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七
“咱們師父將一個司馬玉龍形容得如何如何,我看呀,嘿嘿。”
“你看怎麼樣?妹妹?”
“我看呀?”簡直有點笨頭笨腦!”
“何以見得?”
“你沒見連我們在罵他,他都沒有發覺,這算是什麼掌門人?”
“妹妹,你這一罵,豈不連那矮冬瓜也給罵上了?”
“那個矮冬瓜有什麼了不起?姑奶奶罵他,又怎樣?”
“噓,輕點。”
“做啥?”
“人家若興師問罪又怎辦?”
“他們敢?”
“萬一惱羞成怒了呢?”
“別瞎擔心,那種人的臉皮老得很。”
“嘻嘻……嘻……嘻”
接著,是一陣嘲諷的低笑。
笑聲,就在我們身後不遠。
這種事情,來得實在太過突然。很顯然的,我們身後說話的那兩個,是一對年輕的姊妹,細察她倆的用意,頗似有意激怒我們。同時,司馬玉龍直覺地猜想,以她倆的年齡而有這番舉動,一定是受了別人的指使!
不然,她們怎知我司馬玉龍的名字?
另外,還有一點,頗令玉龍和韋老前輩同感訝異,就是藏身林中的姊妹倆,武功一定高得相當驚人,因為,她倆究竟是什麼時候綴上我們兩個,我們居然一無所知。若非她們故意出聲讓我們警覺,我們根本不知道有人跟在我們身後。這種輕身功夫,又在光天化日之下,要蒙過我司馬玉龍,還不算什麼,但現在居然連韋老前輩也給蒙過了,實在令人難安。
兵書上,有所謂三十六計之說,而每一條計謀,都不外一個要素,就是想盡方法讓自己的佈置得到預期的效果。現在,我們既知對方旨在激怒我倆,若是我們兩個不讓對方激怒,她倆便算白費心機,徹底失敗了!
所以,依玉龍當時的意思,本預備裝作充耳不聞,一走了之
但是,韋老前輩卻不願意那樣做,我,當然得聽他老人家的。
當下,韋老前輩朝我比了一個手勢,意思是:上!我點點頭,表示無可無不可。
於是,我跟韋老前輩,同時猛拔三丈多高,徑往發聲之處撲去。我們二人的身法,當然不會太慢。饒是我們二人身法快速,仍然未能將對方一下罩住。我們身形下落,對方卻於同時縱起,雙方僅是一步之差而已。就此一步之差,如果雙方功力相去不太懸殊的話,就夠趕個三里五里的了。
敵我雙方,相距約有五丈。從背影上看去,前面姊妹倆,大的絕不超過雙十,那個小的,可能只有十六七。
姊妹倆,一身淡青短打,倏起倏落,有如兩隻青鳥。起初,她倆不尚沿著湖邊官道朝洪湖方向走,漸漸地,她們拐人一條荒僻的岔路,朝無人的方向飛奔而去。
我看看天色,出聲將韋老前輩喊住。
“再有裡把路,”韋老前輩埋怨地道:“我們就可以追上啦。”
“我們上了當呢!”我笑道:“老前輩,你看看現在是什麼時候?”
“兩個妞兒定跟天地幫有關係。”
“怎見得?”
“不然她們為什麼要選了今天在這兒攔路?”
“老前輩以為,”我道:“她倆想誤我們的時刻?”
“恐怕這尚是次要目的,這兩個妞兒可古怪得很。”
“那麼老前輩為什麼還要明知故犯地去上當?”
“我笑臉彌陀就不相信有誰敢在我面前弄鬼。”
這時,兩姊妹在半裡之外朝我們含笑招手。
“算了!”我道:“她們既有意找我們的麻煩,決不肯就此罷手,以後的機會,還多得很呢!”
“唔,這也對。”
於是,我們掉頭回跑,一徑到了這裡。……韋老前輩,玉龍有沒有將剛才所經過的情節,遺漏去一些什麼呢。
笑臉彌陀笑罵道:“我恨死你說得那樣詳細。”
眾人聽了,又是哄然一笑。
最後,上清道長皺眉說道:“司馬少俠跟北邙韋兄在城陵機附近所遭遇的這一段,表面上看去,彷彿有點近乎玩笑,絲毫不帶任何凶險的徵兆,但因發生的時間、地點、以及人物,我們可不能將它輕易忽略過去。”
這時,天龍老人也同意道:“道長之言,甚有見地。今天武林各派能到的,可算都到得差不多了,而當今各派中,收有女弟子的,惟有華山。華山派的輕身術,別具一格,不但瞞不了本派韋老兄,而且,說句華山掌門人不多心的話,華山派的女弟子固然不會這樣做,若然,如說華山派兩個女弟子的成就能在司馬少俠和韋老弟之上,其誰能信?”
梅男點點頭。
上清道長又道:“所以,我們首先得想出那兩個女孩子的來歷。”
“奉勸諸位,少費心血!”笑臉彌陀連干三杯之後,大搖其頭道:“姓韋的是目擊者之一,我姓韋的說諸位想不出所以然來,諸位大可將此事暫擱一邊,談談別的。”
天龍老人道:“那麼,我們來談正事吧。”
上清道長道:
“這事應由慕容老前輩主持。”
天山毒婦道:
慕容卿僻居天山,數十年來,未曾入關一步,更由於一些武林同道對慕容卿的誤解,慕容卿早對江湖恩怨,心灰意懶。但這次天地幫的出現,由於不肖劣孫聞人龍——衡山三代弟子大智僧的慘遭冤死,該幫有意跟我慕容卿拉上關係,說什麼,我慕容卿也只好追隨中原各派長者之後,略盡綿力。至於誰來主持這次大會一節,因為武當全真道友、華山梅叟、五行公孫長者都因他故未克參與,論年齡,慕容卿業已九十有五,在座諸位,都可說是我慕容卿的小老弟,我再推讓,反形見外。所以,慕容卿也就不客氣了。
記得我那鳳丫頭向老身說起,此次岳陽大會之形成,乃系苗疆桃面羅女俠暗中所促,如依天地幫主之約定,則應改在中秋夜於君山大會時,一次了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