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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閨中記事》第205章
第205章 結局之二

  魏廷茂欣喜之下, 猛地從床上抱起她, 哈哈大笑:「我有兒子了!我有兒子了!」

  劉湘婉嚇得臉色一白, 忙拍了拍他的手, 慌張道:「小聲點!如今家裡正辦喪事,你這樣開懷大笑讓人聽到還不得扣上不孝的帽子。」

  魏廷茂嘴角的笑容一斂, 冷冷道:「他們死的可真不是時候!」

  劉湘婉皺眉:「相公……」這人便是心裡這般想,也不可隨意說出來!

  魏廷茂抱著她坐在床邊, 輕聲道:「那人會死確實在我意料之中, 却沒想到父親如此深情竟願陪她一同赴死, 」話音一落, 只見他臉色陰霾,冷笑道:「怪不得這些年他總說對不住我娘,原來早生了外心。」

  「相公,如今二老都已過世,你莫要在糾結往事了!」這樣只會庸人自擾!

  「夫人,你道爲夫爲何會爲堯哥他們求情?」

  「你是說?」

  魏廷茂冷哼:「人之將死, 其言也善, 只是未料那人臨死還不忘算計我!」聲音一頓,又道:「爲夫事先便知曉他們的計劃, 遂大殿之中無人站出護駕時, 唯有我站了出來, 順勢立下大功,唯有這樣才能洗清我身上的疑點……」

  「相公……」

  「若我不向陛下替堯哥他們求情,陛下及同僚乃至天下人會如何看待爲夫, 即便我立下赫赫戰功,也改變不了我冷血無情的那一面,而這樣的我,在陛下面前還能委以重用嗎?」

  「相公,莫要這樣自嘲!」

  魏廷茂輕輕摸著她的肚子,低嘆道:「若不是堯哥爲我通風報信,我焉能跟老太爺還有太子聯手策劃這齣戲?」

  劉湘婉身子一僵,喃喃道:「祖父?怪不得四姐會歿……原來……」

  「夫人無需擔憂,我已知曉宮中那位寧嬪娘娘乃你娘家四姐。」

  「她歿了……」一日之間,她們都從這世上消失了!

  「不知死活的人,死了也活該!」魏廷茂頓了頓,又道:「即便沒有堯哥爲我通風報信,我也會替他們求情,誠如你所說,無論我承不承認,他們都是我的手足。」

  「相公,此事你做的對!」

  「不過依著那人的脾性,她會服毒自盡確實出乎我的意料,」魏廷茂嘴角不住冷笑:「我以爲她會在聖上面前矢口否認,打死不招,未料死的那般乾脆!」

  「也許母親臨死也在同你較勁。」

  「算計諸多,最後竟被親生兒子出賣,想想我心頭這口惡氣便舒緩的很。」

  「逝者已逝,你又何必耿耿於懷,放過她何嘗不是放過你自己。」

  魏廷茂冷笑道:「只是她死的太過容易,讓我心下難平罷了!」

  「這世上幷不是事事都能如你所願,結果如你所想已是極好,」劉湘婉附上他的手,輕聲道:「相公,如今我們有了孩兒,在不要糾結過往,我們的好日子還在後頭。」

  「夫人,爲夫要跟你說件事。」

  「可是守孝之事?」

  魏廷茂含笑點頭:「我們的孩兒來的很是時候,若不然……」他還得等三年。

  「三日後你要進宮去叩謝隆恩以及呈請丁憂一事。」

  魏廷茂點頭:「這三年爲夫只能待在家中,日日與你們爲伴,你可會覺得爲夫無能。」

  劉湘婉橫了他一眼:「這樣才好,生孩子痛,帶孩子更痛,到時哪兒容你胡思亂想,且在家帶孩子吧。」

  「我的兒子自要從小被我帶大!」

  「你怎知我懷的是兒子,也許是女兒呢?」

  「女兒也好,女兒似你善解人意,日後定能成爲滿京城閨中女子的典範。」

  「莫要高興太早,若你女兒出生,說不得被你教養成左手拿槍,右手拿劍,成了舞刀弄槍的女俠,到時嫁不出去看你如何是好!」

  「何鬚髮愁?大不了我上門招婿!」

  劉湘婉神色一楞,傻傻道:「我不過說說,你還當真啊……」

  「我的女兒無論她手拿針綫還是舞刀弄槍,只要她想,爲夫都會爲她辦到。」

  聞言,劉湘婉哭笑不得:「你瘋了!別帶著孩子們跟你一起瘋!」

  魏廷茂摟著她,右手輕輕撫摸她的肚子,下巴磕在她的肩上,輕聲道:「如今這樣真好,這樣的日子才是我夢寐以求的日子……」

  「咱們的日子只會越來越順心,」劉湘婉想了想,輕聲道:「我懷孕的事莫要透漏出去。」

  魏廷茂身子一僵,緩緩道:「爲夫明白你的擔憂。」

  劉湘婉靠在他懷裡,眼睛越來越沉,喃喃道:「這時候不適宜……」話還未說完,人已睡過去。

  魏廷茂聽著耳旁均勻的呼吸聲,緩緩道:「睡吧!我守著你們!」輕手輕脚將她放在床上,爲其蓋上被子,看著她的睡顔,輕聲道:「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們母子。」

  一盞茶後,魏廷茂輕輕開門出去,趙媽媽滿臉喜意的站在門外,對其福了福身,含笑道:「姑爺。」

  「媽媽,這三日你要緊跟在夫人身邊,切記不要讓她累到,若她不聽你的勸阻,派人尋我便是。」

  「姑爺放心,老奴定寸步不離的跟在夫人身邊。」

  「夫人睡了,不許任何人打擾她,」魏廷茂頓了頓,又道:「吩咐厨房,做些滋補的湯送來。」

  「老奴省的。」

  「對了,夫人懷孕一事不可喧嚷出去。」

  「老奴明白。」如今府中乃多事之秋,不僅姑爺擔憂,便是她也怕有人對姑娘心懷歹意。

  魏廷茂叮囑諸多,回頭看了眼緊閉的房門方緩緩離開。

  趙媽媽站在門外,看著姑爺的背影,嘴角的笑容如何也遮不住。

  靈堂上,哲哥臉色慘白的扯著三哥的袖子,驚恐不安:「我們該怎麽辦?」

  堯哥低聲道:「能保住性命已是聖上開恩,日後的路只能靠我們自己。」

  「三哥,沒了爹娘,沒了銀子,沒了僕人,我們如何在這世間立足。」

  「四弟,怎麽沒有?你還有學問,日後可靠教書爲生。」

  哲哥一臉的不可置信,喃喃道:「三哥,你怎能這麽說,沒了銀子,我們如何生存,」神色猛地一震,一把拽住他的胳膊,焦急道:「我們去跟二哥求饒,可好?」

  「四弟,你還沒看清眼前的情形嗎?」

  魏瑾兮嗤笑道:「四哥,你去求那人,他不僅不會幫忙,說不得還會借機諷刺你。」如今再也喚不出『二哥』一詞。

  哲哥臉色發白,顫聲道:「那我們該怎麽辦?」逐出京城,永世不能入京,手無縛鶏之力的他們,如何在這世間活下去,難道如靈堂中這些爲奴爲婢的下人,靠些許月利爲生嗎?他不要!不要!

  「四弟放心,還有哥哥在呢?」

  「三哥,你好歹娶了三嫂,可是我呢?我和妹妹雖定了親,可家中出了如此大的變故,他們却一直未曾派人過來吊唁,便說明他們已存了退親的心思。」

  此言一出,魏瑾兮臉色一白,身子一軟坐在地上,喏喏道:「退親……」爹娘過世這麽長時間,與她定親的人家却未曾派人過來,足以表明他們的態度,罪臣餘孽的子嗣,誰敢與之結親,遂等待她的唯有退親這一條路。

  堯哥早已想到,只是未曾說出來罷了,低嘆道:「妹妹,萬事有哥哥在,待我們離京後,哥哥重新爲你擇一門好親事。」

  魏瑾兮眼眶含泪,苦笑道:「似我們這般的罪臣餘孽還能有什麽好親事。」

  哲哥臉色慘白,脚步踉蹌下,癲狂道:「不行!我要去尋二哥!我要去尋二哥!」

  恰巧魏廷茂過來,哲哥飛快跑過去,慌張道:「二哥,你去陛下面前爲我們求求情,可好?娘所行之事,我們什麽也不知情,你去求陛下寬宥我們,可好?」

  魏廷茂瞥了他一眼,冷冷道:「你就不怕適得其反。」

  「二哥,爹爹已經過世,難道你真想身邊再無至親之人。」

  魏廷茂眼睛微眯,輕笑道:「四弟,還記得你咒駡我的事嗎?」

  「二哥,我錯了……」

  堯哥低嘆一聲,走上前扯了扯他的袖子:「四弟,莫要在自取其辱。」

  哲哥面色如土,垂著頭,低聲道:「怎會這樣?一夜之間我們成了罪臣餘孽,我們可是皇親國戚啊……」

  魏瑾兮猩紅著眼,凄厲道:「不僅我娘,便是我們也落得這個下場,你可滿意?」

  魏廷茂眸光直視堯哥,冷冷道:「三弟,他們還執迷不悟,需要爲兄替你教訓他們嗎?」

  堯哥臉色微白,瑟瑟道:「二哥,弟弟會好好管束他們,在不讓他們去尋你麻煩,只求你別再說了。」

  魏瑾兮推開攙扶她的婢女,走上前冷冷道:「三哥,事到如今我們還怕什麽?大不了一死,這樣我們就能跟爹娘在地下團聚。」

  魏廷茂眸光微冷,陰翳道:「還以爲你是不可一世的郡主嗎?」聲音一頓,指著她冷笑道:「你們娘因何而死,你們心知肚明,却將她的死賴在我身上,好!好!那咱們便來掰扯掰扯。」

  「二哥,弟弟求你別再說了!」

  「你們娘與大皇子意圖謀朝篡位,事敗後飲毒自盡,你們不敢去陛下面前訴苦,却不住尋我的麻煩,此爲何?」魏廷茂冷笑道:「我在陛下面前拼著官位不要爲你們求情,末了竟換來你們的咒駡。」

  三兄妹臉色瞬間慘白,不住後退。

  「我從來就不是好相與的性子,遂你們不要試圖挑釁我的底綫,如果要怨就怨你們娘,爲了那至高無上的權力,不僅葬送了她自己,更葬送了你們的錦綉生活。」

  聞言,魏瑾兮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哭爹娘的死,哭日後的生活,哭所有她本不該承受的一切。

  哲哥雙目無神,呆滯道:「二哥,你當真不管我們嗎?」

  魏廷茂冷笑道:「從小打大,誰曾管過我,」抬手猛地扯開他的衣領,露出斑駁的胸口,諷刺道:「看到這些傷疤沒?我能有今日的成就,靠的是自身的武藝,拼的是我的命,我能如此,你們怎就不能!」

  堯哥面色如土,低聲道:「二哥,你放心,日後弟弟就算餓死街頭,也不會去你家門口要飯。」

  「倘若你能做到此點,我敬你是條漢子!」話音一落,魏廷茂甩袖而走。

  夜半時分,劉湘婉半靠在床邊,輕聲道:「姑爺回來了嗎?」

  趙媽媽不答反道:「姑娘,您身子弱,還是再喝一口湯吧!」

  劉湘婉搖了搖頭,輕聲道:「媽媽,孩子剛上身,我怎一點感覺也沒有。」

  「姑娘,這胎兒剛上身需多加注意,尤其前三個月不能動了胎氣,直至三月後胎穩了才能外出行走。」

  「媽媽,那您這麽說,我豈不是三個月不能出府。」

  趙媽媽又舀了一勺湯放在她嘴邊,輕聲道:「只要您身子康健,腹中的小少爺才會安穩。」

  劉湘婉噎了下,低嘆道:「媽媽……」見她一直抬著手,無奈之下張口喝下。

  趙媽媽眉眼透著喜意,將湯碗放在一旁的矮凳上,扶著她躺下,柔聲道:「姑娘,明日還有的忙,您還是早些休息吧!」

  「可我還不困……」

  「您是不困,可您腹中的小少爺不困嗎?」

  劉湘婉又噎了下,悲催道:「媽媽,我不過是懷個孩子,至於讓你這般小心謹慎嗎?」

  這時,魏廷茂走進來,淡笑道:「夫人又在鬧什麽妖?」

  趙媽媽福了福身,端著湯碗,輕手輕脚的退下。

  劉湘婉低嘆道:「今兒真是讓人又驚又喜的一日。」

  「夫人,這幾日府中辦著喪事,人來人往,爲夫定然顧及不到你,遂讓趙媽媽貼心服侍你,待他們下葬後,堯哥他們也會離京,届時咱們搬到陛下賞賜與我的府邸,到時沒了旁人,自是你想怎樣便怎樣。」

  「堯哥他們可有說甚?」

  「能說甚?」

  「他們一輩子沒出過京,不知能去哪?」

  「脚下的路都是人走出來的,日後如何且看他們,」自打知曉她懷孕,魏廷茂總忍不住摸摸她的肚子,輕聲道:「爲夫在陛下面前替他們求情,有心人自然能瞧出這其中的道理,遂不會有人爲難他們。」

  「四弟他們雖有些小心思,心性到底不壞!」

  魏廷茂淡淡道:「在你眼中有過壞人嗎?」

  「你難道不是壞人嗎?爲了娶我,可謂機關算盡。」

  「那只能說爲夫對你的情意,感天動地。」

  三日後,魏廷茂做主將魏鬆與三公主合葬在一個小山頭,堯哥三兄妹據理力爭,面紅耳赤的反駁:「二哥,娘希望葬在離皇家陵園的附近。」

  魏廷茂挑眉,淡淡道:「你覺得陛下會同意嗎?」

  魏瑾兮漲紅著臉,脆聲道:「即便不葬在皇家陵園附近,還有魏家祖墳呢?」

  魏廷茂再次挑眉:「你不怕魏家先祖看到他們,氣的從墳墓裡跳出來。」

  「二哥……」兄妹三人瞪大了眼睛,异口同聲道。

  「他們二老生死相隨,將他們葬在有山有水的地方不好嗎?」

  兄妹三人回頭看了一眼,山乃光禿禿的小山丘,水則是不遠處的小河溝,這哪裡是什麽好墓穴,明明是他在報復爹娘。

  「怎麽?你們不樂意?」

  「二哥,爹娘生前便是有再多的不是,如今已然過逝,爲何你不能尋個依山傍水的地方讓他們入土爲安。」

  魏廷茂冷笑道:「他們配嗎?」

  「你……」

  「一個意圖謀朝篡位的公主,一個冷血無情的薄情漢,天下之大,風景無數,可屬他們的地方唯有此處。」

  「二哥,你當真這般不留餘地。」

  「有因才有果,我能爲他們披麻戴孝,也算盡了彼此最後一絲情分,遂你們莫要要求太多,」魏廷茂神色一頓,又道:「今日一別,你們再不會入京,又何必在乎他們葬在哪裡。」

  只見三兄妹面如死灰,無聲的張了張嘴。

  胳膊焉能擰過大腿,結果自是遂了魏廷茂的心,堯哥三兄妹看著爹娘的棺材緩緩放進去,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唯有魏廷茂站在一旁冷眼旁觀,如今這一切都是他們咎由自取,怨得了何人。

  半刻鐘後,衆人互相攙扶的往回走,堯哥上前一步,輕聲道:「二哥,此番回去我們便要離京。」

  魏廷茂脚步一頓,輕聲道:「銀錢我已讓你二嫂備好,」隨即低嘆一聲:「三弟,日後你要承擔起做哥哥的擔子,知道嗎?」

  「二哥,自此以後,咱們兄弟天各一方再不能相見,以往弟弟不懂事,還妄你莫要記在心上,只求你……」

  「我不想聽到的話莫說,」魏廷茂神色一頓,拍了拍他的肩膀:「可有想好要去的地方?」

  堯哥垂著頭,低嘆道:「岳父讓我去揚州,大舅哥在那裡當差。」

  「揚州?」魏廷茂沉吟片刻,輕聲道:「揚州是個好地方。」

  到了寧遠將軍府,只見大內總管指派太監們陸陸續續搬著府中的物件,魏廷茂瞥了他一眼,淡笑道:「黃公公。」

  黃公公躬身揖禮:「魏將軍。」

  「想不到黃公公辦事這般迅速,陛下得知後,定會褒獎您辦事妥帖。」

  黃公公臉色一僵,訕訕道:「爲陛下當差,自是輕乎不得,」看向身著孝衣的堯哥三人,諷刺道:「陛下有旨,寧遠將軍府內所有東西都要歸入國庫,遂你們三人離開時,不可帶走一絲一毫,便是府中樹上落下的樹葉也不可撿,知道嗎?」

  堯哥三兄妹臉色慘白,世間冷暖,不外乎如此!

  魏廷茂挑了挑眉,淡淡道:「黃公公,不知本將軍的東西……」

  黃公公恭維道:「魏將軍,凡是屬您的東西,自是隨您拿。」

  「如此多謝黃公公,」魏廷茂看向神色僵硬的三兄妹,淡淡道:「你們隨我來。」

  堯哥知曉倘若此時開口,定然討不到什麽好處,遂沉著臉拉著弟妹跟在二哥身後,慢慢走去他的院子。

  內室,劉湘婉正在安撫驚慌失措的三弟妹,這時,見相公帶三弟他們過來,忙起身淡淡道:「可有看到那些人?」

  魏廷茂點了點頭,輕聲道:「可有嚇到你。」

  劉湘婉搖了搖頭:「我倒是無事,不過三弟妹受到不少驚嚇。」

  堯哥走上前,拉著夫人的手,喃喃道:「讓你跟我受委屈了!」

  堯哥媳婦能說甚,事到如今,心中唯有苦笑,她能跟相公和離不成,一旦和離,娘家名聲便壞了,遂唯有咬牙跟著相公走下去,含笑道:「適才你們走後不久,他們便闖了進來。」

  堯哥不住的安撫她:「無事就好!無事就好!」

  魏廷茂扶著劉湘婉坐下,緩緩道:「東西可都置辦妥當?」

  劉湘婉點頭:「東西都安置在懷化將軍府。」

  魏廷茂瞥了衆人一眼,淡淡道:「如此咱們走吧!」

  堯哥低聲道:「二哥,府中的下人呢?」

  「自有他們的去處。」魏廷茂真不知該說他什麽好,如今自身難保,還有心惦記下人們的去處,淡淡道:「先管好你自己吧!」

  堯哥低嘆一聲,扶著夫人的胳膊跟在二哥身後。

  魏家衆人什麽也沒拿直接離開,黃公公笑的眼睛眯成一笑綫,這次被派來沒收魏家的府邸,可是妥妥的肥差,遂即便得罪魏將軍,他也要大撈一筆。

  大門外面停著三輛馬車,魏廷茂淡淡道:「上車吧。」小心翼翼扶著劉湘婉的胳膊上了馬車,馬車往城門外駛去。

  待他們到時,只見六七輛馬車停在凉亭處,馬車旁立著七八個將士,見此,堯哥神色一震,喃喃道:「二哥……」他沒想到二哥會爲他們準備這些東西。

  「你我分別在即,我所能做的都做了,無論你們心中怨恨我也好,感激我也罷,我皆不在乎,」魏廷茂從夫人手中接過包裹

  ,淡淡道:「我準備了三份銀子,且包裹裡寫了封信件,你們到了揚州,若是遇到麻煩可憑此信件去尋那人幫忙。」

  堯哥眼眶微紅,低聲道:「二哥……」

  魏廷茂指了指站在馬車旁的將士們,淡淡道:「我派他們護送你們去揚州。」

  此言一出,哲哥與兮兒低著頭,不言不語,堯哥對其恭恭敬敬揖了一禮,輕聲道:「大哥,弟弟懂得不多,不過官場凶險,日後還妄你多多保重。」

  魏廷茂頷了頷首:「時候不早了,你們也該啓程了!」

  除了服侍堯哥三兄妹的貼身婢女及小厮,其餘人皆被留在京城,堯哥牽著夫人的手决然離開,至於哲哥與兮兒,至始至終未曾說過一句話。

  「相公,可是感傷了?」

  「只要人活著,其他又有何重要?」

  「咱們回去吧!」

  魏廷茂看了眼他們的背影,喃喃道:「至此一別,終生再不得相見。」

  皇宮中,探子跪在地上禀告完所聞,半響後,方聽聖上低嘆道:「青墨是個有心人!」

  李公公小聲道:「陛下,魏將軍能不計前嫌做到這一步,難得啊!」

  聖上點了點頭,輕聲道:「一會兒你派人告知黃公公,寧遠將軍府裡的東西凡青墨看中之物,皆給他送過去。」

  「老奴遵旨。」

  此時,唯有聖上一人坐在書房中,倘若青墨對魏家人不理不睬,亦或者落井下石,這樣的人他自是不會重用,身爲臣子既要忠君又要明辨是非,缺了其中之一,皆是不堪大用。

  夫婦二人來到新府邸,劉湘婉看了看四處的景致,輕聲道:「此處雖比不上寧遠將軍府的景色別致,但終歸是屬我們的家。」

  魏廷茂拉著她的手,輕聲道:「夫人,待你生子後,想要如何修葺還不是隨你心意。」

  「說的也是!」劉湘婉往前走了幾步,含笑道:「趁此機會,咱們熟悉下府邸。」

  自打三公主過世,接二連三的喜事從天而降,直喜的趙媽媽合不攏嘴,脚步輕快的跟在姑娘身後,招銀招娣更是不用說,本是姑娘身邊貼身服侍的婢女,如今姑爺有了新府邸,唯姑娘一人獨大,可想而知,她們的地位自是水漲船高。

  「咱們剛搬來,若你覺得寂寞,可接兩位妻弟過府陪你。」

  劉湘婉眼睛一亮,神色激動道:「這樣好嗎?」

  「如今府中唯你是從,誰敢說不。」

  劉湘婉想了想便作罷,公爹剛過世,他們怎能宴客,到時處處歡聲笑語,讓旁人作何作想,遂緩緩道:「還是過些日子吧!」

  「有何顧慮?」

  「喪事還未過去,焉能大張旗鼓的宴客。」

  「你啊……」

  劉湘婉挽著他的胳膊,慢慢往府裡走,不是指著那處說建個假山凉亭,便是指著這處說種些奇珍异草,夫婦二人言笑晏晏的規劃著府中的景致。

  三月後,劉湘婉的胎終於坐穩了,魏廷茂迫不及待的派人通知所有至親好友,見此,劉湘婉漲紅著臉,羞愧道:「你這樣做,讓我如何外出見人?」

  「夫人,你要體諒爲夫,與我同歲之人,皆育有兒女,唯有我,膝下有空,如今好不容易盼來自己的子嗣,自是要廣而告之。」

  「你……你告訴我娘家人即可,怎連大姐、三姐、五姐及七妹那裡都派人通知。」

  「她們可是你至親姐妹,如今你懷了孩子,自然要告訴她們這個好消息,趁此機會討教一些經驗。」

  劉湘婉無語的看著他,這人是不是歡喜瘋了!自打早上大夫過府替她把脉,說胎兒滿三月,如今結結實實待在她肚子裡,喜得他嘴巴合不攏。

  只見魏廷茂在屋中來回踱步,直看的她頭暈眼花,不由開口道:「你且坐會兒,看的我頭暈。」

  此話一出,魏廷茂坐在她身旁,小心翼翼的摟著她,耳語道:「大夫說,胎兒滿三個月便可行房。」

  「你……」劉湘婉羞的臉色緋紅,氣的伸手捶打他:「你不要臉,我還要臉呢?」怎可問這種事,怪不得大夫給她看診時,一臉揶揄之色。

  魏廷茂小聲道:「自打你懷孕,爲夫即怕你摔了又怕你碰了,恨不得將你綁在褲腰上,時刻不離我左右,」頓了頓,又道:「除此之外,還有一事讓爲夫甚是惱火。」

  「何事?」

  「夜深人靜時,爲夫總是疼痛難忍,」魏廷茂拉著她的手放在那處,輕聲道:「夫人感受到了嗎?」

  劉湘婉仿佛燙到一般縮回手,臉色漲紅:「你不要臉!」

  「我要臉的話,能讓你懷上孩子!」魏廷茂揶揄道:「不過還好爲夫終於熬到你滿三個月,日後……」

  劉湘婉惱羞成怒的擰了擰他腰間的肉,恨聲道:「你怎能如此面不改色說出此話。」

  魏廷茂握住她的手,輕聲道:「夫人莫惱,爲夫也是一時激動有些忘乎所以。」

  「我聽不得你說的葷話,遂日後在不要這般胡說八道。」

  魏廷茂摟著她,喃喃道:「好,爲夫再也不說了!」

  這時,趙媽媽進來禀告:「姑娘,三姑娘,五姑娘及七姑娘一同來府探望您。」

  見此,劉湘婉橫了他一眼,嗔怒道:「看你做的好事。」

  「沒料你們姐妹之間感情這麽好,」魏廷茂小心翼翼的鬆開她,輕聲道:「爲夫去書房,你們姐妹可在此聊天。」

  劉湘婉冷哼:算你知趣!

  魏廷茂走了兩步,想了想回頭對趙媽媽吩咐道:「盯著夫人,忌口的東西不能讓她碰,知道嗎?」

  趙媽媽躬身點頭:「姑爺放心。」

  聞言,劉湘婉臉色青白交錯,自打相公丁憂,便日日待在府中陪她安胎,前幾日還好,可時日一長,她便受不了,這個不讓吃,那個不讓碰,但凡她走出房門,身後便跟著哼哈二將,害得她想吃的不能吃,想作甚又被其禁止,這才懷孕三個月,還有六個月的日子要熬,一想便頭大,這日子什麽時候是個頭啊……

  不一會兒,三姐五姐七姐一同進來,臉上的笑容怎麽也遮不住,三姐小心翼翼走上前扶著她坐下,柔聲細語道:「六妹,如今你身子嬌貴。」

  「三姐,你又不是沒懷過孩子,何必這般大驚小怪,」劉湘婉看向旁邊笑意盈盈的二人,忙道:「五姐、七妹,你們快坐。」

  三姐揶揄道:「我還不是擔心你!如今六妹夫丁憂,倘若你沒懷上孩兒,他怕是又得等三年才能當爹,想想都替他發愁,」眉毛一挑,又道:「不過沒想到六妹肚子這般爭氣。」

  「三姐,你……嫁人後,說話越發的沒羞。」

  三姐翻了個白眼:「都是過來人,何必這般遮遮掩掩,以往七妹沒嫁人,姐姐說話尚需顧及三分,如今她嫁人了,咱們姐妹間自是要聊些閨房中私密話。」

  姐妹三人沒她臉皮厚,臉色緋紅道:「三姐……」

  三姐毫不在意的揮揮手,神色極其自然:「六妹,姐姐跟你說,趁你懷著孩子,定要好好享受這個時候,」神色一頓,又道:「待孩子生出來,便是你遭罪之日。」

  五姐感同身受的點頭:「六妹,姐姐甚是贊同三姐所言。」

  七姐不明所以,皺眉道:「這是爲何?」

  「孩子生出來後,他們會無時無刻的找你,假使他們不找你,你也會恨不得將他們放在眼皮底下,輕易離不得。」

  「三姐所言極是,」五姐輕聲道:「如今不是閨女離不得我,而是我離不得她。」

  劉湘婉輕輕撫摸肚子,低聲道:「三姐,我跟你情况不一樣……」三姐懷孕時,三姐夫雖挂個閒差,却也不似相公日日待在府中,恨不得她走哪兒跟到哪兒。

  三姐挑了挑眉:「此話怎講?」

  「無甚!說說罷了!」劉湘婉話音一轉,嗔怒道:「你們也真是,怎全都來了?」

  「這麽大的喜事,我們焉能不來,」三姐沉吟片刻,輕笑道:「想必大姐已在來的路上,再過半個時辰便會來府。」

  「你們……」話到此處,劉湘婉焉能不感動。

  趙媽媽含笑道:「姑娘,老奴去厨房準備飯菜。」

  「媽媽快去!多備些姐姐們愛吃的菜色,」劉湘婉拉著三姐的手,看向五姐及七妹,輕聲道:「你們難得來,午膳便留在這,我們姐妹也好說說話。」

  「本就打算在此用過午膳方回去。」

  五姐輕聲道:「六妹,如今身子可有哪裡不舒服?」

  劉湘婉搖了搖頭:「都好!只不過日日被拘著,無聊的很。」如今別說用針綫打發時間,走到哪都有哼哈二將跟著,無聊時只能看些札記打發時間,却也不能超過半個時辰,只因哼哈二將怕累到她的眼睛。

  「如今你胎穩了,可回娘家坐坐。」

  「我倒是想,只是不知相公是否會同意。」

  三姐揶揄道:「六姐夫緊張你實屬正常,似他這般年歲當爹,怎能不擔憂你及腹中的侄兒。」

  話音一落,劉湘婉詫异道:「三姐,妹妹有個問題一直鬱結於心,不知你可否相告。」

  「何事?」

  劉湘婉低聲道:「明明我相公比你大上好幾歲,爲何你喚他『六妹夫』如此自然?」

  三姐臉色一僵,訕訕道:「輩分使然,輩分使然!」

  五姐噗呲笑出聲:「三姐,我可沒你那般神色自若,每每喚『六妹夫』,總是忍不住起一身起皮疙瘩。」

  三姐想了想,低笑道:「許是我臉皮厚,不甚在意這個。」只要想到她喚『六妹夫』,而他一臉吃癟的臉色,心中便暗笑不已。

  姐妹四人慢聲細語的話著家常,半個時辰後,果真如三姐所料,大姐不僅來府還帶了三大車的東西。

  待她風塵僕僕的進來,劉湘婉走上前拉著她的手,輕聲道:「大姐,你來就好,怎帶這麽多東西。」

  大姐拍拍她的手,含笑道:「你有孕乃是喜事一樁,莊上的東西都是租戶種的,鶏鴨魚也都是他們養的,日後留著給你燉湯,滋補身子。」

  三姐噘嘴道:「大姐,我跟五妹有孕時,也不見你這麽上心。」

  大姐瞪了她一眼:「你們跟她能一樣嗎?你們兩個都有公婆在,可這諾大的懷化將軍府裡,尚無長輩坐鎮,唯有六妹這個當家主母,怎能不讓人惦記。」

  劉湘婉挽著大姐的胳膊,嬌聲道:「還是大姐心疼我。」

  三姐扯了扯嘴角,恨聲道:「大姐,你就是偏心。」

  「我是偏心,你那時候孕吐,我想法設法給你尋偏房,五妹身邊沒有老媽子,我特意尋了經驗豐富的老媽子派過去伺候她,你這個沒良心的東西,適才怎沒說這些……」

  三姐臉色一紅,訕訕道:「大姐,你還記得呢……」

  再看五姐與七姐坐在一旁,拿起絲帕遮住嘴角的笑意。

  書房中,魏廷茂聽著隔壁的歡笑聲,嘴角不自覺發笑,這才是過日子,每日聽著夫人柔聲細語的話,感受他的孩兒在夫人腹中慢慢長大,看著她打理府中中饋,陪著她散步、用膳,周而復始,樂在其中……

  此時此刻,魏廷茂身上的戾氣終於消失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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