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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處尋芳蹤》第51章
何處尋芳蹤 第五十一章

  雲麓的臉色難看成這樣,皇后娘娘的身體豈止不適這麼簡單,素珊顧不上換衣服,匆匆忙忙地拿了藥匣就往外奔,一邊走還一邊急切地問:「娘娘到底怎麼了?」

  「娘娘見紅了。」雲麓說話的時候身體都在微微哆嗦,顯然被嚇得不輕。

  素珊聞言也神色大變,撒開腿就往殿內狂奔。她三步並作兩步地衝進屋,又撲到床邊,赫然見皇后一臉蒼白地躺在那裡,閉著眼睛動也不動,仿佛一點生氣也沒有。

  素珊住在偏殿,來得最快,其餘的太醫都還沒到,陛下也還不見人影。她強壓下狂亂的心跳給皇后把脈,屋裡的宮人們全都緊張地看著她,連大氣也不敢出。雲麓在悄悄抹眼淚,姜嬤嬤沉著臉跪在皇后床頭,眸中殺氣騰騰。

  皇后的脈象十分異常,氣血翻騰得厲害,但好在近日她身體調養得還不錯,雖有些危險,但還不至於流產。耽誤之急,還是得穩住皇后的情緒。

  素珊深吸了一口氣,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顯得很沉著,「嬤嬤不必擔心,懷孕的時候見紅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容我給娘娘紮幾針就好了。」

  屋裡眾人這才鬆了一口氣,姜嬤嬤臉上的表情也緩和了些,正色朝素珊頷道:「還請大娘子施針。」

  素珊先尋了幾個穴位給皇后按摩了一會兒,又飛快地針灸,皇后的氣息果然平緩了許多,過了一會兒,終於慢慢睜開了眼。

  姜嬤嬤險些哭出聲來,哽咽著喚了一聲「娘娘」,又問:「您可還有哪裡不舒服?」

  皇后虛弱地搖搖頭,又勉強勾起嘴角朝素珊笑笑,「有大娘子在呢,本宮一點也不擔心。」

  素珊面上不見絲毫緊張,柔聲笑道:「是呀,娘娘放心,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您現在身上是不是舒服了些?一會兒我再開個方子,調養幾日便無大礙了。」

  說話時,殿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卻是皇帝陛下衝了回來,他像陣旋風似的撲到床邊,緊握住皇后的手,臉上寫滿了驚慌與惶恐,「梓潼,你怎麼樣了?臉色怎麼這麼難看?她們是怎麼伺候的!」

  眼看著皇帝陛下就要火,皇后連忙出聲阻攔道:「陛下別急著火,方才大娘子說了妾身並無大礙,您就饒了她們吧。」

  姜嬤嬤卻仿佛沒聽到皇后的話,「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啞著嗓子請罪道:「都是老奴的罪過,不曾照顧好娘娘,請陛下賜罪。」

  「到底是怎麼回事?」皇帝陰沉著臉問。素珊立刻豎起耳朵,她也想知道究竟生了什麼,明明今兒大早給皇后請脈的時候還一切正常,怎麼到了晚上就忽然變成這樣。

  太極殿的宮人都不是吃素的,皇后身邊被護得嚴嚴實實,究竟是怎麼動的手腳?

  姜嬤嬤也一頭霧水,「老奴也不清楚。早上娘娘還一切正常,精神也好,便去了安寧宮給太后請安,正巧遇著了長公主和汝南王妃,說了一會兒話。太后怕累著娘娘,還特特地吩咐老奴給娘娘準備了軟墊子靠著。中午回來後也不見異常,只是娘娘覺得有些乏,便去了床上躺著,不想這一睡便到了傍晚,老奴放心不下過來一瞧,才現娘娘見了紅。」

  「汝南王妃?」皇帝一聽到這名字就像隻炸毛的貓彈了起來,「這還用想嗎,肯定是她。她以前就與梓潼不和,此番回來定是故意來害她的。那惡毒的女人自己生不了,也見不得梓潼生孩子。來人啊——」

  皇后急得都坐起來了,「陛下您別胡來。那可是汝南王的遺孀,沒有半點證據您就要抓人,宗政院不定要怎麼說您呢。」

  汝南王當年在朝中可是呼風喚雨,還險些被立了太子,私底下收攏了多少人,就算後來病故,依舊有不少人還念叨著他。皇帝今兒沒有半點證據就要對汝南王妃有所行動,明兒就保准就能收到一大堆諫文。

  姜嬤嬤也道:「娘娘在安寧宮連口水都沒喝,老奴實在想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皇帝不悅地道:「除了她還能有誰?」

  皇后無奈搖頭,「這說不通啊。汝南王都死了,她一個女人何必跟我們過不去,還冒著殺頭的危險衝著下手。就算我們年輕的時候有點矛盾,可連那會兒都不曾下過殺手,更何況是現在。」

  她說的話的確有幾分道理,皇帝一時也想不出什麼話來反駁,但他依舊不死心,反過頭來問素珊,「大娘子心裡頭可有什麼想法?」

  素珊皺了皺眉頭,遲疑了一下,方才小心翼翼地回道:「臣女早晨給娘娘請過平安脈,那會兒還一切正常,照理說,若無外因絕不會突然見紅。可娘娘又不曾吃錯東西,那便只有——」

  她心中,腦子裡頓時有了想法,「南疆倒是有一種藥異常霸道,只消聞一陣,便引得氣血衝湧,極易滑胎。但這藥味道也重,聞起來似魚腥草。若真有人帶著,姜嬤嬤她們不會察覺不到。」

  姜嬤嬤聞言臉色陡然一變,「味道?」

  皇帝立刻朝她怒目而視,「你在哪裡聞到過?」

  姜嬤嬤連忙回道:「老奴並未聞到魚腥草的氣味,只是汝南王妃身上有一股子佛香。她自己也說了,因為她常年住在廟裡,又迷上了制佛香,所以渾身上下都透著佛香味兒,洗都洗不掉。」

  那就應該是了,那汝南王妃用佛香將藥物的氣味壓了下去,旁人不知,自不會懷疑到一個孀居多年的女人身上。

  「朕就說是她。」皇帝猛地一拍大腿,氣得要命,「早就知道那女人不是個好東西。梓潼你別攔我,我非要把她抓起來問個水落石出不可。」

  皇后苦著臉道:「就算真的是她做的,這會兒恐怕早就毀屍滅跡了,還等著陛下去抓人呢。」

  「難不成朕就讓你白白地吃這麼大的虧,偏自己一點辦法也沒有。」皇帝恨得牙癢癢,若不是礙著皇后就在一旁,真要忍不住殺人。

  「妾身都還沒說要報仇呢,陛下您先消消氣。眼下還是妾身腹中的孩兒重要,您不管想做什麼,好歹也等這孩子出世後再說。」

  皇帝咬牙切齒地哼了幾聲,終於沒再嚷嚷著讓侍衛去抓人,但還是忍不住小聲嘟囔道:「回頭朕非要臭駡靜德那蠢貨一頓,明明知道你跟那惡毒女人不和,還帶她進宮作甚?下回再讓朕看到她跟那惡毒婦人有往來,朕就讓太后關她禁閉。」

  皇后無奈道:「那到底是靜德的小姑子,你這做兄長的,還慫恿著她們倆吵架不成。真要鬧僵了,方駙馬也為難。」

  汝南王妃是靜德長公主的小姑子?那她不就是方駙馬的妹妹!難怪會衝著皇后下此等殺手,莫非是方駙馬慫恿的?

  因汝南王去世得早,汝南王妃也一直在五臺山禮佛,十幾年來都不曾回過京,所以素珊從未調查過她。而今聽得陛下提起,她才陡然一驚。

  這方駙馬也未免太膽大了!

  素珊心跳得厲害,忍不住偷瞥了皇后一眼,她揉著太陽穴,滿臉的迷茫,「我只是想不明白,她到底是靜德陪著進宮的,又是方家的女兒,若我這一胎有什麼好歹,對她,對方家還有什麼好處不成?我若真出了事,恐怕連方家都要被牽連,陛下您說她腦袋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皇后高明!果然借著這機會把禍水往方家頭上引了去,就算陛下現在不懷疑,次數多了,心裡頭總會覺得不自在。到時候真有人壯著膽子稍稍點破一句,陛下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皇后到底身體抱恙,說了一會兒話就乏了,喝了藥之後便睡了過去。素珊並不敢回去,姜嬤嬤便引著她在隔壁廂房歇下。

  好在一整晚皇后都安然無恙,天亮後素珊再給她把脈,皇后的脈象果然漸漸平和了下來。

  「娘娘是否覺得好些了?」素珊柔聲問。

  皇后點頭,「昨兒有陣子心跳得厲害,連氣兒都喘不上,現在就好多了。」

  殿內伺候的宮人們聞言俱是鬆了一口氣,姜嬤嬤抹了把汗,後怕地道:「幸好有大娘子在,不然,娘娘但凡有任何不妥,老奴萬死難辭其咎。」

  「嬤嬤別自責了,誰能想到十一娘會做出這種事來。」皇后幽幽地歎了口氣,「以陛下的性子,一會兒准得去找靜德出氣。」

  若是陛下把靜德長公主訓斥一通,靜德長公主回府勢必要與方駙馬大鬧,更甚至還會衝到汝南王府鬧事——今兒可有好戲看了。

  …………

  再說陛下這邊,靜德長公主一頭霧水地被召進宮,剛一進門,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陛下劈天蓋地地罵了一通。長公主都被他給罵懵了,半晌沒回過神來,等到皇帝罵痛快了抬腳離開,長公主都還沒弄明白是怎麼回事。

  她氣得要命,但也知道這會兒不是跟皇帝計較的時候,先去太極宮探望皇后要緊。於是,便又趕緊奔向太極宮。

  誰料到了太極宮門口,竟是連大門都沒能進,守門的侍衛一臉無奈,「陛下吩咐過,沒有他的手諭誰也不准擅闖太極宮,還請公主恕罪。」

  靜德長公主難得地沒有火,耐著性子道:「既然不讓進,你去把姜嬤嬤叫過來,我有話要問她。」

  侍衛無奈應下,不一會兒,姜嬤嬤果然急急忙忙地迎了出來。但因陛下吩咐過,姜嬤嬤也不敢放她進殿,隻將昨天的事一五一十地說給靜德長公主聽。

  靜德長公主聞言臉上頓時變色,「我的天,娘娘見紅了!這可怎麼辦,娘娘現在怎麼樣了?」

  姜嬤嬤連忙道:「公主放心,有倪家大娘子在,娘娘出不了事兒。不過大娘子也說了,娘娘最近得在床上靜養,不可勞神。陛下深恐有人驚擾,才下令暫封了太極宮的殿門。」

  「阿彌陀佛、老天保佑。」靜德長公主雙手合十重重地呼了一口氣,「皇后吉人天相,福澤深厚,那些卑劣小人絕傷不了她半分。」說罷,她又咬牙切齒地冷哼道:「好個方十一娘,居然把主意打到了皇后和我頭上。陛下和娘娘礙著她的身份不好動手,我怕什麼。看我今兒怎麼弄死她!」

  她說到最後時眼睛都紅了,渾身上下都帶著煞氣。

  姜嬤嬤連忙勸道:「長公主您可別衝動,那畢竟是方駙馬的妹妹,可別弄得你們夫妻倆吵架,回頭娘娘心裡頭也愧疚不安。您說,那汝南王妃腦袋裡裝的都是些什麼東西,她年輕的時候與娘娘鬧成那樣也頂多只是口頭上罵幾句,這都過去多少年了,她怎麼突然了瘋似的做出這種自尋死路的事情來。您可別說,眼下這是娘娘攔著陛下才沒動手,娘娘真要有什麼好歹,恐怕方家也要受牽連的……」

  姜嬤嬤看似在勸,其實卻是把長公主引著往別處想。就算她眼下氣急了不會想到這一層,等以後冷靜下來,難保不會越想越明白。

  靜德長公主臉色愈地難看,出了宮便吩咐護衛去公主府搬人,爾後氣勢洶洶地就衝著汝南王府去了。

  等到方駙馬察覺到不對勁匆匆忙忙追過來時,靜德長公主已經把汝南王府的大門都給砸了。

  靜德長公主倒是想衝進王府去把汝南王妃拎出來打,可汝南王妃似乎早猜到她來者不善,躲在府裡頭壓根兒不露面。

  靜德長公主帶的人畢竟不夠多,想要衝進戒備森嚴的王府還是力有不逮,但她又怎麼忍得下這口氣,一邊指揮著眾護衛砸門砸匾,一邊又使了三四個大嗓門的婦人站在門口大罵,勢必要將汝南王妃的惡形惡狀揭露個乾淨。

  方駙馬才進巷子口就聽到那幾個嬤嬤的大嗓門,冷不丁地聽了一嗓子,頓時嚇得冷汗都出來了,什麼「謀害皇嗣、意圖不軌」,什麼「人面獸心、蛇蠍心腸」……這,這隨便哪一條拎出來都是抄家殺頭的罪過。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方駙馬一把拉住靜德長公主,嚇得聲音都在抖,「十一娘她做了什麼?」

  靜德長公主一見方駙馬的面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抬腳就往身上踢,一邊踢還一邊罵道:「你們家的好妹妹,什麼東西,居然敢對皇后娘娘動手腳,若不是有藥王谷的人在,小皇子險些都沒保住。她這包藏禍心的禍家娘們兒,我今兒非要弄死她不可。她若不死,你們方家早晚全都要死在她手裡。」

  方駙馬不敢置信地睜大眼睛,臉上寫滿了震驚和惶恐,他下意識地使勁兒搖頭,低聲喃喃道:「這……這不可能,十一娘怎麼做這種事。你……你別瞎說!這種事兒怎麼能亂說呢,這無憑無據的……」

  「本宮過來找她算帳還要什麼憑據?真要有證據,這會兒圍著王府的就是羽林軍了!」靜德長公主越想越氣,一怒之下又要往王府大門方向衝,被方駙馬死死拉住。

  「我們先回去。」方駙馬的臉色也難看得很,兩隻胳膊在微微顫抖。

  靜德長公主遲疑了一下,看看一片狼藉的王府大門,覺得自己胸口的鬱氣總算泄了出來,終於還是跟著他一起上了馬車。臨走前,她卻還不肯罷手,高聲叮囑道:「你們幾個都別走,繼續給我罵,我要讓全京城的人都知道這個惡毒女人做過些什麼。」

  說罷,許嬤嬤又上前給那幾位罵架的婦人封了些銀兩,那幾個婦人愈地來了力氣,拍著胸脯保證道:「公主放心,我們今兒就不走了。」

  王府內院

  汝南王妃氣得險些背過氣去,「嘩——」地一聲把桌上的東西全都掃了下來,咬牙切齒地罵道:「什麼狗屁公主,簡直連潑婦都不如。賤人,都是群賤人!」

  屋裡滿地狼藉,侍女們不敢靠近,瑟瑟抖地躲得遠遠的。

  秦嬤嬤壯著膽子上前勸道:「娘娘您別擔心,那靜德長公主是什麼德行京城裡誰不知道,大家不會信她。」

  「我管別人信不信。」汝南王妃雙拳緊握,氣急敗壞地道:「那巫醫人呢?把她抓回來見我。她言之灼灼地說那藥有多霸道,說那賤人年紀大了,胎位不穩,只消聞過幾口就絕對會流產。流哪兒去了,啊?那賤人不是還好好的!」

  秦嬤嬤也面露惋惜之色,「聽說是宮裡頭有藥王谷的人伴著,才把皇,那賤人救了回來。」

  「藥王谷,又是他們。」汝南王妃一提起藥王谷就恨之入骨,眼睛地露出怨毒的光,「三番兩次地壞我的好事,真是不知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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