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快點登入,你們這些看小說都不登入就離開的。
登入可以幫助你收藏跟紀錄愛書,大叔的心血要多來支持。
不然管理員會難過。
《刀劍攻略[綜]》第342章
343.諸行無常

  自從彼世餐廳開張以後, 座敷童子倒是經常來鬱理家玩。

  有時她們會主動出現在鬱理跟前, 有時是別的刀無意中在光線不夠明亮的陰暗內廳發現了如同人偶一樣端坐在深處的這兩隻, 在經常有刃被嚇一大跳後,久而久之,大家都習慣了。

  對驚嚇情有獨鍾的鶴丸倒是很喜歡她們, 奈何這對童子並不喜歡他, 相反有時還會因為他對鬱理惡作劇而反過來作弄他,這一鶴兩童子忽然就結成了詭異的對家,碰面不鬥智鬥勇就不舒服。

  對此, 只要他們不把家裡拆了, 無論是鬱理還是別的刀都是視而不見的,真摻和進去了才是找虐。

  因為有旺家屬性的座敷童子在,鬱理不但在彼世餐廳生意興隆,連帶著自身的人氣也是莫名其妙噌噌上漲。

  「最近那張請柬在黑市上價格炒得連我這個正主都想拿出去賣它十七八張了啊。」

  在付喪神們「為健康計」強行要求他們的主人「勞逸結合」的休息時段裡, 鬱理捧著茶杯坐在賞景最佳的廣間裡這麼感歎。不過她並沒有賞景,而是單純坐在屋裡看電視。

  坐在她旁邊的綠髮脅差聞言,眼睛閃了閃, 隨後作不經意狀調侃:「博多曾經說過, 物以為稀為貴, 多了可不值錢嘍。」

  「你不就是想說這想法太掉價了麼。」鬱理翻了個白眼。

  「不不不,只是想說外界很多人在猜測主公您這一手和越來越盛的聲勢,加上之前曾說的過要做個『大工程』, 懷疑您是不是打著明修棧道暗渡陳倉的主意, 為了八月份的廚神大賽做準備。」青江笑了。

  這說法讓鬱理本人越發想哧之以鼻:「都是謠傳好麼?我現在每天光宅在家裡就有忙不完的事, 哪有功夫去兼顧廚神大賽了,前幾天IGO的賽事組發過來的出席邀請我都拒絕了。」

  東瀛的廚神大賽,今年被定在八月,如今已經是五月,再有三個月就開始了,也是時候各種炒話題炒氣氛了,其實淨是噱頭。

  鬱理根本沒把這些當回事,青江便不再多說什麼,側頭也去看電視了。

  螢幕上剛放完幾則廣告,此時畫面一轉,放起了電視劇,是極有名氣的時代連續劇《大奧》,講述的是江戶時代的德川幕府將軍後院裡的女人們的故事,它從二十世紀六十年代起播出就一直廣受好評,至今已經拍到了第三部,另外還有四部特別篇附屬劇,規模可算宏大了。

  「哇,新片耶,第四部《大奧》都出來了,真佩服編劇們的腦袋怎麼想得出這麼多來的。」鬱理茶也不喝了,改嗑瓜子,「聽說德川將軍家的大奧,最鼎盛的時候裡面住了超過1000名的女性啊,全是為將軍一個人服務的。嘖嘖,男人啊,窮奢腐朽的後宮。」

  「嘛,權財、美人一向都是男人們古往今來的追求,既然成為了天下人,會發生這一幕很正常呢。」對這種抨擊,青江回應得很淡定。

  「也是。」鬱理點頭,繼續嗑著瓜子,「過了母系社會之後,人類的發展過程裡一直都是男性做主導地位,誰讓男人天生比女人擁有更強大的力量呢。古時候拿著武器們的將領士兵們也都是男性,你們受那些主人的影響連顯現化形都是男性的姿態,也是理所當然呢。歷史上摸刀上戰場的女人,還是太少啦。」

  「也不能說絕對吧,不過受主人的影響也確實是事實。」青江也很贊成鬱理的話,側頭看了主人一眼,「主公,如果說我們是受諸多將軍武士的影響才顯化的男性姿態,若是有朝一日您持有的秋水廚刀也有幸顯現人形,您覺得它會是男性還是女性?」

  這個問題可真是把鬱理問住了,旋即她的眼睛就很感興趣地亮起來:「是哦!我的廚刀要是能化形的話!唔……我希望能是可愛的女孩子!」

  旁邊的脅差刀突然就低頭噗哧了一聲,再抬頭時笑意掩飾不住:「那您大概要失望了。」

  「什麼意思?」

  鬱理不解,青江卻沒有再解釋的意思,而是突然轉移了話題。

  「說到性別喜好這件事上,別看現代社會是正常的男女交往。」俊臉上露出促狹之色,「但是從平安時代到幕末,主公,多數身居高位的將軍和武士們對男色的追求遠超過女色哦。」

  鬱理嗑瓜子的手一頓,目光警惕地掃過來,對方卻是不以為意,繼續道。

  「像第一代幕府將軍源賴朝曾經就和後白河上皇有過關係;大名鼎鼎的織田信長,誇讚他的家臣前田利家『你小的時候,我是真的想睡你』並且引來其他臣子的豔羨;伊達政宗還給曾經懷疑有劈腿的小姓寫了道歉信,這封信甚至還流傳後世。」

  「你打算跟我討論古時大名們的眾道生涯嗎?」鬱理呈藐視狀看著旁邊的汙刀,混跡二次元的禦宅表示就算她不怎麼混耽美圈可是該知道的還是知道的,「沒問題,劃下道兒來我們比劃比劃。」

  不就是比那方面的理論知識嘛,大家都不是小清新,怕誰來著。

  鬱理雄心萬丈,準備力迎自家汙刀的一波黃段子襲擊,結果對方話鋒一轉,殺她個措手不及。

  「不,我只是想告訴您。作為主君,和跟隨自己的家臣戀愛、甚至發生關係是非常正常的事,這是一種鞏固忠誠、讓彼此互相信任且輕易不可破壞的絕妙方法。」有著金銀妖瞳的脅差刀此時臉上詭秘的笑在鬱理看來可怕又可惡,就見他薄唇輕啟吐出了最後一句,「所以,開寢當番吧主公。沒有睡了誰就需要戀愛結婚的這種強制責任哦。」

  住口!你這厚顏無恥之刃!

  嚇得瓜子都掉了的鬱理漲紅了一張臉,咬牙切齒地瞪他。而這把惡趣味的損友刀每次都很喜歡看對方這副窘迫又不知所措的樣子。

  不過這次他失算了。

  對方在用力深呼吸幾口後很快平復了心情,朝著他冷冷一笑:「好啊,以後要是開了這個當番,我一定讓你第一個來。」

  這回輪到青江愣住了,隨後他就看見主人露出非常熟悉的不懷好意的笑。

  「青江你看了這麼多影視劇,一定也看過《大奧》的電影版吧?那位德川家的女將軍,她的第一個男人是什麼下場你一定也是記得的吧?」

  美麗的女性笑靨如花,一邊說著一邊抬起漂亮的手在脖頸處做了一個劃了一刀的手勢。

  於是在主人的恐怖笑容下,調戲不成反被嚇的青江迅速敗退,保持著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容直接跑了。

  勝利者得意地繼續嗑著瓜子,小樣兒,真以為她沒招對付了?

  安心宅在家,鬱理對自己這陣子紅紅火火的人氣依舊處於無視狀態,照常畫畫,照常休整,到每月該開私家餐廳的時候照常準備。

  很快又是兩個月過去,現世的節氣已經進入了炎熱的酷夏。

  這期間,來吃飯的諸多神明大妖之類的大佬又給她帶來了一把古刀——在享保年間就失蹤了的天下五劍之一久遠寺的「數珠丸恒次」。

  鬱理拿到手時還有些被嚇到,因為在她的瞭解裡,現世也有一把「數珠丸」,就收藏在尼崎的本興寺,後來還被評定為了國寶。不過據說這把「數珠丸」在找回的最初是想送還給原主久遠寺的,奈何原主認為該刀不是原來的那件被退回,所以才收藏於本興寺。

  ——整半天正主又是被哪路神仙姀怪偷偷藏在哪了。

  「本來還在想本興寺的和尚都挺高冷的,我連宗三都能用壁畫換回來,卻不能換到他家的國寶,連個委託都不肯給,現在不用愁了。」

  坐在水榭邊,鬱理和一群老刀一邊開茶會一邊吐槽,她坐在中間,左邊是數珠丸和小烏丸,右邊三日月和鶯丸。夏天了,不管怎樣還是靠著水更涼快些。

  「諸行無常,諸法無我。」這把才在現世顯現不久的刀突然開口,鬱理以為他是慣常的念聲佛號,結果不然,「主公,可知此印真解?」

  「我說你不是吧?」鬱理臉頰滴汗,「一來現世就要跟我討論佛法?」

  諸行無常、諸法無我、涅槃寂靜——此為佛法基礎,也被稱為三法印。

  正當鬱理想說要不要她把江雪找來你們倆互討算了,旁邊三日月一下子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這句話的意思是指世間沒有永恆之物,眾生覺得痛苦,就是因為不懂無常錯以為事物有恆。」紺色的太刀帶著從容笑意緩聲解釋,眼睛卻是看向鬱理,「一味的執著有形之物,才總是自尋煩惱痛苦不堪。如果有一日眾生能自己斬斷對塵埃執著念頭,才能讓心靈不受束縛,得到真正的解脫。」

  「也就是說,明白了這些道理,不再拼命執著,也就什麼都不用捨棄了呢。」鶯丸捧著茶杯說了一句自己的見解。

  鬱理聽完後只想撇嘴:「別鬧,我現在正處於追求有形之物的階段呢,沒錢哪來的衣食住行,沒名望地位哪來你們這些國寶禦物?鶯丸你有本事別跟我念叨大包平和茶呀!」

  「是啊。」老刀們齊齊歎氣,「辦不到呢。」

  「幹什麼啦,這麼怪怪的?」她忍不住吐槽。

  老刀們只是搖頭。

  「噫,不管你們這些平安刀了,回去畫畫了。」

  本能地覺得這氣氛實在不好的鬱理想了想還是跑了,她不修佛,也不想四大皆空來著。

  「吾主還只是個小姑娘呢。」眼看鬱理的身影徹底消失不見,小烏丸收回目光輕聲歎息。

  「人生不就是一個不斷失去又不斷得到的過程麼。」三日月平靜回應,「有形之物終有消散的一天,誰都明白的道理。」

  數珠丸詫異抬頭:「難得三日月殿下會說這樣的話啊。」或者應該說他會這麼評價主人的事。

  「諸行無常,諸法無我。她總要經歷的不是嗎?」紺色的付喪神握著茶杯,仰頭看向湛藍的天空,「有些事情總是注定的。」

  明明天氣越來越熱,留守在現世的刀劍男士們一個個也照常嚷嚷著外面好曬,鬱理卻總覺得她的這幫刀哪裡表現得怪怪的。

  因為不用直播,加上刀劍們不允許她長期待在畫室,鬱理也是空閒自己下下廚開開小灶的,有時興致來了也會承包刀劍們的晚餐,這個時候總會有一些刀跑來圍觀。

  雖然找的理由五花八門,不是說來幫忙,就是說要蹭吃,但時間久了,鬱理很容易就發現這幫刀的目光一直盯著她手裡的廚刀呢。

  「漂亮吧?」有時候她也會故意揚著手中的廚刀向他們晃一晃,「可惜製作它的刀匠已經離世十年了,連他兒子都轉行了,不然我真想拜託那家刀鋪再多定制幾把刀加入我的秋水豪華套餐呢。」

  她說著話時,手中線條優美的廚刀在陽光下反射出鋒利又雪白的刀芒。

  對此,功用完全不同的其他刀種只是羡慕地盯著那些刀看了一眼,臉色複雜地點點頭。

  #越來越奇怪了#

  但她無暇去顧,隨著時間的推移,距離廚神大賽的開幕也越來越近,這種時候正是美食圈的盛典,這個圈子但凡數得上號的人物無論主動還是被動都開始忙碌起來。

  鬱理作為這個國家僅有的五位料理大師之一,哪怕言明不參加廚神大賽,有些重要活動也是注定逃不開的。從六月開始,總是得時不時出門應酬一番。

  人在圈中飄,哪能太清高。

  就算是阿宅,為了生存也不能不出門啊。何況鬱理現在想要的可不只是生存。

  「我今天在遠月那邊有個重要活動,可能要下午甚至更晚回來。」一邊往前廳的玄關走,鬱理一邊整理自己的衣著拎著刀箱對著家裡的刀叮囑道,「晚飯就不用給我留了,在遠月還怕我吃不上東西嗎?」

  「那個……主殿。」邁著長腿跟在她旁邊的一期面帶著猶豫之色,「您這次真的不帶近侍出門嗎?」

  他們說著話時,人已經走到了玄關,被一期提到的近侍刀此時安穩地坐著在一側,聞言揚頭看著他們,他見鬱理看過來時立時笑了:「小姑娘,真的不帶我出門嗎?」

  青年姿態的太刀只是歪頭一笑,因為大門關著而有些昏暗的玄關瞬間明亮起來。

  「不帶!」鬱理回得堅決,「對你的臉稍微有點自覺啊三日月!我現在真的已經不需要流量了!」

  紺色的付喪神沒說話,只是繼續盯著鬱理,對方毫不退讓地對視,兩人的眼神博弈很久,最終是三日月發出歎息。

  「那我便在家中等你吧。」

  「三日月,我總覺得你們哪裡怪怪的?」鬱理忍不住了,「到底怎麼啦?」

  對方的回應只是搖頭:「沒什麼,小姑娘路上小心。」

  「好吧。」想不出原因的她只能無奈點頭,「那我出門了,回來給你們帶手信。」

  鬱理走的時候沒有發現,她驅車離開宅門時,大門口幾乎所有她接回來的刀都站在那裡目送她離去,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稱不上好。

  「天命如此吧。」

  小烏丸在這時做了總結,漆黑的眸子一片清冷。

  遠月學院。

  許久不來這邊,鬱理看什麼都很懷念。

  好像自從那次公開課後,又因為出了薙切薊這檔事,為了不把水攪得更渾,她就再沒怎麼來過這邊。

  「星宮大人!」剛到了會場這邊,一直守在門口等著的薙切繪理奈和新戶緋沙子已經在向她用力招手。

  「好久不見,你們兩個好像又長高了啊。」鬱理忍不住打量這兩位少女,臉上露出欣喜之色,「今年已經是高三生了吧,恭喜你啊,第一席。」

  是的,成功打破了精神上的束縛,明瞭了自己的廚師之道的繪理奈,借著神之舌的絕佳天賦和遠月集團的龐大資源,順理成章地拿到了十傑第一席的交椅。

  「這也是有星宮大人的幫忙我才能走到今天的……」金髮的美麗少女頓時面露羞赧。

  「那你可就太拔高我了,我可沒傳授你什麼實質性的東西。」對於繪理奈這個大小姐,初接觸時會覺得她有點傲,對不如自己的人時大小姐脾氣很足,但相處久了會發現其實挺善良單純的。

  「請不要這麼說,星宮大人!」新戶緋沙子立刻搭腔反駁,「繪理奈大人除了才波大人,最崇拜的就是您了!上次聽說您在京極家被京極川子逼迫,繪理奈大人可是替您狠狠地教訓了她!」

  「你,你們把她逼退學了?」鬱理表示有點被嚇到。

  「退學就太便宜她了。」這次接話的是繪理奈,她高傲地昂著頭,「這種連畢業都勉強的學生,讓她退學太容易,她不是最喜歡用高級食材做料理嗎?一次次用她最擅長的方式碾壓她不是更有趣?仗著家世就去欺人,不如也讓她多嘗嘗這滋味好了。」

  這操作真是……

  雖然覺得這行為不好,但繪理奈有心幫她出氣,鬱理可不會說什麼,只能搖搖頭提點一句:「別太過了,小心狗急跳牆。」

  「怎麼可能?遠月可是我的地盤。」繪理奈不以為意,「對了,爺爺和堂島總廚現在都在會場休息室那邊了,我帶您過去。」

  「那就麻煩你啦。」鬱理跟著她的步伐一邊朝裡走一邊歎氣,「廚神大賽真是麻煩啊,還沒開始呢就是各種預熱活動的。拉票就拉票,還把我扯上去作陪……」

  「沒辦法呀,誰讓這個頭銜涉及到的利益那麼大呢。」有一個廚神頭銜擁有者的爺爺,作為遠月大小姐的繪理奈比同齡人更清楚這個稱號的意義和作用,轉頭看向鬱理,「星宮大人,不是我說,如果你七年後也準備競爭廚神稱號,可要做好萬全準備,包括人身安全、廚具、食材甚至助手一樣都不能馬虎,稍有不慎可是要吃大虧的。」

  「這麼厲害?」鬱理訝然。

  「那是當然的!」繪理奈昂起頭,「要不是您這次鐵定不會參加,爺爺一定會把你當成重要對手慎重對待的!可不會讓你這麼隨隨便便接近他,還跟他一起做廚藝表演。」

  「那我沒參加真是對了。」

  三女有說有笑,誰也沒想過就在她們自以為安全的遠月,最後在活動結束所有人都放鬆警惕時出了狀況。

  黃昏,日薄西山。

  刀劍們面無表情地守在大宅內,他們知道,該來的一切很快就要來了。

  他們的主人上午走時是面帶笑容,一臉自信地出發的。

  但下午歸來時,是手上帶傷,被經理人親自送回來的,像提線木偶一樣坐在客廳裡時,一張沒什麼血色的臉盡顯失魂落魄。

  「是我經驗不足,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我沒想過廚神大賽還沒開始就這麼兇險。有人希望星宮不要出現在那個賽場上,不只是這一屆,下一屆乃至以後的每一屆都不允許她上場。」

  經理人雙手交握成拳抵在口鼻處,一臉的自責,轉頭看向旁邊待坐的鬱理時,眼中閃過痛惜。

  「她的右手被劃傷了,刀箱裡的刀具也只剩下一把,其餘全被毀了。」

  現場一片沉默,被推出來負責接待的燭臺切和宗三兩人聞言也是坐在一旁低垂眼瞼,什麼也沒說。

  就仿佛是預設了眼前的情況。

  這種沒有驚訝也沒有憤怒,只有無奈和悲傷的感覺讓經理人感到詭異與違和,然而不等他再說什麼,一直發呆的當事人突然開口了。

  「謝謝你老闆,這次開車送我回家。我的傷沒什麼大礙,很快就會好,這件事請不要告訴媽媽,免得她擔心。時候不早我也不留你用飯了,你忙了一天也該早點回去陪嫂子了。」

  「星宮,你……」睿山知道星宮這時候不想他看到她這副樣子,下意識地不放心時,看到旁邊兩人擔憂的臉頓時收回了話頭,「那好吧,這一陣子你好好休息,這件事我一定會追查到底的,有第一手消息一定會第一時間通知你。」

  「好的,這件事就勞煩老闆你費心了。」從頭到尾,鬱理的聲音都很冷靜,她甚至還親自送經理人出門。

  直到再度走回客廳時,裡面原本寬敞的空間已經被沉默的刀劍們坐滿,其中坐在最前的正是今天的近侍三日月。

  「七件套的仿秋水,如今只剩下一把了吧?」紺色的付喪神淡聲開口,聲音不急不徐,「如果我沒猜錯,現在應該只餘一把三德之刃。」

  右手纏著繃帶的年輕女性沉默地踏進門框,筆直地朝著他走過來,然後在他面前駐足,低頭居高臨下地俯視對方。

  那雙早上走時還帶著暖色的翡翠眼眸,此時如同冰凍的湖面,冰面之下波濤洶湧。

  啪!

  響亮的耳光聲在安靜的客廳裡格外醒目,很多刀本能地低下了頭,賦予他們形體的主人此時溢出的靈壓幾乎是肉眼可見的狂暴扭曲,而頂在最前承受這一切的人已經被打得偏過腦袋,纖長的劉海淩亂地覆蓋在臉上。

  「你們早就知道了對吧?早就知道我會在今天發生這種事對吧?早就知道我的刀會被毀掉對不對?」

  尖利的女聲帶著失控的怒意對著屋中所有人咆哮,空氣中失控的靈壓讓所有刀感到十分辛苦。

  「真能幹啊,連我保住的是哪把刀都一清二楚,這麼大的事卻沒有一個人出聲提醒我!」

  難怪她一直覺得每次這些刀一提起秋水總是怪怪的!為什麼前一陣安定會突然道歉!為什麼青江會無緣無故提起秋水!為什麼這陣子她只要下廚這幫刃就會跑過來盯著她的刀看!

  他們都知道……他們都知道!

  卻沒有一個人告訴她!

  「如果你們告訴我……我絕對不會被人騙離房間……」她的聲音軟弱下來,充滿了後悔,「箱子也就不會被人趁機動了手腳……」

  她的刀被毀了。

  她拼盡全力隻挽救回了一把,其餘的都被碾碎成渣,連碎片都找不回來了!

  「為什麼你們不肯說啊!」

  「這就是歷史。」人群裡,有人低低道,「在近代人物正史中,主殿您的愛刀在今日只剩下這一把。萬分抱歉,我們不能提醒您。」

  因為這會改變歷史。

  這是……歷史?鬱理的呼吸窒住。

  「主人,對不起。」安定的聲音也跟著響起。

  他們是為了守護歷史而誕生的,所以對不起。

  「諸行無常,諸法無我。主人,您還記得這句話麼?」

  數珠丸的話讓鬱理回神,她的臉色依舊蒼白,卻帶了幾分倉皇,忽然間意識到了什麼又猛地退後一步。

  「對不起,三日月,我剛剛……」

  她想起之前老刀們對她的開解,想起了早上一期擔憂的眼神,更想起了玄關前這振刀被拒絕後的歎息。如果,她當時答應他的同行,那麼……

  「對不起……」

  妄圖再退一步轉身就逃的意圖被看穿了,手腕被人拉住,猝不及防下她直接被人拽進懷裡,懷抱的主人將她包裹得嚴嚴實實,一隻手輕柔地給她順背。

  「很辛苦吧?偶爾不要顧慮這麼多,盡情發洩一下,也是沒關係的。」

  頭頂的聲音很溫柔,輕描淡寫地原諒了她之前的失控,可這樣的溫柔卻隻讓鬱理越發得感到刺痛。衝田總司失去清光時的感受她不知道,但想起從學生時代起一直陪伴支撐她到現在的心愛廚刀是這樣的下場,鬱理只覺得五臟六腑都痛得扭曲起來。

  「三日月,我疼……」將臉深深埋進他的懷裡,她此時的聲音因為哭腔全然變調,「好疼,我好疼,好疼好疼嗚啊啊啊——」

  嘶啞隱忍的哽咽,再也無法壓抑,最終變成了嚎啕大哭。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