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越獄
其實有時候真不能怪宣子方忽略了皓惟,實則是皓惟一點就炸的樣子太過有趣,宣子方還不至於身邊有什麼人都記不清楚,他和蘇紀可不同,他不過是覺得逗弄皓惟比較好玩,而師叔就大概是真的不把皓惟當一回事。
可是,皓惟卻對蘇紀比對宣子方要恭敬得多,蘇紀說東,皓惟絕不敢往西。可能是因為從沒有一個人像師叔這般,隨隨便便就敢把一隻妖扔進煉妖爐裡,連眼睛都不眨一下,嚇到了皓惟?尤其是在看到皓惟狗腿回答的樣子,明明前一刻還在抓狂,後一刻立馬就換了一副表情,變臉速度之快,直讓宣子方忍不住想笑。
「水晶宮中還有一條通道可通向城外,不過這一條就稍遠一些,也危險得多……」皓惟謹慎地觀察著蘇紀臉上的表情,見他並未面露不愉,又說了下去:「在勾離……哦不對,是在城主的寢殿裡,那條密道知道的人少,我也是進去偷……不對,是去參觀勾離的寢殿時發現的。」
宣子方問:「那個寢殿在什麼地方?」
皓惟苦著臉道:「在水晶宮的第三層,歷代城主的寢殿都有重兵把守……」
「你認得路就好,其餘的就交給我們吧!」宣子方拍了拍皓惟的肩膀,一巴掌拍下去,皓惟差點整個栽在地上。宣子方這才發現皓惟身上貌似也有傷,他之前又在煉妖爐裡待了那麼久,耗損的可不是一點半點,這幾個月來也即使蹲在地牢裡每天修煉也不可能恢復得過來。宣子方伸手過去想把他扶起來,卻見皓惟條件反射般地往旁邊一躲,看到皓惟一臉受到欺負的小模樣,宣子方只好悻悻地收回了手,尷尬地笑道:「要不你先去師叔的法寶囊裡休息一會兒?」
豈料皓惟卻堅定地搖著頭:「不行,每當遇到困難就躲起來的不是好妖怪。」
宣子方還想著太陽是不是要打西邊出來了,皓惟接著又露出熟悉的猥瑣的笑容,咧嘴道:「這一路上經過那麼多寢殿,也不知道會有多少法寶啊……這城主連殊仙草都能白白送人,還不知道會有多少好東西等著小爺呢……」
宣子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思考著要不要重新再給皓惟來那麼一下。
不過他也沒有時間去欺負皓惟了,獄卒們紛紛被調動起來,整個地牢裡來來回回跑了好幾趟,各個看守之處的獄卒都被調至某處集中起來,那些獄卒臉上匆忙又緊張的神色盡數落於宣子方眼中,他挑了挑眉,沖蘇紀微微一笑。
蘇紀無奈地看了宣子方一眼,道:「雖然側殿那頭有人分去城主的注意力,但這不代表整座水晶宮的守衛都會調動起來。你看,那些獄卒亂中有序,就可知道,側殿那邊的情況未必鎮壓不下來。再者,城中的那些勢力也不是人云亦云之輩,先出手的都是沒那麼難對付的,其餘的大概還在觀望。」
宣子方皺了皺眉:「要是城主沒和他們打起來,我們豈不是的行動豈不是很危險?」
「所以,不妨讓場面變得更為混亂些。」蘇紀笑了笑。
「師叔打算怎麼做?」宣子方好奇地看了過去。
只見蘇紀骨節分明的手緩緩伸進袖中,再從袖子裡拿出來時,手上就多了一串叮呤噹啷的鑰匙。
宣子方愣了好半天,才眨眨眼道:「這不是……我和釋嬰偷來的那串鑰匙……」
蘇紀點頭道:「幫你扔出去的時候,我又複製了一份。」說著,蘇紀看那些獄卒也不會再經過這邊了,走到牢房門口,輕輕一拂袖,門上以幻覺鑄成的鎖便啪地一聲掉落在地。蘇紀站在過道中央,即使他坐了幾個月的牢,可通身的氣質還是那般仙風道骨,豐神俊秀,遠遠一看就跟謫仙似的。
蘇紀環視幾眼吵鬧聲不休的地牢,不知道是不是宣子方情人眼裡出西施,他覺得蘇紀的視線掃過之處,那些牢房裡的人好像變得安靜了許多,不覺又是微笑起來。只見蘇紀的視線最後落在一間吵得比較兇的牢房,他隨手一拋,那串鑰匙便落在了那間人數較多的牢房裡,又聽蘇紀說道:「越亂,就越容易出去,你們知道該怎麼做的。」
師叔霸氣四射,地牢中的囚犯們安靜了好一陣,然後才聽見那間鑰匙掉落的牢房裡爆發出一陣驚天的歡呼聲,那群人拿了鑰匙開了鎖,又將其餘的牢房門全都打開了……
而此時,宣子方等人已經離開了地牢,避開獄卒們的視線,回到了宏偉壯麗的水晶宮中。
水晶宮此時混亂一片。
場面確實如蘇紀所言,亂中有序。側殿那邊的打鬥看似嚴峻,氣勁都能傳遞到宣子方幾人這邊,然而這座水晶宮中的最大boss卻還安安穩穩地待在他的寢殿中,儘管側殿的守衛比平時加了幾倍,可水晶宮各處的守衛人數也不見得少了很多,宣子方幾人從地牢中出來後,先躲在其中一個房間中,等待地牢裡的人們暴動起來。
地牢中的暴動加上側殿的打鬥,終於引起了城主的注意,眾人只覺得突然一陣夾帶著雷霆萬鈞之勢的威壓在整座水晶宮中兜頭罩下,幾乎壓得人喘不過氣來。空氣中的妖氣是幾人從未體驗過的濃烈與強大,這可不是勾離這個級別能擁有的妖氣,而是能與當初伏魔井破開封印之時有一拼的妖氣!
宣子方登時就看向了釋嬰,卻見釋嬰的眼中也是驚愕與駭然。
在這樣無形的壓力之下,彷彿所有人都暴露在這個城主眼下,沒有人能瞞天過海。
宣子方運轉體內靈力與這股壓力對抗,總算覺得能呼吸自如了,饒是如此,心臟還在突突直跳。更別說敖馳和皓惟這兩個比較弱的了,敖馳不甘地趴在地上,兩隻利爪暴躁地划拉著地面;皓惟則有些後悔當初放出的話,他現在覺得待在蘇紀的法寶囊裡才是最安全的了……
「妖族中還有這麼強大的人在嗎……」宣子方喃喃道,視線卻看向了釋嬰。
釋嬰雖然有上萬年的時間是在伏魔井中度過的,可他卻總是對八卦報以十二分的熱情,各種情報都能掌握到手,在宣子方眼裡比皓惟靠譜多了。只是,釋嬰也在蹙著眉,不解道:「能有這樣的實力,除了上古妖獸以外,就只有如今的妖族四王,或者其餘長老級別的兇獸……可是四王和兇獸不是都在化外境界中嗎,沒聽說過四王出了什麼事,何況如今又有什麼人能把四王封印起來呢?」
皓惟則道:「上古一戰,妖族也損失了不少人,其中也有幾名長老失踪,不知道會不會與深藍洞府有關……」
「上古一戰?」釋嬰嗤笑一聲,嘲道:「那不可能。上古距今過了多久,怎麼可能有人會為了區區幾隻小妖,還特地從上古穿越過來封印?」
「你誰啊!這麼看不起人!有本事跟小爺鬥上一鬥……」皓惟登時不幹了,好歹他也是妖族的,雖然如今妖族的實力不怎麼樣,幾個修為比較高深的妖獸都不在天元大陸上,可是他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別人嘲諷妖族,他嚥不下這口氣!
釋嬰尤覺不過癮,繼續道:「妖族本就是一盤散沙,以前有四王統治時還好些,如今四王也撒手不管了,讓鉤蛇這種天生戰爭分子去管,遲早要出事。你自己不也被那個叫勾離的傢伙給趕出妖族了?我瞧他對那些妖兵下令全數絞殺的時候,也沒顧及到你的想法……」
這是皓惟心中不能被提起的傷痛,前一秒還強撐著和釋嬰辯解的皓惟,緊接著就臉色蒼白地蹲在牆角畫圈圈去了。
當然,皓惟會把一切都歸咎於這水晶宮中的城主妖力太強大,把他壓得喘不過氣的緣故。
宣子方對這兩人的吵架並不是很在意,但他留意到釋嬰話中的重點,當即便問道:「不是四王或者其餘兇獸,那會是什麼人?為什麼他會在深藍洞府中……」
釋嬰搖了搖頭:「就是不知,才覺得蹊蹺。妖族雖說名義上還有四王,實則我看大權都已經交給了那個叫勾離的小子了,如今妖族中能有這樣實力的,大約也只有上古妖獸的後裔。我們在這裡猜測再多也沒用,除非見一見這個城主才會知道這個城主的真身到底是什麼。」
「反正遲早也會見上一面的。」蘇紀淡淡道。
「沒錯。」釋嬰也附和道。
「誒?為什麼?」宣子方還是不解,「我們只要趁城主和那些人打起來的時候偷偷溜到他的寢殿裡,利用密道離開,就不會與城主正面對上了啊……」
蘇紀微微搖頭道:「子方,你覺得這城主既然散發出如此的威壓,又如何能不知道水晶宮還有我們呢?」
宣子方睜大眼睛道:「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等。」蘇紀言簡意賅道:「密切留意西側殿的動靜,從城主與其他勢力首領的交手情況判斷他的修為。」
「這又有什麼用?」
釋嬰翻了個白眼道:「如果這城主的實力和外頭那個禿驢法師差不多的話,或許你們還可以一戰;若這城主的修為堪比四王和兇獸,那就只有乖乖投降,等著受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