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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為暗夜而聲》第59章
Chapter 71

  這裡的客房是新造的,結構簡單色澤溫暖的小木屋,帶著點油漆味道。大床房還是應有盡有,只是,洗澡洗到一半就斷了熱水。

  甄澄也沒喊談敘,只用冷水把身上的泡沫都衝了,快速用浴帽包住還未來得及吹幹的頭髮,光著兩條雪白的腿,卷起一條浴巾就往被窩裡鑽。

  他剛才已經洗過澡了,正靠坐在床頭拿著平板電腦看遊戲直播,頭髮濕漉漉的。看到甄澄這副宛如剛從冰河裡爬上來的模樣,詫異地放下手裡的平板,俯身靠過去看她的情況。

  她身上只有一條什麼都裹不住的浴巾,蜷縮在他身邊瑟瑟發抖。

  「你這是……想色.誘我?」他哭笑不得,拉開被子挪近了些,方便給她抱著取暖,順便吐槽,「不過這手段是拙劣了點,最起碼,你別把腦袋包得跟個印度人似的,我特麼總以為你下一秒就要扔飛餅了。」

  「去你妹的。」她罵歸罵,手腳卻還是像藤蔓牢牢箍住他溫暖的身軀,「熱水器壞了,這水時冷時熱的,你難道沒發現麼?」

  「我洗澡可沒你那麼磨嘰,五分鐘的事而已。」談敘把她掛在自己身上的手拿開,下床去拿吹風機。

  重新回來的時候,把那姑娘用被子打包裹成個壽司卷,乖乖趴在他腿上,然後慢慢地給她吹頭髮。

  他從沒給女孩子吹過頭髮,也不知道濕漉漉的長頭髮竟是這樣奇怪的手感。剛開始有些生疏,怕弄疼她,也不敢用力拿手去抓。好不容易有手感的時候,頭髮也快幹了。

  「你上輩子,絕對是有錢人家的大小姐。」他低著眸,手上動作仍然小心翼翼,嘴裡的話卻毫不留情。

  於是對方厚顏無恥地給他也安排了身份:「那你上輩子就是一個因為覬覦大小姐的美色而被老爺吊起來打的家丁。」

  說完以後還挺得意的,吃吃笑起來。

  「是啊,反正我不管到了哪輩子,都是伺候你的命。」他佯裝不服氣地瞥她一眼,嘴角的笑意卻藏不住。

  這時短信提示音響了起來,甄澄從被子裡伸出手去摸手機。

  結果卻不是她的消息,而是談敘的。

  「有人找你。」她還是慵懶地趴在他腿上,一動不動。

  直到他的手機被遞到眼前,頭頂傳來談敘平靜的嗓音:「你幫我看看好了。」

  她接過手機,隻瞥了屏幕一眼就徹底精神了。

  「10086?」談敘問她。

  甄澄故弄玄虛地慢慢搖頭。

  「澳門賭場?」

  她繼續搖頭。

  「我兒子嫖.娼被抓了?」

  「……都不是。」

  「那是什麼?」他沒了耐心,彎下腰要去拿手機看,被她一把握住了,翻了個身,一字一句念給他聽。

  「學長,有空一起吃個宵夜嗎?我有幾個關於論文的問題搞不懂,想請教你一下子。」她讀得極浮誇,結束後自己都忍不住笑出了聲。

  談敘白她一眼:「有病。」

  「哪個小學妹啊?」她也不鬧了,乖乖把手機還給他,開始八卦起來。

  談敘:「不認識。」

  甄澄:「可這語氣,不像第一次找你啊。」

  他淡淡瞥了屏幕一眼:「找我的人多了,我哪知道誰是誰。」

  「……」這答案,還真是標準的tb式回答。

  管人家那麼多幹嘛,吃飽了撐的?他通常都是這樣說,今天已經算委婉了。

  他用力揉了揉她的頭髮,示意她已經完全吹幹了,可以爬起來看她的狗血電視連續劇了。而今天這姑娘卻對電視劇沒什麼興趣,趴在他腿上像是上了癮,懶懶的,怎麼也不肯起來。

  「你不生氣啊?」談敘隨口問。

  她百無聊賴地用手指卷著自己的頭髮:「生氣有什麼用?還不如生個孩子。」

  「哦,那生個孩子。」他滿臉認真,拉開被子鑽進來。

  「別別別……開玩笑的……」她笑著躲開,轉了個圈剛好到床邊,順帶把被子牢牢裹在自己身上,就這麼背對他躺著。

  「卷著浴巾睡,不難受啊?」談敘隔著被子俯身下來摟住她的腰,不讓她掉下去。

  甄澄這才想起自己是隻裹了條浴巾出來的,有些為難,縮緊被子裡動了動,把浴巾褪去了扔出被窩。

  於是就一絲.不掛了,還可憐兮兮求談敘幫他回浴室去拿衣服。

  他哪裡肯幹這種多此一舉的事,沒搭理她,兀自躺進來把她拉回大床中央,束縛在自己懷裡。

  「談敘,那天晚上你撤回了什麼消息?」甄澄低著頭,雙手抵在他的胸膛,手指不安分地在那裡亂塗亂畫。

  「哪天?」

  「我航海實習最後一天晚上,喝多了,給你發了條很長的消息……」她點到為止,再說下去,怕就是禁區了。

  那天晚上鼓足勇氣跟他最後提分手,他同意了,在此之前撤回了一條消息。後來她沒問過這事,卻無數次地在心裡猜測過,那條消息的內容。

  「是什麼?」

  「沒什麼。」他平靜地沉聲道,「一條語音,一時衝動發出去的。」

  這麼一說,她反而更好奇了:「什麼語音?」

  「真想知道?」

  懷裡的小姑娘雙目放光看著他,窮點頭。

  「現在才想知道啊?」他笑著,得意地揚眉,「晚了。」

  「死傲嬌。」甄澄白他一眼,「沒勁。」

  談敘順勢承認:「嗯。」

  甄澄:「反正你不說我也能猜到,無非就是那些,耍無賴,要死要活求我留下來啊什麼的。」

  他繼續看她表演,淡定地點頭:「嗯。」

  甄澄:「要嘛就是,語音給我罵髒話,反正也像是你這種暴躁狂會做出來的。」

  他笑了:「嗯。」

  這下她倒是急了,無論自己怎麼說,他都是那副運籌帷幄全盤接受的淡定模樣,打死不吃她拙劣的激將法。

  「反正你就是不肯說咯?」她沒了耐心,假裝要生氣,可這一回,他也不上當了。

  「不說,睡覺。」他閉上眼,把懷裡的人抱緊了一些。

  甄澄不安分地想要掙脫,卻隻起到了反效果,他乾脆翻身起來,把她壓在身下:「別鬧了。」

  語氣帶著明顯的逃避,他是真的不大想回憶當時的事。

  「那種無聊的事,有什麼好提的。」他的聲音低低地壓下來,連帶著他的唇,一起柔軟地降落在她的耳廓,然後是頸間。

  漸次加快的氣息惹得她發癢,有些事就這麼不言而喻地要往下進行了,她忍不住推推他:「別啊……」

  「別什麼?」

  「今天不行。」

  「怎麼不行?」

  「隔壁都有人啊……」平時他一個人住,再怎麼胡鬧也就罷了。可隔壁要是有人住的話,她覺得哪怕門是上鎖的,心裡也多少有些彆扭。

  可是很顯然,談大忽悠又曲解了她的話:「嗯,隔音是不好,所以你要儘量小聲點。」

  說完後兀自輕笑,然後欣賞她被自己調戲後氣得滿臉通紅想咬他的模樣。

  他就喜歡看她這樣,像隻毒海膽。

  可剛剛得意了沒多久,正要開始接下來的步驟時,房門就被敲響了。

  甄澄沒穿衣服躲在被子裡,嚇得連忙把頭也縮進了被窩。

  「睡了嗎?」門外的人開口了,原來是之前早就回去休息的那對小情侶,大半夜了不睡覺,跑來問他們出不出去放煙火。

  「我們來的路上買的,一起放唄,快跨年了,大家熱鬧熱鬧。」出聲的是那個姑娘,這種事,總是女孩子比較積極一些。

  談敘估計那個男孩跟自己的想法也差不多,正想開口拒絕,懷裡的甄澄壯著膽子探出頭,朝門外喊了聲:「去啊!等我們一會兒。」

  門外的女孩高興地「誒」了聲:「那我們去客廳等你們。」

  談敘無語,冷冷地低眸瞥她一眼。

  用腳趾頭想就知道了,這就是一場蓄意報復。

  **

  沒花多少時間,甄澄就從被窩裡鑽出來穿好了衣服,她以前起床可沒這麼利索。

  出門的時候看出了談敘不大情願,便挽著他的胳膊窮說些好聽的話。

  不過論情話,她是遠遠比不上談大忽悠本尊的,所以任憑她怎麼說,他總是不動聲色,板著張死魚臉。

  大半夜的,河邊連個人影都沒有,顯然這一帶小漁村根本不流行什麼跨年,只有市區裡的孩子才愛出去瞎折騰。

  那對小情侶是比較會玩的,據說兩人一起辭了職開始旅行,從北京一路南下,去到哪是哪。這半年來他們到過很多大城市和小村莊,還沒決定好下一站去哪裡,什麼時候回家,回去以後要做什麼。

  太多問題接踵而至,如果一開始就考慮妥當,大概也就失了樂趣。

  甄澄和兩人還挺投緣的,把自家哄不好的男友晾在一邊,和他們聊得火熱。聽她們說起一些她從未去過的地方,目如霞輝,似乎很感興趣。

  可惜,最多也只是想想而已。

  他有工作,她有家人,無論如何也是離不開上海的。

  或許接下來的幾十年,都要被困在那一畝三分地裡消磨餘生。

  想到這裡,她不免有些唏噓。

  手裡的仙女棒也是他們買來的,這年頭大城市裡已經很少買得到,那「嘶嘶」的燃燒聲頗有質感,有童年的味道。

  甄澄記得有一年過年時爸爸也買了一模一樣的仙女棒回來,那幾天晚上天天點著玩,她每次都想伸手去摸一摸那炸開的火花。

  那時候她比同齡的孩子都要大膽一些。

  喬琳琳就不敢摸,她只會躲在她哥哥身後哭,像個二傻子。

  此時此刻她呆呆地看著火光笑,沒留意到周圍起了風。然後,肩上就突然被掛上了件針織外套。

  那個出門以來一直沒怎麼說話的死面癱不知何時已經挪過來坐到了她身邊,大概是一個人生悶氣久了有點無聊,過來跟她搭話:「冷不冷?」

  她搖頭,安靜地抬眸看他。

  其實只是偶發感慨,有那麼些小感動,卻不知怎麼開口。

  對方以為她還介意呢,輕而易舉就將她方才在屋裡追問良久的問題答案和盤托出:「那時候你說,希望最後一次我也能像從前那樣瞭解你。然後我就有點生氣,說了句挺衝動的話。」

  甄澄看著他,屏息以待,不敢出聲打擾。

  彼時夜空中花火散開,零點剛到,小情侶在一旁互道「新年快樂」。

  小河邊熱鬧的煙火聲裡,他熟悉的嗓音沉沉落下,恍若隔絕了世間一切,只說給她一個人聽:「我說,甄澄,你大概是真不知道,瞭解一個想離開的人,是多傻逼的一件事情。」

  你非要我當這個傻逼,那我答應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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