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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男妻》第82章
☆、82. 當年那些事

  同胞弟弟?同父同母的那種?

  謝庭月和楚暮對視一眼,不用說,都知道這話是什麼意思了。

  是後代,卻非親生,而是有血緣關係!

  謝庭月拱手行禮,一臉認真:「過往種種,還請老夫人解惑。」

  危局已至,很多事知道的越多越好,心裡越有數,越知道該怎麼防禦,杭老夫人今天就是為這件事來的,自不會推諉,她只恨陰差陽錯,很多事兜兜轉轉,明白的太晚。

  「這話說起來就長了。」她嘆息著端起茶盞,潤了潤喉,「當今聖上帝位,你們都知道是怎麼來的吧?」

  楚暮垂眸:「先皇景帝一生未立后,後宮寥寥美人無一有出,於景帝二十五年,發下詔書禪位於皇弟,也就是今上文帝。」

  謝庭月每每想到這段歷史,總有一個疑問,景帝十歲登基,從前期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到後來創下偌大家業,江山穩固,可見之才能。權勢是個好東西,少有人能真正放下,景帝退位時年僅三十五歲,堪稱壯年,身體也很健康,未傳出任何隱疾,為什麼就退位了?是覺得當皇帝太累,不想幹了?

  杭老夫人微嘆:「先景帝才華橫溢,資質奇佳,可初初登基時只有十歲,閱歷不夠,學識經驗也尚未積累足夠,面對別有所圖的外戚,各有心思的大臣,虎視眈眈的赤滿,如何能應付的來?別人又又怎會相信一個十歲孩童,全心全意效忠於他?當時景帝在宮中可謂舉步維艱。若非陶公此時出現,一力扶持先帝,哪有後面的雄圖偉業,國泰民安?」

  「是年陶公十九歲,父母雙亡,獨自帶著弟弟討生活,因從不願吃虧,為族人不喜,還好他才學卓然,未來總會出頭,別人不敢太放肆。時年科考,陶公遇人刻意打壓,狀元的卷子判了二甲,當時朝廷正在為景帝選侍講,那些狀元榜眼,有身份來歷的才子不願捲進麻煩漩渦,陶公便被人推了進去……」

  「小孩子尚未定性,又是天下至尊,隨心所欲,不好好引導,很可能長歪。陶公弟弟和景帝年紀相仿,照顧熊孩子很有一手,本人又一身正氣,智計百出,引的景帝對他敬佩又信重。大臣對朝局信心不多,選出來的太傅態老,講課不願過深,陶公就私下裡給景帝補課,邊觀輿圖,市井騙局,帝王心術,什麼都教,從不藏私。他還目光長遠,看出了大安窘狀和日後必然會面對的問題,當時就以商立道,教出一眾學生各處行商為大安積攢財富……」

  謝庭月 和楚暮對視一眼,太懂了。

  也許是多方勢力影響逼迫,也許是機緣巧合,也許是小皇帝和陶沐殊性格相投,都想做出點事,總之,君臣或許有小摩擦,大方向上很是默契,積年累月伴在一處,漸成知己。

  君臣相得,交託全部信任,又都是能力卓絕,運籌帷幄之人,何愁不能開創盛世?

  杭老夫人停下喝了口水,看向謝庭月:「那日情況特殊,我離得太遠,不知那姓吳的赤滿使者都對你說了什麼,但我大略能猜到,我可告訴你,對方所述事實,皆是真的。」

  謝庭月一頓。

  杭老夫人面容肅穆,眼底有光華流轉:「陶公乃不世之人,其智慧才膽,豈是一般人能猜度的?助赤滿攻搶鄰國,助鄰國殺我大安邊境蠻族悍匪,陶公確實都做過!他做的還遠非止這些,那姓吳的知道的還少著呢!」

  「但我老婆子,不,我大安上下,不管朝廷還是民間,但凡認識陶公的,都敢直言發誓,陶公所做一切,都是為了大安!為了大安的利益,為了大安能變得更好!」

  ……

  謝庭月在老夫人的講述裡,認識了一個謙謙君子,胸懷錦繡,目光長遠,城府極深,也活潑愛笑,有猛虎之威,也有細嗅薔薇的溫柔。

  越聽,就越覺得遺憾,為什麼這個人的痕跡被強行抹去,很多事不准提,太讓人嚮往了!

  杭老夫人上了年紀,聲音略蒼老,也有些慢,但在這樣的故事氛圍裡,十分動聽,像踏過了時光,親眼見證那個人走過的每一步路。

  「為皇者皆有幾分霸道,景帝脾氣上來時無人敢勸,最多默默磕頭磕死過去,唯有陶公能安撫景帝,說服景帝,景帝對亦師亦友的陶公感情很深,甚至嫉妒陶公的弟弟。」

  杭終於說到了正題:「弟弟和陶公乃是一母同胎,比陶公小了十二歲,因父母早亡,弟弟幾乎是陶公一手帶大的,感情非常深。弟弟忠勇好戰,不喜歡走文的路子,從了武。他表面和景帝鬧的很歡,實則非常心疼哥哥,對景帝本身也並無意見,亦忠君愛國,小小年紀就就進了軍營,跟赤滿一場一場的架打。」

  謝庭月於是明白,除了未成年的幼時,這個弟弟和陶公實際上聚少離多,並不經常在一處。

  「哥哥忙於朝務,一直沒有成親,弟弟在軍營中和男扮女裝的巾幗英雄,主將女兒有些緣份,幾次大仗處出了感情,早早成了親,很快,生了個女兒。」

  杭老夫人說到這裡,柔柔的看了謝庭月一眼。

  謝庭月於是明白,這個女兒,恐怕就是自己的生母了。

  杭老夫人:「陶公很喜歡這個小侄女,時常抱在膝上拍哄,寫手稿時也常逗著小人揣著胖手手磨磨,那些時日……大約是最平靜快樂的時光。」

  「連遇災年,邊關不定,赤滿恩將仇報,狼子野心,悄悄聯合幾個鄰國一起進犯,陶公和景帝,邊關戰士自然齊心協力,可怎麼也抵不過意外。」

  「陶公弟弟和弟媳中了圈套,雙雙身死,才四歲的女兒跟著父母一起也沒了……」杭老夫人輕輕按了按眼角,「陶公痛徹心扉,就此封筆,連正在著的書都不寫了。」

  謝庭月:「那個小女孩……真的死了嗎?」

  杭老夫人:「當時只找到了夫妻的屍體,孩子沒找到,但那種境況,一個四歲孩童不可能活的下來。我們這些受了陶公大恩的人懷揣希望,不敢輕言放棄,可努力很久也沒有結果,不信……也只得信了。」

  楚暮指尖輕點桌面:「那本書,就是《大國經濟》?」

  他不知道這是什麼書,但從謝庭月嘴裡聽過,杭老夫人又說了一遍,稍稍一動腦子也明白了,這書現在在謝庭月手裡,只是……出於一些原因,他看不到。

  杭老夫人點頭:「是。當時一片亂糟糟,誰也沒注意,後來再想起來的時候,書已經不見,不知去了哪裡。陶公傷了心,不願再為所知所想立書,這本書,也就成了絕唱。」

  「我們是真沒想到,陶公最喜歡的小小姐竟然真的沒死,還有後人存世……沒有陶公,哪有我等今日的日子,哪有大安的現在!」

  杭老夫人說著話,淚意忍不住,再次翻湧,再一次提裙要跪。

  謝庭月上前一步,死死攔住了:「就算我真與陶公有親,也對這些往昔歲月一無所知,懵懵懂懂長至今日,未曾有過半點建樹,給過半點恩惠,老夫人這般,是要折煞小輩嗎!」

  「你不讓我跪,回頭別人也要過來跪,老婆子已經把消息放出去了,那群老不死的只要知道小少爺在,誰敢不過來!我們能力低微,幫不到陶公,可陶公最喜歡的小小姐,小小姐留下的小少爺,我們縱死,也不能讓別人傷害您!」

  積年心願終於有了著落,杭老夫人沒有辦法不激動:「我們受陶公餘澤頗多,陶公走後,大家傷透了心,若早知道小少爺活著,若早知道……若早知道……」

  謝庭月:「此事尚未確定——」

  任何事情都有意外,萬一……呢?

  杭老夫人眼睛瞪著,眼角微紅:「不用您確定!您也不用知道長輩的事,只憑你手裡有那本書,再加這一年來使出的本事,老婆子我就能肯定!除了陶公,沒有人會有這樣的理念本事……」

  儘管如此,謝庭月還是不敢斷言。

  他看了眼楚暮。

  楚暮輕輕握住他的手,聲音溫柔如月色:「所以岳母當初是被父母用盡所有努力保護,送到了外面,可惜積年災禍,岳母沒能躲過去,受了很多罪,直到被甘家小姐發現,帶回了家。」

  提到甘家,杭老夫人又哭了:「小少爺可知道我姓什麼?」

  謝庭月不知道,從一開始他就和所有人一起稱呼她為杭老夫人,但老夫人這時候這麼說,意思就太明顯了。

  「莫非……姓甘?」

  杭老夫人閉上眼,淚水仍然不停的往下流:「我娘家姓甘,與你嫡母甘氏有親,只是出了五服,大家少有走動。」

  「怪不得我總覺得老夫人面善。」

  謝庭月從最初看到杭老夫人印象就特別好,感覺很舒服,原來還有這一層關係。

  「陶公之憾,我們這群人一直耿耿於懷,不得釋然,不知道找過多少次,失望了多少次,沒想到……竟近在眼前。」杭老夫人聲音有些苦澀,「甘家是大族,綿延數代,族長的確走錯了路做錯了事,被罰一點也不冤枉,陶公求情,先帝並沒有趕盡殺絕,留了薪火,旁樹小輩未得波及,甘家對陶公是感激的。可惜罪人之身,不敢過多接近給陶公惹麻煩,便修身養性,好好過日子,認真生活,爭取以後恢復家族榮光。」

  「恩不能償,心中有愧,甘家便多做善事,但凡天災,只要有餘力,一定施米施粥,盡量幫助別人,遇到那活不下去的,也願意多拉一把,送銀送炭,看到與陶公容貌有相似的人更願意相幫,一度家裡買了很多災民僕下,面容和陶公都有些相似,小小姐……便也在其中。」

  杭老夫人閉了閉眼:「府裡大小姐在外撿回來個小姑娘,長輩並無責罰,養著也就是一口飯的事,可小姑娘笑起來和陶公有幾分神似,府裡更加不會怠慢。所有人都不知道真相,小小姐也不知道,當時將將七歲,不知道吃過怎樣的苦,竟把小時候的事忘完了,好在小小姐福大命大,上天可憐,讓她逢凶化吉,躲過了危機,性格又投了府裡大小姐的緣,二人就當姐妹相處,出嫁時也在在一起沒分開。」

  老夫人現在想想就心酸:「小小姐和陶公曾同在京城,竟無緣得一見!我們這些人 是眼瞎心盲,竟什麼都沒發現!」

  謝庭月想了想,很是理解。

  滿天下人都在幫陶公找小小姐,甘家記恩,肯定也幫著問了,但也因記恩,找回來一府和陶公有幾分想像的下人,小小姐混在裡頭,沒更多特別之處,自然不起眼,引不起注意了。

  兜兜轉轉,許就是命。

  「沒關係的,我娘過得很好,不苦的。」謝庭月擔心杭老夫人悲痛過度,傷了身子,「我有記憶開始,娘每天都在笑,身上暖暖的香香的,和母親感情很好,她們一起下棋,一起譜曲,一起調香,一起……揍我。隻母親不喜歡廚,娘親不喜歡刺繡,娘親便做吃的給母親,母親親手做衣服給娘親……」

  娘是生母,母親是嫡母。

  名義上,娘是僕,母親是主,可私下裡,二人感情非常好,就像親姐妹,偶爾也會小吵,斷交一柱香或一個時辰,最多不過一頓飯的功夫,定能和好。

  謝庭月沒有半點撒謊,他的童年生活,只要拋開渣爹不看,非常完美,非常幸福,娘和母親都是很好很好的人。或許小時候娘真的苦過,但後來,起碼在他有記憶的這段時間,真的不苦的。

  男尊女卑,這世道,注定女子生存不易,若一顆心付諸情愛,大抵難以圓滿收場,何況丈夫是謝良備那樣的人?二人一為妻一為妾,從不吃醋,甚至還把謝良備往別的小妾房裡推,好像就沒開過竅。

  其實哪裡是不開竅,是看的太懂,看的太透,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樣的生活,生命裡最重要的是什麼。這樣活的確有缺憾,不完美,但能把握住自己能把握的,已經很好。

  謝庭月真的很佩服這兩個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她們沒傷害過任何人,也沒傷害自己,只是接受了事實,擁抱自己能爭取到的最好日子。

  她們……都是很好很好的人。

  謝庭月詳細的描述了一些以前的生活畫面,杭老夫人聽著聽著,終於嘴角掛上笑容,情緒漸漸穩定下來。

  「不管怎麼說,還是我們這群老不死的太蠢,這回要不是因為注意到你,我回族裡仔細打聽過往細節,再把字送過來,定又與真相擦肩而過了。」

  謝庭月想到一件事,問杭老夫人:「有沒有什麼人,一直想對陶公不利?」

  「自是有的,」杭老夫人哼了一聲,「陶公不世之才,得之可得天下,外頭誰能不口水?赤滿狼子野心,一邊騷擾邊關,把我們說得一文不值,一邊口水我們的良田人才,他們一直想擄走陶公,擄不走就下狠手要殺,先帝看的嚴,才沒叫這起子混球得手,連陶公弟弟都受了連累,幾次三番被人做局要擄,想以他來威脅陶公。」

  老夫人不傻,這個問題別人問就算了,小少爺問,定有緣由,難道——

  「有人要害小小姐?」

  謝庭月認真點了點頭:「是。」

  杭老夫人氣的直接拍了桌子:「這群王八蛋!」

  桌子隨這著這動作一晃,老夫人竟也沒嫌手疼。

  「陶公歸隱,他們再也逮不到陶公的人,聽說有本陶公親著的手札,就派人過來追搶,可那手札我們都不知道去了哪裡,他們又怎會找的到?鬧騰一陣沒了後續,我還當他們消停了,不成想人根本沒放棄!」

  還比她們早一點找到了小小姐……

  杭老夫人一想就明白了:「可憐我們這群老不死的自忖有本事,結果一直眼瞎心盲,任小小姐被人欺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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