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黎父問嚴若道：“小若，如果沒問題，那就去小垣那裡住了？”

　黎垣：“我不同意。”

　黎父：“沒問你。”

　黎垣：“……”

　嚴若興奮地一個勁兒點頭。

　過了兩天，嚴若和汪止一起合拍的那支廣告的花絮流出去了，同一時間樂娛也發表了有關汪止打架事件的聲明，聲明兩人其實是好朋友，因為口角不和才導致誤會，視頻的花絮為樂娛的話提增加了可信度。

　而汪止本人來主動出來澄清，話里語裡的意思就是因為嚴若是好兄弟，所以當時的自己才會沒有回手，盡力在給自己挽尊。

　嚴若一邊吃著冰淇淋一邊刷著汪止的微博，“謊話說得可真溜！”

　“行了。”顧遠笑了笑，“給他留條活路吧，對你們都好。”

　嚴若轉頭，看向顧遠，“顧遠哥，我想問你個問題。”

　顧遠：“你問。”

　嚴若：“為什麼是你來當我的經紀人？”

　顧遠挑眉， “你是在質疑我的能力？”

　嚴若：“哦不不不不不……”

　顧遠在星宇乃至整個娛樂圈中都屬於金牌經紀人，手下帶過的明星最後幾乎都到了一線甚至超一線，如果說星宇是造星王國，那顧遠就是王國里的牌柱子。嚴若哪裡敢質疑他，只是他想不通為什麼會是顧遠來帶他？而且聽說還是顧遠主動要求的。

　難道是因為顧遠在他身上看到了非一般的潛力？

　顧遠：“想多了，只是為了監視你。”

　嚴若看著顧遠意味深長的笑容，莫名感到一絲冷意，他把冰淇淋最後一口嚥下。

　他感受到了**裸的惡意。

　啊，天變涼了，得加衣服了。

　顧遠從座位上起身，“時間到了。”

　“嗯。”嚴若抽了張紙擦了擦嘴角，和顧遠一起出了門。

　***

　王立和黎垣匯報完工作，合上筆記本。

　黎垣問：“你和樂娛談的電視劇怎麼樣了？”

　星宇答應和樂娛合作是有交換條件的，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合作同理。

　樂娛前不久試了一部戲，是一部文藝電影，導演是著名外國華裔導演詹森林，編劇是國內首屈一指的才華大家虞清。兩人分別在自己的領域都享有十分的盛名，是業界的典範。

　詹森林因為在國外忙別的項目，第一輪選角就委託給了國內的幾位還算不錯的導演。可是這幾位導演似乎對於選角這事然不怎麼“專業”，據說其中一位導演和樂娛有著親戚關係，詹森林本來需要三個角色，於是就仗著這種親戚關係把其中的兩個角色給了樂娛。

　而他們合作的交換條件，就是劇中的其中一個角色。

　王立覺得，沒把兩個都要過來簡直便宜他們了。過了第一次選角並不意味著最終一定能夠進入詹森林的眼中，初次選角只是一個門檻，讓他們有競爭資本的門檻，最終用不用還是得詹森林決定。看看樂娛那邊培養出來的一堆流量小生小花，王立覺得給他們角色純粹只是浪費。

　黎垣點點頭，“嚴若那邊怎麼樣？”

　王立看了眼時間，回道：“顧遠已經帶他去和導演見面了。”

　黎垣手指交叉，雙肘搭在桌上，面色似乎有些擔憂，“但願他不要再惹出麻煩來。”

　***

　嚴若看著裝修得金碧輝煌的夜店，想不通只是見了面而已，非得來這種地方嗎？

　這是他第一次和汪止見面時的夜店，因為有了那些不愉快的回憶，嚴若現在看到這些華麗的裝飾就覺得反胃。

　他跟著顧遠走進了一間寬敞的包廂，打開門，一股刺鼻的酒味撲面而來，酒味裡還夾雜著別的怪異味道，聞得嚴若有點想吐。

　顧遠示意他注意自己臉上的表情，不要把厭惡表現得太過明顯。

　嚴若點頭，跟著他往裡走。

　顧遠把嚴若帶到兩位導演面前一一問好，嚴若憋著心裡那股子噁心勁兒，笑著和兩個渾身充斥著酒臭味、左擁右抱、大腹便便的油膩中年男人問好。

　兩位導演看到嚴若的時候，眼睛都直了。嚴若本身皮膚底子好，臉上只擦了薄薄的一層貼合膚色的粉底，沒有過分妖嬈的眼線，也沒有過分濃重的眼影，整張臉都是清清淡淡的，和那倆導演旁邊濃妝豔抹的男人女人比起來，簡直就是一抹清流，兩位導演互看了一眼，似乎都對嚴若有很大的興趣。

　顧遠抬著酒杯走到嚴若前面，遞給兩位導演，高大的身形把嚴若擋在身後，笑著和導演說：“我們來遲了，不如先敬兩位導演一杯。”說完，示意嚴若到桌上拿起一杯酒。

　四人分別把杯中的酒喝下，嚴若喝的時候嗆了一下，沒能全部喝完，其中一位更胖些的導演笑道：“小嚴沒喝完，得再罰一杯。”說完樂呵呵的笑起來。

　嚴若看了眼顧遠的眼色，只好重新倒了一杯，自罰喝了下去，隨後才開始談有關角色一事。

　這部文藝片是詹森林的轉型作品，是詹森林為拿獎做準備的，這部電影至少也有六成的機率會拿獎，到時候劇中的角色也可以藉著劇中的角色一舉成名。

　樂娛過渡給嚴若的角色，是電影裡的男二號，這是一個十分有魅力的配角，性格十分討喜，就算到時候拿不了最佳配角，也能賺一波國民好感度，這將會是他人生中濃墨重彩的一筆。

　事情談到一半的時候，其中一個導演突然打岔了話題，說要讓嚴若上去唱歌一曲。

　唱歌？唱歌完全是他的弱項，唱個球呀。

　嚴若想要推辭，可是看到顧遠的眼色，只好硬著頭皮上台。

　他們和導演坐在同一條沙發上，上台要路過其中那個胖子導演的位置，嚴若過路的時候，那胖導演竟然趁機在他腰上摸了一把，嚴若忍不住心裡泛起惡寒，還是硬著頭皮上了台。

　坐在點歌台旁邊的女人幫他點了歌，也就是那麼隨手一按，完全沒有問過嚴若的意見，點好了還斜了嚴若一眼，似乎對他很是討厭。

　嚴若看著那一大串英文，這回真的是唱個球了……

　嚴若不會唱歌，更不會英文，咿咿呀呀哼了幾句，台下的人都在笑，笑他不會唱。

　嚴若厚著臉皮，不著調的哼完了一首歌才匆匆下台。

　他藉口去外面上衛生間，趴在胖導演身上的女人說包廂裡有，嚴若沒聽，和顧遠說了一聲就出去了。

　嚴若上完廁所，正洗手，身後響起了一個笨重的腳步聲。

　嚴若轉身，是胖導演。

　他看著胖導演一步一步走向自己，一種不好的預感從心底升起。

　果然，走到他旁邊的時候，胖導演看他的眼神變了。

　胖導演也不繞，抬起手就想摸上他的腰，嚴若腦袋一激靈，靠著洗手池躲開他的手，強行笑著給雙方找台階下，“導演，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胖導演笑著露出一口黃牙，“我沒認錯人啊，你不就是小嚴？”說完還試圖在他屁股上摸一把。

　嚴若心裡警鐘大作，迅速往旁邊挪了兩步。

　操！這人神經病啊！

　胖導演嘴裡的酒味鑽進他的鼻孔，他感到噁心的皺了皺眉，按著洗手台的手收緊，似乎下一瞬就要衝到胖導演的臉上。

　但是想到黎垣才剛剛幫自己擺平了汪止，不能再給他找麻煩，他硬是忍住了。

　嚴若的不配合讓胖導演沒了耐心，喝了酒的他突然破口大罵，“你他媽裝什麼純！不是早和黎垣睡過了？怎麼你們黎總沒教你怎麼服侍人啊？在我這兒裝什麼處！”

　聽到胖導演這樣說黎垣，嚴若臉色沉了些。

　胖導演罵完之後也許是意識到自己嚇到了他，語氣降下來循循誘導道：“小嚴啊，黎垣他雖然是你的老闆，和你睡過，但他可不止跟你一個人睡過，保不齊你們公司裡所有的藝人都和他有一腿，你啊千萬別想著要一輩子跟著他。為他那樣的人守身，不值得。”

　他抬起眼簾，白淨的臉上出現一絲陰沉，“關你什麼事兒？”

　簡單的一句話充滿了不屑，直接把胖導演給惹惱了，他想要的藝人，誰不是巴著要和他上。床，嚴若算什麼東西？也許是傷到了自尊心，也許是看不慣嚴若的樣子，胖導演罵道：“不識好歹！”

　看著嚴若被惹惱的樣子，胖導演臉上露出了扭曲的笑容，嘲諷道：“哼！也不過是個被黎垣玩過的破爛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