人一塊商量了一下需要選購的東西。再此之前，先是看了一下她們現有的物資，看了之後都替她們五個覺得心酸。

　　前頭草烏曾說她們身上的物資只有天鬼等人的一半。事實上草烏多說了，細數一下她們身上還帶著的東西，恐怕連天鬼他們帶著的四分之一都不到。這裡面大部分還是軍火，她們生活用品少的可憐。

　　說是兵，是解放軍，特種兵。可看見這樣拼命艱苦的樣子，還是忍不住心疼。

　　“睡袋必須要準備出來，有車的話空間很充裕。五個薄厚適中的睡袋。車裡面可以住人，所以帳篷只需要一個就可以了。衣服最好再買一套備用的，剩下的就是一些衛生用品了。”秦安道。

　　這些都是基礎。

　　“這樣花費也會很多吧。”龍葵道。

　　“這一點可以放心，我們前面獵殺了一隻變異老虎，只留下虎皮，剩下的都賣給了基地。這裡的貨幣是獨立存在的，離開以後就毫無價值了。所以現在不怕花費。”秦安道，“衛生用品上面，我能想到的不多，這個還是你們列單子吧。”

　　如此，就沒有其他顧慮了，五個人圍在一塊，開始自行討論。

　　越野車跟秋玲帶著的那輛車基本上都塞滿了，連車頂都會裝一些東西。

　　豆豆這些日子長了將近一米高，已經可以跟人平視了。不過戰鬥還是不會讓它出馬，但這樣的體格馱一些東西是沒問題的。

　　白虎那邊不是沒想過，只是白虎更大的作用是戰鬥，若是給它身上掛了東西，影響行動就不好了。

　　這回又新買了一輛性能較好的小麵包，坐人更多外，後備箱更大，放的東西也更多。

　　因為整體戰鬥力提升上去了，不用顧忌太多客觀的條件。趕路的時候，有個人在車頂抓著繩子隨機應變，剩下的人在車子裡面開車並不會影響行程。

　　買東西的時候，是秋玲跟小孫陪著五個人一塊去買的，取出來一些錢以後，用幾個小包裝好。除去買車的硬幣，剩下的也沒有多重。加上這些貨幣的價值很高，能購買很多東西。

　　女孩子湊在一塊，能說的話更多，想到什麼相互討論也能找到話題。

　　第二天早上七個女人全都出門了，剩下的也都各做各的。

　　何司明拿了十個硬幣，出去走了一圈，沒人知道他做什麼去了，走的時候背個包，回來的時候瞧著也沒什麼不一樣的。

　　秦安在臥室裡玩何司明的手機一上午，如果不是外面遠方隱約會傳來一些木倉聲，此時的感覺跟末世前沒有任何區別。

　　飲料隨時都喝得到，吃的也不需要太費力就能夠獲得。旅店裡面提供用點，小功率電器的使用都是免費提供，真的是找不到任何末世的痕跡。

　　當然，這樣的享受價格也是昂貴的。只是對於眾人來說，現在錢還真不是什麼難事。

　　“回來了。”秦安的耳朵變異後，遠遠的就能聽見何司明的腳步聲。門一開，秦安就先說了一聲。

　　何司明回頭將門關上，穿上拖鞋進入臥室，看著床上躺著的秦安正玩著手機。

　　這種感覺很奇妙。回家有人打招呼，那人正躺在床上安逸的玩著手機。

　　這種感覺，無限接近了那種他夢寐以求的平淡幸福。

　　“沒出去走走？”何司明問道。

　　“趕路的日子多了，還不如趁現在享受享受。”秦安坐起身，將單機遊戲暫停，“都買什麼了？”

　　何司明臉上一紅，笑道：“一點好東西。”

　　“我看看。”秦安跟他伸手要背包。

　　何司明將背包遞過去，秦安本沒多想，接到手裡，抬頭瞧見何司明將頭撇開了。

　　秦安隱約猜到了什麼，打開背包，最上面的一個塑膠袋裡面裝的就是何司明新買的東西。

　　秦安打開看了一眼，耳根子都在發熱。

　　“這……”

　　“以後可能用得著。”何司明輕咳一聲，“造福人類。”

　　最近不是在趕路，就是在休息，二人共處的時間都很少。前兩天雖說住在這裡很安逸，可事情比較多，也就沒有太多旁的心思。不過現在仔細算下來，他們是有些日子沒“造福人類”了。

　　秦安每種東西都看一下。他雖說沒有過什麼女朋友or男朋友，可這種東西他多少還是瞭解些的。

　　只是顯然何司明比他懂，如果是秦安最多能想到潤滑和套，何司明還買了些小玩具和藥膏……

　　秦安看這些東西不說話，何司明也有些尷尬：“我只是覺得以後……可能會遇見。你別多想。你要是不喜歡是用不上的。不過咱們隊伍以後十六個人，男男女女的都有。他們要是有感情了，這些也用得上。”

　　最實用的莫過於安全套，尤其是對於女隊員來說，這世道要是懷孕了那才是要人命的。

　　都是成年人，這種事情放在檯面上說並不丟人。只是秦安二人正處於曖昧，忽然說這件事，瞧著像是一種無聲的邀請。

　　“那是不是買少了？”秦安道。

　　這裡面也就二十多個。

　　“那我再去買。”何司明轉頭要出去，秦安卻伸手把他拉住了。

　　“要不要試試？”

　　何司明咽了口口水：“現在？”

　　“可以的話，下午去買還來得及。”

　　何司明看著秦安，秦安臉上透著幾分紅。被這麼看著，秦安有些不自在，尷尬的又道：“如果你……”

　　何司明低頭，親了秦安一口，與之對視，豪不掩飾眼中的熱切：“值得一試。”

　　秦安抿抿嘴唇，這樣突如其來的一吻，跟做那種事時的感覺完全不一樣，只是蜻蜓點水的一吻，卻在他心裡掀起海浪。

　　何司明再度低頭，這一次是一個纏綿的深吻。

　　褪去外套。何司明手指順著秦安的衣服向裡面摸，那微涼的觸感，讓他幾乎瘋狂。

　　秦安變異後，體溫比過去更低，不過摸上去很舒服。而何司明恰恰相反，體溫照比原本提高了一兩度，對於秦安來說屬於炙熱。但寒冷的冬季，這樣的溫度讓人離不開。

　　糾纏了幾分鐘，何司明才想到關鍵性的問題。

　　“那……該誰用？”

　　剛燃起的心火，一瞬間消下去很多。

　　二人相視無言，卻也暗中較著勁。

　　二人相視無言，卻也暗中較著勁。

　　“我聽過一次肛腸科課程。聽說，前列腺按摩很舒服。”何司明道。

　　秦安：“你又不是大夫。”

　　“前列腺的位置很好找，我來教你，然後你再試一試？”何司明帶著幾分引誘道：“聽說，很多人體驗過後，都會愛上這種感覺。”

　　“你怎麼會學這些東西？”

　　“學無止境。”何司明伸手，拉下秦安的褲子，“我們試試吧。”

　　秦安知道何司明打的什麼心思，可是氣氛太好了，讓他不忍心去戳穿何司明的小心思。

　　食髓知味，越是享受，就越是好奇更為享受的境界。

　　從前不覺得，如今越是墮落，就越是貪圖那巔峰一瞬。

　　…拉燈…

　　白天也拉。

　　下午時分，二人小睡了一覺。何司明起來的時候，時間已經接近三點了。回頭給秦安蓋好被子。

　　人一走，秦安就把眼睛睜開了。

　　坐起身，看看身上已經只剩下很淺的痕跡。變異後的身體恢復的速度極快，只是一場激情，這樣甚至算不上什麼傷痕。

　　倒退一個月，或者說二人第一次接觸的時候，是真的沒想過會有這麼一天。當時只覺得旅途寂寞。末世之中，每個人的心都是不安的。湊在一起，相互取暖相互安慰，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因為羞於表達，又躲避內心的真實想法，便都理所應當的將這種相互索取當做一種寂寞產物。

　　可現在他們做到了這一步，真的還能用所謂的床伴就能解釋？顯然不是。

　　已經做到了這一步，再當烏龜縮著腦袋，是不是就有些可笑了。

　　秦安進浴室洗了個澡，換上清爽的衣服，瞧見何司明開門端著吃的進來了。

　　“你……沒有不舒服？”何司明早對秦安有不軌的心思，所以查過相關的資料。腦子一熱拐著秦安做了最後一步，他自責之餘，也做好了端茶送水伺候秦安幾天的準備了。

　　“你忘了我是變異人。”深入接觸後，二人相對竟然多少有些尷尬。

　　如果說是正經八百的情侶，深入接觸後應該如膠似漆的膩在一起。可他們話還沒說透就這樣把不該做的事情做全了，總覺得相互都有些對不起，又有些對不起自己。

　　二人都不是隨便的人，對於這種事情，更不是一個隨意的人。明明相互喜歡，偏偏慫的誰都不敢捅破這層窗戶紙。

　　“中午就沒吃飯，多吃一點吧。”

　　“中午他們沒過來叫人？”算一下時間，飯點的時候他們正做的興起。

　　“應該過來過。不過他們應該聽見聲音了。”何司明略尷尬道，“畢竟都是變異人。”

　　變異後，就算沒有故意去進化某個器官，五感也要比普通人好上很多。

　　秦安坐在電腦桌前，何司明將吃的放下。

　　“你吃了嗎？”

　　“吃了兩口。”

　　秦安低頭填飽肚子，何司明就站在一邊看著。

　　剛剛秦安走過來兩步，他看的出來，之前的折騰並沒有給他帶來什麼傷害，何司明也能松一口氣。

　　秦安心裡頭算計著什麼，等吃飽了，將筷子一放。轉過頭，剛好跟何司明目光對到一起。

　　秦安看他的眼睛，做了兩秒心理建設，開口道：“我們，差不多把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了，我想，是時候弄明白我們之間的關係了。”

　　也許是前面的一切做的都太理智了，以至於想要開口確定關係，都是這麼一副開會的模樣。

　　何司明腦袋有些發蒙，忽然伸手停住了秦安的話：“我好像知道你要說什麼。”

　　秦安雖說嚴肅，但何司明就是知道，秦安這個是接近告白的說開一切。

　　“所以？”

　　“我想，這種事情應該我來說。”何司明耳尖發紅，卻盡可能嚴肅的開口。

　　是何司明將秦安拐上這條不歸路。何司明對秦安的非分之想早在很久以前就埋下了種子，暗戀了這麼多年，又親密接觸了這些時間。今天的瘋狂，是何司明折騰的秦安，于情於理，這層窗戶紙，也不該讓秦安來戳破。

　　秦安想了想，拉著何司明到了床邊坐下。然後又乾脆掀開被窩，伸手將何司明上衣扒了。

　　“你幹什麼？”

　　“脫了脫了。”

　　秦安看看何司明已經肌肉勻稱的上半身，認真考慮一下，又動手把他下身也扒了。

　　很快何司明□□的坐在床上，像個無助的小媳婦。

　　“那……我可以說了嗎？”何司明好容易在肚子裡打了個腹稿，此時都快忘乾淨了。

　　秦安瞧他有些窘迫，將自己衣服也脫了，光著身子在床上盤腿做好。對何司明挑挑眉毛。

　　何司明因而跟著秦安的動作盤腿坐著。二人相視，這架勢怎麼看都像小龍女帶著楊過練玉女心經。

　　“咱們算是坦誠相見了。”秦安道，“是個男人，就跟咱們現在身上一樣，一點都別遮掩，說個乾淨。”

　　這是秦安第一次徹底打開心扉。何司明開始明白秦安為什麼這麼做了。

　　“我明白了。我們是這麼孑然一身來的，現在，就跟生出來時一樣，什麼都不要保留。”何司明與秦安對視，第一次這樣坦誠相見而沒有升起絲毫邪念。

　　“你錯了，我的意思是，敢少說一句我g死你。”

　　“……”

　　秦安將床頭櫃上放著的二人沒用光的衛生用品抓過來，拍在二人中間：“說吧，這些東西看著你呢。”

　　何司明聽這話，不禁菊花一緊。

　　“我喜歡你。”這句話，沒有經過大腦，而是直接坦然說出。

　　“我知道。”

　　“我從一開始就很喜歡你。”何司明繼續道，“從我第一眼看你的時候，我就控制不住對你產生了好感，後面的每一次接觸，我都沒辦法控制我的感情。可你知道，就算同性婚姻合法，他們的日子也並不好過。就算不看這個，你是滿世界亂飛四處野的性子，我不敢對你出手。”

　　秦安知道何司明喜歡他，也知道這個時間應該不會短，只是沒想到竟然這麼久。

　　秦安並不是一個在北京多呆的人，就算留在北京，跟何司明在一起的時間也不多。二人是交心的朋友，正經相處的日子，反而還不如外人的酒肉朋友多。

　　秦安最多是手裡有一點小錢，這個小錢，還是仗著父母留下的遺產，他本身是個沒出息沒正事只知道享樂的男人。他這些年，一直沒找一個人談一場戀愛，沒有機會是一方面，更多的是秦安不想耽誤別人。

　　他有這個自知之明，甚至到了有些自卑的程度。

　　何司明繼續道：“每次你說什麼時候回北京，我都會興奮的幾天睡不好。我會在腦袋裡想很多跟你見面後的事情，怎樣才能跟你有更多的接觸，而不會讓你覺得奇怪。你每去一個地方，我都會在地圖上標出來，然後去網上查那個地方的資料。若是你去個危險的地方，我會擔心的睡不著覺，卻又不敢給你打電話問你的情況。我知道，正常的朋友，哪有總打電話查崗的。”

　　積壓了多年的感情和情緒，何司明就如同身上的裝扮一樣，毫無隱藏、毫無保留的全部說出來。

　　“我……有那麼好？”秦安沒想到自己會聽到這樣一番深情的告白。

　　因為不曾接觸，他從沒想過，會有人這樣深刻的愛一個人。

　　“是你自己不知道你多好。”何司明看著秦安難以置信的表情，眼睛有些發紅，“我從來沒想過，我們能有這樣一天。因為對於我來說，能夠看你幾眼，住在一個屋子裡，屋子裡面有你用過的東西，都是一種奢侈的享受。”

　　秦安咽口口水。

　　何司明又道：“我記得很清楚。我們唯一一次吵嘴，是你調侃我跟系花說了幾句話，說我跟她有什麼情況。我當時看著你一個字都不敢說，只能懟著你說兩句直接走了。那一次我後悔了很長時間。你回家的時間本來就少。那次吵了一次，我很長時間都看不見你了。”

　　其實那件事，秦安已經記不清了。而何司明口中的懟著說話的吵嘴，其實根本算不上吵架。因為秦安印象裡，何司明從來都是一個有涵養溫潤的樣子。就算是末世後再怎麼手撕變異動物，他的本性是不變的。

　　“那咱們以後不吵了。”秦安聽的熱淚盈眶，心裡忍不住跟著揪著。

　　“天天吵我都不怕。”何司明道，“只是別再一走半年看不見人了。最好每天醒來的時候，一伸手就能摸到你。”何司明道。

　　“好！”

　　秦安吸了吸鼻子，舒口氣：“那換我了？”

　　何司明連連點頭：“我聽著呢。”他會一個字不落的全部記在心裡。

　　“我……沒有你那麼深情，甚至你的百分之一都不到。甚至，在我們第一次搞事之前，我都只當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到現在還不確定我是什麼時候開始對你有感情。我只知道，末世以後，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你。如果我死了，我希望你能得到我留下來的全部，替我好好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