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六十一：

　　「不客氣。」季輕舟回他。

　　他說完，低頭專心吃飯。

　　坐在他旁邊的楚誠看了看季輕舟，又看了看連景行手邊的飲料，最後還是把目光落在了自己的假男朋友真小情人身上，這算什麼？？他的飲料呢？？怎麼光給連景行倒了不給自己倒？？他連一杯飲料都不配擁有嗎？！

　　楚誠「唰」的把杯子遞到了季輕舟面前，「我也要，給我也倒一杯。」

　　季輕舟看著他杯子裡的飲料，「你這裡面的飲料還滿著呢。」

　　楚誠當即端起一口氣喝完，重新把杯子放到了他面前，「現在是空的了。」

　　季輕舟：……

　　季輕舟覺得，楚誠大概是又吃醋了。他拿起飲料，給楚誠倒了一杯，恭敬的遞了過去，「你的。」

　　楚誠接過，故意道，「乖。」

　　一頓飯吃的雖然算不上其樂融融，但是也有驚無險。楚誠趁著季輕舟去衛生間的功夫，問連景行道，「你到底怎麼回事？」

　　「我說了啊，我把輕舟當弟弟。」

　　「弟弟卡啊。」

　　「不行嗎？」連景行看著他，「楚少你什麼身份啊，輕舟什麼身份，你今天是他男朋友這不假，可明天你能保證自己還是他男朋友嗎？」連景行正色道，「說句不好聽的，哪一天楚少你厭倦了他，他想見你，估計都見不上吧。我是他師兄，和他也相處了一段時間了，以前我以為你們倆是兄弟，我覺得這沒什麼，可現在你們倆是一對，這就有點讓人擔心了，不是嗎？」

　　「那也和你沒關係。」

　　「季輕舟朋友很少吧。」連景行突然道。

　　他這麼一說，楚誠才突然意識到，他的朋友確實是不多，準確的說，似乎根本沒有。所以他休假的時候，不是在家裡就是去醫院陪汪芳，也所以，他才會大部分時間都和自己在一起。

　　「你總得讓他身邊有一個他失戀後可以傾訴的物件吧，你可以當他的男朋友，但你不能撐起他整個感情的世界，不是嗎？」

　　這話沒有錯，人的一生，只擁有愛情是不完整的，還應該擁有親情和友情，季輕舟已經擁有了親情，所以，他理應擁有友情，尤其是，在他現在連愛情也沒有情況的下，他確實是需要一些朋友的。

　　「所以，你想當那個他失戀後可以傾訴的物件。」

　　「我不想。」連景行道，「因為，我不想他失戀。」他看著楚誠，真誠道，「雖然我這個當哥哥的對你不是很滿意，但是我還是希望你們能一直在一起。」

　　楚誠無語，「你怎麼這麼自覺，季輕舟承認你是他哥哥了嗎？自我上崗還挺快。」

　　「如果今天不是你在這裡，他肯定會同意的。」

　　楚誠很得意，心道那是，他的小情人多聽話啊，從來都不會做他不喜歡的事情。

　　「所以你最好看清楚了，他最在乎的人是我，懂？」

　　連景行笑了一聲，「你簡直像個開屏的孔雀，迫不及待的顯擺著自己華麗的羽毛。」

　　「巧了，我之前也說過他像一隻開屏的孔雀，正好一對。」

　　連景行無奈，「只有公孔雀有華麗的羽毛好嗎？」

　　「那不是正好，我們倆難道誰是女的嗎？」

　　連景行竟一時被他說得無話可說，只得感慨道，「樹不要臉，必死無疑，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彼此彼此，就和某位急於上位，已經拿兄長自居的某人一樣。」

　　楚誠和連景行這樣你來我往的交鋒了幾天，終於到了該回去的時候，他其實本意是想等季輕舟殺青和他一起回去的，可是偏偏楚信有事找他，楚誠無法，也只好先行一步。

　　「所以，我後天就要回去了。」楚誠道。

　　季輕舟聞言，有些捨不得他，不過他自己再過幾天也就殺青了，因此倒沒有流露出太多難過的情緒，只道，「知道了，你忙正事要緊。」

　　楚誠聽著他這淡定的語氣，「你似乎沒有一點不捨？」

　　「我有啊。」季輕舟道。

　　「哪裡有？」楚誠看著他，「我看你淡定的很，沒有絲毫留戀。」

　　「那你覺得我要怎麼做才算是對你很不捨呢？」季輕舟順毛摸。

　　楚誠想了想，按照之前的慣例，他們應該在離別前親昵一番，他看著季輕舟，「你親我一下。」

　　季輕舟拒絕，「要親得你親我，我不能主動的，你忘了？」

　　楚誠覺得這幾天天天都是他追著季輕舟親吻擁抱，有些單調，不甚願意道，「這次破例，你可以主動。」

　　季輕舟覺得他可真是善變，不過他向來脾氣好，在楚誠這裡尤甚，於是湊過去，主動親了他一下，「可以了吧。」

　　楚誠很久沒有享受他主動的感覺了，一時竟覺得有些難得，於是道，「再親一下。」

　　季輕舟看著他，「又要我主動啊？」

　　「不行嗎？」

　　「爸爸，你知道規定是用來幹什麼的嗎？」季輕舟自問自答道，「是遵守不是打破，當初是你說我不准主動的，現在你又讓我主動，這樣，會喪失規定的約束性的。」

　　楚誠聞言，當場辯駁道：「這規定是我定的，我自然有打破它的資格。」

　　「那這規定以後還做數嗎？」

　　「當然算數。」

　　「那你還讓我親你。」

　　「那不是這是破例嗎？」楚誠道，「萬事萬物，總有破例的時候。」

　　季輕舟覺得他簡直是憑心情辦事，沒有辦法的又親了他一下，「好了吧。」

　　楚誠被他親了兩下，看著他帶著笑意的雙眼，突然就覺得自己其實還是挺喜歡季輕舟主動的這種感覺的。人嘛，誰喜歡總是自己追著別人示好，當然是更喜歡別人對自己示好。只是偏偏季輕舟有一顆想要越界的心，不控制一下他的主動，萬一他真的喜歡上了自己，那分手的時候，就困難了。

　　楚誠覺得自己這個金主當的可真不容易，明明自己是爸爸，還要為了小兒子能在離開家時不嚶嚶哭泣，控制自己的喜好。真是可歌可泣，感動中國好父親！

　　他這麼想著，只覺得季輕舟應該補償補償自己，「來吧，蜻蜓點水了兩下了，這次總該來個正式的了，接個吻吧寶貝。」

　　季輕舟覺得他有些過分了，「阿誠，你知道我國有句古話怎麼說嗎？」

　　「怎麼說？」

　　「有再一再二，沒有再三再四。」

　　「我國還有句古話，叫事不過三，我這不是還沒過三呢嘛。」

　　「等過了三，你就會有四，然後有五，最後，這條規定就該廢了。」

　　「怎麼會，你想多了。」楚誠拒不承認，「你自我感覺太良好了。」

　　季輕舟聞言笑了一聲，「我自我感覺良好，明明是你現在一個勁兒的犯規好嗎？」

　　「所以你是不願意？」楚誠挑眉。

　　季輕舟微笑著看他，「我呢，是一個很守規矩的人，所以既然我們定了這項規定，那麼自然要遵守，只好委屈你了。」

　　楚誠簡直不敢相信，季輕舟竟然拒絕和他接吻，他不是向來都很喜歡和自己親吻的嗎？這麼好的福利，他竟然不要？

　　「你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季輕舟語調輕快道。

　　「你這一次不主動，下一次破例就不知道什麼時候了？」楚誠勸他。

　　季輕舟覺得按照他今天破例的速度，這話一點可信度都沒有。他這個時候也算是看清楚了，楚誠這個規則制定者，還不如自己靠譜，想起來了就是你不能主動，想不起來了就是你主動一點，這次破例。什麼規則，根本都是擺設，全憑他的心情罷了。再這麼隨著他的心思玩下去，自己遲早要被這不靠譜的遊戲規則給折騰死。

　　於是季輕舟故意道，「我無所謂啊，我遵紀守法，遵守規定。」

　　楚誠覺得他又在欲擒故縱了，「真的？」

　　「當然。」

　　「想清楚了？」

　　「沒錯。」

　　「那好吧，」楚誠故作淡定，「希望你不要後悔。」

　　「絕對不會。」

　　季輕舟說完，站起身走到桌前拿起劇本看了起來。楚誠看著他一副淡定的樣子，咬了咬牙，總覺得有些不爽。

　　離別前夕，按理來說，應該是有情人最親密的時刻，這是曾經楚誠所想的，然而現在，陪伴他的只有鬱悶。季輕舟說到做到，不僅不主動和他肢體接觸，甚至連說話也要楚誠先開口，自己才回覆，楚誠不開口，他就絕不主動開口。

　　楚誠怎麼都沒料到他竟然還能這麼騷操作，無奈道，「你不覺得你有些過分了嗎？」

　　「是你說不讓我主動的，主動和你說話，難道不是主動嗎？」

　　「舟舟，我勸你適可而止。」

　　「爸爸，我勸你遵守你自己的遊戲規則，這可是你金口玉言、一言九鼎、一個唾沫一個釘說出來的，我不遵守，豈不是不孝？」

　　楚誠：……

　　楚誠覺得自己快要被這個逆子氣死了！

　　「你是叛逆期到了嗎？」

　　「沒有啊，我這麼聽話，怎麼會有叛逆期呢？」

　　「沒到叛逆期你就這麼氣我？」

　　「明明是你自己反覆無常，還好意思說我氣你，爸爸，你是更年期到了嗎？這麼反覆無常？」

　　楚誠：……

　　季輕舟笑了笑，「我也不是不想和你主動說話，那不是你自己不許，你不允許，我有什麼辦法呢。」

　　楚誠覺得他該挨打了，孩子不聽話怎麼辦，多半是慣的，打一頓就好了。然而他有心家暴，卻下不去手，只能當晚在床上，狠狠「教訓」了季輕舟一番。

　　「好了，別鬧了，我後天就回去了，你這會兒和我鬧了，走了就該後悔了。」楚誠抱著他，親了親他的額頭，「乖。」

　　季輕舟被他抱著，嘴硬道，「我才不會呢。」

　　「你會不會我還不知道嗎？」楚誠捏了捏他的嘴，「小鴨子，嘴硬。」

　　季輕舟張嘴就去咬他，楚誠迅速撤了手，笑著看著他。

　　季輕舟「哼」了一聲，不滿的看著他。

　　楚誠低頭親了親他的眼睛，季輕舟被他這一吻親的有些心軟，不解的問道，「你到底為什麼不許我主動啊？」他問楚誠，「主動不好嗎？你明明也是喜歡我主動的。」

　　「我是為了你好。」

　　「怎麼就是為了我好了？」季輕舟疑惑。

　　楚誠沒有說話，他不喜歡在剛剛溫存後說那些傷人的話，所以他說不出，我不想你因為過於主動，付出太多，而喜歡上我，這樣子一年期滿，分手的時候，你會很難受的。

　　「睡吧。」他低聲道。

　　季輕舟不想睡，「我想知道為什麼？」

　　「天晚了，你明天還要拍戲呢。」

　　「楚誠，你問我什麼，我都沒有瞞你，都告訴了你，為什麼現在，我問你問題，你卻不願意告訴我呢？」

　　「你不用知道。」

　　「我為什麼不用知道？明明和我有關，我為什麼不用知道？」

　　楚誠看著他，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季輕舟等了許久，然而，什麼也沒有聽到。他有些難過，也第一次對楚誠產生了失望。他沒有再逼問楚誠，只是在楚誠的懷裡翻了個身，背對著楚誠，閉上了眼睛。

　　「睡吧。」他說。

　　楚誠見他背對自己，問道，「你是在生氣嗎？」

　　「不是。」季輕舟道，「我沒有生氣。」他沒有生氣，他沒什麼資格和楚誠生氣，他只是難過和失望罷了。

　　「那你為什麼這樣？」

　　「因為，有些難受。」季輕舟誠實道。

　　「因為我沒有告訴你為什麼？所以你難受？」

　　季輕舟「嗯」了一聲，「你說過的，我的什麼事情，都要告訴你，即使已經解決了，也要告訴你，這樣你才能心裡有個譜。可是我告訴了你，你卻不願意告訴我你的原因，我有些難受，也有些失望。」

　　楚誠聞言，心情有些沉重，他看著季輕舟，看著他安靜的背對著自己的後腦勺。從季輕舟和他同床開始，因為他的要求，季輕舟從來沒有背對過自己，可現在，他選擇了背對著自己。

　　楚誠覺得煩躁，他不想讓季輕舟主動，是因為不想季輕舟喜歡上自己，以後分開時難受，可現在，季輕舟卻和自己說，他在難受。那他所做的一切，還有什麼意義呢？

　　他看著季輕舟露在被子外的潔白的脖頸，他是不想季輕舟難受的，不管是現在還是將來，他都是不想季輕舟難受的。楚誠無奈的咬了咬牙，終於一把掰過了季輕舟的肩膀，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去他媽的將來吧，將來的事將來再說，如果季輕舟現在就難受了，那還談什麼將來！

　　「你想知道理由是嗎？」楚誠看著他。

　　季輕舟安靜的看著他，沒有說話。

　　「理由就是，如果你太主動了，我怕我會喜歡上你。」他終究還是沒忍心和季輕舟說出實話，換了事件的主語，說了一個好聽的謊言。

　　季輕舟愣了一下，沒想到會是這個。

　　「季輕舟，」楚誠盯著他，眼睛一眨不眨，「我們之間有過約定的，所以我不想犯這種低級錯誤你懂嗎？」

　　季輕舟點頭。

　　「不過，」楚誠笑了下，「我現在想通了，我這種奸商，怎麼可能會犯這種低級錯誤，純粹是庸人自擾罷了，所以，我現在解除這項規定。」

　　他說完，低頭壓著季輕舟狠狠的吻了一通，直把季輕舟吻的有點懵。

　　楚誠吻完了，一個翻身，自己躺在了床上，讓季輕舟趴在自己的身體上，他看著季輕舟，「所以，現在該你了。」

　　他伸手摸了摸季輕舟的臉，溫柔道，「我把你的主動權重新還給你，你現在不用難受了，你可以行使你的主動權了。」

　　季輕舟怔怔的望著他，只覺得自己的心，似乎跳的有些快。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一】

　　楚誠：你不要主動

　　舟舟：OK

　　楚誠：這次可以主動，算是破例

　　舟舟：好

　　楚誠：這次也可以主動，也是破例

　　舟舟：？？？

　　楚誠：這次也可以主動，還是破例

　　舟舟：......

　　楚誠：這次還是你主動吧，也是破例

　　舟舟：！！！

　　楚誠：真香~

【小劇場二】

　　楚誠：我他媽真的是瘋了才會說什麼「如果你太主動了，我怕我會喜歡上你」，我可真是對他太好了！太照顧他了！

　　楚誠——感動中國好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