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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布林殺手(第二卷)》第9章
第六章 出謎語

「你打算睡到什麼時候,你這蠢貨!」

喊聲和劇痛傳到大腦,他意識回籠。

他跳起來,擺好架勢,環顧四周。皮膚因寒冷而發疼。

──白。

滿滿的白。

和往常一樣,這裡是白色的空間。這是他比起陽光更為熟悉的世界。

這裡恐怕是──被冰雪覆蓋的巨大洞窟的最底部。

就在他認識到自己所在何処的時候,他的腦袋又被狠狠打了。

被打倒的地方就像是被撥火棍打了一樣又熱又痛。和周圍的寒氣帶來的感觸完全相反。

「你發什麼呆!既然起來了就給我打個招呼!」

高昂的罵聲回蕩在岩洞裡。但是看不見人影。

找那個存在──這件事他沒有做。

如果他又四処亂看的話,一定會再被打的。

他實在無法讓用隱身術的人忍者現出原形。

經過在這裡數個月──不,是數年?──的鍛鍊,他對此已經非常理解。

在這灰白、暗黑的世界中,他已經完全感不到時間的流逝了。

時間是如飛雪一般捉不住的東西。

這個老人有許多慣稱,諸如「去來者」之類的。他喜歡被稱為「忍者」或「老師」

「是,老師,請您多指教。」

他坦率地對著不知在那裡的人,深深鞠躬。

「哼」,老師哼了一聲。那是令人緊張的一瞬間。

如果他不高興了,他不止會責罵自己。他會不陪自己練功的。

那可是事關生死的問題。

「嘛,好吧。」

總之,自己似乎讓忍者認同了。

他平伏在地,努力不讓自己安心鬆口氣。他含著雪,抿緊嘴唇。

疏忽時呼出的氣是溫暖的、會泛白。立馬就會露餡。他已經因此被教訓多次了。

「老師,我今天做什麼?」

「做什麼?」忍者哼了一聲,似乎在嘲笑他。

「你真是蠢貨!做什麼?你竟然問我這麼愚蠢的問題!」

忽然,在黑暗中有什麼 飛了過來。

面對奇襲,他無法避開,雪球直中他的臉。

濕答答的感覺一瞬間變成了撕扯般的痛。

忍者特意把雪球捏得鬆散,讓它碎在臉上,讓臉上滿是冰涼的雪,這真是太毒辣了。

「被狠狠打了!所以你要打回去!對哥布林打回去!」

「是。」

他沒去擦臉上的雪水,直直地盯著前方。

說不定會起凍傷──這種事他完全沒想過。

對他而言,疼痛、痛苦、哥布林都是理所應當的事。

這根本不用特意說。

然而他聽見忍者低聲說「誰知道呢。」

「他們腦袋很好使。又殘酷,數量又多,很惹人煩。你能殺死哥布林嗎?」

「我會殺死它們。」

「你重要的姐姐被哥布林們當成玩具玩弄的時候,我可看見你沉默地看著來著?」

忍者發出詭異的、粗糲的笑聲。

他覺得自己的身體深処,失去了熱度。

同時,他感到自己的腦袋深処產生了石炭燃燒般的熱度。

「因為你沒有能力。是吧?」

他咬住嘴唇。

「是。」

「不──是!不是,不──是!」

這次,在濕答答的感覺中,還混雜著鈍痛。

忍者很陰險。他在雪球裡,還混了石塊。

隨著心臟的跳動,他的額頭似乎膨脹起來般地疼。

他感到,隨著黏在臉上的雪的融化,傷口裡有血滴下來。

但是,這沒什麼大不了的。

他學習過,額頭的骨頭是頭蓋骨最堅硬的地方,不是那麼容易碎掉的。

他沒有去擦流下來的血,沒有從他覺得忍者存在的方向移開眼睛。

「是因為你,什麼都沒有做!」

忍者的批評太猛烈了。

他更緊地握緊了有著手的形狀的、石頭一般的拳頭。

「誒,你為什麼沒沖出去打哥布林們?沒什麼沒和姐姐一起逃走?」

空氣微微有了流動。忍者自鳴得意地接近他,正看著他的臉吧。

他嗅到了酒味,卻看不見忍者的人,也無法看見忍者的影子。

「因為你『沒能救姐姐』。沒有不論成敗、不論生死地去救她!」

沒有力量什麼都做不到!

可是,神賜予了力量的話救能殺了哥布林!

被選為傳說中的勇者就能打倒哥布林!

能得到厲害的聖劍就能滅掉哥布林!

有了力量,什麼都做得到!

忍者煽動一般的詭異的歌曲迴響在冰室裡。

「你以為沒有力量什麼都做不到的傢夥,在得到力量之後救一下子能做到什麼嗎?」

「……」

「就算能做到什麼那也不過是假像!馬上就會被戳穿的!」

風又動了。他的眼睛沒有動,只是一心感覺著空氣的流動。

「你知道嗎?」忍者說。

「沒才能,沒能力,連名字都不配有的一抓一大把的凡人,什麼用都沒有。」

他的胸口被戳了一下。

他慌張地抬起臉,看見一雙眼睛。

他的眼睛很小,精光四射,像熊熊燃燒的火把一般,泛著詭異的金色。

「但是,決定權在你自己。」

他吞了一口唾沫。

「只要你決定要做什麼,並迅速著手做,你就贏了。」

當然如果失敗了的話會被人叫做是蠢貨,不成功會被人嘲笑──

忽然忍者的聲音低了下去。他聽見掰手指的聲音。

忽然,不知何時准備好的篝火熊熊燃燒起來。

白色的岩洞被火焰照的有些朦朧。

這裡果真是雪洞。是被冰、雪、冷氣充斥的空間。

但是就在他的注意力被此吸引的瞬間,忍者的身影已經消失了。

「重要的是運氣、智慧和耐性!」

詭異的笑聲取代了忍者的身影,迴響在洞窟裡。

他緩緩地調整呼吸,緩緩 地站起來。

收腹,緩緩張開雙腿,放低中心,擺好架勢。

「要不要做,最開始是做出決定!!總之先做了再說!」

「是。」

他一點頭,就有血流下來,腳邊被血染髒。他沒注意,只小心著不要在雪上滑倒。

「做得好的話,巨人就如石頭,就能穿透大蜘蛛的身子,就能殺龍,甚至可以毀滅冥王!」

「是,老師。」

「你運氣不好。也不聰明。那麼你有耐性嗎?我把它們混在一起訓練你──看上面!」

他直率地向上望去。他望見耀眼的、危險的光源。

那是牢牢凝在雪洞的頂端的尖銳冰柱群。

整齊劃一尖端朝下、排列整齊的模樣就像是可怕 的騎士隊。

或許是因為篝火的熱量,冰柱開始融化,水滴向他滴落下來。

距離它們落下,空恐怕沒多少時間了。

「這是謎語!Riddle!就是這個!不想死的話就快些回答!」

「是,老師。」

「好……」

他聽見忍者啪噠啪噠舔嘴唇的聲音。

猜謎語是從神代流傳下來的戰鬥的傳統之一。

那是神聖的、不可侵的、絶對的東西。據說那是眾神在擲骰子之前進行的活動。

當然,這對他而言毫無干係。

總之,他要這樣做。僅此而已。

盡情飛舞在天空中的

啄食血肉的殘酷的喙

那是你的仇敵!你的怨敵!

殺掉它們的話你就會流血!

那是什麼人!

他最先想到的就是哥布林。

但是哥布林不飛在天上,也沒有喙。

他為了思考而抱臂,這時候一個雪球猛地飛了過來。

他迅速地往旁邊一讓,在冰上一滾,躲開了雪球。

從額頭滴下來的血落在冰上,和融化的水混在一起,泛著粉紅色。

看到這一幕,答案閃過他的腦海。

「是蚊子。」

「沒錯!」

忍者無聊地哼了一聲,說道。

「但這不過是摸底!繼續!」

海水乾涸、

河川不再流動、

森林枯萎、

街上的建築物崩塌、

城裡的人們消失了!

這裡是哪裡!

他完全摸不到頭緒。

歷史上、傳說裡的國家的名字一個個浮現再消失。

哪個都是從姐姐給自己講過去的各種故事的時候聽到的。

裡面有沒有這般悲慘的國家呢?

「啊──怎麼了!別發呆!動起來!想死嗎!」

忍者叫道。比起思考更快,他下意識地將身體向一旁滾去。

冰柱落下,砸在地上,摔得粉碎。

他用手擋著臉防著濺射出的碎冰,拼命地思考。

現在沒戴頭盔。最應優先保護的是頭。

這時候他忽然想到以前和姐姐玩猜謎時候的答案。

雖然,那個時候自己也沒贏過姐姐。

「是在地圖上吧。」

「哈、哈!沒錯!不過你太慢了!」

忍者吧唧吧唧拍著手,像在嘲笑他一樣。

拍手聲在迴響,他不知道聲源在哪裡。

他沒在意穿入耳中的聲音,環視四周,最後把視線投向天花板。

不能大意。不可以放鬆思考。調整呼吸。

這房間分明很冷,不知何時他的額頭上冒出了汗。

為了不讓血和汗流進眼睛,他用胳膊擦了一下額頭,他的動作讓傷口很疼。

「喂,繼續了!」

比諸神更正義!

比邪神更邪惡!

富豪需要的!窮人不要的!

這是什麼!

對他而言,這是非常難的問題。

他想冷靜思考,忍者卻不允許。

雪球從四面八方飛過來,他在冰雪上滾爬一般地躲避。

冰冷的四肢失了血色,越過青色,漸漸變成紫色。

但是他不能花太多時間思考。水滴從上面低了下來。

「喂,小心呐!你會被殺掉的!」

融化的冰柱再次落下,要將他貫穿。

「……」

忍者沒看漏他為了躲開冰柱而後退的動作。

不知是第多少個雪球打中了他的肩膀,石頭嵌進了肉裡。

他拼命忍住痛苦的呻吟。

沒時間了。沒法思考了。想不到答案。什麼都沒有。

就在他幾乎焦躁得不知所以的時候,他忽然注意到了什麼。

他抬起頭,喊道:

「沒有!」他站起來,端正姿勢,又說了一遍。「答案是沒有。」

「沒錯!但是比邪神更邪惡、更毒辣的東西是存在的!」

忍者似乎沒有讓他休息的打算,連珠炮一樣地提出問題。

他在白色的暗影中,肩和額頭冒著血,面對這一切。

黑暗中的

黑暗中的

黑暗中的

黑!

他立刻喊出了答案。

「洞窟裡、被關在哥布林的牢籠中的、女人腹中的、哥布林!」

他從沒忘記過任何有關哥布林的事。

字面意思,這根本不用思考。他瞪著看不見的老師,回嘴道。

「很簡單。」

「哦,是嗎!那,這個呢!」

它不論何時,永永遠遠、

都一定會出現在你身邊!

它絶對不會讓你逃走!

你無法和它說話!

你看,它就在你身邊!

真遺憾!放棄吧!

剛才那個問題是為了思考下一個問題爭取時間的東西吧。

忍者很擅長使這類的小聰明。因此他也能學到很多東西。

然而,他提出的問題,他想不到答案。

他呼吸粗重,滾爬著躲避雪球和冰柱。

雪劃開他的皮膚,冰打在他的皮膚上,他全身都被擦傷,滲著血。

從額頭上的傷流下的血混著汗流進眼睛裡,他的視線模糊,肩上的傷口隱隱作痛。

然而他依然拼命思考著。他思考著,眨了幾次眼,盡力使用自己的智慧思索答案。

沒過多久,他意識到答案正是現在他即將面臨的某件事情。

他輕輕用舌頭舔了舔嘴唇,清晰地說出答案。

「是死。」

「不錯,做得很好!」

忍者的哄笑迴響在岩洞裡。

由於聲音在迴響,又有水珠從冰柱上地落下來。

「你運氣不好、也不聰明。只有耐性,你是具備的。所以思考吧,耐心思考!」

「是,老師。」

他坦率地點頭。他不知道忍者為什麼會照顧他。

但是,對於村子被毀、孤身一人被拋下的他而言,他只有一個目的。

忍者教給了他完成這個目的所需的策略,方法。

他從沒想過拒絶老師的話。

「還有就是要誠實──你已經做到了。就你而言,你做的算不錯的。那麼,最後一個!」

忍者就像是從虛空中出現一般,出現在他眼前。

這個矮小的男人連他的一半高都不到。

忍者是握著閃光的短劍,穿著白金的鎖子甲的土人老頭。

他用炯炯有神的眼睛瞪視著他。忍者嘲諷的笑,露出參差不齊的黃色牙齒。

「老夫的口袋裡,有什麼?」

這根本沒遵循出謎語的規則,這個問題太卑鄙了。

他拼命地尋找答案,但他完全沒有頭緒。

他想說,至少讓我猜三次。就在他張開嘴的下個瞬間。

從他的額頭処傳來的鈍痛讓他的意識沉入黑暗。

直到現在,他都不知這個問題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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