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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為暗夜而聲》第40章
  Chapter 49-50

  八月,忙完了一陣子,甄澄參加了一個小規模同學聚會,是班長組織的。班裡有不少外地的同學準備回老家了,也有像喬琳琳這樣準備出國的,在各奔東西以前,最後吃頓飯聚一聚。

  隔壁寢室有個叫劉琴的姑娘,以前不怎麼熟悉,倒是當初在船上無聊到爆炸的日子裡,曾天天來和她們聊天打牌,建立起了奇怪的革命友誼。

  飯局過半的時候劉琴跟甄澄她們宿舍的姑娘吐苦水,說她一畢業就被家裡催找對象,還給安排了相親。

  「那人27歲,碩士學歷,長得嘛……還行吧。」

  甄澄莫名:「那不是挺好嗎?」

  「好個屁啊!」劉琴說,「剛談了沒幾天,他就有意無意老提起一起出去旅遊。」

  甄澄還是不明白:「旅遊怎麼了?」

  「旅遊就要住在一起啊,哦喲,我都明白了!」喬琳琳嫌棄地瞥她一眼,「現在的男人怎麼都這德行?才認識幾天,就想著要上.床了。」

  「就是啊!真特麼噁心!」劉琴補充道,「他還說什麼,咱倆就訂一個標間,我呸!」

  「就算房間裡有五百張床,他最後也會爬上你那一張的。」喬琳琳做了個精闢的總結。

  霎時間,玩得比較好的幾個女同學都開始加入了吐槽。

  甄澄撐著腦袋發呆,耳邊只聽到她們口中的碎碎念著「世風日下」或是「男人都不是好東西」之類消極的話。

  趁著沒人注意到她,在心裡悄悄把那人搬出來又想了一遍。

  第一次去他家裡吃了他親手做的菜,洗過碗後在水池邊膩歪,有些感情難以把控,自然而然就往那方面發展了。

  她記得自己被壓在沙發上時,抬頭看到的他的眼睛,他的眼裡從未裝過那麼多種不同類型的情感。

  還有那個略顯局促的吻……

  那樣深情,又貪婪。

  那一刻,她隻醉心於偷看他耷拉著的濃密的長睫毛,而未注意他手上的動作。

  等到身體感知到大面積的涼意,才瞬間清醒過來。

  他的大手無比溫暖,又知道輕重,惹得她心亂如麻忘了反抗。他的身子重重壓下來,又再次被含住了她的唇。

  這次的吻變得溫柔而克制。

  期間他似乎做了一番思想鬥爭,最後撐著手臂起身,放她躺在一邊,獨自坐起來調整呼吸。

  「不鬧了,再這樣下去,會出大事。」

  那嚴肅又一本正經的語氣讓甄澄覺得莫名的有點萌。

  「誒,你臉紅什麼?」室友的質問讓她的回憶止步於此。

  她沉默著搖頭,嘴角的笑容卻難掩飾。

  原來大庭廣眾下偷偷想念一個人,竟然是如此美妙的事。

  **

  葉蘭最近遇到的事遠比劉琴糟心。

  畢業後她帶著阿政見父母,遭到了二老的反對,說那小子看起來混得很,既沒背景,又沒擔當,上社會以後注定一敗塗地。

  葉蘭為這事跟家裡翻了臉,離家出走去阿政家裡住了兩天。前兩天她爸爸不知道從哪裡查到了她的下落,直接找上門去抓人,最後兩家人家鬧得不可開交,差點就動手了。

  喬琳琳問她現在戰況如何,她兩手一攤:「老樣子,把我關家裡不准出來,今天出來聚會都是我爸送我過來的。他就在附近溜達,等著再接我回去。你說是不是有病?」

  「那阿政怎麼說?」

  「他說他還有個法子。」葉蘭有點不好意思,把兩個朋友拉近了一點,「他有一哥們,也是女方家裡不同意,然後就先上車後補票。家裡沒辦法,只好鬆口了。」

  「難不成他也想效仿??」甄澄難以置信地追問。

  葉蘭彆扭著不敢看兩人,隻小幅度點了點頭。

  甄澄又抬頭去看喬琳琳,對方的神情和她一樣一言難盡。她平時總提醒喬琳琳別老替別人做主,可這一回,她自己先忍不住了:「他說得出這種話,你認為他真的愛你?他要真心想娶你,就應該踏踏實實找份工作,規劃好未來,努力讓叔叔阿姨接受他,而不是通過搞大他們女兒肚子的方法來威脅他們。他這人居心不良,葉蘭,我覺得你父母的擔心是對的。」

  就這麼一席話說完,葉蘭也傻了:「那照你的意思是,我該跟他分手??」

  「當然。如果是我的話,我一開始就不會找阿政這樣的。」

  「……」三個人同時沉默了。

  「澄澄,你是不是,遇到任何大大小小的事情,第一反映就是分手?」葉蘭的話裡沒任何玩笑的意味,像是對她自身所作所為的質問和苛責。

  還沒等她回應,喬琳琳就先替她說話了:「她和你是兩回事,她是不該分的瞎分,你是該分的不分。」

  「那就是怪我沒找個談敘那樣的?」葉蘭自嘲似地笑了下,「我是沒澄澄運氣好,那我就活該要分手嗎?我和他都談了多少年了?遠比澄澄和談敘久吧?我們早就彼此習慣了在一起,不可能像他們那樣昨天分手今天就徹底斷乾淨的。習慣是種很可怕的東西,你們以為說改變就能改變嗎?」

  「別再提他了。」甄澄臉色陰沉,短短一句話卻沒能冷卻對方上了頭的一腔怒火。

  葉蘭沒好氣地反駁一句:「又不是我先提的。」

  甄澄極力克制,卻還是眼眶發紅。

  「你夠了葉蘭,我們兩是為你好!」喬琳琳拍了拍甄澄的肩膀以示安慰,轉而對葉蘭和盤托出,「你那個男朋友,我們一開始就覺得靠不住,那時候和你說你又不信,非得往坑裡跳。現在他都提出這種要求了,你還覺得他是好人?他把辛辛苦苦養大你的父母的尊嚴放哪了?他把女人當成什麼了?搞大了肚子就貶值了,只能嫁給他,還可以順便節省點禮金,反正你的父母沒了和他談條件的籌碼……我不是沒參加過這樣的婚禮,男方父母樂得不行,女方父母在婚禮上只能強顏歡笑你知道嗎?」

  「你們為什麼老覺得我什麼都錯,只有你們是對的?」葉蘭反問。

  「你們在幹嘛啊……怎麼吵起來了?」剛從廁所回來的李景華看傻了,眼神示意她們別胡鬧,周圍一堆同學看著。

  就這麼僵持了半分多鐘,葉蘭突然開口了:「喬琳琳,那你說說,你跟談敘,又是怎麼回事?」

  甄澄驀地怔住,下意識將目光轉向喬琳琳。

  「我跟談敘?!」喬琳琳猛地拍桌子,不自覺提高了嗓音,「瘋了吧你?我跟他有什麼事兒啊?」

  周圍劉琴她們原以為只是小吵小鬧,現在也發現事態嚴重,連忙上前把人拉開。班長也過來勸了:「你們幾個怎麼了?不是向來都很要好的嗎……」

  葉蘭冷哼一聲,不削地答道:「是啊,向來要好的人,連對方的男朋友也不放過。」

  「你再胡說八道試試看?」

  「真要我說?」

  「你說啊!我倒想聽聽看你能說什麼。」

  「去年聖誕節後面一天,我看到你和談敘在一起。」葉蘭豁出去了,把壓在心裡許久的話和盤托出,「我當時以為澄澄也在,就想上前和你們打招呼。結果,就剛好聽到了你們的談話。」

  「一個說,這件事無論如何也不能告訴澄澄,她接受不了。」

  「另一個說,難道我們要瞞她一輩子?你覺得可能嗎?」

  ……

  「就憑這兩句,你就污蔑我和他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關係?」

  「你敢說這事沒發生過?」

  「……」喬琳琳沉默片刻,目光瞬間落在甄澄身上。

  她整個人都傻了,眼睛死死盯著前方,像是外界的一切都與她無關。

  「澄澄你別聽她的,她為了那個阿政,整個人都中邪了!」喬琳琳過來拉她的手,「走,我們回去了。」

  那隻還沒抓穩的手卻悄無聲息地甩開了她。

  「有沒有那回事?」她的聲音冷得可怕,「她說的……是不是真的?」

  良久的沉默後,甄澄又平靜地說:「你不說,就是默認了?」

  「我和談敘確實私下見過面,但我們完全不是她想像的那樣。甄澄,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你不瞭解我嗎?我喬琳琳,是那種會對好朋友的男朋友下手的人嗎?」

  她不說話,卻也沒任何動容。

  直到喬琳琳無奈地吐了口氣,輕聲湊在她耳邊說:「這裡人多,我們回去吧,邊走邊說。」

  出租車上,兩個幽魂似的人各懷心事,各自望著玻璃窗外發呆。

  喬琳琳先到家,讓甄澄等她一下,上樓去拿了個盒子下來給她。

  「看了這個,你就明白了。」

  後來她看著甄澄抱著盒子時複雜的眼神,和往家裡慢慢走回去時孤獨的背影,那些在她的視線裡漸漸遠去。

  有種衝動迫使她拿起了手機,撥通一個久未聯繫的號碼。

  過了很久,對方才接起來,一個簡單的「喂」字毫無波瀾。

  她沒什麼開場白,直接開門見山:「她都知道了……嗯,你還管不管?」

  r50

  甄媽媽出門了,但沒帶手機,甄澄猜測她應該是下樓逛超市去了。

  喬琳琳給的箱子並不沉,裡面放著一些散亂的舊報紙和舊書籍,還有零碎的幾張a4紙,上面曾被圈圈畫畫做筆記,看得出有些年數了。

  而其中有一張報紙和其他泛黃的不同,這報紙是前陣子的。確切來說,是今年年初,約莫是她們航海實習那段時間發行的。

  報紙是普通的晨報,新聞內容也大多是那段時間看過的。

  只是有塊地方被人用筆圈了出來,那段新聞長標題是這樣的——「重要發現!x號深海探測器科考途中意外發現沉船遺跡,疑似十年前我國失聯遠洋貨輪建粼號!」

  而其他舊報紙皆有關於這條貨輪失聯的消息,有建粼號詳細介紹的,有猜測失聯原因的,也有一些關於搜救的報導。

  而她手邊散亂的紙張裡,第一張就是太平洋海域的地圖,有塊區域被紅筆打了圈。另外幾張是國外輪船失聯事件的報導,上面還摘抄記錄了一些關鍵詞。那字跡看起來工整卻稚嫩,像個孩子寫的。

  有本舊書引起了她的注意。

  《華萊士人魚》,作者:岩井俊二。

  故事簡介裡有這麼兩句話——

  「一個叫海原密的年輕男子遭遇海難,沉入海底三個月竟然平安生還……人魚傳說緩緩鋪展,一扇通往另一個神秘世界的門由此打開……」

  甄澄的手開始抖了,她知道有些事正在向她靠近。那種背脊發涼的感覺似曾相識,卻又讓她束手無策。

  千頭萬緒裡,當下唯一能確定的,是恐懼。

  她的手指涼透了,即便是沒開空調的高溫天,額頭滲出的汗都是發冷的。

  放下手裡的書,把散落的紙張撿起來。她一張張看完,再悄無聲息地收起來,拿進房間裡鎖起來。

  那顆早早被深埋在心底的種子,終於在這一天破土而出。

  聖誕那天餘波拉著談敘咬耳朵,再次起身時,他複雜的眼神;張老師對她的格外照顧,和看到她和談敘在一起時的欲言又止;還有航海實習的第一天,三副在普及安全知識時說起的建粼號的意外……

  媽媽的手機在這時響了起來,是她設定的鬧鐘,每天這時候都會準時響起來。

  甄澄去客廳,按掉手機鬧鐘後,握著手機的時候卻突然怔住了。

  她鬼使神差地打開了媽媽的手機,也許是心虛,她的手抖得更厲害了。

  第一時間打開微信圖標,屏幕上第一行是爸爸的頭像。

  她點開了兩人的聊天記錄,從下往上按時間順序逆向看起——

  「我出去買點水果,無籽西瓜也不知道來了沒有。」

  「前兩天給女兒買西瓜,她挖了兩口就不要了,說不喜歡吃有籽的……你說這姑娘到底是被誰慣壞的啊?」

  「我晚上得找她談談,我知道分寸。」

  「怎麼辦……我發現女兒不太對勁,她房間的被子整整齊齊,就像昨晚沒睡覺一樣。她會不會趁我睡著以後,偷偷跑出去了?」

  「早上起來沒看到女兒,她說上班去了,可現在才六點多啊,她平時都要睡到八點才出門的!」

  「姑娘今天回來的時候臉色不好,我問她怎麼了還不肯說。晚上我去她房間問她吃不吃水果,看到她眼睛紅紅的。你說,她會不會在外面受欺負了?」

  「……」

  甄澄扶著沙發坐下來,手捂著胸口,大口喘著氣。房間裡的空氣變得格外稀薄,她額頭的汗水越來越多,臉色蒼白,像是快窒息了。

  另一隻手卻不肯放,手指觸碰屏幕,快速往前面滑。

  「到時候你定個時間,過年的時候,讓小夥子來家裡吃飯。然後我燒幾個拿手菜,也給你買點酒喝。」

  「好的,等你!」

  「對了,你這次什麼時候回來啊?會準時嗎?我去接你好不好?」

  「一半還不夠嗎?那就三分之二。」

  「那小夥子我見過,長得很不錯,有你年輕時一半了。」

  「老甄,女兒真的談戀愛了!我親眼看到的!」

  「……」

  菜飯的香味,一直是她童年記憶裡對父親的印象。她記得有次在小區裡聞到了類似的味道,傻傻地停在原地很久。

  那牛心菜煮爛後黏著米飯的香味比得上任何美味佳餚,航海實習出發前一晚,她分明吃了很多很多,可是第二天清早出發時,又變得饑腸轆轆……

  她感到大腦已經超負荷,不禁開始懷疑,究竟誰才是被□□一萬年的伊利丹?那個一旦被釋放,就會引發巨大災難的叛逆惡魔獵手?

  意識清醒的最後一秒,甄澄仰著頭,看到天花板油漆的裂痕。她知道那條毫不起眼的小縫隙,終有一天會帶來天崩地裂。

  或許會等上整整十年,甚至上百年。

  而終將到來的真相,卻總伴著蟄伏已久的驚濤駭浪而來。

  **

  再次睜開眼時天色已晚,甄澄正躺在自己房間的床上,午餐同學聚會時的場景在她眼前一一閃過。還有喬琳琳和葉蘭的爭執不休,一幕接著一幕在她眼前放映。接著是那個被收藏了十年的箱子,裡面的東西把殘酷的真相帶給了她。

  順著記憶的源頭尋去,有骨莫名的陰冷麻痹著她的頭皮。

  她翻過身,拿床頭櫃的遙控器,把空調冷氣關了。

  然後就看到坐在床邊小沙發上的談敘,他穿著rhy隊服黑色t恤,看起來清瘦了一些。

  放下遙控器,甄澄轉過身去繼續睡。

  那逼真的幻影告訴她一件事:她真的病得不輕。

  可過了兩秒鐘,背後突然響起了熟悉的聲音——

  「不認識我了?」

  「……」

  她瞬間毛骨悚然,轉過身,卻看到那小沙發上的「幻影」起身了,朝她這裡走過來。

  最後,坐在了她的床邊。

  「你這是什麼眼神?病了?」談敘俯下身,拿手背探了探她額頭的溫度。

  她居然感受得到他的觸碰,和體溫。

  所以說,這個談敘……不是幻覺?!

  「怎麼盯著我看,還不說話?」他收起了手,重新坐正,「說說吧,隨便什麼,我很久沒聽你說話了。」

  她連忙拘謹地從床上爬起來,蜷縮著抱起膝蓋:「你怎麼來了……」

  「聽說你不太好,我就來了。」

  甄澄抬頭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這個時候,你該在飛機上,去西雅圖。」

  「你很清楚我的行程。」他用的是肯定句,而非疑問句。

  她不回答,顧左右而言他:「改簽了?」

  「還沒。」他沉聲道,「不重要。」

  甄澄低著頭,卻明顯感覺到前方灼熱的目光。

  沉寂了會兒,談敘又說:「你剛才暈倒了,在客廳。」

  「嗯。」

  「是不是……想起什麼來了?」

  「……」她這才覺察到他出現的時機不對勁,慢慢抬起頭,直視他關切的眸子,「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談敘下意識抿了抿唇角,坦白道:「去年聖誕,你弟弟悄悄告訴我的。」

  她自嘲似地笑了聲:「也就是說,所有人都知道,你們都在陪著我演戲。」

  「所有人都是為了你好。」看到她逐漸飄忽不定的目光,談敘驀地握住了她的手,熟悉的低沉嗓音近在咫尺,「如果你願意的話……」

  她第一時間抽開了手:「你先走吧,我想自己待會兒。」

  「我知道你那天來醫院看過我,護士都和我說了。」他似乎沒半點要離開的意思。

  「我真的想冷靜一下,真的,你走吧……」她幾乎是帶著哭腔喊出來的,把腦袋埋在膝蓋間,嗚咽著說,「你的聲音,和他年輕時的一模一樣。談敘,我到現在才明白,為什麼每次聽見你的聲音就覺得那麼熟悉。我可能不是愛你,是本能在我的腦子裡不停地敲警鐘,它要讓我想起來,我爸爸……已經死了……」

  說完最後一句,她徹底嚎啕大哭。

  談敘不聲不響上前,把她牢牢扣在懷裡,平日向來波瀾不驚的聲音變得有些顫抖而遲疑:「那……就當我一廂情願,讓我陪著你,好不好?我可以不說話。」

  「我真的很難受談敘……」她額頭抵著他的胸口,無助地抓住他的衣服,豆大的淚滴簌簌往下掉,艱難地從唇齒間擠出兩個字,「求你……」

  他神色微怔,慢慢鬆開了手。

  目光稍作凝滯,妥協似地點了點頭,起身離開,退出門外。

  甄澄聽到了客廳裡,媽媽和談敘說話的聲音。

  「這就走了啊?澄澄又給你氣受了?真是不好意思,這孩子從小就讓她爸給寵壞了,脾氣古怪得很。小談你多擔待啊,有空常來玩……」

  送走談敘後,媽媽進屋想說說她趕人走不禮貌之類的,可一看到眼前的場景也傻了眼:「怎麼哭這麼厲害……你們兩個孩子,吵架了?」

  甄澄捂著臉搖搖頭,不說話。

  可媽媽還是自顧自說了起來:「我覺得小談這孩子很好,剛才我看你暈倒嚇得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還好他正好過來……」

  媽媽滿臉從容,大概隻把女兒的哭泣當成小孩子間的打趣玩鬧。對爸爸的事,卻似乎毫無覺察。

  對著永遠沒有回復的微信對話框聊了多年,她的悲哀,或許這世上無人能懂。

  甄澄一晚上沒睡,將近淩晨的時候,收到了來自談敘的消息——

  「本想把ti的事放一放,陪你熬過這一陣。既然你那麼抵觸,我也不堅持了。

  俱樂部那邊催得厲害,冷靜下來想,扔下隊友似乎是不怎麼理智。這屆ti對我至關重要,我會好好完成比賽,你也加油,別鑽牛角尖,別想不開。我知道這種事換了誰都很難接受,可無論如何,你都要挺過來。有需要我的地方,儘管開口。

  我快登機了。你不想聽我的聲音,就不打給你了。

  保重,甄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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