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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閨中記事》第206章
第206章 結局之三

  劉府得知劉湘婉懷孕的消息, 老太爺大笑道:「青墨這小子, 有福氣!」

  劉奎輕笑道:「那也是咱們姑娘帶來的!」

  「一會兒你去尋老大媳婦,讓其備些東西去看看六丫頭。」

  「大太太早排人準備了一馬車東西呢?」

  此話一出,老太爺長嘆道:「還是老大有媳婦命!」

  劉奎含笑道:「老太爺,您莫要操這麽多心了!」

  老太爺哈哈大笑:「如今朝堂安穩, 局勢明朗,於劉家而言,真乃喜事一樁,老夫提著的心總算放下!日後便能真正的含飴弄孫。」

  話音一落,宴哥祉哥跑回院子,大喊道:「祖父,我們回來了!」

  只見老太爺眉眼遮不住的喜意, 嗔怒道:「這倆皮小子回來了!」

  蹬蹬的脚步聲由遠而近的飄來,只見他們身影一現,絲毫不畏懼祖父的威嚴,跑過去抱住他的腿, 郎朗道:「祖父,今兒夫子誇我們了?」

  老太爺『咦』了一聲, 詫异道:「可是誇你們描紅描的好!」

  「非也!非也!」

  「那是背書背的好!」

  「非也!非也!」

  「那是?」

  祉哥再也忍不住插嘴道:「祖父, 夫子誇我們坐的端正,沒有四處搗亂!」

  聞言, 老太爺大笑出聲,點了點他們的鼻子:「你們兩個搗蛋鬼,這是誇你們嗎?」

  宴哥歪著頭, 皺眉道:「不是嗎?我們可是頭次被夫子誇贊呢?」

  老太爺指著他們,哭笑不得:「這倆臭小子……」

  這時,小厮進來禀告:「老太爺,大太太與二太太求見。」

  老太爺斂了斂嘴角的笑容,淡淡道:「讓她們進來吧!」眸光微瞥,見兩個小傢伙板板正正的立在他身後,心下微微頷首。

  兩位太太一同進來,福了福身,輕聲道:「兒媳給爹請安。」

  老太爺頷首,淡淡道:「坐吧!」

  二人起身後,脚步輕移的走至一旁半坐在凳子上,只聽老太爺輕聲道:「你們此來可是爲了六丫頭?」

  公爹這般料事如神,二太太生怕落下話柄,附和道:「如今六丫頭身懷有孕,諾大的懷化將軍府沒有長輩坐鎮,到底不妥,遂兒媳去尋大嫂一同過府探望她,順道囑咐一些孕中事宜。」

  此話一出,大太太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含笑點頭:「二弟妹所言甚是,六丫頭年歲尚小,家中又無長輩,我們身爲娘家人,自是要過去叮囑一二。」

  「你們有心了……」老太爺嘴角含笑的看向劉奎,輕聲道:「老夫記得庫房中有一棵五百年的老人參,你去將它取來。」

  劉奎躬身點頭,轉身出去,半盞茶功夫便見他用紅綢布包著一棵人參過來,輕輕放在大太太手邊。

  老太爺輕聲道:「六丫頭有孕在身,不宜來回奔波,遂老大媳婦替老夫將它送去給六丫頭。」

  公爹這是在防備她嗎?

  二太太僵硬著臉,扯了扯嘴角:「爹真的很心疼六丫頭!」珍兒生産時,他們方回京,遂不知公爹可有照拂過她,可玫兒呢?玫兒不僅是嫡女,懷的還是雙胎,也不見公爹出手這麽大方,如今六丫頭不過是身懷有孕,公爹便如此厚此薄彼,真是氣煞她矣!再看大嫂一副神色自若,無甚在意的樣子,也不知她是傻還是待!同爲人母,公爹行事這般不公正,她怎能如此淡定。

  「六丫頭在老夫身邊待了三載,老夫焉能不疼惜她!」老太爺瞧出她眉眼間的憤恨之色,淡淡道:「誰在老夫身邊長大,老夫自是向著誰?」

  此話一出,二太太眸光立即瞥向宴哥祉哥,他們雖是二房的孩子,却得了公爹的青睞,搬來公爹的院子同住,對此她自是覺得面上有光,可按著公爹這話,她滿心歡喜頓時一掃而空,宴哥祉哥可是黃姨娘的兒子,如今一個六丫頭已蓋過劉家所有姑娘的風頭,倘若日後他們兄弟倆有了出息,依著老爺對黃姨娘的上心,不久之後,還不得與她平起平坐。

  想及此,二太太臉色青白交錯,訕訕道:「爹,到底嫡庶有別,咱們這等人家,莫要亂了規矩爲好。」

  老太爺漫不經心的敲打案桌,眯著眼,淡淡道:「老二媳婦,此話何意?」

  二太太臉色一白,小聲道:「爹如此疼愛二房的孩子,媳婦心下自是歡喜,可畢竟還有大哥一房,媳婦是怕將來兩房因此生了嫌隙。」

  大太太淡笑道:「二弟妹,我們大房從不在意這些,都是劉家的子孫,爹想疼愛誰便疼愛誰,且爹年歲大了,想要含飴弄孫,我們做小輩的自是要全了爹的念想。」

  老太爺贊許般點了點頭:「還是老大媳婦有見地!」

  若不是坐在凳子上,此時的二太太說不定早已膝蓋發軟的坐在地上,喃喃道:「爹,是媳婦想多了!」

  「好了,時辰不早了,你們早去早回。」

  聞弦歌而知雅意,妯娌二人起身對其福了福身,脚步輕移的退出去。

  這時,宴哥脆聲道:「祖父,我們能跟著去嗎?」

  「怎麽?你們想去?」

  「孫兒好長時日沒見到姐姐,甚是想念她。」

  祉哥上前一步,扯了扯他的袖子,撒嬌道:「祖父,可否讓孫兒們同去?」祉哥是二房最小的兒子,無論劉仲修還是黃姨娘難免嬌慣他,遂他最擅長撒嬌。

  「你們六姐身懷有孕,若你們去了,打鬧間衝撞了她,可怎麽整?」

  宴哥忙保證:「祖父放心,孫兒會看著弟弟,不讓他搗亂。」

  「那你呢?」

  「孫兒身爲哥哥,自是該以身作則。」

  老太爺挑了挑眉,淡笑道:「既這般,跟隨你們母親走一遭吧!」

  小哥倆忙對其揖禮,恭敬道:「多謝祖父。」

  出去後,二太太臉色極爲不虞,再看大太太一臉的笑意盈盈,小哥倆手拉手跟在她們身後,小孩子最會察言觀色,看到太太的臉色,自覺遠離她一丈遠,生怕不小心說錯話,惹她生氣。

  到了院門口,果見兩輛馬車停在外面,一輛裝著東西,一輛則是坐人,見此,二太太陰陽怪氣道:「大嫂,整日當著老好人不累嗎?」

  大太太嘴角的笑容一斂,淡淡道:「二弟妹,若你不想去大可回去!」

  「你……我們二房的姑娘身懷有孕,我身爲她的嫡母,焉有不去探望的道理,倒是大嫂……」二太太眉眼一挑,冷笑道:「此去不覺得唐突嗎?」

  「二弟妹,莫不是清閒日子過久了,想找些事情做。」

  二太太臉色一僵,氣憤道:「大嫂……」

  「咱們上車吧!公爹可是說了,早去早回!」話音一落,由著郭媽媽攙扶上了馬車。

  二太太氣憤之下跺了跺脚,方跟著上了馬車,宴哥與祉哥對視一眼,垂著頭由著小厮抱著上了馬車,兄弟倆上去後,坐在旮沓位置,垂頭不語。

  二太太奈何不了大嫂,唯有拿他們兄弟出氣,冷冷道:「一會兒到了地方,你們行事說話要注意分寸,莫要丟了鎮國將軍府的臉面。」

  兄弟倆斂了斂心神,异口同聲道:「兒子知道。」

  「你們是庶出,又不曾出過門,爲娘也是擔憂你們亂了規矩,圖惹笑話。」

  大太太淡淡道:「二弟妹,他們去自己姐姐家,能出什麽差錯。」

  二太太氣結,大嫂非要處處同她作對嗎?不由開口道:「大嫂,我在教養二房孩子規矩,您還是莫要插手的好。」

  王媽媽坐在一旁乾著急,太太這是怎麽了?怎能一再頂撞大太太,別到時候把大太太惹急了,讓太太沒有好果子吃。

  大太太眸光陰冷盯著她,清冷道:「二弟妹!」

  二太太身子顫了顫,張了張嘴,到底未敢反駁,憤恨不平的坐在一旁扯著手中的絲帕,論手段,她不及大嫂,論收買人心,她更不及大嫂,遂與大嫂作對,最後吃虧的定是她,此中道理,她如何不知,只是心下不平而已!

  馬車去往懷化將軍府的路上,可馬車中却是寂靜無聲,大太太眼睛微合,二太太始終沉著臉,小哥倆則斂著心神,嚴陣以待。

  再看郭媽媽與王媽媽,嘴角皆露出苦笑,今兒這是怎麽了?兩位太太都生了氣,最後難爲的還不是她們這些貼身服侍的奴才,想到此,二人不由對視一眼,低嘆不已。

  馬車總算駛至懷化將軍府的門口,四人先後下車,待看到門口停著的幾輛馬車,二太太氣的嘴唇抖了抖,可她已來到六丫頭的府邸,自是不能讓其瞧出端倪,遂端起笑容與大嫂一同走進去。

  宴哥與祉哥緩緩舒了一口氣,只聽宴哥喃喃道:「總算到了!」這一路,可把他嚇死了!

  祉哥感同身受的點了點頭。

  小厮看到馬車上的標誌,忙躬身揖禮:「奴才給主子們請安。」

  二太太淡淡道:「前方帶路。」

  「是。」小厮躬身走在前面,慢慢行至主母的院子,見招銀姐姐立在院門口,忙道:「姐姐,貴客來了。」

  招銀含笑點頭,輕聲道:「你下去吧!」隨後走上前行至兩位太太面前,對其福了福身,輕聲道:「奴婢給大太太、太太請安。」眸光看到太太身後的兩位小少爺,嘴角不自覺上翹:「奴婢給五少爺,六少爺請安。」

  「她們都在裡面嗎?」

  「回太太,幾位姑娘都在裡面。」

  「帶我們進去吧!」

  招銀躬身點頭,輕手輕脚的帶她們走進去,越是走近越能聽到主子們的笑聲,只聽三姑娘大笑道:「然後你是怎麽回答?」

  劉湘婉嗔怒道:「還能如何?自是照做唄!」

  一時間,衆人哈哈大笑。

  招銀在外輕聲道:「姑娘,太太與大太太帶著五少爺六少爺來府。」

  屋裡的笑聲戛然而止,只聽裡面傳來細細的走動聲,劉湘婉忙道:「快請母親進來。」

  聞言,二太太臉上的冷意緩了緩,還是六丫頭知曉分寸,幷未先喚大嫂,待門打開,她走進去,瞥了眼幾個女兒,嗔怒道:「你們來的倒是快!」

  屋中衆人忙福了福身,輕聲道:「母親,大伯母。」

  「都是自家人,無需這般多禮,」二太太上前兩步,拉著劉湘婉的手,神色關懷道:「爲娘聽到你的喜訊,喜得早膳多食了一碗。」

  衆人心中默念:不會是氣的吧!

  「多謝母親惦記女兒,」劉湘婉眉眼帶笑,輕聲道:「若不是這兩日胸口悶得慌,相公有些擔憂,這才請大夫過府診脉,方得知……」

  二太太拍了拍她的手,輕聲道:「老天爺總算開眼了,讓青墨盼來孩兒。」

  劉湘婉眸光看向大太太,輕聲道:「母親,大伯母,快快請坐!」

  她二人含笑點頭,緩緩坐下,隨後便見宴哥祉哥走出來,對衆人揖禮:「給五位姐姐請安。」

  劉湘婉神色一震,眼睛發亮的看著他們,若不是顧忌身旁兩位長輩,她定要跑過去摟著他們狠狠親一口,三月未見,他們雖身量長了不少,但看她的眼神依舊帶著些許孺慕之色。

  七姐好些日子未看到祉哥,眼睛自是緊緊盯著他,祉哥察覺有人看他,順著目光看去,發現是七姐,便對其咧嘴笑笑。

  見此,大姐對小哥倆揮手,含笑道:「五弟,六弟,你們過來,大姐好長時日沒看到你們,讓我好好瞧瞧。」七妹坐在她旁邊,也能順勢親近六弟。

  小哥倆不由看向姐姐,見她點頭方脚步輕快的走過去,脆聲道:「大姐!」轉頭看向旁邊,郎朗道:「七姐!」

  未出嫁前,他們姐弟雖不曾親近過,但七姐總能看到祉哥的身影,可自打出嫁後,想要見他一面却是很難,夜深人靜時,止不住的挂念他,如今他人在眼前,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惆悵,拉著他的手,輕聲道:「六弟,最近可有聽祖父的話?」

  祉哥嬉笑道:「焉能不聽,不聽祖父話,他老人家可是要揮鞭子。」

  宴哥順勢道:「不過祖父都是嚇唬我們,他老人家從不曾打過我們,訓斥倒是經常有,不過……」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憨笑道:「誰讓我們經常做錯事。」

  多了兩個小娃娃,屋中的笑聲便沒斷過。

  大姐彎了彎眉眼,問道:「祖父如何訓斥你們……」

  宴哥想了想,皺眉道:「但凡我們不聽話,祖父就會氣勢汹汹的揚言將我們扔出去,讓我們變成小乞丐去要飯。」

  七姐憋笑道:「你們可知什麽是乞丐?」

  宴哥噘嘴道:「初時我們不懂,後來劉叔告訴我們,乞丐乃是這世上無依無靠之人,他們每日頭不梳臉不洗,衣不蔽體,髒的厲害,唯有這樣才能要到銀子或食物。」

  「那你們怕嗎?」

  祉哥搖了搖頭,咯咯道:「祖父不過是嚇唬我們,有次我們睡不著覺,在被子裡竊竊私語,未料聽到祖父的脚步聲忙閉眼裝睡,待祖父進來後,却是爲我們蓋被子,遂祖父疼我們都來不及,怎捨得將我們扔出府。」

  睿哥冷哼:「每次都是你害得我闖禍,然後被祖父訓斥!」

  「哥哥,明明是你帶我去打架,怎賴到我身上!」

  人小忘性大,這麽大會兒功夫,便忘了老太爺來時的交代,只見二太太咳了咳,他們嚇得身子一顫,立馬收聲垂頭不語。

  大姐扶額低嘆:她娘總是這般煞風景!再看六妹與七妹,斂了斂嘴角的笑容,眼裡沒了笑意。

  這時,大太太輕聲道:「郭媽媽,將老太爺準備的東西拿來。」

  郭媽媽躬身上前,將手中用紅綢布包裹的東西拿出來,小心翼翼放在六姑娘手邊,劉湘婉對其笑笑,輕聲道:「多謝郭媽媽。」

  「不敢當!六姑娘客氣了!」

  「六丫頭,這是老太爺給你的人參,待你生産那日留著以備不時之需,」大太太餘光瞥了眼二太太,淡笑道:「伯母給你裝了一車東西,俱是些山貨、野味,留著日後給你滋補身子。」

  「大伯母有心了,」劉湘婉看了眼那顆人參,眼眶微紅,低聲道:「不知祖父身子可好?」

  大太太拍了拍她的手,輕聲道:「莫要惦記,老太爺精神抖擻的很。」

  聞言,二太太屁股底下好似坐了釘子,忙不迭開口:「六丫頭,爲娘來的匆忙,未來得及給你準備東西。」

  「母親能來,女兒已經很高興,」劉湘婉話音一落,拿起絲帕捂住嘴角的笑意,低笑道:「大姐來看我,帶了五大車東西,如今大伯母又帶來一車,這些東西別說吃到女兒生完孩兒,便是再過一載都不定能吃完。」

  「待你肚子大了,回娘家時,爲娘多給你燉些滋補身子的湯。」

  「多謝母親。」

  宴哥看著姐姐與衆人說著話,却不曾搭理他們,不由心下十分失落,劉湘婉雖與衆人說話,可眸光却一直看著兩個弟弟的神色,一時間心酸的很,輕聲道:「宴哥祉哥,你們過來,讓姐姐看看。」

  小哥倆精神一振,猛地抬頭飛快的跑過去,本想一頭扎進姐姐懷中,可想到姐姐懷了小寶寶,待到了她面前收了脚步,兩人分別拉著她的手,輕聲道:「姐姐,這些時日,你怎沒回家看我們?不光我們想你,祖父想你,姨娘也想你!」

  劉湘婉摸了摸他們的頭,輕聲道:「姐姐又何曾不想你們。」

  「那你何時能回家?」

  劉湘婉垂著頭,低嘆道:「再過些時日吧!」

  這時,豆包在外求見,低聲道:「奶奶,少爺得知兩位舅爺來府,特命小的過來,想帶兩位舅爺去少爺處。」

  「你們可想過去?」

  魏廷茂經常帶小哥倆外出騎馬,遂小哥倆自是與他親近的很,忙不迭點頭:「姐姐,想必姐夫很想見我們,我們去去就回,你乖乖的,莫要吃醋。」

  此話一出,衆人忍不住笑出聲,劉湘婉忍俊不禁道:「好!好!你們去吧!讓你們姐夫帶你們去逛逛園子。」

  三姐想到自家兩個兒子似他們這麽大的時候,也會這般說話,想想她的心便化了,不由道:「五弟,六弟,你們且等等。」

  宴哥祉哥脚步一頓,歪著頭看她:「三姐,可是有事?」

  三姐走上前,大臂一揮摟著他們,出其不意對著他們的臉『叭』的一聲,只見小哥倆臉色漲紅,羞憤道:「三姐,男女授受不親,你怎可……怎可……」

  三姐笑的樂不可支:「怕甚?你們可是我弟弟,無人敢置喙!」本是想摟下他們,未料他們長得太過可愛,遂忍不住心中歡喜之情親了他們一下,其實吧!她把他們當成自家兩兒子,要是兩兒子這般大也這麽可愛,該有多好!怕就怕那兩臭小子皮的上房揭瓦,下河摸魚。

  劉湘婉憋著嘴角的笑意,安撫道:「休惱!三姐這是喜歡你們呢?」

  宴哥雙手捂著臉頰,語重心長道:「三姐,你可以喜歡我,却不可以親我,我的臉頰只能讓我媳婦親。」

  聞言,衆人笑出眼泪,指著他,大笑道:「此話誰跟你說的?」

  宴哥脆聲道:「二哥!」

  大太太臉上的笑容一僵,磨了磨牙,這個睿哥!定是他時常去公爹那邊請安,一來二去起了壞心思,拿話逗他們小哥倆,看她回去不擰斷他的耳朵!

  劉湘婉看向招娣,含笑道:「帶他們出去吧!」再不出去,不定又說出什麽哭笑不得之言。

  待小哥倆離開後,二太太起身擰著三姐的耳朵,恨聲道:「你現在越發的不成體統。」

  「娘?您作甚?我可是褚家的媳婦,不是您隨意□□之人。」

  聞言,二太太氣的暴跳如雷:「好啊!還敢跟我頂嘴!」即便她惱羞成怒,也不會真對玫兒下狠手,不過是讓她長長記性,收斂恣意妄爲的性子罷了!

  「大姐,快快救我,」此處都是自家人,三姐沒那麽多顧慮,對著大姐眨了眨眼睛,哀求道:「大姐……」

  偏大姐視而不見,端起茶杯抿了抿,淡淡道:「是該被母親教訓。」

  姐妹幾人雖不似剛才那般大笑,却也拿起絲帕遮住嘴角的笑意。

  大太太看向劉湘婉,輕聲道:「近日胃口可好?」

  「說來也怪,這孩子上身到現在,侄女胃口好的很。」

  「這孕吐因人而异,現下不曾,許過段時日便會孕吐,」大太太想了想,叮囑道:「少食多餐,平日要多走動,這樣臨産時好生子。」

  「是,侄女都記下了。」

  「可有尋到靠譜的奶娘?」

  劉湘婉搖了搖頭:「侄女剛懷孕,時日尚短,還未想過這個。」

  未料,大太太一臉的不贊同,輕聲道:「這你就不懂了,尋奶娘也是有講究的,」聲音一頓,看了眼光顧著訓斥三丫頭的二弟妹,心下嗤笑:這般時候不關心六丫頭的身子,竟在意那些無關痛癢的細枝末節,真真是捨本逐末。

  劉湘婉咂舌:懷個孩子竟這麽多講究!

  只聽大太太緩緩道:「這奶娘不僅要尋人丁興旺之人,更要心性平和,這樣的人奶出來的孩子,方不易生病。」

  劉湘婉神色不解:「人丁興旺?」

  「你成婚日子尚短,家中又無長輩,自是不明白這些道理,」大太太繼續道:「這世道小兒最易夭折,如果尋來的奶娘所生子女皆活下來,自是說她的奶好,孩子吃了只會身子强壯,至於這心性平和,若奶娘禁不住事,總是上火發愁,孩子吃了她的奶還不得跟著上火,這不是害了孩子嗎?」

  劉湘婉恍然大悟,不住的點頭:「大伯母說的是。」手不由自主的撫摸肚子。

  五姐在旁輕聲道:「大伯母言之有理,」扯了扯手中的絲帕,低嘆道:「前些時日,我家奶娘家裡出了一點事,她急的滿嘴大泡,偏偏瞞著不說,若不是我發現閨女尿的尿發黃,且嘴唇起了水泡,還不定出什麽亂子,心急之下喚大夫過府,大夫看過便說我閨女是上火了。」

  「然後……」

  五姐面沉如水,冷冷道:「小小的嬰兒能有什麽火,還是大夫提醒我,我方知根源在奶娘處。」

  七姐忍不住道:「五姐如何處置她?」

  五姐垂著頭,漫不經心的扯著絲帕,輕聲道:「我家倩兒有兩個奶娘,本就是爲了預防此事,遂她做出此等惡事,自是將她趕出府中。」

  大太太點頭:「五丫頭做的對。」

  話音一落,二太太母女也沒了戰火硝烟之勢,三姐揉著耳朵,輕聲道:「娘,您下手越發重了!」

  「誰讓你說話行事越發沒有分寸!」

  大太太心中冷哼:還不是隨了你!不過三丫頭好歹知道什麽能爲,什麽不能爲,可是你……真是十年如一日的蠢!

  大姐輕聲道:「六妹,六妹夫可說想要兒子還是女兒?」

  「大姐,這還用問嗎?雖他說此胎兒女皆好,但一提到兒子便兩眼放光,還以爲我不知道他心底的小心思……」

  大姐含笑道:「也難怪青墨惦記,他這般年歲成親,與他同歲的人孩子都能滿地跑了,他的兒子還沒出世呢?」

  「不瞞你說,我也想這胎生個兒子!」倒不是她重男輕女,而是她年歲尚小,這第一胎生了兒子,緩個幾年再要二胎,對她身子骨比較好,在古代,爲何那麽多女子難産而死,就是因她們骨胳尚未發育好便嫁人生子,若不是魏廷茂年歲太大,自幼親人緣份淡薄,她定晚兩三年再要孩子。

  大太□□慰道:「生兒生女皆是隨緣,莫要多想,再說你們還年輕,便是這胎是女兒,先開花後結果也是好的。」

  劉湘婉輕笑道:「侄女也這般想。」相公丁憂三載,這胎生完,她便趁著餘下兩載光陰好好調理身子,不能讓身子虧損太多,於壽命有礙。

  劉家女眷用過午膳,方起身告辭,這時魏廷茂出來,左右手分別牽著兩位妻弟,輕聲道:「岳母,小婿有個不情之請。」

  二太太含笑道:「自家人何須這般外道,有事直說便是。」

  宴哥祉哥抬頭,雙眼發光似得看著姐夫,只聽姐夫緩緩道:「小婿想讓兩個弟弟在府上小住幾日。」

  二太太臉色一僵,大姐上前一步,輕輕扯了扯她娘的衣袖,她這才露出笑容,輕聲道:「爲娘這倒是沒關係,只是公爹那裡……」

  「岳母莫要擔心,適才小婿已派人跟祖父禀告過。」

  「既然公爹同意,爲娘自是贊同,」二太太眸光看向宴哥祉哥,與來時在馬車上訓斥他們不同,此次滿臉堆笑,和顔悅色道:「你們待在這裡,要聽姐姐與姐夫的話,知道嗎?」

  宴哥祉哥迫不及待的點頭,小臉上滿是興奮之色,姐夫太厲害了!

  除了小哥倆,劉湘婉同樣欣喜不已,勉强安耐住心中的激動,隨著相公一同送衆人離開,只見七姐故意落後一步,輕聲道:「六姐,明日妹妹可否再來你處打擾你。」六姐身懷有孕,本不該過多打擾她,可她實在惦念祉哥,想跟他說說話,想多看看他。

  劉湘婉拉著她的手,輕聲道:「若你能來,我自是巴不得,你不知我每日被圈在府中,著實無聊的很,若你常常過來,還可陪我說說話。」

  七姐神色感激的點了點頭:「多謝六姐。」

  他們四人看著馬車一輛輛離開,劉湘婉在忍不住,含笑道:「相公,你真好!」

  「夫人惦記兩位弟弟,爲夫焉能不知,不過礙於家中喪……」魏廷茂頓了頓,淡笑道:「幸好他們來府,我方有理由留下他們。」

  宴哥祉哥如小鳥般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姐姐,你府中沒有我們家大。」

  「姐姐,你家怎麽沒有魚塘……」

  「姐姐,你家怎麽沒多種些花……」

  「姐姐,爲何你不在樹旁置辦一個秋千……」

  「姐姐,你家的糕點真好吃……」

  ……

  魏廷茂撫了撫額,低嘆道:「你們說這麽多話口不幹嗎?」

  宴哥一臉你不懂的神色:「姐夫,我們好長日子沒見到姐姐,自是有很多心裡話要說。」

  魏廷茂扶著夫人的胳膊,心說:可你們說的都是我府中之事,幷未涉及你所說的心裡話。

  劉湘婉眼裡帶笑,含笑道:「你們喜歡什麽,姐姐讓姐夫給你們辦。」

  祉哥喜得蹦蹦跳跳,歡快道:「姐姐,你真好!」

  宴哥瞪了他一眼:「我們只能在此待幾日,怎好麻煩姐夫。」話音一落,眼睛直直盯著姐夫。

  這小子怎就這般古靈精怪!

  想要不直說!拐彎抹角的達到目的!

  不愧是夫人的親弟!一脉相傳!

  劉湘婉噗呲笑出聲,適才大家在一處,她不好大笑,如今此處都是自家人,無論說話還是大笑,她無需顧忌。

  三人在院子裡散步,不多時,豆包回來,只見其兩手拿著好多糕點及小物件,如風箏、九連環、陶人、陶響球、空竹及糖人!

  小哥倆眼睛一亮,如小牛犢似的跑過去,飛快將東西拿在手裡,兩個一模一樣的小糖人被他們緊緊攥在手心,小嘴不住的輕添,見此,魏廷茂哭笑不得:「喜歡就一口氣吃下,明日我在派人買給你們。」

  宴哥喜得眼睛眯成一條縫隙,含笑道:「謝謝姐夫!」

  未料,祉哥說出之言更爲驚人:「姐姐,你嫁了個好相公!」

  夫婦二人對視一眼,忍不住笑出聲,一行人坐在凉亭處,魏廷茂輕輕撫摸夫人微微凸起的肚子,輕聲道:「日後咱們的孩兒也會似宴哥祉哥這般天真可愛。」

  劉湘婉嗔怒道:「如今我帶弟弟們,待咱們的孩兒長大,自有舅舅們帶他。」

  魏廷茂甚是贊同:「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看樣子兩年之後,夫人養精蓄銳,還得繼續生……」

  「你這人……」劉湘婉臉色一變,不由看向兩個弟弟,見他們被買來的小物件吸引,恨恨的瞪了他一眼:「弟弟們還在此,不許胡言亂語。」

  「爲夫時刻注意呢?若不然焉敢說!」

  劉湘婉氣的將他的大掌拿開,小聲道:「如今弟弟們待在府中,日後說話行事注意分寸,他們還小,看到什麽很容易說出去,到時丟臉的可是你。」

  魏廷茂想一想也是,輕聲道:「好了!好了!爲夫知道,不說了還不成!」

  「姐姐,這是什麽?」

  「九連環!」

  宴哥晃了晃它,詫异道:「九連環是什麽?」

  「你且看它用九個圓環相連成串,遂以解開爲勝。」

  宴哥點了點頭,皺著眉頭看著它,半響後,方動手解它。

  魏廷茂輕笑道:「宴哥解不開也沒關係,這個東西……」

  話音一落,就見宴哥小手飛快的動著,不過兩息的功夫便將它解開,隨後拿著它晃了晃,詫异道:「是這樣嗎?」

  魏廷茂僵著臉,訕訕道:「宴哥,你可真是天資聰穎。」

  劉湘婉難得見魏廷茂吃癟,忍不住笑出聲,含笑道:「相公,我還未告訴過你,我家宴哥自小過目不忘!」

  魏廷茂神色一楞,木訥道:「這個我確實不知。」眸光隨即緊緊盯著他,這個小人怎可這麽聰慧!

  宴哥玩明白後便將其扔在一邊,再看祉哥開始鼓弄哥哥不玩的九連環,他不如宴哥聰慧,遂鼓弄半天也未將其解開,憤恨之下將它扔到一邊,宴哥看到後將其撿起來,走到他面前,細細告訴他方法。

  魏廷茂感慨道:「他們的感情真好!」

  劉湘婉心下十分熨燙,低嘆道:「他們自小一同長大,感情自是比旁人好。」

  「你們劉家雖是大家族,可兄弟姐妹間的感情却很深厚。」

  劉湘婉輕聲道:「祖父曾說過,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鎮國將軍府好,劉家才會好,劉家好,身爲劉家人的我們才會好。」

  「祖父之言甚是有理,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心之所向,自是所向睥睨。」

  聞言,劉湘婉握著他的手,輕聲道:「如今雨過天晴,還有何值得相公煩心之事。」

  魏廷茂盯著她的肚子,含笑道:「如此之外,再無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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