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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天天在作死》第37章
第三十七章、生氣

 進了屋, 光線總算是清晰些了。

 葉武鬱忱著臉,一言不發地坐在沙發上,雙手抱臂, 側著頭, 並不想理會這個礙眼的傢伙。

 段少言將黑色的西裝外套脫了,立刻有僕傭過來,恭敬地接過去, 替他擱在旁邊的掛衣架上。

 然後偌大的客廳, 金碧輝煌, 奢華靡艷, 就只剩他們兩個人。

 沉默了很久,葉武開始漫不經心地打量著自己指上的豆蔻朱華, 試圖躲避空氣中低旋的冰冷和尷尬。

 又過了一會兒, 她終於忍無可忍, 倏忽站起身,頭也不回地說︰“不早了, 我上去睡覺了,你請回吧。”

 沒走兩步,手腕就被扣住了。

 也許是在門口等得久了, 段少言的指掌微微泛著涼意,葉武冷不防被這樣的溫度刺到,急著想縮回手來, 卻並沒有成功。

 青年已早非往日, 她是再也不能在力量上勝過他了。

 “你想怎樣?”放棄無所謂的掙扎, 她乾脆扭過頭來,想了想,仍是不願意瞧他。

 今天沒有睡到林天王,她就把錯全都算到段少言的頭上。

 好像段少言沒出現,她就能成功把人拐上牀似的。

 “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段少言的語氣裏有著明顯的怒意,甚至類似於殺氣,“會所給你封了,你就去找明星,人都帶到家門口來了,你是想幹什麼?”

 葉武咬牙切齒地盯著自己被他扣住的那隻手,兩個字在齒尖淬了毒,再惡狠狠地啐出來。

 “上牀。”

 她看到男人握著她腕子的細長手指顫動了一下,心裏莫名生出一種瀉了火般的殘忍快意。

 許久都沒有反應,四周寂靜的可怕,只能聽到壁上掛鐘輕響,呼吸都似凝滯。

 在這樣的死寂中,葉武仍瞧著段少言扣著她的那隻手。

 骨骼分明,冷白勻長。

 端的是漂亮極了。

 可惜了,這麼好看的手,卻想扣住她的自由。

 那她只能絲絲吐信,一口咬上。

 極盡惡毒。

 “我想睡他。”葉武又清晰又緩慢地加重著毒素的劑量,眼楮一眨不眨地盯著男人的手指。

 “我的想法說完了,說說你的吧。段少言,你是不是打算說我違反合約,現在就要送我走?”

 “……”

 段少言沒有說話。

 葉武仍是低垂著眼簾,心中一半是情緒宣泄的狂喜,一半卻籠著說不出的陰霾,這陰霾甚至讓她愈發不想看到此刻段少言臉上的表情。

 “你我好歹師徒一場,段少言,我這人天生就是這愛好,喜歡美人美酒,喜歡抽煙飆車,你看不慣我,就當真要做的這麼絕?”

 男人的手指在微微顫抖,盡管按捺的很好,但畢竟是緊緊握著她的,肌膚相貼,她感受得到。

 但是過了幾秒,她就感受不到了。

 段少言鬆開了她的手腕,動作微停,還是垂落了手臂。

 他沉默了一會兒,聲音再響起時,竟有了些疲憊和嘶啞。

 “葉武,你這輩子,是不是不會有玩夠的一天。”

 葉武大大落落︰“是。”

 “……”靜了一會兒,段少言低聲說,“那行吧。我知道了。”

 即使忍耐得再用力,硬撐得再辛苦,他聲音裏那絲縷難過,還是被葉武捕捉到了。

 她聽過的段少言的聲音,大多都是冰冷的,古井無波。

 有時帶點情緒,那種情緒也無非就是凶煞,威懾,嘲諷,鄙夷。

 至於難過,她是從來沒有聽到過的。

 哪怕一點點都沒有過。

 她忍不住吃了一驚,擡起頭來,第一次瞧見了燈光下,這個男人的臉。

 確實是清瘦了一圈,眉間眼下,都帶著舟車勞頓的疲憊。他的神情顯得很寡淡,雖然仍是涼涼的,像結著層冰,但葉武離得近,就能很清晰地看見冰層是單薄脆弱的,即便他再是傲骨錚錚,也像個易碎品。

 她從不知道段少言會是易碎品,她也不相信。

 可是朱脣不知為什麼,就動了動,不尷不尬地說︰“那個……我沒有想要怪你的意思……”

 這話說出來她自己都想咬舌自盡。

 也無怪乎段少言會目光薄涼地瞥了她一眼,就又把視線轉開,嘴脣緊抿,側顏的線條顯得清冷又孤高。

 “……哎呀,好了好了,我跟你開玩笑的。”葉武說,“我就純粹讓林子勿送我回個家,我這不是喝了酒嘛,自己又不能開車。”

 段少言冷冷地︰“代駕。”

 ……這人怎麼和林子勿說的一模一樣。

 葉武內心崩潰地吐槽著,實在有點搞不明白自己現在究竟在做什麼。

 明明可以把這尊衰神送走,結束那什麼狗屁合約交易,但真的看到段少言臉上的神情時,又忍不住開始自掘墳墓挽留這個人了。

 “哎呀我這不是一時沒有想起來嗎,下次找代駕,嗯?這事兒就這樣翻篇吧,下次我肯定找代駕。”

 段少言不吭聲,只是沉默地瞪視著她。

 葉武真的很崩潰。

 她又哪句話說錯了?

 看著男人大步走到玄關,取了衣服,披上就要離開。

 葉武有些急了,站在原處,怒吼一聲︰“段少言,你個小畜生,你他媽的給老孃站住!!!”

 小畜牲充耳不聞,背影肅冷清高,推門而去。

 葉武暗罵一聲,敲敲自己的大腿︰“不追!讓他滾!反了天了!”

 大腿抖了兩下,沉默幾秒鐘,葉武狠狠嘆了口氣,還是跟著追了出去。

 段少言人高腿長,步伐很快,葉武踉踉蹌蹌跑了半天,他都到正門花園步道了,她才氣喘吁吁地追上。

 一把拽住段少言的手腕,葉武怒道︰“畜牲東西,滾的倒是快,誰讓你走的?”

 “……”

 段公子停下了腳步,卻並沒有回頭,也沒有說話。

 葉武喘了會兒氣,盯著自己扣著的手腕看。

 真是見了鬼,剛剛好不容易纔掙脫的魔爪,現在為什麼又自己主動抓住了?

 讓他走不好嗎?

 段少言顯然也是這麼想的。

 兩個人這樣站了一會兒,他把胳膊從葉武的手中抽了出來。

 輕描淡寫的,甚至沒有花什麼力氣。

 他轉過身,低頭在月光下看著她。

 “你回去吧,師父。”

 “別叫我師父!”

 段少言目光深而冷︰“那還能叫你什麼呢?”

 “你……!”葉武憋著一口氣上不來,又喪氣道,“我……”

 段少言靜了靜,似是嘲諷地問︰“你來追我,是覺得我可憐?”

 “哎?”

 澄澈月華下,段少言的一張英俊面容有著說不出的冷傲。可是葉武卻忽然覺得,這個人此刻的傲慢,實在太像是要極力隱藏著什麼而戴在臉上的。

 她想動手把這層面具摘下來,看一看後面青年究竟是怎樣的神情。

 可是又不敢。

 思來想去,也說不出什麼像樣的話來,只能唉唉嘆著氣。

 段少言居高臨下地對她說︰“回去吧,師父。”

 “可是……”

 葉武思緒一團亂,感覺腦迴路和毛線團一樣,徹底繞住了。

 她偏著腦袋,痛苦地思索了半天,纔想起來還有一件事沒問,於是避重就輕,乾脆選擇轉移話題。

 “對了。”她擡頭問他,“你不是在德國嗎?怎麼忽然回來了?”

 “……”

 段少言沉寂地垂下眼簾,過了一會兒,涼涼地丟出一截不帶人氣兒的話。

 “因為我瞎。”

 說完就走了。

 這一次葉武沒有去追,一是明白這個人是真的不想呆在這裏了,她攔也攔不住。二是她實在是有些氣悶,什麼叫我瞎?這話什麼意思?

 這個鬧心的疑慮並沒有存留太久。

 當她垂頭喪氣地回到裏屋時,管家迎了過來。

 管家姜鄰仍是美的,混血兒,高大英挺,原本是她喜愛多看兩眼的精品美男手辦。

 但不知為什麼,今天有點興致缺缺。

 可能是沒有睡到林子勿吧。她翻了個白眼,這樣想到。

 姜鄰熱絡溫情的嗓音將她喚回了神來。

 “葉小姐,你要用餐麼?”

 “吃過了。”葉武脾氣很壞,“我不是跟你說過我去參加酒會了,還準備什麼晚餐?你是想胖死我?”

 “那,都倒了麼?”

 “誰要吃誰吃,沒人吃就都倒了吧。”

 葉武丟下一句話,懶洋洋地走了。

 她本來想回臥室洗漱睡覺,走到樓梯口,又覺得有些口渴,於是折回廚房,準備去冰箱裏拿兩罐啤酒喝完再睡。

 僕人們正在收拾餐桌,她漫不經心地瞥了一眼。

 唉,真是古里古怪,就算怕她沒吃飽,準備個夜宵也沒必要準備這麼多吧,什麼龍井蝦仁、蒜蓉扇貝的,我靠竟然還有清蒸鱖魚……真是有毛病。

 嗯?

 葉武的步子一滯,有些後知後覺地睜大眼楮。

 沖到桌前,止住女傭要把最後一盤清蒸鱖魚也往垃圾筒裏倒的動作,葉武臉色白一陣紅一陣,過了好半天,纔有些艱難地問︰

 “這桌菜……是少爺做的?”

 女傭正欲回答。

 葉武忽然感到無比心慌,連忙又擡手︰“不不不,別說!是他做的也別說!當我沒問!”

 “……”

 可是女傭反射弧比較長,已經點頭了。

 葉武扶著額頭倒在桌子上,半晌才喃喃︰“他……到底……想……幹什麼?”

 唯一沒有被倒掉的清蒸鱖魚早已冷透了,她翻著眼白,和那條死去的魚互相大眼瞪小眼。

 過了一會兒,葉武嘆了口氣,對那女傭道︰“去幫我盛一碗飯來吧。”

 就這米飯,吃著冷掉的魚,葉武連連嘆息,筷子戳著魚肚子,說道︰“魚兄啊魚兄,我可沒有辜負你的一番好意。”

 原本熱氣騰騰的飯菜,吃到胃裏都是涼的。

 她沒有命人去加熱。

 吃的時候忍不住看了眼廚房的方向,不知道那個人,趕著航班飛回來,就為了給她做一餐清蒸鱖魚,究竟是為了什麼。

 唉。

 她慢慢地咀嚼著,暗自腹誹。

 該不會是下了毒吧。

 越想越覺得可能是真的,因為不知為什麼,吃著吃著,就覺得胸腔裏的某個東西在七上八下,繁忙又著急地跳動著。

 擡眼又看一看廚房,燈是滅的,有一瞬眼花,似乎瞧見段少言在裏面埋頭忙碌的身影,肩背寬闊挺直,火光映著那一張溫涼側臉。

 心髒忽然就跳得更急了,竟有些揪的疼。

 冷不防沒留心,咕嘟——

 “嗯?”

 葉武摸摸自己的脖子,張嘴“啊”了聲,立刻五官皺起,眉毛擰成結︰“……”

 明白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之後,葉武的臉色都青了。

 她這般威風堂堂的肉食老饕,竟然有一天,會被一根魚刺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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