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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閨中記事》第172章
第172章 表白心意 (1)

  主僕二人慢慢行至院門口, 豆包小聲道:「少爺,可是要去登仙樓?」

  魏廷茂淡淡應了一聲, 脚步一頓,轉頭見他垂頭喪氣, 冷冷道:「你且記住,我的奴才可以被我欺負、辱駡、責打, 却不容旁人隨意踐踏,包括你自己!」

  聞言,豆包神色大震, 眸光發亮,脆聲道:「少爺,奴才明白了!」

  魏廷茂冷聲一聲,方抬脚離開, 只見豆包一下子恢復往日的活力, 屁顛屁顛跟在少爺身後,輕快道:「少爺, 咱們是走去還是坐馬車。」

  魏廷茂沉吟片刻,淡淡道:「坐馬車吧!」

  「少爺,您且在此稍等, 奴才這就去張羅。」

  就這樣,主僕二人趕著馬車來到登仙樓,只見甲仁站在門口候著魏少爺,待人緩緩過來,忙對其躬身揖禮, 低聲道:「魏少爺,三位少爺讓小的在此候著您。」

  「前方帶路。」

  甲仁低聲應道,躬著腰往前走,只見他走到二樓第一個包厢方停住脚步,隨後輕聲道:「少爺,魏少爺來了。」

  門被緩緩推開,坐在凳子上的睿哥神色不自然,到底未忍住心下的好奇瞥了眼青墨,只見其嘴角青了一塊,眨了眨眼,訕訕道:「你來了?」

  進去後,魏廷茂自責道:「讓你們久等了,本是我相邀你們,却未料家中出了些許事,遂耽擱晚了!」

  「人來就好,若你不來,我們就去你府中捉你,」宋天明笑的意味不明,揶揄道:「只因我知曉,劉家六妹妹過得十分順心,甚得老太爺歡心。」

  魏廷茂臉色一僵,訕訕道:「宣鶴,莫要打趣我?」

  宋天明搖了搖頭,輕笑道:「青墨,你不說我自然打趣你,若你坦白,我又何須打趣你,還可替你出謀劃策。」

  門外立著的豆包爲他們輕輕關上門,魏廷茂坐下後,對面三人眼睛直勾勾盯著他,神色自若道:「我確實心儀劉家湘婉!」

  此話一出,驚的宋天明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曹霽光嘴角淡笑,顯然此答案在他意料之中,遂眉眼帶笑的看著目瞪口呆的宣鶴。

  誰料,睿哥抹了把臉,低聲道:「青墨,你還是換人吧!」

  「爲何?」魏廷茂端起手邊的茶杯一飲而盡。

  睿哥微微醞釀下說辭,輕聲道:「今早我探過祖父的口風,他老人家對你不甚滿意,因你心機深沉,怕你算計我六妹,欺負我六妹,說甚也不同意將我六妹許配與你。」

  「如果親事這麽容易,還何須我費盡心機。」

  曹霽光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輕聲道:「子淵,你何時知曉青墨的心意?」

  睿哥臉色一僵,訕訕道:「戰場上青墨爲救我替我挨了一劍,危在旦夕時他方表露對我六妹的心意,救命之恩大過天,我自是要幫他達成所願。」當時他太過衝動莽撞,急於求成,不聽青墨的勸阻,方釀成此等苦果。

  「原是這般啊……」曹霽光瞥了瞥青墨,只見其嘴角微微僵硬,在看看傻傻坐在一旁,至今不明所以的睿哥,心中輕嘆:子淵啊……你這是被人算計還不自知!且還幫著他刨自家的墻角,沒被你家老太爺抽鞭子,也只能說老天爺在庇佑你,讓你在此時立下大功,助你逃過一劫,否則你怕是在劫難逃。

  再看宋天明一臉的難以置信,驚嚇道:「青墨,你早有此念想?」

  「我這人性子內斂,凡認准之事,拼盡性命也會完成,認准之人,也定會將其納在自己羽翼下,更何况六妹妹乃我青睞之人,此生絕不能錯過她,一旦錯過便會悔恨終生。」

  「可你們……年歲相差甚多!」

  魏廷茂斜了他一眼,玩味道:「老夫少妻有何不好,我可以寵著她,縱著她,疼著她,不讓其受一絲傷害,只要她依附在我的羽翼下便是,」聲音一頓,淡笑道:「再且十年以後,你們的夫人容顔漸漸老去,而我家夫人花顔月貌,到得那時,你們之中誰還能再說這等風凉話,只怕會羡慕嫉妒我。」

  宋天明神色驚愕,楞楞道:「她……她……與旁人幷無其他,何至於讓你情深根種。」

  魏廷茂淡淡道:「甲之蜜糖,乙之□□,情之一事不可言喻!」

  「你……」

  「以往所行之事乃是我勢微,不得不對人卑躬屈膝,可如今的我却不一樣,如今我功成名就,大權在握,若連心儀之人都納不到羽翼之下,功成名就與我而言,還有何用?」

  宋天明手一抖,杯中茶水灑出大半,驚慌道:「你……你……你不會是爲了她方去戰場拼命吧!」

  魏廷茂不置可否,輕聲道:「這些年做低伏小,讓我明白一個道理,只有將權利緊緊握在手中,旁人才無法對你指手畫脚,心中所求也能唾手可得。」

  曹霽光碰了碰宋天明的胳膊,小聲道:「此人已走火入魔,多說無益。」

  「可是……」

  一邊是步步緊逼的青墨,一邊是拿鞭子要抽他的祖父,夾在中間的睿哥著實不好受,輕嘆道:「若你當真心意已决,還是想想如何跟我祖父斡旋吧!雖我欠你一命,但也只能幫到這,其他的恕兄弟無能爲力。」祖父可是言辭鑿鑿的告誡過他,倘若他敢陽奉陰違,便不再顧忌其他,直接拿鞭子抽他。

  「子淵,此前種種多謝你,之後的事自是要靠我自己解决。」

  曹霽光似想起什麽,淡笑道:「適才你說家中出了事,可是三公主宴請各府女眷爲你擇妻一事,我家也被宴請其中,不過却被我爹推拒了。」青墨與三公主不合,早是衆所周知的事,現下他展露頭角,深受聖上器重,似他們這等人家,自是對他刮目相看,焉能在此時觸其眉頭。

  宋天明淡笑道:「我家曾祖母也推了!」

  只見魏廷茂冷笑道:「幸虧你們三家未去,不然今兒便攤上麻煩事了!」

  三人被驚到,异口同聲道:「發生何事?」

  魏廷茂端起茶杯一飲而盡,冷笑道:「秦大人的女兒在府中不甚失足落水,如今人已歿了!」

  什麽!

  其他三人臉色大變,秦大人的女兒死在寧遠將軍府,此事焉能善了!

  這秦大人極擅專營,此事怕……想想都替那位秦姑娘悲嘆!

  曹霽光輕聲道:「如此說來,這三公主豈不是偷鶏不成蝕把米,本是與你找麻煩,未料反惹了一身是非官司。」

  魏廷茂嗤笑兩聲:「你們且看此事定是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其他二人不甚明白,但曹霽光却甚是贊同的點了點頭:「青墨所言極是。」

  睿哥皺眉道:「官宦人家的千金,焉能死的不明不白。」失足落水這裡面說道可多了,此事其中定有隱情。

  曹霽光淡笑道:「預知後事如何,我們靜觀其變就是!」

  一行人說了半晌午的話方各自散去,睿哥騎馬回家,却發現身後那輛馬車一直跟著他,不由勒緊馬繩,讓馬原地不動,靜待後面那輛馬車跟上來,隨後身子一躍跳到馬車裡,看著那人皺眉道:「你這是打算作甚?」

  「自是去拜訪你家老太爺!」

  睿哥神色大變,勸阻道:「早膳時祖父還與我發了一通火,若你此時過去,怕是極難善了,不若過些時日再去拜訪他也不遲。」

  魏廷茂嘴角微微上翹,輕聲道:「早與晚就如同伸頭是一刀,縮頭還是一刀,既然老太爺已知曉我心中所想,焉能不過去表明心意。」

  睿哥訕訕道:「別看我祖父年歲大了,身子骨却一直精神矍鑠,揮起鞭子從未手軟過,若你硬要此時過去,別怪兄弟沒攔你,若他老人家對你揮鞭子,我可不會出面替你求情。」

  「我倒是巴不得他老人家打我一頓。」打了就是應承他了!

  「你……真是不撞南墻不回頭!」睿哥臉色漲紅的指著他,這人怎好賴話聽不懂,待過些日子,祖父他老人家漸漸氣消些,在過去拜訪他不是甚好,再說六妹妹剛及笄,家中又不會立即爲她定親,何須這般著急!

  只聽,魏廷茂輕聲道:「你二伯好似在爲六妹妹尋人家!」

  睿哥身子一僵,不可置信道:「不可能,此事我怎不知?」又想到早膳時祖父說出之言,怕是真有其事方才告誡他,就怕他知曉後傳到青墨耳裡,不過這厮消息怎這麽靈通。

  魏廷茂垂下頭,遮住眼裡的思緒,淡淡道:「既是我心中所想,前面便是刀山火海我也要去闖一闖。」

  「青墨,便是我祖父應允,若我六妹不同意,你又該如何是好?」

  「焉何不同意?」

  「你家世那般複雜,而我六妹却極其天真無邪,以她的脾性嫁進去定會受三公主的磋磨,你這不是心悅她而是在害她。」

  魏廷茂細細咀嚼這四字:「天真無邪……」這些年她一直扮猪吃老虎,沒想到衆人竟誰也未曾瞧出來,如此一想,他二人成婚後,倒是越發的相得益彰,一個腹黑深沉,一個扮猪吃老虎,總之皆是一肚子壞水。

  「停車!」睿哥見他一意孤行,不由大喊一聲,只見豆包緊緊勒住馬繩,馬車方緩緩停下。

  魏廷茂皺眉道:「可是有事?」

  睿哥縮著脖子,瑟瑟道:「咱們還是分開走吧!」

  「爲甚?」

  「若祖父知曉我陽奉陰違,定會拿鞭子抽我,後日家中要爲我宴請衆人,我總不能帶傷見人吧!」

  魏廷茂點了點頭,輕笑道:「如此,你我二人便兵分兩路吧!」

  睿哥拍了拍他的肩膀,神色沉重道:「你保重!」掀簾大步離開。

  豆包輕聲道:「少爺,咱們還去嗎?」

  「爲何不去?」魏廷茂閉上眼,暗暗道:老太爺怕是一直在靜候他,若不然也不會早膳時故意告誡子淵,此行此舉就是做給他看,若他此時不敢過去,覓得佳人之路怕是難上加難。

  主僕二人到了鎮國將軍府,立時驚動府中衆人,除了大太太與大太太知曉青墨臉上疤痕的由來,其餘女眷皆不知曉,遂主僕二人進府時,驚的衆人神色呆愣,皆被他臉上的疤痕所嚇倒。

  得知消息的大太太親自出府迎接,魏廷茂躬身揖禮,未料大太太一把扶起他,感激道:「青墨,伯母謝謝你救了我兒的性命。」說著便要屈膝下跪。

  魏廷茂眼疾手快的拖住她,輕聲道:「伯母萬萬不可,我與子淵自小一同長大,他身陷危難之中,我焉能袖手旁觀,」聲音一頓,淡笑道:「倘若易地而處,子淵定也會這般待我。」

  只見,大太太眼眶含泪,拉著他的手不住哽咽:「伯母謝謝你,謝謝你。」

  「伯母無需客套!」

  大太太欲言又止,低聲道:「你臉上的疤痕,伯母定會想盡法子幫你除去。」

  魏廷茂對其搖搖頭,輕聲道:「身爲將士,保家衛國本就是我們的使命,况且戰場上腥風血雨,刀劍無眼,身上焉能沒有留下疤痕,臉上這個不過是凑巧罷了,遂小侄幷未放在心上。」

  「可你到底不曾娶妻……」話一出口,大太太便一臉的懊悔之色,低聲道:「是伯母不好,不該提及此事,徒惹你傷心。」

  魏廷茂安撫道:「伯母,小侄已有心儀之人,不過她剛及笄,待過些時日她家人應允,小侄便上門提親。」

  大太太眉眼一喜,激動道:「當真?」握著他的手,顫聲道:「不知哪家小姐,我可認識?」

  魏廷茂垂下頭,輕聲道:「事關女兒家的名聲,小侄不好說太多,待過些時日您就能知曉。」

  大太太忙不迭點頭,絮絮叨叨道:「伯母乃婦道人家,不擅長舞刀弄槍,但打理一府中饋及娶媳婦之事,在沒人比我更爲清楚,日後若你有不懂的地方,盡可告知我。」

  「說不得當真要麻煩您。」

  聞言,大太太笑的合不攏嘴,拉著他徐徐走進去,輕笑道:「你與子淵從小一同長大,伯母一直當你是半個兒子,遂日後遇到麻煩事,力所能及之事伯母定竭盡全力。」

  「多謝伯母!」

  此時二太太聞聲出來,待親眼看到魏廷茂臉上的疤痕,神色一楞,輕聲道:「魏賢侄來了?」

  魏廷茂對其揖禮:「伯母。」

  「平安就好,平安就好!」除了此話,她在說不出任何寬慰之言,倘若言語不慎提及他臉上的疤痕,定會惹他黯然神傷,遂只能看著他尷尬的笑笑。

  這時,劉奎躬身過來,對兩位太太行禮問安,隨後輕聲道:「魏少爺,老太爺知曉您來府,便派老奴過來請您過去。」

  魏廷茂點了點頭,輕聲道:「麻煩劉叔了!」

  「不敢!」

  大太太拉著他的手,叮囑道:「你先去拜見老太爺,至於晚膳,定要留在府中用過方能走。」

  「如此,叨擾伯母了!」

  「日後不許這般見外!」大太太嗔怒道。

  待魏廷茂隨劉奎離開,二太太脚步輕移的走到大嫂身邊,輕聲道:「今兒三公主宴請各府女眷爲青墨擇妻,他人怎會出現在此?」

  大太太瞥了她一眼,淡淡道:「他二人不合,滿京城盡人皆知,弟妹問此話不覺得有點……」愚笨嗎?

  二太太臉色一訕,尷尬道:「大嫂之言,我焉能不知,可青墨此舉豈不是明目張膽的與三公主打擂臺嗎?」

  「今昔焉能相提幷論,弟妹心中早已有了計較,又何必非要問出口。」

  二太太訕笑道:「我不過是心中不安罷了!」

  「不安?魏家之事與我們有何關係,弟妹又何必徒增煩惱?」

  二太太嘴角的笑容微斂,淡淡道:「大嫂說的是。」

  大太太轉頭對郭媽媽,輕聲道:「咱們回去吧!你幫我想想晚膳的菜色!」

  郭媽媽躬身點頭,隨著大太太離開。

  廳中再無一人,只見二太太臉色鐵青,怒聲道:「大嫂竟一點也不將我放在眼裡,」聲音一頓,小聲道:「不就是睿哥打了勝仗,封作大將軍,她便這般耀武揚威,待我兒回來,且看她如何啖瑟。」

  王媽媽上前一步,勸慰道:「太太,畢竟魏少爺跟大房之人交好,倘若他跟咱們二房親近,又何至於讓您這麽生氣。」

  二太太憤恨的扯著絲帕,惱怒道:「若當年翊哥留在京中,青墨定會與他交好,可如今他却在……」想及此,低聲道:「一晃三年過去,也不知我的嫡孫長成何模樣,唉……」

  「太太莫急,前幾日老爺不是說過,大少爺取得不少政績,再過三年五載定能回京。」

  「老爺不過是敷衍我罷了!當年翊哥離京前,也對我說三載後定能回京,如今三載已過,在戰場上奮勇殺敵的睿哥倒是回來,可他呢?帶著媳婦孩兒一直在外任,一點也不惦念我。」

  「太太,咱們少爺畢竟是文官,您看大太太這三載,爲了二少爺可謂是食不下咽,夜不安寢,日日擔驚受怕,如今終將他盼回來,咱們少爺外任之地雖是艱苦些,却未有何危險之事,再且每月都會寄信與家中,讓您知曉他們的近况。」

  「可到底不如他在我身邊好……」二太太惆悵道:「也不知他們何時能歸家?」

  魏廷茂跟在劉奎身後,輕聲道:「當年多謝劉叔教導小輩武藝,若不然小輩焉能有如此成就。」

  劉奎淡笑道:「魏少爺不必如此謙虛,當年老奴也不過是稍稍指點,且那時您的武藝已個中高手,遂老夫當不得您的謝。」

  「無論如何,還是要謝謝您。」

  二人一前一後走到老太爺的院子,魏廷茂身子一頓,猛地停住脚步,眼神不自覺看向旁邊的院子,劉奎已從老太爺那裡知曉魏少爺的心思,遂咳了咳,輕聲道:「魏少爺,老太爺還在等著您。」

  魏廷茂臉色一僵,終還是收回眼神,抬脚跟在其身後,本以爲今日能見到朝思暮想的小人,却未料……三載已然過去,也不知她身量可有長高,眉眼可有長開,不過眼下且不急,如今的她已經及笄,明年便到了嫁人的年歲,到時……想到這,魏廷茂眉眼漸漸有了笑意,好飯不怕晚,良緣不怕遲!

  到了門口,只見劉奎在外輕聲道:「老太爺,老奴回來了。」

  只聽屋中傳來老太爺低沉的聲音:「進來吧!」

  魏廷茂斂了斂臉上的笑容,脚步輕聲的走進去,待見到書房中坐在案桌前的老太爺,掀起衣袍,對其恭恭敬敬磕了頭,輕聲道:「小輩給老太爺請安。」

  老太爺眯著眼睛,冷冷道:「老夫可受不起懷遠大將軍這般重的大禮。」

  魏廷茂幷未起身,而是挺直後背,神色鄭重道:「老太爺,您與小輩都是戰場上驍勇善戰的將士,即便遇到挫折也不會輕易放弃,遂小輩在戰場上如此,在親事上也如此!」

  「親事?何親事?爲甚老夫聽不懂?」

  魏廷茂肅著臉,鏗鏘有力道:「小輩心儀府上六姑娘,想娶她爲妻。」

  聞言,老太爺鐵青著臉,狠狠拍著桌子,怒聲道:「放肆!休要胡言亂語!」

  「今兒小輩既敢來此,既是爲了心中所想,也是爲了給您承諾!」

  老太爺神色一怔,緩緩道:「什麽承諾?」

  「倘若老太爺肯割愛,將劉氏湘婉許配給小輩,小輩答應您,終此一生如同您待老夫人一般,對其忠貞不二,至死不渝。」

  「你……」

  魏廷茂又道:「老太爺,小輩性子剛烈又擅長謀略,只因小輩身處在那等處境下不得不爲,若您擔憂小輩會算計六妹妹以及劉家人,現下小輩便可對您立下重誓。」

  老太爺對其搖搖頭,低嘆道:「你且起來!」

  魏廷茂置若罔聞,神色鄭重的看著他,但老太爺何須人也,淡淡道:「老夫不是那等心軟之人,倘若老夫無心,你便是在此地跪上三天三夜,老夫也絕不會應允。」

  半響後,只聽魏廷茂輕聲道:「老太爺,小輩如今功名已成,爲何您不甚滿意小輩?」

  老太爺起身,緩緩走至他面前,輕聲道:「青墨,你是個不可多得的將相之才,當年老夫隻與你見過你幾面,便發現你身上所掩藏的風華,但是……」長嘆一聲:「老夫的六丫頭心眼太過實誠,鬥不過你也鬥不過寧遠將軍府後宅中的衆人,你可能有無數的嬌妻美妾,但老夫只有一個六丫頭,只想讓她平平安安過一生。」

  魏廷茂輕聲道:「老太爺,小輩不懂,您所說的平平安安是何?」

  「沒有勾心鬥角,一輩子順心順意。」

  「小輩奉旨回京,入朝聽封時,聖上賜予小輩懷遠將軍的府第,待小輩成親後便可搬出去,如此一來,便無您所擔憂之事。」

  老太爺噎了下,又道:「老夫只想找個家世清白,人口簡單的人家與六丫頭,這樣她既不用受婆婆磋磨,又不用受妯娌爲難。」

  「成親後小輩會搬到新府邸,偌大的將軍府唯有六妹妹一個主母,她既不用伺候公婆又不用搭理妯娌,此府邸唯有我與她二人相依相偎。」

  老太爺神色又是一僵,咳了咳又道:「老夫只想找個與她琴瑟和諧之人。」

  「倘若小輩娶了六妹妹,終其一生唯有她一人,决不納妾室置通房,絕不尋花問柳,絕不在外勾三搭四,」魏廷茂聲音一頓,又道:「夫妻本是一體,小輩既相中她,終其一生也只會是她。」

  「若她未嫁與你,而是嫁與旁人,你又該如何?」

  魏廷茂眸光一冷,淡淡道:「搶!」

  「你……」

  「這世上本就弱肉强食,唯有强者才能掌握自己的命運,小時我掌握不了我娘的命運,讓她凄苦離世,三年前我掌握不了大哥的命運,讓他背井離鄉,但如今的我在不似往日般無所作爲,現下的我身居高位,深得聖上器重,倘若心儀之人求而不得,那這一切要之還有何用?」

  老太爺神色大動,輕聲道:「青墨,人這一輩有很多求而不得之事,你不能如此執拗,執念太深,終是害人害已。」

  魏廷茂垂下頭,低聲道:「您之言小輩如何不知,可小輩拼著一身本事,拼著性命,終還是闖出一番天地,難道心底那一點點小奢望就這麽難以實現嗎?」

  「青墨,易地而處,若你是老夫,可願將孫女許給似你這般出身複雜之人。」

  魏廷茂緩緩道:「老太爺,小輩的出身小輩不能選擇,但小輩日後要走之路却是可以選擇,遂請您相信小輩,此生定不會負六妹妹。」

  「六丫頭在老夫身邊雖不過三載光陰,老夫却甚是疼愛她,未出嫁時老夫尚且嬌慣她,出嫁後更不容許旁人欺負她,遂老夫幷不在意日後六丫頭的夫婿是否與之門當戶對,」老太爺話音一頓,又道:「青墨,以你如今的身份,我家六丫頭配與你著實委屈了你。」

  「老太爺,小輩不是那等膚淺之人,在花容月貌的女子也有容顔老去的那一日,小輩心儀六妹妹對親人的庇護之情,小輩也想有朝一日,有人傾盡所有庇護於我,至少讓我覺得在這世間,小輩也是被人疼,被人愛,被人念,而不是生母早亡,親爹不顧,手足分離的可憐人。」

  話到此處,老太爺焉能不動容,低嘆一聲:「此事你且容我想想。」

  魏廷茂對其重重磕了一頭,神色鄭重道:「老太爺,小輩不是那等言而無信之人,凡小輩說出之言,定終生銘記於心,若您肯將六妹妹下嫁與我,我必不讓其受婆母、妯娌的磋磨,更不會納小妾置通房,這輩子後宅中唯有我與她二人,便是她此生不能爲我生兒育女,我也只守著她!」

  老太爺被其言震的後退一步,便是他也做不到終其一生無子也要守著一人,遂臉色蒼白道:「老夫知曉了,你且退下吧!」

  魏廷茂起身,挺直著腰板,大步離開。

  魏廷茂出去後,豆包覷了覷少爺的臉色,低聲道:「少爺,老太爺可會應允?」

  「多嘴!」魏廷茂眯著眼睛,老太爺不同意又能如何,他還有其他法子讓其同意。

  主僕二人往睿哥的院子走去,經過老太爺院子的樹蔭處,只見劉湘婉帶著宴哥及祉哥踢蹴鞠,小哥倆你爭我奪,玩的好不快活,劉湘婉坐在一旁的石凳上,言笑晏晏的看著他們,眉眼帶笑道:「宴哥,不可推祉哥。」

  宴哥脆聲道:「姐姐,誰讓他笨,怨不得我!」

  「姐姐,是哥哥耍賴,本輪到我踢,可他搶我的蹴鞠。」

  魏廷茂心神一震,緩緩走上前,輕聲道:「六妹妹……」

  劉湘婉只顧看著兩個弟弟玩耍,未曾注意有人過來,再且此乃祖父的院子,旁人一般不會貿然來此,遂聽到有人喚她竟慢了半拍,待緩過神兒轉頭看過去,只見魏廷茂的身影漸漸映入眼簾,驚的她猛地站起來,身子微僵,心臟砰砰直跳,他怎會來此!

  「姐姐,他是誰?」見有人過來,宴哥祉哥也不玩蹴鞠,扯著她的衣袖脆聲道。

  劉湘婉深吸一口氣,嘴角含笑的對其福了福身,輕聲道:「三載不見,魏大哥看著硬朗不少。」

  魏廷茂緊緊盯著她,呢喃道:「六妹妹……」

  被人這般目不轉睛的盯著,便是臉皮厚如城墻的她也不免面色潮紅,輕聲道:「魏大哥,怎會來此?」

  「適才從老太爺處離開,沿路經過此處要去尋子淵。」

  宴哥見姐姐不搭理他,飛快跑過去扯著魏廷茂的衣袍,脆聲道:「你是誰?可是府中人?我怎從未見過你。」

  祉哥跑到他身後,嬉笑道:「你沒見過的人多了去了!」

  劉湘婉只是一個晃神,這兩臭小子便撇開她跑了過去,著實不成體統,不由冷著臉,淡淡道:「宴哥,牽著祉哥回來,不然姐姐再不帶你們玩。」

  誰料,宴哥歪頭看著魏廷茂,皺眉道:「你臉上的疤好醜!」

  此話一出,劉湘婉臉色一變,大步走上前準備將他們捉回來,狠狠收拾一番,但此舉竟生生看待了魏廷茂,只見劉湘婉臉頰因氣憤而泛紅,下巴更是圓潤可愛的很,身穿潔白色四喜如意紋素雨花錦,柔順的黑髮綰成葫蘆髻,輕攏慢拈的雲鬢裡插著點翠蝶形笄,膚如凝脂的手腕處戴著一隻金鑲珍珠手鏈,腰系一隻粉紅色荷包,脚穿藕粉色緞鞋,整個人顯得清雅秀麗。

  三載未見,她眉眼漸漸長開,在不似當年梳著鬢角的小丫頭,如今的她亭亭玉立的站在他面前,現在想來三年等待又算得了什麽,珠玉蒙塵遲早會發光,而屬他的人,遲早會落到他的懷抱。

  魏廷茂垂下頭,看著身旁的兩個小娃娃,淡笑道:「怎能說此疤痕醜陋,它可是爲了保護黎民百姓不受戰亂而留下來的戰功。」

  「你是大將軍嗎?」自打劉湘婉搬到祖父的院子,宴哥與祉哥便總是過來玩耍,遂沒事時便會聽到祖父提起行兵打仗之事,遂宴哥十分崇拜大將軍,待知曉大伯父乃赫赫有名的大將軍,每每見其總是緊緊抱住他的大腿,對其拍馬溜須。

  魏廷茂含笑道:「正是!」

  「哇……姐姐,他是大將軍,」宴哥轉頭看向劉湘婉,指著魏廷茂臉上的疤痕,大聲道:「這不是疤痕!這是戰功!戰功!」

  劉湘婉臉色鐵青的走上前,一把將他們扯到身邊,神色歉意道:「魏大哥,我弟弟們年歲尚小,說話不知分寸,還妄你莫要同他們一般計較。」

  「不過是句玩笑話,焉能放在心上。」

  劉湘婉眉頭舒展,輕聲道:「多謝魏大哥寬宥,妹妹就不耽誤您去尋我二哥。」雙手一伸,抓著這倆臭小子往回走。

  只聽魏廷茂喚住她:「六妹妹……」

  劉湘婉脚步一頓,詫异的轉過身,只聽他緩緩道:「當年之事,你可還記得?」

  劉湘婉臉色驟變,不可置信的後退一步:「你……」

  魏廷茂嘴角微微上翹,含笑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而我許下的諾言,從未失約過。」

  「你此番……」

  「我既敢同你表明心意,自是不怕被你知曉,終有一日,我會八抬大轎,風風光光娶你進門。」

  只見劉湘婉臉色漲紅,眼神四處亂看,心下更是惱怒不已,低斥道:「你怎又胡言亂語!」

  魏廷茂不在意她的惱羞成怒,輕聲道:「你若不信,大可去問老太爺。」說完衣袖一揮,瀟灑離開。

  招娣嚇得臉色蒼白,瑟瑟道:「姑娘,適才魏公子說他……」

  劉湘婉瞪了她一眼,惱怒道:「怎你也跟著起哄?」

  招娣顫聲道:「姑娘,奴婢哪裡是起哄,奴婢明顯是害怕……」說著身子不自覺一抖。

  宴哥扯著姐姐的胳膊,焦急道:「姐姐,長大後我也要當大將軍。」

  聞言,劉湘婉對其翻了個白眼,點了點他的額頭,嗔怒道:「你只要乖乖不惹事,我就謝天謝地!」

  「姐姐,你不信我?」

  劉湘婉哼聲道:「免了吧!你還是如大哥一般考取功名,當個文官就好,若你當了武官,姨娘和我還不得日日爲你擔驚受怕。」

  祉哥扯了扯姐姐的衣袖,大聲道:「姐姐,哥哥不當!我當!我當文官,到時掙錢給你買糕點。」

  劉湘婉心下十分欣慰,不由摸了摸他的頭,輕聲道:「還是我們祉哥最乖,最聽話。」

  宴哥恨聲道:「馬屁精!」

  祉哥晃了晃腦袋,對其伸了伸舌頭:「姐姐喜歡我!不喜歡你!」

  得!這兩小祖宗又吵起來了!

  劉湘婉撫了撫額,將他們拽至一旁,板著臉,冷冷道:「都給我閉嘴!」

  小哥倆對視一眼,莫名詫异,姐姐爲何生氣,他們可未做錯何事,只見劉湘婉看著宴哥,冷冷道:「適才你可知錯?」

  宴哥垂下頭,小聲道:「姐姐,我做錯何事?」

  「你怎能指著旁人的臉評頭論足?」

  宴哥抬頭,小聲道:「可那人臉上却是有疤,難道還不許人說。」

  話音一落,劉湘婉滿臉黑綫,磨了磨牙,出其不意道:「聽說今早你尿床了!」

  只見祉哥咯咯大笑:「姐姐,哥哥有尿床,我沒有,哥哥尿了好大一潑尿,把我們的褥子弄濕了!」

  宴哥臉色漲紅,怒聲道:「不許提!不許提!」

  「旁人提你尿床,你便羞愧不已,那你不知分寸的提旁人臉頰的疤痕,可有想過那人的感受。」

  宴哥身子一僵,扣著手指,輕聲道:「姐姐,我錯了!日後再也不敢了!」

  劉湘婉摸著他的頭,輕聲道:「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每個人都有他羞於啓齒之事,你是,旁人是,姐姐也是,即便我們知曉也不能輕易說出口,只因有些話說出來極是傷人。」

  祉哥扯了扯她的胳膊,小聲道:「姐姐,你別生哥哥的氣。」

  劉湘婉含笑的點頭,輕聲道:「日後你們不可這般造次,此次無旁人聽到尚可,但若大庭廣衆之下被人聽到,定會說你們沒教養!」

  宴哥與祉哥紛紛點頭,輕聲道:「我們再也不說了!」

  「記住今兒的教訓!」

  待魏鬆知曉後院之事後,臉色一白,捂著胸口不住的喘氣,魏東見此,忙從櫃子裡取出一顆藥丸送進老爺嘴裡,又端起茶杯放至老爺嘴邊,半響後魏鬆臉色稍稍紅潤,可此番模樣却是嚇到向嬤嬤,抖聲道:「老爺,您……」

  魏鬆抬起手,緩緩道:「早讓你們主僕收手,你們偏是不聽,如今弄出人命,且還是官宦人家的千金,此事若被御史知曉,定要彈劾我們。」

  向嬤嬤身子一抖,臉色白髮,低聲道:「老爺,公主也是沒了法子才讓老奴過來,請您過去主持公道。」

  「公道?如今好端端的人死了,還談何公道?」魏鬆冷冷道:「此女到底因何而歿,想必你比我更爲清楚,偏你提及此事支支吾吾,始終不肯透露實情,便是老夫過去又有何用。」

  向嬤嬤低聲道:「老爺,公主也未料到此女性子如此剛烈,且她也是爲三少爺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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