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〇
室內諸人,一時不得主意,只有各自沉思著喝著問酒。
梅男到窗口限散佈在樓下的五劍分別打了個手式,一樣不得要領。
這時,司馬玉龍突然想起一件事,不禁恨恨地拍了自己一下腦袋。原來,他於此刻忽然憶及一個人的幾句話:五月五,端陽開拆,自能逢凶化吉,事事吉祥。
眾人一致朝他望著。
於是,他從懷中取出在潛江病羅漢了了上人給他的那張密封素箋。
司馬玉龍打開一看之下,不禁怔住了。
眾人看了司馬玉龍的神情,雖然甚感納悶,但礙於各人自己的身份,不便隨意動問,只是投以詢問式的眼光,等待司馬玉龍自己開口。司馬玉龍怔了一會兒,終於朝笑臉彌陀招招手道:“韋老前輩,你來看看。”
笑臉彌陀走過來,從司馬玉龍手上接過那張素箋,一看之下,也給怔住了。
“韋老前輩,這是怎麼回事?”
“真是出人意料之外。”
“誰對?你?還是他老人家?”
“我應該相信我自己,”笑臉彌陀喃喃地道:“可是,他老人家又怎會說錯了呢?”
笑臉彌陀搖搖頭,苦笑一聲,將素箋順手送至天山毒婦手上,天山毒婦默默看完,遞給天龍老人,天龍老人看完,再遞給正果禪師。就這樣,一個傳一個,最後由跛仙翁手裡再繳回司馬玉龍。
除了華山五劍,室內現有十二人都已看過。
十二人素箋看過,一共發出十二聲高低不同的驚噫。
原來素箋上這樣寫著:
九嶷山中,別有天地,小心南海一枝花。
病羅漢
“南海一枝花?”眾人無不喃喃自語:“甚麼?南海一枝花?”
顯然地,南海一枝花尚在人世,頗為出乎眾人的意料之外!
“韋老前輩,”司馬玉龍道:“南海那一段,司馬玉龍可以轉述一番麼?”
笑臉彌陀點點頭表示同意。
於是司馬玉龍便將笑臉彌陀當年在南海的那一段遭遇複述了一遍。
眾人聽了,無不驚訝不置,只有天山毒婦一人,一直沉吟不語。
司馬玉龍問道:“慕容老前輩,您對這事有何看法?”
天山毒婦反問道:“少俠剛才說,韋俠見到的那個婆子,她是南海一枝花的什麼人?”
“奶媽。”
“嘿嘿!”
“噢?”
“她就是南海一枝花本人!”
“為何前後判若兩人?”
“後者顯系她的化裝。”
“她為什麼要那樣做?”
“她當然有她的目的!”
“目的何在?”
“希望借韋快之口,向武林傳播一個消息:南海一枝花亡故了!”
“目的又何在?”
“話雖如此說,其實,她只要有一個人知道,也就夠了。”
“誰?”
“仇——志!”
“噢,玉龍知道了。”
“是的,實情正是如此。她想找那位名叫仇志的男人,但那位叫仇志的男人一直迴避著她,於是,無可奈何,只有出此下策。現在,事隔數十年,她見心計絲毫效果沒有,說不得,只好再度出世。”
“南海一枝花究竟有多大年紀?”
“跟老身差不多。”
“那麼,韋老前輩在石龕中見到的……是她本人麼?”
“是的。”
“那種氣息斷絕的現象,應該作何解釋?”
“那與她看上去那樣年輕同一緣由。”
“這是一種武功?”
“是的,它叫做‘觀心大法’!”
一室寂然,眾人屏息靜聽著天山毒婦的解說。
“所謂觀心大法者,實在說起來,就是一元大法!”毒婦肅容說道:“站在一個武人的立場而言,它可算得上是內功修為的最高境界了。自武聖以來,由於一元經的正本不知所之,武聖門下,因不忍一代奇學就此式微,便各憑一己之天賦,就本身修習一元大法之心得,加以註解,而錄成了若干本一元大法的副冊,觀心大法,便是其中的一種。”
眾人聽了,不禁齊都露出了訝異之色。
什麼?觀心大法竟是脫胎於一元大法?
“在這種情形之下,雖不能說所有的副冊一定較一元大法有所遜色,但內容方面稍有出入,總是在所難免的。”毒婦繼續說道:“因此,著述者為了有別於正宗的一元大法起見,便都分別於副冊上,謙虛地冠上了新的武學名稱。”毒婦沉吟了一下,終於毅然地接下去說道:“今天,在座諸俠,無一不是素享清譽之武林長者,慕容卿於此稍稍透露一點武林秘密,自信當無所語非人之悔。是這樣的,一元大法的副冊、共有三種。除了上述的‘觀心大法’之外,另外的兩種,便是現為天地幫所劫持的‘大乘神經’及慕容卿所持有的‘魚龍十八變’!”
眾人聽了,又是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