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死不了吧。”秦安問道。

　　“這個需要一點時間。”醫生看著人背達成這樣， 粗略檢查一下， 四肢都已經骨折了，肋骨塌陷，看樣子也斷了。

　　這下手是得多重啊。

　　要是這人真是個正經八百的老頭， 不論犯什麼錯被打成這樣都應該受譴責。可羅伯特的事情， 差不多全北京的人都清楚。現在身體衰老， 只能說是自食惡果。挨打了也只會有人給叫好。

　　他確實該打， 可該救還是要救的。

　　醫生叫來了兩個助手，先將羅伯特轉移去軍醫院那邊，先搶救一下。羅伯特現在出氣多入氣少，要是再不管人就真的斷氣了。

　　含羞草看了天鬼一眼， 有些責怪道：“你看看你， 下手重了吧。”

　　“你還嫌打輕了？”草烏將下巴墊在含羞草的肩膀上。

　　“打成這樣還要浪費醫療資源去救。就他現在的狀況， 不知道要用多少資源醫治，有哪些支援救老百姓能救不少人。”

　　這話說的有道理。天鬼筋骨剛活動開了：“只要我老姑醒過來， 這人留著也沒大用。就現在的情況來看， 就算他死了， 只要屍體送回美國，他們那邊就不會有異議。”

　　天鬼雖說憤怒， 但還是有理智的。他就是想明白了這個，所以才敢打的這麼痛快。

　　“那因為這個咱們也要答應美國那邊不少事情吧。”秦安道。

　　“應該不會。現在來看咱們的主動權比較多。”天鬼握緊了拳頭，“咱們有我老姑，還有稱霸天。我老姑說它是世界頂尖的人工智慧，那就一定有優於世界的自信。”

　　“咱們先看看小孫他們出來吧。”小孫那邊還在審著那些研究人員。

　　秦安拉了天鬼一把， 幾人都出了房間站在走廊上，等著小孫出來。

　　裡面已經審了半晌了，能說的基本上都說了。

　　等整理好檔，讓他們簽上名表示他們會喂自己說的每一個字負責。

　　小孫先出來，她早就透過窗戶看見了幾個人。

　　“回來了。”小孫看了眼所有人。

　　小孫的眼睛，就跟當初第一次遇見她時一樣，冷清的厲害。

　　“情況怎麼樣？”秦安問。

　　“他們確實什麼都不知道。”小孫回頭看了一眼室內還一連疑惑的美國人，“看樣子，這件事是羅伯特回美國之前就安排好的了。他回去折斷時間，就是在讓咱們放鬆警惕，然後這邊繼續發酵他之前安排的事情。”

　　“那些變異動物？”秦安皺眉問。

　　“差不多。”小孫道，“羅伯特在北京裡一直有獨立的實驗室，這個跟林教授的實驗室一樣是處於完全封閉的情況。我想他們是提前培育了相關的動物的幼體，然後定點關進北京附近的一些封閉式倉庫裡面。然後等著時間成熟，羅伯特回來。這些變異動物就傾巢放出來。”

　　“那是怎麼控制他們進攻的？對了，玉牌！”秦安說到一半，才想起來玉牌能夠吸引變異動物這一特性。

　　小孫點頭：“而且我懷疑他們不僅僅有一張玉牌。”

　　羅伯特手裡是有是有四分之一張子牌的。這一點所有人都知道。

　　當初得到玉牌的時候，四塊分別由“遠古基因復活計畫”的三個發起人各持一塊，最後一塊由研究方法專門保管。

　　只是末世後，研究院那邊的玉牌因緣到了漢中那邊被蟻后吞下去，成了一方之禍。何司明的導師何啟的那一塊在他死後到了齊朽的手裡。

　　後來齊朽路過漢中，為了壓制那蟻后，就把那一塊喂給了一隻母螳螂。讓螳螂群跟螞蟻群成就兩方對峙相互牽制。

　　而現在這量張玉牌都已經被秦安等人拿回來了，所以只剩下羅伯特手中的那最後一塊。

　　“沒從他身上搜到？”秦安奇怪道。

　　小孫搖頭：“如果搜到了，現在情況就不至於那麼為難了。”

　　“如果他手裡真的掌握了一張玉牌，那麼他短時間內就真的不能死。玉牌要儘快拿到手裡。而且沒有封存的玉牌，也會引來大量變異動物。短期內還好，長期的話就算是北京也容易吃不消。”

　　正常的變異動物打起來是有節奏的，他們雖說發狂，但還不至於不要命。

　　尤其是那些體型過大的巨型變異動物，那些是保留一定的理智的。面對強大的變異人，他們會躲開。北京一方完全可以分批次的吸引這些怪物進入圈套，然後逐一擊破。

　　但是有玉牌吸引的話，這些怪物就會不管不顧的發瘋一般的想這邊的方向趕來。

　　短時間內還能招架，可時間長了呢？

　　這要想一個長久的辦法。

　　“現在外面的情況還好，沒有再發生大面積變異動物湧入的情況。”小孫低聲道。

　　眾人緩了一下，才明白小孫這話裡時候什麼意思。

　　“你是說玉牌可能已經跟人建立聯繫了？”秦安問。

　　“這個可能性很小。”小孫道，“比起這個，我覺得是有人吞下了玉牌的可能性更大。”

　　幾人同是一愣。

　　秦安將前後的情況想了想，帶著幾分不確定的語氣道：“是羅伯特把玉牌吃進去了？”

　　小孫點點頭，又搖搖頭：“我摸過他的脈，他心口確實有玉牌。但很有可能是之前子牌的碎片。不能保證是不是吞噬了那個新的玉牌。”

　　“會不會有兩張玉牌都被他吃進去的情況？”天鬼問。

　　小孫苦笑：“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也許可以問問玲姐或是林教授。但是他們知道的可能性也不會太大。畢竟這個可能性太低了。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事實上，秦安等人現在能夠激起九張半的玉牌就已經是幾乎不可能的事情了，至少這是歷史上少有的。可他們做到了。

　　那麼羅伯特兩個玉牌同時吞噬的可能性也有。

　　“這世上不可能的事情多了。”秦安想一想，苦笑道，“不是有墨菲定律嗎？最不想發生的事情，不論概率有多低，都會發生。”

　　眾人有些沉默。

　　小孫道：“理論上講，每一張玉牌都有不同的能力，一個人沒辦法擁有兩張玉牌。除了族長以外，我是說天生的那種族長以外，其他人想要勉強自己，是有可能受到反噬的。”

　　“反噬？”秦安無奈道，“這種說法，是不是太玄學了點。”

　　“這並不是什麼玄學。你可以理解為藥物相沖。生病的時候，為了好的更快可以吃猛藥。但要是用兩種藥劑完全相沖，或是高度相似的兩副藥，身體就會出現不良反應，嚴重的會危及生命。玉牌也是差不多的道理。它可以賦予一個人超乎常人的能力。但對於普通人來講，接受一種已經是極限了。”

　　“如果是超級人類呢？”天鬼問道。

　　“正常來講，別說是超級人類，就像是你們這樣頂級變異人再加上一重玉牌使用者的雙層身份，也不可能使用第二章玉牌，哪怕是一個碎片！”

　　眾人都開始沉默。包新宇忽然開口道：“你們說，他之前一直昏睡不醒，是不是就是因為吃了一塊半的玉牌。”

　　柯晨光也道：“還有他之前一直癱瘓在椅子上。突然完全康復了。之前看他的狀態，跟正常年輕人沒什麼區別。”

　　“如果是子牌的話，是可以做到的。”小孫道。

　　這一點可以理解。秦安等人注射的試劑就是子牌的粉末。注射過玉牌後，秦安幾人的恢復能力極快，差不多只要有一口氣，就能在兩三天的時間裡面徹底恢復。

　　提起試劑，秦安道：“對了，我們都是注射過玉牌粉末的人，會不會也有不良反應？”

　　這種問題其實難為小孫了。很多事情秋玲這個簽人族長的表妹，在職現任族長都解答不了，小孫這個已經脫離他們多年的人又怎麼可能知道呢？

　　“那個劑量很微弱，且是經過提純和稀釋的，問題應該不大。”小孫想了一下，“而且你們掌握玉牌的方法，是真正的跟與牌建立聯繫。是正統的掌握辦法。跟吞噬玉牌獲取力量是兩條路。所以不用擔心。”

　　包新宇木拳擦掌：“想那麼多也沒用。實在不行咱們就刨開那老頭的心臟看看究竟有幾張玉牌！不是說了嗎？死了送給老美都沒問題。”

　　秦安敲了一下包新宇的鬧嗲。

　　“死了送回去可以，但被解刨過的就不好解釋了。這個還是等林教授醒來以後吧。對了，咱們還有蛋蛋。讓蛋蛋想一想也行。”

　　天鬼考慮一下，點點頭。

　　林暖現在還沒有完全的脫離危險。雖說有稱霸天在。但稱霸天對這件事情並不是完全知曉。讓它來想辦法，很有可能會落下重要的訊息。

　　所以保守起見，在林暖蘇醒並且情況穩定之前，眼下還是保守行事比較好。

　　就算不幫忙，至少也不要給現在的情況搗亂。

　　林暖昏睡，眾人就等同于失去了指揮的大腦。

　　現在的情況是，不光天鬼離不開林暖，其實整支隊伍都沒辦法離開林暖。

　　林暖是他們所有人的主心骨。

　　眾人又回了軍區醫院，去看林暖的情況。

　　林暖跟秋玲的情況沒什麼變化，秦安特意問了一下羅伯特搶救的手術室，去手術室的門口看一看。

　　只等了半個小時，就有醫生帶著一臉的疑惑出來了。

　　秦安迎上去問道：“情況怎麼樣？”

　　“奇怪，實在太奇怪了。”醫生道，“我們劃開骨骼斷裂的地方，但劃開的部分很快就開始癒合了。而且現在情況來看，骨折的部分也開始癒合了。再觀察一下，只要恢復的情況良好，完全不用繼續手術。”

　　這很顯然，是玉牌的功勞。

　　秦安微愣，很快就想到了玉牌。他注射過試劑，太清楚子牌帶來的恢復能力了。

　　“我能進去看看嗎？”秦安問道。

　　醫生有些為難：“裡面還在觀察。按照規定，不是家屬是不能進去的。”

　　“我是利益相關人。現在的情況跟以前不一樣。再說裡面的人恢復那麼快，應該不用擔心破壞無菌區。”最基本的規矩秦安還是懂的。

　　這說的有道理。醫生點頭道：“那我跟其他人說一聲。你進去看一眼，不要靠的太近。”

　　如果是別人，醫生肯定不會同意。可秦安不一樣。他現在可以說是人類裡面戰鬥力最強的人。所以在某些事情上，還是願意給他開綠燈的。

　　秦安進了手術室。如果是旁人，就算是秦安也不能進去。只是現在老羅伯特恢復的太快了，手術刀劃開的部分沒幾分鐘就會完全癒合。幾乎不用考慮細菌的問題。

　　秦安隔了兩三米看了一眼，手術臺上的羅伯特面色慘白，臉上似乎還帶著痛楚的表情。

　　那胸口還在起伏，證明他還活著。

　　實驗室裡突然進來個大活人，眾人又不是瞎子。

　　護士走過來，皺緊了眉毛問道：“怎麼進來了？出去出去？”

　　秦安對她電腦點頭，轉身離開了。

　　護士還一臉奇怪：“人怎麼進來了。”

　　旁邊的護士道：“可能是外面人同意的吧。反正他恢復的這麼快，現在連開刀都沒辦法下手。要是一會兒再需要手術，重新消毒吧。”

　　眾人都是一臉奇怪的看著手術臺上的羅伯特。

　　這個人的什麼情況，全北京沒有不知道的，也沒有人不厭惡他的。

　　可人還是要救的。就算恨得牙根癢癢，一個病人進了醫院也要救治。

　　只是現在看著這老頭恢復的太快了，此時此刻更想做的還是把他切片仔細研究一下。

　　這簡直就是醫學的奇跡。

　　秦安回頭去了天鬼那邊，跟他們說了一下情況。

　　“可以確定他吃過那四分之一的子牌。天鬼打的那些傷，已經開始恢復了，而且恢復的效果很快。聽醫生的話說。開刀的刀口很快就癒合了，他們要手術都無從下手。”

　　越是說這個，天鬼越是壓根發癢。

　　“也就是說，咱們想要拿到，就必須刨開讓他的胸口了。”天鬼道。

　　秦安點一點頭：“只是現在來講，難點在於咱們不能親手殺了他再解刨他。或者說咱們跟上面說一下？讓上面也幫忙想想辦法。”

　　天鬼將事情攔在自己的身上：“這個我跟上面彙報吧。現在來看，他吃了信玉牌的可能性很大。當時他吸引變異動物從地下攻入北京，再到昏倒的時間不會很長，這麼短的時間不可能找到玉牌真正的主人並建立聯繫。也不可能把玉牌喂給被人。他那樣自私的人，不會把玉牌這麼重要的東西給別人。”

　　那麼結果也就只有他自己吃進去了。

　　只是羅伯特大概自己也沒有想到，他吞下玉牌後，直接進入了昏迷。

　　“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咱們就要弄清楚他手裡的新玉牌究竟是什麼玉牌，就算他會有什麼不良反應，既然子牌碎片他都能夠正常使用，另一張的應該也沒什麼問題。”何司明道。

　　說到這裡，眾人見個目光都轉到了小孫的身上。

　　小孫只能苦笑。

　　“我對玉牌瞭解的並不多。具體情況也不清楚。但是單純的從桌面上來分析的話。他手裡只有未牌和申牌。未牌，通味道的味。也可以理解為一些感知。字面上來看，也許似乎奪走別人的某個感官，或是讓自身感受不到或是轉移一些傷害，申牌的話就是身體。可能是保護自身，也有可能更換身體，或是擁有□□。”

　　小孫分析了一下，又道：“具體的事情還是要等玲姐醒來。”

　　小孫能分析出這些，就已經比其他人強很多了。

　　幾個人面帶疑惑的相互看看。還是秦安敲了敲自己的腦袋，無奈笑道：“咱們這一窩都傻了。不是有稱霸天嗎？別的事情幹不了。玉牌的事情林教授總告訴他了吧。”

　　眾人也都反應了過來，相互看一眼都覺得好笑。

　　天鬼將稱霸天翻出來，放在醫院的窗臺上。

　　“我們剛才說話你應該都聽見了。你說呢？”

　　稱霸天道：“不論是兩章玉牌的哪一張，對於你們來說都很麻煩。”

　　“你先說一下可能會有什麼能力。”秦安道。

　　“未牌的話，最大的可能死轉移自身的傷害。如果是真正能夠跟玉牌建立聯繫的人使用玉牌，最先掌握的就是這個能力。但你們要知道，吞下玉牌後，得到的能力是隨即的。如果你們運氣不好，很有可能擁有更高層次的異能。比如讓你們對他們的攻擊都轉移到自己的身上。”

　　當初秦安的玉牌就是在猴子的身上得到的。當時猴子就是得到了醜牌的第二能力，控制其他人。當時的猴子可以輕鬆控制上千隻變異動物。而現在秦安經過了三年的努力，才只能面前該控制他人愣神一順。

　　這就是用建立聯繫從玉牌上面獲取異能和吞下玉牌，成為玉牌身體的本質區別。

　　當然，如果讓人選，還是理所當然的選擇前者。

　　眾人都忍不住看了一眼天鬼。當時天鬼下手是眾人有目共睹的，如果真的會反彈到天鬼自己的身上。

　　那麼……天鬼自求多福吧。

　　稱霸天電子眼鏡成了一條直線，所有人都能夠看見裡面所包含的鄙夷。

　　“他當時處於無意識狀態，就算是這張玉牌，也來不及使用玉牌的能力。就算是反彈，也只是當時反彈道他的身上。但你們以後要注意了，如果他掌握了使用玉牌的辦法，就麻煩了。”

　　“那第二張呢？”龍葵問道。

　　“申牌的話，第一種能力就是分裂身體。等道對玉牌控制的情況達到一定高度的時候，就可以在使用玉牌的時候分裂出另外一個自己去完成不同的工作。當然，本質上還是一個人，體力消耗會是雙倍。

　　如果在體力用完之前，兩個身體不能在一塊融合，那麼主體就會受到重創。而那個人是吃進去的，獲取的力量的途徑不一樣。很有可能不經過時間的磨合，就能獲得很強的異能。擁有□□的可能性很大。”

　　眾人都咽了口口水。

　　“那如果同時吞噬兩個玉牌，其中一個是申牌的話。是不是分裂後，兩句身體都能使用玉牌的能力？那玉牌會在哪個位置？”

　　“缺乏資料，稱霸天無法作答。”稱霸天電流的聲音傳出來。

　　草烏推了推稱霸天，讓它像是不倒翁一樣晃來晃去。

　　“說來棘手，但如果隨時注意他的情況的話，至少抓住他不是難事。”秦安仔細想一想，還是松一口氣的，“有包新宇的絕對空間，和阿姨的空間轉移，想要抓住一個人相當輕鬆。不論是承受轉移還是□□，只要沒強大道一定程度，就都沒有問題。”

　　眾人將事情基本討論明白了，剩下的就是等著林暖醒來了。

　　秦安直接拉著包新宇一塊去守著羅伯特。防止羅伯特蘇醒以後，借用玉牌的能力逃離。

　　一直到傍晚時分，秋玲才醒過來。只是精神狀態不是很好，睜開眼睛有過窗戶看了一眼何司明等人，眨了眨眼睛，隨後又睡了過去。

　　一聲確定狀態良好，就轉移到普通的病房裡了。

　　時間到了午夜。有人過來給秦安二人從吃的，二人在一塊吃了一頓。直到半夜的時候，二人也沒睡，一直撐著守著。

　　每隔一會讓秦安就會看一下羅伯特的情況。

　　包新宇正低頭玩手機，秦安推了推他。包新宇將玩的單機遊戲點了暫停，帶了疑惑看著秦安。

　　“他行了。”秦安可以跟任何人建立聯繫，自然也能夠感覺到別人的狀態是否適合通話。

　　他感覺到能過跟羅伯特建立聯繫了，就代表羅伯特醒了。

　　包新宇看向羅伯特。果然他的眼球是微動的。他在電視裡面學過，如果一個人的眼球是動的，且動的幅度比較大，那就代表人是清醒的，人在裝睡。

　　“他在裝睡。”包新宇道。

　　二人對視一眼，有了一種莫名的默契。

　　“秦哥，你說他恢復的這麼快，咱們以後打他很快就好了，那是不是就代表咱們可以隨便打了？”包新宇開口高聲道。

　　秦安忍俊不禁，跟著道：“這是肯定的。不過正常打他會反手。咱們完全可以把他手腳都剁了。玉牌應該張不了斷肢，還死不了。那樣咱們就能隨便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