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師叔要晉階
「可我們也不能就在這裡乾等著別人上門來揍啊!」宣子方不解道:「等那什麼城主料理完西側殿再過來收拾我們,這不擺明了羊 虎口麼!」
「也不能這麼說,一來以方才城主展現的妖力,要得知水晶宮中都有哪些人不過是舉手之勞,他現在不動我們,不過是沒把我們放在眼裡罷了。二來便是你說的這點,此時確實是寢殿守衛最薄弱的時候,城主也不在寢殿中,然而寢殿的守衛即使是最薄弱的時候,也必定有大批的人手。從西側殿到寢殿距離也近,趁此機會想去一探城主寢殿的人也不會少,我們何必去當那個炮灰?」釋嬰聳了聳肩道。
宣子方確實沒有他們想得那麼遠,眼下這個混亂的時候,或許保持圍觀狀態會更為有利。
西側殿那邊的鬥法逐漸白熱化起來,打鬥帶起的氣勁挾帶橫掃千軍之勢,水晶宮上空烏雲攏聚,雷聲滾滾,妖氣四溢。修者的氣勢也十分驚人,雙方鬥法之際,巨大的金屬碰撞聲錚錚響起,震耳欲聾,觸到這波氣勁的低等妖兵無不被震飛,有的甚至氣孔流血,倒地而亡… …一道閃電劃過天際,天空彷彿被鬥法雙方的威能割裂成兩半,天空中出現一道明顯的划痕。
隨即,整座「梵閻城」都在動蕩,妖氣與靈力變得更加凌厲,宣子方等人幾乎都有些站不穩了。
「這……這到底是什麼修為,怎麼這麼恐怖啊!」宣子方扶著門框,勉強站直了一會兒,卻又被下一波的衝擊帶動得往後一倒,恰巧就栽在了蘇紀的身上。
蘇紀扶穩了他,將他圈在自己懷裡:「少說點話,當心咬著舌頭。」
「唔……」來不及了,宣子方還真的咬到了自己的唇,雖不至於疼得眼淚汪汪,但也皺了皺眉。
蘇紀低下頭,在如此慌亂危險的時刻竟然還伸出舌頭舔去了宣子方下唇上的血珠,並越吻越深,那條帶著宣子方血液味道的舌頭便在口腔中翻攪起來。在地牢中就當著別人的面被師叔調戲了一回,師叔撩撥起的情慾才壓下沒多久,竟然又在這種時候……
宣子方迷迷糊糊地被蘇紀吻著,眼睛偷偷瞄了下四周,大家都在努力站穩,無暇顧及他們。於是宣子方也揣著莫名興奮的心情,回應著蘇紀……
唔,師叔的舌頭柔軟溫熱,滑滑的,吻得很用力,就像一條缺水的魚在拼命攫取著氧氣般… …他的氣息就噴在自己的臉上,全是師叔的味道,有點師叔平時用的熏香的味道。還有師叔緊緊將自己壓向他,不僅是師叔,連宣子方的胯下都有些硬了,那根東西直挺挺地頂在自己的腰上,腦子裡不由自主地會想起一些臉紅心跳的畫面,師叔這不是在誘人犯罪嗎……
「師……嗯,師叔……」宣子方心想怎麼地面都不搖晃了,是不是鬥法快要結束了,不是說要密切留意西側殿嗎,怎麼突然就變成他們在接吻了?那些畫面還會時不時從記憶深處跑出來作亂,擾得宣子方真想就地辦了師叔,但實際上他腦子還是很清醒的,眼下他們難道不是應該去考慮正經事嗎!宣子方推了推蘇紀,微微喘著氣:「我……」
視角邊緣,敖馳、釋嬰、皓惟又站成了一排,或好奇或鄙夷或羞澀地看著他們……
「我們是不是該去關心一下西側殿那邊的鬥法不知道是城主贏了還是修士贏了或許是兩敗俱傷總之我們應該先離開這裡——」宣子方一時尷尬起來說話也不帶停頓,臉色通紅,眼睛根本就不敢去看另外圍觀的那三個人,和蘇紀的平靜表現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也好。」蘇紀只是淡淡地說了這麼一句,視線仍在宣子方的身上,並且越來越深沉。
「那……該去哪裡?」宣子方問道。
蘇紀轉頭去看皓惟,皓惟立刻打起精神道:「可以去北側殿看看情況,有一條捷徑。」
「就按你說的辦。」蘇紀道。
眾人到了偏僻的北側殿,從一名受傷的妖兵身上打探到西側殿那邊鬥法的情形,原來與城主對陣的,並不是一名修者,而是三名。三人全都是城門勢力的首領,修為都和秦蒼不相上下,難怪會造成方才那般驚天地泣鬼神的場面來。可三人鬥一妖,卻仍是輸給了從未露過面的城主,還是城主修為更高深,一舉拿下了這三人,全都殺了。其餘混進來的修者,也正在一一抓捕中。
秦蒼這般的實力,說實話並不比崇明差多少,可三個秦蒼都打不過一個城主,那豈不是說明這個城主比崇明還更不好惹嗎?
且從那名妖兵說的話聽來,這位城主也不是什麼仁善之輩。
眾人仍在驚訝之際,只見空中原本散去大半的烏雲又重新聚集起來,并快速地轉移至北側殿這個方向,烏雲中時而發出沉悶的雷聲,聲音越來越大,也越來越密集,同時一道灰暗的影子重如泰山沉沉壓下!
「不會吧……」宣子方還以為這個城主至少要先解決了那些修為比他們更高的修者才對啊、他們這一行人裡,修為最高的宣子方是個半殘,敖馳、皓惟的戰鬥力可忽略不計,釋嬰前一陣子為了救宣子方也消耗了不少實力,唯一受傷最輕的蘇紀只是個「梵閻城」中最常見的金丹。
怎麼這個城主哪兒都不去,偏偏就沖著他們來了呢!?
宣子方連忙用桃魂扇築起一道結界,將眾人籠罩其中,又快速撒了一把黃色符篆,甭管作用大小,能用就用。
那灰影逐漸變大,顯出妖獸的輪廓,卻仍是教人看不清楚到底是什麼模樣,但光是一道影子就已經勢如破竹了,宣子方築起的結界就像是紙糊的一樣,脆弱不堪。他靈力本就不支,再遇上城主這樣不按常理出牌的對手,攝心琴也斷成了兩截,手中幾乎沒有可以用的法寶,那城主輕輕一揮手,就把宣子方的迷陣輕而易舉地擊碎了,遭到陣法反噬的宣子方更是吐了一口血。
五臟六腑燒灼一般的疼痛……宣子方咬著牙,勉強保持神智清醒,蘇紀單手扶在他的後背上:「你需好好休息,不要亂來。」
說罷,鋒雪劍提在手上,把宣子方交給了釋嬰,手腕一抖,漫天的風雪與天際的烏雲纏鬥起來。
「不行!師叔打不過他的……」宣子方緊張地揪著釋嬰的袖子,焦急地對釋嬰道:「師叔不是他的對手!」
「我知道,這話你應該跟他說。」釋嬰滿不在乎,瞇起眼,看向蘇紀與那灰影鬥法時的模樣,饒有興致道:「說不定,這也不是什麼壞事。」
「啊?」
釋嬰擺了擺手,把宣子方又推給了皓惟:「若是蘇紀過一會兒敗了,你們就帶著他和蘇紀去城主的寢殿。」
「釋嬰,你……」宣子方猶豫且疑惑地看向了釋嬰。
「別囉嗦,照我的話做。」釋嬰深吸一口氣,解下了壓制魔氣的斗篷。一股隱隱凌駕在城主妖氣之上的魔氣瞬間傾軋在整個水晶宮之上,比之前城主出來之時更為聲勢浩大,天空完全黑了下來,這一幕,和宣子方記憶中伏魔井禁制破除的那一天尤其相似。
原來釋嬰這麼厲害的嗎……
宣子方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卻不知道該說什麼。釋嬰微微低頭,看了眼平時喜歡黏在他身邊的敖馳此時卻豎起了渾身的毛對他無比警惕的模樣,嗤笑一聲,一步步緩緩走向了蘇紀與城主交戰的範圍。
只是在釋嬰正要插手兩人對戰的時候,他的臉色突然一變,接著回頭朝宣子方挑了挑眉。
「嗯?」宣子方眨眨眼,還沒搞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就見漆黑的夜空中閃過數道金色雷電,提著鋒雪劍全身狼狽的蘇紀身上彷彿與那數道雷電相呼應般,散發著淡淡的白光,就連鋒雪劍也染上了一層光輪,看起來聖潔明亮。
宣子方時刻關注著蘇紀與灰影的鬥法,蘇紀的劍雖然凌厲強橫,可受到修為的限制,他的劍意一化萬千,境界雖高,在面對真正的高手時效果卻打了折。所以蘇紀以攻代守,絲毫不管身上的傷口在不斷增加,他的劍意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角度,只要能給灰影造成重傷,他也願以傷換傷,這真是個殺敵一萬自損八的方法。
宣子方沒有阻止釋嬰,就是因為他看出蘇紀不會是灰影的對手,而釋嬰則至少能與城主鬥個平分秋色,否則他也不會去讓釋嬰冒這個險。
可是沒想到……蘇紀竟會在戰鬥中有所感悟,竟是要在這個時候晉階了!
「不准插手!」蘇紀往下看去,凌厲的視線落在了釋嬰身上,這是全然不分敵我的警告。
「師叔!」宣子方喊道。
蘇紀看了一眼宣子方,同樣警告的眼神,讓宣子方看得出,師叔確實很認真。
於是宣子方只能袖手旁觀,他忽然想起釋嬰之前對他做的那個奇怪的表情,果然釋嬰也意識到了這點,他是故意釋放魔氣,給師叔造成壓力的吧?
戰局再度發生變化,蘇紀的修為與境界同時在戰鬥中得到昇華,儘管他已經渾身浴血,可是眼神無比堅定,甚至還隱隱透著一股興奮。可宣子方這邊就不太容易了,妖兵們反應過來,將他們團團圍住,就算釋嬰以一敵百,也架不住人海戰術,敖馳還會時不時給他膈應一下,搞得釋嬰煩不勝煩。
最後,蘇紀敗下陣來,昏迷不醒,釋嬰又和城主戰到一塊,對付妖兵的就只剩下皓惟和敖馳兩個。宣子方則抱著蘇紀,兩個傷員幫不上忙,一個還在昏迷中,一個只能在一旁乾看著。
敖馳也算是超常發揮沒有辜負宣子方平時投資的丹藥,皓惟也經過一點時日的修養,恢復了幾成實力,兩隻妖族還能夠招架一陣子,可時間久了也會感到累。至於釋嬰……他的魔氣確實很強,即使他和城主一戰,也未必會輸,只是不知道為什麼,釋嬰卻偏偏就輸了。
「爾等蚍蜉,還妄想能撼樹?」城主的那道灰影掠至眾人面前,舉起手中古怪的兵器便要一舉殺了幾人,然而當他看到宣子方的的眼神時,那一擊偏偏就下不了手,只有吩咐周圍的妖兵道:「將他們押到水牢,嚴加看守。」
宣子方還在莫名其妙中,就已經身處比地牢的條件還要惡劣的水牢中了。
釋嬰雖說是敗了,卻沒受什麼內傷,他更像是故意敗給城主似的,臉上一直掛著意味深長的笑。宣子方心想別是傷了腦子吧,推了推釋嬰道:「你沒事……吧?」
「沒事。」釋嬰笑了笑:「不過這個城主,真是有趣。」
「有趣?」果然是傷了腦子吧……
「你覺得這個城主是個什麼妖?」釋嬰盯著宣子方的眼睛道:「不管遇上再怎麼強大的對手,他都沒有現出原形來,不是因為這個城主實力強,而是他本身就是影子。你認為,為何這個城主能在解決西側殿後便往這邊過來?為何對你下不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