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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娛樂圈之風水不好》第117章
☆、第117章 五行配16(結局)

  高速公路前方鋪設了路障,湯臣將車子停下,抬頭看到梅嶺山道的路標牌。這裡就是當年母親出車禍去世的地方,也是他人生巨變的開始。

  是就到這裡為止,還是繼續向前?

  湯臣猶豫了,那隱藏於黑夜中的梅嶺在天際盡頭起伏,彷彿一隻沉睡的巨獸。

  他終究是被魏太太的那些資料勾起了好奇心,下了車,跨過路障,緩緩向梅嶺山道更深處走去。從梅嶺山道重修之日開始,便經常有工人意外受傷。望月宗主陵墓所在地,難道和這個有關嗎?湯臣開啟了五行之眼,卻在一瞬間被眼前所看到的景象震撼。

  因為他看到天地間視野內的五行之氣,正瘋狂向著同一個方向奔湧,彷彿前面不遠的地方有一個巨大的漩渦,將這些五行之氣吞噬進去。森森黑氣繚繞在每一寸土地上方,倘若仔細辨認,就會發現那些黑氣原來是一種陣術符文所散發的幽光。

  湯臣從看到這些符文的第一眼開始,便覺得莫名熟悉,那些符文中好像有某種東西與他靈魂相連,牽動心弦。隨著他一步步踏入,繚繞的黑霧絲絲縷縷從地面捲起,滲透進他的身體裡。

  他被一種濃濃的絕望感包圍了,散亂的記憶再次重現在眼前——

  冰冷的墓室,七根棺材釘封死的石棺。暗無天日而又沒有希望的苦守,換來的不過是那人臨死前憤而寫就的一句話:千年空等,一朝荒夢。

  一棺之隔,生死相隔,他們永遠都是兩條無法相交的平行線,只能以這樣一種方式相守。

  然而那些人,就連這樣的清淨都不肯留給他們。望月宗主活著的時候,他們打著正義的旗幟像臭蟲一樣來騷擾,望月宗主死後幾百年裡,他們依然不肯死心,像鬣狗一樣伸著鼻子四處尋覓,覬覦著這個所謂魔頭的畢生珍藏。

  既然如此,那麼就應該讓他們明白,貪婪者注定要為貪婪付出代價。

  終於,他推開了陵墓的石門,從裡面走出來,冷眼看著那些不斷嘗試侵入陵墓的人。

  守護陵墓的陣法層層布下,最後竟是以毒誓為咒:寧肯生生世世為惡胎怨種,血親盡絕,不得好死,也要布下這倒行逆施的殺陣。

  敢擾宗主清夢者,必然有去無回!

  薛子林在車上睡著了,等他再次醒過來,發現梁若已經不見蹤影,車上只有他一個人。透過車窗往外看,發現這裡還是荒郊,薛子林立刻嚇精神了。大半夜梁若把他一個人丟在這裡什麼意思?不過很快他又安下心來,緊繃的神情也隨之和緩。

  因為他看到了停在不遠處的另一輛車,亮著兩個車前燈,那是屬於秦孝義的車子。

  薛子林整了整衣服,開門下車,快步向秦孝義的車子走過去。

  「先生!」薛子林笑得燦然,然而當秦孝義的車窗降下,看到那個倚靠在秦孝義身上的男人,薛子林唇邊的笑容卻僵住了,「啊,原來程先生也在啊。」

  「聽說你那部電影的首映很成功,恭喜了。」秦孝義的語氣還是那樣溫和。

  「這都是先生給我的機會。」薛子林有點激動,目光灼灼地看向秦孝義,「沒有秦先生,就沒有我。」

  秦孝義沉默片刻才抬頭,直視著薛子林的雙眼,「子林,現在你開心嗎?」

  「當然開心!」只要和秦先生在一起,薛子林無時無刻不是開心的。

  「嗯,開心就好。」秦孝義點點頭,目光中竟難得流露出他從來不曾給薛子林的溫柔和憐惜,「子林,你開心就好,這也是我唯一能做的了。」

  薛子林看不懂秦孝義此時的神情,還不等他反應過來這些話是什麼意思,他忽然驚恐地發現,他的身體不能動了!

  這,這是怎麼回事?

  「梁先生已經準備好了嗎?」秦孝義目光卻再也沒有向薛子林那邊看,只是將程書落從車子裡抱出來,細心地用自己的大衣將昏迷的程書落包裹嚴實,似乎害怕他著涼。

  「現在只差最後一個人了。因為秦先生找來的這五行神器不是上古神器,施展移魂陣時成功的幾率會大打折扣,只有借助於望月宗主陵墓附近遺留的上古噬魂魔陣,才能提高移魂成功的可能性。既然要借助於魔陣的威力,那麼自然是由魔陣的主人親自到場施展移魂陣比較好。」

  梁若的聲音在薛子林身後突兀地響起,但是薛子林已經沒辦法轉身去看他了,因而並不知道他正在做什麼。

  一種毛骨悚然的涼意從背脊竄上,薛子林想要再叫一聲「先生」,卻張不開口,只能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著秦孝義。腳下忽然亮起一片紅光,他這才注意到,自己正站在一片古怪的圖案上,那發著光的紅色紋路以他為中心,在地面上匯聚成為一個發光的圓,緩緩流動,顏色越來越深,像一灘猩紅色的血池。

  「你怎麼能確定那人願意幫我們施展移魂陣?」秦孝義問。

  「我也不能確定。」梁若還是那副笑臉,回頭向黑暗處望去,神情無比期待,「只能說現在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但這東風能不能吹來,還是要看天意了。」

  湯臣在一條漆黑的路上緩緩行走著,他好像忘了自己是誰,忘了他在什麼地方,只是突然看到眼前有一束光,忍不住握緊了拳頭,心中一陣暴躁。

  這又是哪裡來的宵小,膽敢侵擾宗主長眠?

  殺死,殺死他們,一個不留。

  心底裡一個聲音這樣叫囂著。

  梁若看到面無表情兩眼空洞的湯臣,滿意地笑了,「秦先生,我想我們要等的人來了。」他伸出手,五個光球從他掌中飛出,將薛子林團團包圍起來。「麻煩你將程先生放到這裡,移魂陣很快就能開啟了。」

  秦孝義依言將程書落放在指定位置,卻不肯退開,一直守在程書落的身邊,緊緊握著他蒼白的手,目光片刻不曾離開他。

  梁若看了看程書落和秦孝義,又往薛子林那邊看了一眼,笑道;「秦先生給程先生選的身體真的很用心,他很適合程先生,應該可以和他的靈體契合得很好。」

  到這一刻,薛子林就算完全不懂陣術,也能看明白了。

  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他被秦孝義從小山村裡帶出來,他送他上學,讓他衣食無憂,他讓他看到了原來的自己永遠不會窺見的琉璃世界。他以為自己做了幾輩子好事,才修得了這一世的運氣,不自量力地偷偷愛慕著他,甚至膽大包天地猜想,會不會等到他病重的愛人死去,而他也足夠優秀時,他也能多看他兩眼,給予他同樣的溫柔注視。

  薛子林一直在做一場春秋大夢,哪怕明知道不是真的,也想自欺欺人一會兒。

  但他從來沒有想過,原來夢醒後揭開的真相,會這樣殘忍。

  他在他的眼中,從來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只是一劑救命的藥引。

  薛子林想要痛苦尖叫,想要掙扎反抗,想要大聲質問,可是他的嘴被封住,身體一動也不能動,十幾年的養育之恩,到頭來,不過是一場早有預謀的飼養。

  他就是個笑話。

  湯臣的眼前出現了一個猩紅色的法陣,法陣中站著一人,面目模糊不清,卻又好像有無數張清晰的人臉不斷變化,凶狠,貪婪,嘲諷,同情,幸災樂禍……他的視角一會兒變高,一會兒變低,好像他忽而是個站直身體的成年人,忽而又四肢著地趴在地上,不知道變成了什麼貓貓狗狗。

  一個聲音不斷在他的耳邊慫恿著:殺了他,抽了他的魂,讓這個人永世不得超生!

  湯臣竟然覺得這個意見很有誘惑力,心底隱藏在某個角落的殺意開始蠢蠢欲動,讓他想要屠戮。

  報復他們!毀滅他們!將他所受的,全都還給他們!

  然而就在這想法幾乎要吞噬掉他殘存的理智時,一個聲音突然在潛意識中響起。

  「我在等你回來。」

  有人在等他,等他回家。

  那麼他為什麼要出現在這裡?

  湯臣迷惑了,慢慢抬起的手又重新放下,那些深藏於地底的黑氣原本正在張牙舞爪地向外掙扎,彷彿要脫離某種束縛,卻隨著他這一放手,又灰溜溜地鑽了回去。

  可就在這時,剛才那慫恿他的聲音又重新響起。

  「你看看那移魂陣裡的是誰?」

  「他是南光君啊,是你日思夜想,希望永遠消失的南光君……」

  「你今天不抽了他的魂,他明日就要來抽你的魂,他是真正和望月宗主五行相配的人,你只不過是個替身,終有一天,站在那移魂陣裡的人是你,望月宗主會拿你的命,換回他的命,但是想想吧,如果他不存在了,你就永遠都沒有後顧之憂了……」

  這聲音就像魔咒,一道道打在湯臣身上,讓他怒意狂湧。卻又痛苦非常。

  只要想到有一天,他會被拋棄,被替代……

  只要想想,就覺得生不如死。

  湯臣終於抬起了手,他不知從何時起,竟然擁有了如此強橫的力量,覆蓋在整個梅嶺黑色霧氣瞬間騰起,向著那移魂陣中的人纏繞過去。

  慘叫聲劃破天際。

  薛子林從沒體會過這樣的痛,他的身體明明沒有受一點傷,但是每一條神經都在叫囂著向大腦傳達著痛感。如果人真的有靈魂,他覺得自己現在的靈魂一定是被送進了絞肉機裡,正在一點點打碎,他的腦袋疼得嗡鳴,震得他七竅流血。

  然而他知道,他的肉身依然沒有受到半分傷害,或許在外人看來,他連表情都沒有任何變化。

  他的疼,只有他自己一個人知道,哪怕疼得粉身碎骨,血肉模糊,也只有他一個人能看到。

  薛子林在劇痛之中,在絕望之中,用殘存的一點意識,看向秦孝義,他哭了。

  但是這眼淚,也不會被人看見。

  因為這僅僅是源自於一個靈魂的哭泣。

  他那麼喜歡他,可他連看他一眼都不屑。

  秦孝義不是陣法師,他看不到人的「魂」,更何況,普通人身上的五行能量根本不足以像陣法師那般,能夠凝出看得見的靈體。但是當屬於薛子林的五行能量即將被移魂陣從軀殼裡抽離時,他還是若有所覺地回過頭,剛好看見薛子林眼角劃過的那一滴淚。

  然而也僅是短短一瞬的恍惚,隨著他懷裡的男人猛地一陣痙攣,他的注意力又被拉回來了,再也顧不上那個曾被他資助了十幾年的孩子。

  「書落!書落!」秦孝義抱著程書落大叫,可是程書落卻沒有睜開眼,只是痛苦地渾身發抖,「梁先生!這是怎麼回事!他怎麼了!」

  「別擔心,這是移魂陣起作用了……」梁若隨口應道,眼睛卻看著站在不遠處的湯臣,臉上現出驚艷的表情。

  此時密密麻麻的黑色符文正順著湯臣的腳向上不斷蔓延,幾乎已經侵佔了他的全身,只剩下一雙眼睛還沒有被覆蓋。

  快一點啊,再快一點啊……

  讓我們看看真正的惡胎怨種。

  梁若唇角咧開的笑容越來越大,滿懷期待的雙眼興奮得快要發光。

  活人抽魂,再配合這上古時期的噬魂魔陣,足以激發起所有埋藏在心底的惡念。

  只差最後一點,這安穩了數百年的陣法師世界,就又要淪為地獄了。

  快一點,抽了那人的魂!

  梁若急得恨不能上前幫湯臣一把。

  梅嶺已經被濃濃的黑氣瀰漫,那條從山體正中裂開的縫隙裡彷彿有什麼東西呼之欲出,吸引周圍五行之氣的速度越來越快。

  湯臣的雙眼也即將被黑色符文吞沒。

  然而就在梁若以為一切大功告成時,湯臣卻忽然收手了。

  他停止了一切動作。

  身處於移魂陣中的薛子林一下昏了過去,倒在地上,圍繞在他身邊的五個光球驀地炸裂開,化為五種不同顏色的光屑,消散在半空。

  「書落!!」秦孝義感覺到懷裡的男人身體猛烈地一顫,不禁大驚失色。然而緊接著,程書落卻緩緩睜開了眼睛,秦孝義一喜,「書落?你醒了!」

  程書落卻不說話,漆黑的眼睛默默看了秦孝義一會兒,又轉向不遠處的薛子林,眼中現出一絲哀傷。

  「梁先生!書落醒了!是移魂陣成功了嗎?」秦孝義喜出望外地問,卻又有點不解。移魂陣成功,書落不是應該在薛子林的身體裡醒過來?

  梁若全部心思還在湯臣身上,回頭看了一眼,頗有些遺憾地搖搖頭,「沒有,失敗了。」

  秦孝義的笑容凝固了,他像是沒有聽懂梁若的話。

  梁若嘆了口氣,畢竟秦孝義是一個不錯的僱主,這些年他沒少從他這裡撈錢,甚至也為他那份癡情動容了,可惜從今以後,恐怕再也沒有見面的機會了。

  「秦先生,你聽說過迴光返照嗎?還是珍惜這最後的時間,和程先生說兩句話吧。」梁若說。

  「你胡說什麼!這絕對不可能!書落是陣法師,怎麼能這麼容易就死?」

  「陣法師……」梁若忍不住笑,「陣法師又不是神仙。」

  秦孝義通身的儒雅氣度分崩離析,面容扭曲起來,幾乎發瘋,他將程書落打橫抱起,發狠道:「不就是移魂陣嗎?我再重新找齊五行神器,不就可以了?」他說著就要抱著程書落上車,卻感覺到有人抓住了他的胳膊。

  「孝義……」

  秦孝義見程書落能開口說話,忙將耳朵靠過去,前一刻還要狂暴的情緒瞬間收斂,聲音也溫柔下來,「書落,你要和我說什麼?」

  程書落氣若游絲,蒼白嶙峋的手緊緊抓著秦孝義結實強壯的臂膀,手背因用力而泛起青筋。

  「別再……為我作孽了……」他輕聲道。

  秦孝義整個人僵住。

  「壽數已盡,不可強求。」程書落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抬起手摸了摸秦孝義的臉,「這輩子能認識你,值得了……」說完,他翻手以陣術幻化出刀刃,扎進了自己的心臟。

  「書落!!!!」秦孝義像野獸一樣嘶吼。

  可是程書落身體卻已經軟了下去,掌中那拼盡最後一點力氣幻化出的刀刃也消失了,只留下胸口一朵緩緩盛開的紅色花朵。

  絕了最後一絲念想,就是解脫。

  這是程書落唯一能為秦孝義做的事了。

  可是他又哪裡知道,那句「書落,如果你要離開我了,我就陪你一起」,從來都不是空頭誓言。

  秦孝義呆立了良久,最後輕輕在程書落的額頭上吻了一下,抱著他緩緩走向梅嶺山道斷崖。

  然後,縱身跳了下去。

  整個過程,梁若一直在旁邊安靜地看著。

  這結局他早已經預料到,或許從他接受大秦老總僱傭的第一天開始,他就知道了。

  然而他永遠無法理解,為什麼救人救不活,就要把自己也搭進去一起死。就像他無法理解,明明計劃如此完美,湯臣卻在最後一刻收了手。

  梁若看著滿山迅速褪去的黑色霧氣,以及梅嶺山道中那正在緩緩閉合的裂縫,出了片刻的神,知道這次的盤算落空了。

  他似是忽然感應到什麼,突然變得警覺。

  「呵呵,陣法師政府的走狗又要來了,真是無趣。」他自言自語了一句,便召喚出傳送陣,一閃身,進入傳送陣消失不見了。

  幾乎就在梁若消失的一瞬,半空中另有一個傳送陣出現,望月宗主和方律師從裡面走出來。

  望月宗主看到黑暗中抱著膝蓋坐在地上的湯臣,直接衝了過去。

  「不是說好了要回家麼,怎麼跑到這裡來了!」望月宗主訓斥著,卻從背後一把將湯臣抱住,竟有一種失而復得的慶幸。

  湯臣呆呆地回頭看望月宗主,半天沒有說話。

  望月宗主這時已經察覺到梅嶺附近的不對勁,守護在他陵墓周圍的凶陣居然都不見了。他幾乎立刻就明白過來,今晚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當初破陵而出,就察覺到了這些殺氣極強的守護法陣,這些法陣不會傷到他,但是他卻發現,以他的陣術能力,居然也無法奈何這些法陣,只能任由它們在此肆虐。

  但是這些法陣保存了主人的部分記憶,望月宗主也正是從這些殘存的記憶片段中得知,原來望月在生出靈體後投胎轉世,居然就是青史留名的南光君。他在他死後幾百年,終於找到陵墓,終生陪伴在他身邊,和他一樣,也在尋求長生復活之法。在最後一次離開陵墓之後,他再也沒有回來,卻將復活的陣術留在了五行神器上,等待他脫離永不超生陣的束縛找回五行神器,死而復生。

  如果不是他,只怕他如今早已經灰飛煙滅了。

  可是如今這個傻子,居然自己吃自己的醋,還險些吃出一場世界混亂。

  怎麼就這麼不讓人省心呢。

  「你知道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望月宗主見湯臣整個人還是懵的,像哄小孩一樣輕聲問道。

  「我差點害死一個人。」湯臣思考了片刻,才悶聲回答。

  望月宗主嘆了一口氣,「這就是我不願意讓你來這裡的原因,留在這裡的魔陣對你影響太大了。」

  湯臣抬頭看望月宗主,「宗主,我到底是誰?為什麼我腦子裡總會出現莫名其妙的畫面?特別……特別難過。」

  「這要從很久之前說起。」

  望月宗主將人抱起來,也不管方律師,旁若無人沿著梅嶺山道越走越遠,沒有了魔陣作祟,梅嶺山道當中的巨大裂縫開始在他們身後緩緩閉合,環繞在梅嶺附近的五行之氣也漸漸充盈起來,天邊晨曦初露,顯出一片平靜祥和的色彩。

  從前,有一隻叫望月的狗,他的主人叫艾南光,建了個宗派望月宗。後來望月死了,卻不知道被瘋主人施展了什麼妖術,居然在臨死前擁有了人類陣法師的靈體,然後投胎轉世,成為了一個陣法師,給自己取了個稱號南光君……

  方律師默默看著望月宗主帶著湯臣離開,指間的五邊形指環輕輕一閃,他抬起手,面無表情對著指環說了一句:「望月宗主一案,現在可以結案了,梁若已經逃走,通知人繼續緝捕。」

  指環又輕輕閃了兩下,從裡面傳出一個低沉的男聲:「收到,辛苦了。」

  方律師沒有再理會,將失去意識的薛子林扶起來,最後回頭看了一眼梅嶺山道。

  這個故事從這裡開始,也從這裡結束了。

  兩個讓陣法師世界頭疼的大魔頭成了五行相配的一對,陰陽調和,世界和諧。

  最好他們能永遠相親相愛下去。

  湯天擇還在公司等消息,公司財務卻突然驚慌失色地跑進來,對他說:「湯總!公司戶頭全都空了!」

  「什麼!」湯天擇差點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你說什麼空了?」

  「戶頭啊!公司的全部流動資金,全都不見了!!」

  「報警!去查查怎麼回事!不對!給銀行打電話,先凍結賬戶……」湯天擇急暈了,開始亂下指令。

  公司陷入了空前的混亂,可是誰都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沒有轉賬記錄,沒有系統故障,湯天擇公司的錢,就好像一夜之間全部蒸發了!

  一天焦頭爛額後,湯天擇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家,不料一開門,客廳的沙發裡卻已經坐了一個人,正在悠哉悠哉地看著電視,喝著啤酒。

  「是你!」湯天擇眼睛一亮,「梁法師!你快幫幫我,我公司的錢今天都不見了……」

  梁若不緊不慢放下啤酒罐,笑意吟吟地看了湯天擇一眼,「嗯,是啊,還差很多呢。」

  湯天擇愣住,「什麼意思?」

  梁若挑了挑眉,站起身,一步步走到湯天擇面前,像一隻準備捕食的優雅獵豹,「什麼意思?湯總是在和我開玩笑麼?自然是我的佣金啊。」

  「佣金?」湯天擇突然想到什麼,面色一厲,「湯臣已經死了?」

  「沒有啊,他陣術能力比我高強,我沒辦法奈何他。」梁若回答得理直氣壯。

  湯天擇沉下臉,「那你還有什麼資格要佣金?」

  梁若笑容收斂,他一旦不笑,整個人顯得極為陰沉可怕,「有什麼資格?我已經出力了,你難道想要我白跑一趟?」

  湯天擇似乎沒見過這種無恥的人,但是因為忌憚,也只有忍氣吞聲的份,「好,你要佣金,我給你就是了,可是,可是你總不能讓我的公司賬戶變成空頭。」

  梁若:「咦?湯總恐怕有所誤會,我的佣金,即便耗盡你公司的流動財產,也是不夠的啊。」

  「你說什麼?!」

  梁若手指輕輕敲著太陽穴,「讓我想想,你的動產,不動產,再加上你跑到美國的媽媽手裡財產……嗯,加起來還差一點哦。」

  「怎麼,怎麼能這麼多……開什麼玩笑?!」

  梁若笑得更開,眼睛幾乎成了兩道月牙,「我記得告訴過湯總,我可是很貴的……」

  不然秦孝義為什麼要想盡一切辦法賺錢?甚至不惜殺人放火?

  供養一個陣法師,可是需要很多很多的錢的。

  湯天擇跌坐在地,徹底面無人色。

  ……

  很多年以後,當湯臣在獲得了視帝之後,又摘得影帝皇冠,在一片掌聲中走下領獎台,和守在台下的艾天王親密擁吻。

  身為娛樂圈裡的首席夫夫,他們就是這麼肆無忌憚。

  又不知道有多少狗糧要在這一刻砸向各種各樣的屏幕。

  望月宗主拉著湯臣的手坐在觀眾席裡,小聲對湯臣說:「已經獲得影帝了,這下我們可以隱居山林了嗎?」

  這個問題已經成了湯臣歷次獲獎的常規問題了,望月宗主每次都要不厭其煩地問一次,雖然從來不抱希望,但是總歸要走個過場。

  「好啊。」湯臣回答。

  望月宗主都已經準備好下面胡攪蠻纏的話了,這一下卻聽傻了。

  「你說什麼?」

  「我說好啊,我們隱居山林吧。」湯臣將獎盃放在望月宗主懷裡,笑著回答。「以後我就專職給宗主做甜品。」

  望月宗主:「……」

  提問:高興傻了是一種什麼表現?

  艾湯CP粉論壇有人發了這樣的帖子。

  下面的粉絲紛紛甩出了同一張圖,就是湯影帝在獲得影帝的頒獎禮坐席上,將獎盃放在艾天王懷裡的那一瞬間,不知道湯影帝說了什麼,艾天王流露出的表情就很讓人一言難盡。

  不會是求婚成功了吧?

  眾粉絲如是猜測。

  其實說是隱居山林,倒不一定真的藏到深山老林裡與世隔絕,湯臣和艾天王只是雙雙宣佈退圈,開始了滿世界旅行吃吃喝喝的日子。

  一次自駕游,兩人路上無聊,就開始翻翻舊賬打發時間。

  「對了,你當初為什麼會在梅嶺山道收手,沒有徹底變成小魔頭?」望月宗主一邊開車一邊問。

  湯臣坐在副駕駛上,剝了個大荔枝塞進望月宗主嘴裡,「因為我當時想到了望月宗主說過的一句話。」

  「嗯?什麼話?」

  「宗主說過,如果不是遇到了我,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麼樣子。」湯臣看著窗外景色,神情認真,「我也是一樣啊,如果沒有遇到望月宗主,我也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麼樣。但是因為有了望月宗主,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你失望。」

  湯臣說著笑了笑,伸出沾滿荔枝汁水的手,「這雙手是做甜品的。」

  望月宗主側過頭看了湯臣一眼,不用湯臣說,後面的話他也能領會。

  這雙手是做甜品的,所以不能沾上血。

  他們兩個都想把最好的東西留給對方,所以自己也必須是最好的。

  「我也有一個問題要問。」湯臣說。

  「嗯?什麼問題?」

  「為什麼我轉世投胎後,要讓別人叫我南光君呢?南光不是宗主的名字嗎?」

  「唔,大概是因為……」

  湯臣追問:「因為什麼?」

  「因為你太喜歡我了。」某宗主臭不要臉地說道。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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