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真別說，還挺帶感的

　　「秦崢有和你說過那女的嗎？」

　　叫「筱沐」的那個女孩離開後，郭道遠才問遲意。見遲意沒有說話，他也隻了然一笑：「看來是沒有了。」笑地有些略得意，也像是有些篤定。

　　「那女孩和秦崢在一起很久了，就像她說的，你和她長的很像，所以遲意，知道秦崢為什麼會找上你了嗎？」

　　郭道遠下意識地又轉了轉杯沿，看了眼面前久久未語的人，應該是出於好心，對遲意道：「算是給你提個醒，秦崢那人，你和他玩玩還可以，不過千萬別想著和他走到最後，他玩過的女人可不止你一個。」

　　從落坐之後便只有隻言片語的那人，忍不住勾唇笑了起來，那笑過於的放肆，叫郭道遠忍不住微微皺眉，而遲意接下來的話卻直接叫郭道遠的面色沉了下來。

　　「你是想給我提醒？還是在擔心你自己？」

　　遲意這麼問他，問地有些刻意，把他隱匿的那個心思一下子擺到了檯面上，叫郭道遠有一瞬間的錯覺，或許，他覺得可憐的這個小丫頭並不像他認為的那麼好對付。

　　她雙手搭在了桌上，身子微微前傾，一隻手輕點了下他隨手放在桌側的打火機和煙盒，遲意用手指勾了根煙出來，然後便當著郭道遠的面抽了起來。

　　郭道遠看著面前吞雲吐霧的人，不由眯了眯眼：「威脅我嗎，遲意？」

　　「不是。」遲意吐了口煙，又補充了句：「是給你提個醒。」

　　郭道遠嗤笑了一聲，毛還沒長齊的丫頭，還敢給他提什麼醒？挑眉望了遲意一眼，他知道這丫頭在打什麼主意。懷裡的支票本被他掏了出來，手底下的動作也是行雲流水，只是寫到金額的時候，郭道遠筆下一頓，似乎也在咬牙切齒。

　　他原本只想給個四十萬，讓遲惠最後一段路好走一些，不過遲意剛才那句帶著深意的話也確實叫郭道遠神經一緊。

　　這丫頭很聰明，知道怎麼和談他條件，擔心他自己？也是，她現在還和秦崢那小子在一起，真想要弄他，在秦崢面前扯出他們的關係恐怕能讓他麻煩一陣子，她要是勾搭秦家的其他人倒也算了，偏偏碰上的是秦崢那小子！

　　那張六十萬的支票被郭道遠遞過去的時候，遲意順勢便接過了，將要抽走之際，郭道遠卻未放手，不忘警告了遲意一句：「遲意，禍從口出這個道理，想必你應該會懂。」

　　遲意笑笑地接過，眼睛盯著支票上的數字，像是很滿意地又扯了扯嘴角，食指並著中指夾著那張支票，輕飄飄地又在眼前晃了幾下。

　　郭道遠看地有些嫌惡，依照遲惠現在的狀態，撐不了多久，他出的這個價錢，簡直就是浪費。只是下一秒，他卻驚呼了起來，有些不敢置信地望著遲意吼道：「你瘋了嗎？！」

　　猩紅的煙心順著那張支票的一角，慢慢將它點燃，那張和手掌差不多大小的支票很快便被卷著往上燒，黑色的灰燼滴落在了桌子上，星星的煙火快要燒到遲意手指的時候，她才捏著那張殘破不堪的支票扔進了剛才的那杯果汁裡。

　　煙也在這個時候抽完了，然後她拿著郭道遠的那隻金屬打火機把玩著：「六十萬一支的煙，我這輩子還是頭一回抽。」

　　「真別說，還挺帶感的。」

　　「刺啦」的一聲，是遲意點了下那隻打火機，見郭道遠露出森然的表情，她也只是笑了笑，然後那隻被遲意把玩的打火機也被她扔進了郭道遠的懷裡。

　　「我和你之間，真沒什麼好談的，之所以過來，無非是想看看，看看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貨色。」

　　……

　　秦甯有些鬱悶，她這樣的鬱悶完全是因為秦崢的出爾反爾，他明明說好了今天要帶她出去逛逛的，結果人都已經下了電梯了，卻又被秦崢提溜回了房間。秦甯滿肚子的牢騷，問他為什麼出爾反爾，可秦崢也隻愛搭不理地回了她句「沒心情」。

　　去你媽的沒心情！

　　之前她還覺得秦崢談戀愛之後比以往要多了些煙火氣，結果現在談了反倒越發的陰陽怪氣了。不過說到戀愛，秦甯自然又想到了遲意，總感覺秦崢的反常應該是和遲意有關，畢竟她來h市之後，除了頭一天看見了遲意，之後就再沒見過她，也不知道這倆人是不是在鬧什麼變扭。

　　秦甯在一旁琢磨秦崢陰陽怪氣的時候，秦崢滿腦子想的卻是剛才在電梯裡碰到的那個女人，那女人他挺熟悉的，那是郭道遠養在外面的女人，也是一個和遲意有幾分相似的女人。

　　他最初看不上遲意的大半原因，是覺得她有些裝，但還有些許，也是因為遲意和那個女人很像，只是後來幾次三番接觸下來，秦崢又覺得可笑，他最初怎麼會覺得像呢？遲意她是獨一無二的。

　　這個時候在這裡遇到那個女人，秦崢無疑是膈應的，她為什麼會來，自然是因為郭道遠，想到郭道遠那天看遲意玩味的神情，轉眼這個女人就來了h市，那些不堪的心思秦崢不願意去想，但一想到郭道遠對著這個女人的臉時……秦崢就覺得噁心！

　　他不知道郭道遠是不是有這樣的惡趣味，總喜歡在別人眼皮子底下和人偷腥，以前是在他姑媽的眼皮子底下，現在已經下作到在秦甯的眼皮子底下。

　　……

　　遲意給秦崢打來電話的時候，外面天已經黑了，秦甯正窩在沙發裡睡覺，秦崢瞥了眼走到了窗邊，電話那邊一直沒出聲，他忍不住叫了聲遲意的名字，半晌她才回他，聲音過於的冷淡，也過於的疏遠，就像就像他們最初遇見時她給他的感覺一樣。

　　心頭沒由來的一顫，似乎是有什麼不好的預感，他這兩天其實多多少少也感受到了遲意刻意的冷淡，秦崢沒問過她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電話不接，短信不回，又為什麼對他這麼冷淡。

　　不去問不是因為他不想知道，而是不問還能糊裡糊塗地繼續下去，要是問了，或許可能就沒有或許了。

　　遲意開口叫了他一聲，聲音啞啞的，像是被煙熏到了一樣，叫人聽著不由皺了皺眉。

　　「秦崢。」

　　他「嗯」了一聲，眼睛放空地盯著不遠處的某個燈牌，應該是線路的問題，那裡忽明忽暗的。

　　「分手吧。」遲意在電話那頭突然說了句，聲音依舊很冷淡，叫人聽不出這句話是真心還是假意。遲意其實也聽不出來，她只覺得說出這種話也沒什麼好難的，簡簡單單，三個字而已。

　　有線路問題的燈牌徹底滅了下來，秦崢開著窗，外面的風聲鑽進了耳畔，叫電話那頭的聲音變得有些不真切，不過秦崢聽到了，而且還聽地一清二楚。片刻過後，他「哦」了一聲，像是有些不在意，然後又問遲意：「為什麼，總得有個理由吧。」

　　「能有什麼為什麼，我玩膩了啊。」 確實是膩了，也累了，她也不想和那一家子噁心的人繼續糾纏下去……

　　秦崢忍不住就笑了，真挺可笑的。「遲意，這麼長時間咱們就只是玩玩？」

　　遲意也笑，笑地毫不走心，她反問他，一副理所當然：「不然你以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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