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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閨中記事》第174章
第174章 另謀打算 (1)

  書房, 睿哥看著魏廷茂輕聲道:「我祖父可有說甚?」

  「幷無其他!」

  睿哥心下一舒, 低嘆道:「如此就好。」

  「你在擔心什麽?」

  「還不是怕我祖父拿鞭子抽你。」

  「老太爺很是明理, 怎會動不動對人揮鞭子。」

  睿哥雙目一瞪,驚呼道:「那是你沒有看到我祖父彪悍的一幕……」

  魏廷茂淡笑:「所謂愛之深責之切, 老太爺甚是疼愛你。」

  「這個確實,衆多子孫中,祖父最疼我……」

  魏廷茂笑而不語,只見其挑了挑眉, 問道:「你二伯父喜好什麽?」

  「我二伯?」睿哥神色詫异,隨即臉色一變:「你莫不是想打我二伯的主意?」

  魏廷茂端起茶杯抿了抿, 輕聲道:「如今的我便如那出海打魚的漁夫, 多處撒網, 重點撈魚。」

  「你……」

  「我不能隻盯著老太爺這一條路,兒女親事歸根究底還得由父母做主, 遂你二伯在其中起到承上啓下的作用。」

  睿哥被他之言驚的咽了咽口水, 低聲道:「青墨, 我六妹何德何能讓你如此費盡心機,不折手段。」

  魏廷茂淡淡道:「她在旁人眼中許是暗淡無光, 但在我眼中却是難掩風華,遂甲之□□,你之蜜餞,不可言喻。」

  「青墨,如今我祖父已知曉你的心意,遂我只能暗中幫你, 若不然被我祖父知曉,還不定怎麽收拾我,再且還有我六妹,她……如今我見到她,甚是做賊心虛。」每次見到六妹總不自覺想要避開,更甚至與其說話,眼神總是閃躲不已。

  魏廷茂剛要開口說話,只見豆包躬身進來,低聲道:「少爺,下人來報老爺身子抱恙?」

  魏廷茂身子一僵,方緩緩道:「可嚴重?」

  「奴才問了小厮,可他却是不住搖頭,幷不知曉實情。」

  魏廷茂冷笑:「他如何知曉我在此處?」來鎮國將軍府不過是他臨時起意,未料府中竟會有人知曉他的踪迹,如此一想,打從他回京,便有人暗中監視他。

  豆包低聲道:「少爺,咱們來此,奴才幷未與人說過。」

  睿哥見青墨臉色難看,輕聲道:「伯父病了,那你還不趕快回去!」

  「如此大動干戈,焉能不回去。」

  睿哥點了點頭,催促道:「趕緊回去看看伯父吧!」

  魏廷茂起身,低聲道:「伯母那裡還妄你幫我解釋一番,今兒特意爲我準備晚膳,我却……」

  「咱們之間何須如此外道,」睿哥覷了覷他的臉色,小聲道:「伯父畢竟年歲大了,身子骨不如往日硬朗,回府後切莫對其疾言厲色,有話好好說。」

  魏廷茂拍拍他的肩膀,淡笑道:「放心!」

  青墨走後,睿哥獨自在書房待了一會兒,撓了撓頭還是想不通祖父意欲何爲,遂猛地起身,既然想不明白,便去問個清楚,抬脚便往祖父的院子大步踱去,未料半路碰到六妹,只見其兩手分別牽著宴哥與祉哥,脚步一頓,臉色一訕,硬著頭皮走上前打了招呼:「好巧啊……六妹,這是帶兩位弟弟一同玩耍。」

  只見劉湘婉似笑非笑的看著他,輕聲道:「我道二哥爲甚見到我總如老鼠見了猫,避之不及,原來是做賊心虛。」

  睿哥嘴角的笑容一僵,訕訕道:「六妹此話是何意?」

  劉湘婉未答反問:「二哥,咱們可是一家人?」

  「六妹說甚糊塗話?咱們自是一家人。」

  「這便怪了,既是一家人,本該同仇敵愾,爲甚二哥總是胳膊肘向外拐,所行之事著實令妹妹費解。」

  「六妹……」

  「二哥,可還記得當年你去戎武前,求妹妹替你出主意,之後允諾我一事,」劉湘婉瞥了他一眼,語氣十分平淡:「猶記二哥說過那麽一句話,日後只要妹妹一句話,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辭,不過三載而已,妹妹仍覺得此話餘音繞耳,未料允諾之人却是忘得一乾二淨,還幫著旁人算計我,二哥,咱們當真是一家人?」

  話到此處,睿哥焉能不明白,遂對其恭恭敬敬揖了一禮,低聲道:「六妹,二哥錯了!」

  劉湘婉視而不見,反而垂下頭,摸了摸弟弟們的腦袋,輕聲道:「二哥,沒想到三年未見,你如此義薄雲天,爲了義氣竟不顧及你我之間的至親之情。」

  「六妹,此事却是二哥理虧,實乃事出有因,二哥也是不得不爲之。」

  「若不是今日見到魏大哥,聽及他說的話,妹妹竟不知二哥背地裡的打算,」劉湘婉牽著弟弟們的手走上前,輕聲道:「二哥這是成人之美呢?還是將妹妹推進火坑裡呢?亦或者是爲了彌補你心中的自責之意?」

  睿哥臉色漲紅,站直身體,正色道:「六妹,此事却是二哥暗藏私心,可若將你許配給青墨,於你而言,如何不是幸事!」

  劉湘婉冷著臉,淡淡道:「幸事?何以見得?」

  「論出身,你們皆是庶出,論功名,青墨如今是正三品的將軍,你不過是閨中女兒,論才華,他與翊哥不相上下,論樣貌,除了臉上留下一道疤痕,便再無其他弊處,况且戰死沙場的男兒哪個身上沒有傷疤,若你只在乎那人的樣貌,二哥只能說你眼光太過膚淺,」睿哥聲音一頓,輕聲道:「如此良人,六妹焉何不滿意?」

  只見劉湘婉嘴角微微上翹,低聲道:「二哥,倘若有一日,一貌美女子出現在你身邊,容顔才華女紅皆個中翹楚,但你就是不心悅她,可會娶之?」

  「你……」

  「二哥,適才你道妹妹庶女出身,難道身爲庶女的我,就該任由出身嫡子的你指手畫脚嗎?這些年妹妹活的小心翼翼,不敢行錯踏錯,爲了什麽?似你這般恣意妄爲之人如何能懂,對於不敢奢求的東西,莫要動,莫要碰,莫要念,這便是我從小到大的生存之道,至於魏大哥,與旁人來說可謂是錦綉前程,但與我而言,却是萬丈深淵。」

  睿哥身子大震,不可置信的後退一步,低聲道:「你……你……」適才之言,他不是這個意思,六妹怎能如此想他。

  「想必二哥尋祖父有事要說,妹妹就不多打擾你,先走一步,」劉湘婉牽著弟弟們離開,行了幾步遠,頭也未回脆聲道:「二哥,男兒重諾言,當年許下之諾言,雖你忘了,妹妹却也不曾放在心上,還望日後莫要行此等冒失之事,畢竟女兒家的名聲關乎她的性命。」

  睿哥臉色慘白,輕聲道:「六妹放心,二哥知曉該如何辦!」

  「多謝二哥。」劉湘婉脚步未停,牽著兩個弟弟離開。

  經此打擊,只見睿哥的精神頭一下子消失無踪,垂頭喪氣的進到老太爺的書房,低聲道:「祖父?」

  老太爺翻了個白眼,冷哼道:「你來作甚?」

  只見睿哥愁容滿面,瑟瑟道:「祖父,難道孫兒真的做錯了?」

  「此話該問你自己,焉何問我?」

  睿哥低嘆一聲:「祖父,六妹已知曉其事,且她很生我的氣。」

  「難道不該嗎?」魏廷茂見到六丫頭之事,老太爺已從劉奎口中得知,遂冷冷道:「許你算計旁人,不許旁人同你置氣,這是何道理?」

  「祖父,孫兒當真覺得此門親事可成,遂自作主張的想要促成他們。」

  「休拿此話搪塞我,此舉不過是彌補戰場上青墨對你的救命之恩,至於六丫頭,你且將她看輕了……」老太爺聲音一頓,冷冷道:「你打量六丫頭不過是二房庶出,身份卑賤,而青墨乃是手握大權的將軍,如此對比,倘若他看上六丫頭,六丫頭就該歡天喜地,感恩戴德的感激你不成?」

  睿哥心中所想被戳破,臉色微紅,低聲道:「什麽事都瞞不過祖父。」

  老太爺狠狠拍著桌子,怒聲道:「趕緊給老夫滾出去,不然老夫怕忍不住,直接揮你鞭子。」

  「祖父,您還是揮鞭子吧,挨您一頓鞭抽,孫兒心裡也能好受些。」睿哥垂著頭,低喃道。

  此時的他心生悔意,六妹怕是從此恨上她,若不然也不會當面質問他,嘲諷他,蔑視他,唉!雖說早料到會有東窗事發的可能,但真的發生却是讓他心中甚是難受,總覺得他對不起所有人,既未幫上青墨的忙,又惹祖父及六妹妹生氣,此事與他而言,此事真是吃力不討好。

  劉湘婉將弟弟們送回姨娘的院子,又陪姨娘說了一會兒話,方起身告辭,回去的路上,只聽招娣小心翼翼道:「姑娘,眼下咱們如何是好?」一見到魏少爺,她就怕的不行,不僅身子發抖,就連心肝都跟著顫了顫。

  未料,劉湘婉思緒早已飄遠,怪不得這兩日祖父看她,總是欲言又止,怪不得二哥看到她總是閃爍其詞,怪不得適才魏廷茂膽敢如此理直氣壯,原來他又尋到了幫手,沒想到事隔三載,這厮依舊賊心不死。

  如今她心下複雜的很,既惱怒不已又有一絲小竊喜,未料到有人一直惦記她,這讓她的虛榮心瞬間升至極點,可又想到那人的手段,不禁打個冷顫,倘若他二人成婚,那麽終此一生,被欺壓之人定是她。

  若是嫁給旁人,她尚且有信心與之鬥智鬥勇,即便不能狠狠壓制對方,也會與他鬥的不分伯仲,但若換成魏廷茂這厮,以他多謀善慮的手段,定會將她治的服服貼貼,那這輩子她豈不是永無出頭之日,想想就後怕不已。

  主僕二人滿懷心事的回到院子,劉湘婉本以爲回去後,祖父會喚她過去說話,未料祖父幷無一絲動靜,好似此事不曾發生過,這讓她的心安穩些許。

  趙媽媽走上前,擔憂道:「姑娘,您怎麽了?臉色看起來不甚開懷。」

  「媽媽給我倒杯水,可好?」劉湘婉怕她一直追問不停,便尋個藉口轉移她的注意力,且事先叮囑過招娣,她絕不會透漏一絲口風。

  趙媽媽點了點頭,眉眼帶笑的爲姑娘斟茶,輕聲道:「適才魏少爺來老太爺的院子,不知姑娘帶著兩位小少爺可有遇到?」

  「媽媽怎會提及此人?」

  趙媽媽小聲道:「老奴聽人說魏少爺毀容了,有些好奇罷了。」

  適才劉湘婉幷未注意他臉上的疤痕,實在是被宴哥的話驚的心神大亂,焉能在意其他,不過看著幷不是很嚴重,再過個三年五載,他臉上的疤痕便會慢慢淡去,幷不會影響他的長相。

  「旁人的事,咱們莫管。」

  趙媽媽自知說錯話,低聲道:「老奴也隻敢私下底跟您嘟囔兩句。」

  劉湘婉端起茶杯飲了大半,輕聲道:「帶宴哥他們玩,著實費精力與體力,我有些乏了,想去眯會兒,若無事不要打擾我。」

  趙媽媽躬身點頭:「姑娘自去,有老奴在,絕不讓旁人擾到您。」

  劉湘婉走到內室,由招娣服侍躺在床上想著魏廷茂這厮,本以爲三年前他大放厥詞不過是玩笑話,未料他竟敢去祖父面前表白心意,對她倒是有幾分上心,不過她這輩子活的太過謹小慎微,從不敢行錯踏錯,生怕爲親近之人惹來禍事,唯有搬到祖父院子這三年,活的自在快意,既不用日日揣測太太的臉色,也不用在衆人面前唯唯諾諾,竟活出幾分真性情。

  至於二哥爲何這麽做,劉湘婉焉能不知,在戰場上魏廷茂救了二哥一命,救命之恩大過天,遂他想要補償這厮,而這回報自然便是『她』,也唯有此才能讓二哥不管不顧,寧肯挖自家的墻脚也要爲他通風報信,非她小人之心,惡意揣測他人,那厮不會是故意替二哥挨一刀吧!

  如此一想,不禁失笑,她何德何能讓人以命相求。

  招娣見姑娘一直翻來覆去睡不著,不由小聲開口:「姑娘,您睡不著了嗎?」

  劉湘婉閉著眼睛,緩緩道:「嗯……」

  「姑娘,可是在想魏少爺?」

  劉湘婉呼吸一頓,淡淡道:「你想說甚?」

  「姑娘,老太爺可會將您許配給魏少爺?」

  「爲何這麽問?」

  招娣坐在旁邊的矮榻上,扣著手指,垂著頭小聲道:「奴婢不過是心下擔憂……」

  「擔憂什麽?」

  「倘若老太爺將您許配給魏少爺,奴婢是怕您受欺負,這三年來奴婢頓頓兩大碗飯,就是爲了長高長壯,可即便奴婢力大無窮,也打不過武功超强的魏少爺。」

  「你……」

  招娣繼續道:「魏少爺不僅智謀高深還武藝高强,如此一想,咱們不僅鬥不過他,還打不過他,奴婢越想越害怕,越想越擔憂您……」

  劉湘婉轉過身看著她,含笑道:「沒想到我的招娣知道心疼人了!」

  「姑娘,這般緊要關頭,您還有心思打趣奴婢。」

  「想這麽多作甚?」適才劉湘婉想通了,倘若祖父真有此打算,試問她可敢反駁,劉湘婉捫心自問,她惜命的很,自是不敢反駁,可如果不反駁,便得嫁給那厮,日後自是鬥智鬥勇,且看誰棋高一著。

  「姑娘,您怎能這麽說?」

  「自古婚事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且看誰家的兒女膽敢反駁父母之意,」劉湘婉低嘆一聲:「似我們這等人家,親事跟利益從來都是相輔相成,家族花心思養育你,栽培你,便是希望有朝一日,您能爲家族貢獻一份力量。」若爲了一己私欲置父母之恩,家族之榮於不顧,那麽沒了這一切的你,婆家可會看重你,相公可會敬重你,到頭來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招娣咬了咬嘴唇,神色鄭重道:「姑娘,您放心,無論您去哪裡,奴婢都陪著您,若有人欺負您,奴婢拼著命也會護著你。」

  此話一出,劉湘婉神色動容,輕聲道:「切不可這麽想,你不是爲了我而活,你是爲了自己,日後無論我發生何事,都不希望你爲我犯險。」

  招娣神色堅定,擲地有聲道:「這輩子奴婢就想守著您,伺候您一輩子。」

  「你……」

  「姑娘莫要勸奴婢,奴婢心意已决。」

  劉湘婉緩緩坐起來,掀開簾帳,輕聲道:「今日之事,唯有你我知曉,不可告訴趙媽媽,省的讓她擔憂,」頓了頓,又道「無論我嫁與何人,不外乎與其搭夥過日子,只要我守住心、守住人、守住錢,誰能耐我何?」

  「姑娘……」

  「無需替我擔憂,我知曉什麽最重要,」劉湘婉含笑道:「這世上幷不是只有夫妻之情,還有父母之情,姐弟之情,主僕之情,遂牽一髮而動全身,我不能行差踏錯,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因爲我的後面有你們,我不能犯錯,更不能因我之過失連累你們。」

  招娣眼眶泛紅,低聲道:「姑娘,奴婢心疼您……」

  劉湘婉拍了拍她的手,輕聲道:「談何傷心?世間萬物都有對立面,當你享受榮華富貴帶給你的衣食無憂,婢女環繞,總有一日你會慢慢償還這一切,因果循環,從來都是如此。」

  便是當真嫁與魏廷茂又如何?便是鬥不過他又如何?她又不是腦袋長草的草包,定會狠狠抓住他的錢袋子,萬一哪日他們一拍兩散,最起碼她能抱著銀子舒舒服服過一輩子。

  只聽趙媽媽立在門外,輕聲道:「姑娘,您可是醒了?」

  主僕二人立時禁聲,趙媽媽聽不到裡面的回答,又道:「招娣?」

  半響兒方聽到招娣的聲音,沙啞道:「媽媽……」

  「你出來下?」趙媽媽一聽還有何不明白,她定是趁姑娘小憩,也跟著打盹,最近對她好似太過鬆懈,是該給她緊緊皮了。

  劉湘婉對其點了點頭,又讓她將簾帳放下,招娣方輕手輕脚的走出去,不一會兒便聽到趙媽媽的訓斥聲。

  劉湘婉聽著她們的竊竊聲,倒是漸漸有了睡意,閉上眼緩緩進入夢鄉。

  魏廷茂回府後,跟隨下人去看了眼父親,只見三公主坐在他床邊,臉色一冷,對其揖禮,隨後看向父親,淡淡道:「您身子可有好些?」

  三公主本想趁機譏諷幾句,可想到適才答應老爺的話,僵著臉坐在一旁,垂頭不言不語,只聽魏鬆輕聲道:「無甚,不過是年歲大了,身子骨不如往日健朗!」

  「老爺,您胡說什麽呢?」三公主緊緊握著他的手,嗔怒道。

  魏廷茂懶得看他二人打情駡俏,淡聲道:「既然父親身子無礙,兒子便先回去了。」

  「去吧!」魏鬆幷未挽留,而是直接讓其離開。

  魏廷茂離開後,三公主臉色不虞道:「老爺,青墨也太不關心你的病情了?」

  魏鬆淡笑道:「孩子們長大了總是要往外飛,能陪在我身邊的唯有你,只要你在乎爲夫,他們在不在乎我,又有何關係。」

  三公主臉色一紅,低聲道:「老爺,你很長時間沒跟本宮說過這樣的話。」

  「若爲夫心中無你,又怎會與你生兒育女,遂你不要質疑爲夫對你的情意。」

  「本宮知道了,日後再不會胡思亂想。」二人的手緊緊握在一起。

  魏廷茂出去後,豆包小聲道:「少爺,老爺沒事吧?」

  「能有何事?」佳人在旁,焉能有一絲難受,這般興師動衆的喚他回府,就是爲了讓他看到這一幕,他爹行事每每都這麽出人意料。

  豆包小心的跟在少爺身後,只聽他淡淡道:「你去打聽下,秦家的事到底如何處置。」

  豆包躬身應道,轉身飛快離開。

  魏廷茂漫步在花園中,腦中不斷謀劃與劉湘婉定親一事,老太爺那裡雖行不通,却也不能置之不顧,幸虧還有一人,若他肯出手,此事定然能成,嘴角含笑的走回院子。

  半刻鐘後,豆包脚步匆匆的回來,將秦家之事說與少爺聽,只見魏廷茂手指漫步心經的敲打桌面,淡笑道:「果然不出我所料。」

  「少爺……」

  「無事,」魏廷茂心中不住冷笑,淡淡道:「打盆水來。」

  懶得理會這一家人!

  如今他自顧不暇,焉能被旁的事分心,還是想想如何拍未來岳父的馬屁,尤其世伯已著手爲六妹妹張羅親事,遂當下之極,他的名字怎麽也得出現在岳父的名單裡。

  翌日,老太爺看著劉奎,淡淡道:「青墨那小子可有來府?」

  劉奎輕聲道:「老奴未曾聽到門房的通報。」

  三日後,老太爺鐵青著臉,又道:「睿哥可在家?」

  「二少爺在練功房裡練武。」

  「青墨可有過來?」

  「幷未!」

  五日後,老太爺臉色極其陰沉,狠狠拍著桌子,怒聲道:「老夫本信以爲真,未料那小子不過是誑我之言,可恨至極。」

  劉奎低嘆一聲,老太爺這是惱羞成怒了!

  轉眼半旬已過,這日,劉仲修與同僚在茶樓品茶,出去時竟碰見同樣下樓的魏廷茂,神色一楞,含笑道:「賢侄,你怎會在此?」

  這段時日,魏廷茂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整日待在府中思索對策,待心中有了對策後,方出現在此,只見他恭敬的揖禮,輕聲道:「三載未見,伯父可好?」

  「好!好!」劉仲修拍拍他的肩膀,感慨道:「前些日子聽聞你來府做客,怎奈我公務繁忙未曾回府,倒是錯失與你見面的機會。」

  「若伯父想見侄兒,派人喚我過去就是。」

  「好,好……」

  魏廷茂詫异道:「伯父怎會來此?」

  「跟同僚來此品茶,你呢?」

  「明若約我飲茶,未料家中突然有事,便……」魏廷茂輕笑道:「今日難得碰上伯父,不知小侄可有榮幸請您一道品茶。」

  「能讓懷化大將軍請喝茶,於老夫而言,此乃莫大的榮幸。」

  「伯父過謙了!」

  二人走到魏廷茂的包厢,桌上果然只有一盞茶杯,劉仲修眼睛一眯,淡笑道:「未料我們如此有緣竟在此遇到。」

  坐下後,魏廷茂親自爲其斟茶,輕聲道:「自打小侄回京後,無事時便會與他們三人出來飲茶喝酒,」聲音一頓,又道:「伯父眉眼間爲何有一絲虞色?」

  劉仲修臉色一僵,訕笑道:「家中兒女大了,自是要幫他們張羅門親事,可這親事如何好找?」

  「不知伯父爲誰張羅親事,若是貴府公子,小侄倒是愛莫能助,若是令千金,小侄倒是可以向您舉薦幾人。」

  劉仲修眼睛一亮,迫不及待道:「賢侄認識誰家的英俊少年郎?」

  「如此說來,伯父是爲府上的千金,」魏廷茂想了想,低聲道:「府上三姑娘早已嫁人,五姑娘又已定親,如今及笄的唯有六姑娘,莫不是爲了她?」

  劉仲修端起茶杯,一飲而盡,隨後低嘆道:「賢侄,想必你已知曉,如今六丫頭甚得我爹歡心,遂叮囑老夫定要爲其張羅一樁稱心如意的親事。」

  「原來如此!」魏廷茂淡笑道:「小侄在外戎武三載,軍中倒是有不少錚錚好兒郎,只是不知您……」

  劉仲修一把扯過他的胳膊,焦急道:「可有與我家門當戶對之人。」

  魏廷茂沉思片刻,緩緩道:「倒是有一人!」

  半月以來,爲了六丫頭的親事,劉仲修品了滿京城所有的官宦人家,家世清白的門第,兒郎不爭氣,兒郎爭氣的人家,後宅齷齪不堪,好不容易遇到個門當戶對,人口簡單,內裡無一絲齷齪的人家,却與褚敖鑾一樣是嫡子,這樣的人家怎會娶庶女作當家主母,遂也行不通,如今愁的他不敢回府,一回府他爹定然派人過去尋他,隨後便問六丫頭的親事尋得如何。

  唉!他真是有口難言,六丫頭乃他與珊兒的骨血,自是希望其嫁個好人家,可他爹的要求太過苛刻,必須尋到似褚府這樣的人家,可三丫頭的親事,乃是月老促成,如今輪到六丫頭,怎能這麽折騰他。

  劉仲修皺眉,低聲道:「我怎從不知還有其他官宦人家,送兒子去戎武。」

  聞言,魏廷茂眉眼一挑,輕聲道:「不知伯父想爲六妹妹尋個什麽樣的人家。」

  劉仲修訕笑道:「家世清白,人口簡單,內宅無齷齪之事,最重要少爺郎上進,已考取功名。」

  魏廷茂端著茶杯的手一頓,輕聲道:「伯父,聽您之言,您這女婿真真是百里挑一。」

  「呵呵……」劉仲修尷尬的笑笑。

  魏廷茂漫不經心道:「伯父,若小侄給您當女婿,您可會願意?」

  只見劉仲修手一抖,手中的茶杯應聲而落,摔得四分五裂,神色驚恐道:「你……你……你說甚?」

  「伯父,您可會應允?」魏廷茂重新爲其斟了一杯茶,端起來親自放在他手邊,輕聲道。

  「青墨,你莫嚇我?」

  魏廷茂話音一轉,淡笑道:「伯父,小侄軍中却是有一兒郎很符合您所提要求。」

  劉仲修摸了把額頭的虛汗,方緩緩舒了一口氣,輕聲道:「當真!」

  「如今他尚在本家住,待成親後方能搬出來,宅子早已置辦好。」

  劉仲修眼睛一亮,迫不及待道:「可有官銜?」

  魏廷茂點了點頭,輕聲道:「不過他的出身……」

  「出身如何?」

  「他乃庶出。」

  劉仲修對其搖了搖頭:「無妨,我家六丫頭也是庶出。」聽青墨之言,此人雖是庶出,却也身有官銜,成親後令立門庭,既不會受婆婆的磋磨,又不會受妯娌刁難,當真是門好姻緣,不由眼神發光的看著他:「賢侄,不知他乃何人家的少年郎?」

  魏廷茂輕聲道:「伯父,切莫心急,也是今日小侄見到您方想起此人,待小侄問過他可有婚約後再告知您,可否?」

  「好!好!」劉仲修含笑點頭:「這樣老夫也能向所有人交代。」

  魏廷茂端起茶杯抿了抿,輕聲道:「小侄聽說伯父喜畫,尤其是曹植的洛神賦。」

  「沒想到青墨知道的倒是不少,老夫甚是鍾愛洛神賦,其畫風極其細膩,只覺畫中之人有血有肉,每每見之總覺得畫中人好似從畫中走出來,而洛神既有沉魚之貌、落雁之容,同時又有清水出芙蓉的清冷,天然去雕飾的高潔,甚哉!甚哉!」

  「如此說來,伯父手中定有洛神賦的卷軸,不知可否借給小侄觀摩觀摩?」

  劉仲修惆悵道:「說來慚愧,老夫只有一卷,至於其他兩卷,老夫一直苦苦尋找,至今未曾打聽到消息。」

  「小侄手中倒是有一卷,不如送給伯父?」

  劉仲修身子一僵,激動道:「不!不!不用送,讓我看看即可,看看即可。」

  「伯父,小侄乃武將,隻喜舞刀弄槍,對作詩品畫一竅不通,那卷洛神賦也不過是小侄偶然得到,一直挂在書房讓其蒙灰,若您喜歡,自是將其送給懂得欣賞之人手中。」

  「適才你還跟我借洛神賦……」

  「小侄幷非懂得欣賞,不過是想對比下,兩幅卷軸有何不同之處罷了!」

  「青墨……」劉仲修似是不可置信,今日是什麽日子,不僅六丫頭的親事有了眉目,還得到他的心頭好,如此一想,青墨真乃他命中的福星,抬頭眸光發直的看著他,適才此子說成爲他的女婿,他激動的不知如何是好,可以他如今的身份,六丫頭委實配不上他!除非六丫頭乃是嫡女,尚有可能!

  劉仲修端起茶杯,對其輕聲道:「如此,伯父恭敬不如從命。」

  「伯父喜歡就好。」魏廷茂舉起茶杯,一飲而盡。

  二人談笑風生聊了好一會兒,直至日落西山,劉仲修方輕聲道:「時辰不早了,老夫也該回府了。」

  「小侄送您回去。」

  劉仲修對其搖了搖頭,長嘆道:「若老夫有個嫡女,真想將其……」到嘴邊的話又不自覺咽了回去,淡笑道:「不必相送,老夫坐馬車而來。」

  「那小侄送您出去。」

  「甚好!甚好!」

  魏廷茂親自送劉仲修上了馬車,直至馬車消失方慢慢往回去,豆包一臉的肉疼,那副洛神賦可是花了七萬兩銀子從一商賈手中買來,少爺這一出手便是七萬兩白銀,真真是心疼死他。

  「明日早晨,你去雍德祥買幾份糕點。」

  「是!」

  「所有事都在按部就班的進行,也該倒了拜見老太爺的日子,只是不知他老人家……」魏廷茂腦中閃過劉湘婉的身影,輕笑道:「正好順勢看看她。」

  豆包低聲道:「少爺,您打算何時告訴劉老爺,那個少將就是您。」

  魏廷茂未答反問:「讓你辦得事,如何?」

  「奴才已按您的吩咐,安置妥當。」

  「三載都等了,也不差這段時日。」

  「少爺,咱們回府嗎?」

  「尋個館子,用過晚膳在回去。」

  豆包笑的眯了眯眼,脆聲道:「奴才明白。」

  主僕二人在外用過晚膳方回去,回府後,魏東如影子般出現在魏廷茂面前,低聲道:「二少爺,老爺請你過去。」

  魏廷茂輕皺眉頭,淡淡道:「走吧!」

  書房,魏鬆坐在凳子上,瞥了他一眼,淡笑道:「今日出去見了誰?」

  魏廷茂對其揖了一禮,輕聲道:「您不是知道嗎?」

  「你到底在打何主意?」

  「與您有何關係?」魏廷茂已知曉他爹派人暗暗跟踪他,雖他心下防備,却從未在身邊發現一絲可疑之人。

  「前些日子你花重金買來洛神賦,本以爲是送與……」得知此事,那一日魏鬆臉上始終帶著笑,遂現下唯有苦笑:「未料你將它送與劉大人。」

  「兒子與他相談甚歡。」

  「你從不會無緣無故做一件事,爲父不懂,你爲何對劉大人一直恭敬有加。」

  「父親,您派人暗中跟隨我,當真以爲兒子不知曉,雖我現下未發現可疑之人,不過一旦被我知曉,定讓他們嘗嘗我的雷霆之怒。」

  魏鬆低嘆:「青墨,你我乃是父子,爲父問你話,你總避而不答,遂爲父想要知曉你的心思,唯有出此下策。」

  「父親不覺得如今說這些晚了嗎?」魏廷茂嗤笑道:「當年我娘過世時,您在哪?我與大哥需要您庇護之時,您在哪?當我在戰場上拼命換取軍功之時,您又在哪?」

  魏鬆臉色發白,低聲道:「爲父喚你來此,不過是希望日後你莫要針對公主。」

  「怎麽?父親捨不得?」

  「公主已答應爲父,從今以後不在過問你的親事,不在對你指手畫脚,更不會對你生謀害之心,你能不能爲了爲父,暫且不要跟她鬥了。」自打惹出秦家之事後,這是他們父子第一次見面,其餘時候,便是喚他過來,青墨總是找藉口推拒。

  「只要她不惹事生非,兒子自是不會主動招惹她。」

  魏鬆心下一舒,輕聲道:「我已叮囑過她,她不會再尋你麻煩,」聲音一頓,含笑道:「若不是爲父知曉,鎮國將軍府只有兩個嫡女,且都已出嫁,今日你所行之事,爲父定會以爲我兒看上他家的千金。」

  只見魏廷茂臉色一斂,冷冷道:「父親莫不是忘了我的出身?」

  魏鬆臉色一僵,緩緩道:「你便是庶子又何妨,如今你位居高位,手握大權,庶女出身自是配不上你。」

  「誰家的女兒能配上兒子這副毀了容的樣貌?」

  「你!你怎可如此妄自菲薄!」

  魏廷茂淡淡道:「兒子既是庶出又毀了容貌,還有一位公主嫡母,旁人家誰敢將嬌寵長大的女兒嫁進來,受公主嫡母的磋磨。」

  「你……成婚後便會另立門楣,怎會發生此事?」

  「公主的脾性,沒人比您清楚,即便我們搬出去,您認爲她不會尋我的麻煩?」魏廷茂不住冷笑:「一個忤逆不孝的帽子扣在我身上,便會讓我身敗名裂。」

  魏鬆身子僵了僵,半響後方道:「爲父答應你,絕不會發生此事。」

  「信您?我娘信您,結果含恨而終,大哥信您,結果失了世子之位,一樁樁一件件,您讓兒子如何信您,信您還不如信我的拳頭,只有我變强,旁人才不會對我指手畫脚,才會對我唯命是從。」

  「爲父當真讓你如此失望?」

  魏廷茂淡笑道:「沒有期望焉有失望,遂您不必在意兒子如何想,有那功夫您還不如多關心三弟四弟,畢竟您還指望他們振興寧遠將軍府的門楣,至於兒子,自會靠自己打拼應有的榮耀。」

  只見魏鬆臉色慘白,神色頽喪,低嘆道:「你出去吧!爲父累了,日後你想如何就如何。」

  魏廷茂嘴角不住的冷笑,揖了一禮轉身出去。

  「老爺,您這是何必呢?」

  「若不交代他一聲,真怕他們背著我又鬥起來,到時家無寧日,更甚者牽連無辜。」

  魏東低聲道:「老爺,您身子確實不好,大夫讓您切莫多思多慮,如今這般憂慮於身子不好。」

  魏鬆長嘆一聲:「人活著哪能顧得了這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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