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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閨中記事》第96章
第96章 你我打算

  趙媽媽臉色慘白的跑進書房, 驚慌失色道:「姑娘, 趙姨娘去了?」

  劉湘婉手中的毛筆啪的掉在宣紙上, 愣愣道:「什麽?」

  「趙姨娘生下小少爺後,大出血而亡……」

  一時間,劉湘婉竟想到黃姨娘生産之時,站在房門外的她坐立難安, 心急如焚,不知如何是好,如今趙姨娘去了,也不知七妹該如何傷心,拿起宣紙上的毛筆, 低嘆道:「我命由天不由人啊……」

  「姑娘,您看咱們是現在過去, 還是待人全了再去?」

  「七妹可還好?」

  趙媽媽垂下頭,低聲道:「聽人說七姑娘摟著趙姨娘的屍身不肯撒手, 哭了嘶聲力竭,唉, 趙姨娘也是命苦,拼著一口氣生下哥兒竟未來得及看一眼,人便沒了……難怪七姑娘那般傷心。」

  「正房那邊可有消息?」

  「太太已經過去, 至於老爺還在外面招呼客人。」

  劉湘婉想了想,低聲道:「我們過去吧!」二姐大喜之日竟成了趙姨娘喪命之時,這……真是造化弄人啊,一府同天竟出了紅白兩樁大事。

  半路碰到四姐, 二人淡淡打了招呼,難得沒有面紅耳赤的結伴而行,只聽四姐輕聲道:「六妹,趙姨娘去了,你說這新生的弟弟,母親會如何安置?」

  「四姐說笑了,此事自有母親定奪,哪容得我們胡亂猜想。」

  四姐淡淡道:「眼下這般光景,六妹還能如此沉著冷靜,著實讓我另眼相看。」

  劉湘婉脚步頓了頓,冷聲道:「趙姨娘剛去,四姐便打起其他主意,未免太過讓人心寒,便是不看旁人,七妹的感受你我還是要顧忌的。」

  「呵呵……六妹好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四姐眉眼一跳,嘴角似笑非笑看著她。

  趙姨娘院子,太太指揮奴婢們裝殮趙姨娘的屍身,誰料七姐緊緊抱著趙姨娘不肯鬆手,任太太好言相勸仍顧若惘聞。

  只聽屋內,七姐滿面泪痕的哭泣:「不許你們碰我姨娘,把你們的髒手拿開?」

  「七丫頭,母親知曉你傷心,可人死不能複生,還是讓你姨娘好生安息吧!」

  七姐眼眶紅腫,對她嗤笑一聲:「母親,若您肯出手救我姨娘,她又何至於枉死……」

  太太臉色鐵青,眸光微冷:「七丫頭,你莫不是傷心的胡言亂語了,你之言難道認爲你姨娘之死與我有關係不成?」

  「母親認爲呢?您可知女兒去正房要過人參,但凡您心底有一絲憐惜女兒及姨娘的情分,她也不至於死的這般無聲無息。」

  太太冷哼道:「休要胡攪蠻纏!今兒是你二姐出嫁之日,府中上下皆爲她張羅忙活,難免有顧忌不到旁人的時候,再說你姨娘今日生産,實乃天意,與旁人有何關係,你說去過正房,難道沒看到人影匆匆的各府女眷,我又哪裡抽得開空閒去瞧你姨娘。」

  「母親,好冠冕堂皇的說辭,莫不是我姨娘之死只能怨她自己,與您無關。」

  太太怒急,一連道了三聲好:「既你心有怨言,待會兒老爺過來,咱們讓他評斷一二便是。」

  七姐抱著趙姨娘的屍身嗚嗚低泣:「姨娘,即便您死了,女兒也不能爲您伸冤訴苦,只能讓您含恨而終,是女兒無能啊……」

  這時,王媽媽上前低聲勸道:「七姑娘,聽老奴一言,還是早些裝殮姨娘吧!若您一直抓著她不放,黃泉路上,姨娘走的也不安心啊……」

  「姨娘……女兒不孝啊……」七姐哭的聲嘶力竭,險些上不來氣。

  王媽媽又道:「七姑娘,便是您心裡再有怨氣,也不能拿姨娘屍身說話,這……這未免……」

  七姐泪眼婆娑的抬頭,質問道:「我姨娘已經死了,難道我不能爲她哭兩聲?」

  王媽媽躬著身子,低聲道:「是老奴不會說話,求七姑娘恕罪。」

  「你們這幫烏合之衆,我姨娘已然逝世,你們還想攪得她不得安寧嗎?」

  王媽媽忙退後兩步,臉色漲紅的解釋:「七姑娘,老奴不是這個意思。」

  劉湘婉進院後,只見幾位姨娘及姐妹們早已先她一步而來,只不過她們雙雙低頭,置身之外,她走到黃姨娘身旁,低聲問:「弟弟可安置妥當?」

  「姑娘放心,有青衣及奶娘在旁照看。」

  劉湘婉放下心來,垂頭站在一旁。

  大約半刻鐘,劉仲修倉惶而至,看著滿院子的人,臉色蒼白道:「趙氏當真去了?」

  姨娘們拿起絲帕嗡嗡垂泪,張姨娘上前一步趴在老爺肩上,聲音婉轉低泣:「老爺,您要節哀……」

  劉仲修身子踉蹌一下,伸手推開她大步進屋,張姨娘被老爺當衆落了顔面,心中惱怒不已,氣的紅了眼眶,這下到是真的逼出了泪水。

  除了黃姨娘神色淡然,其餘姨娘臉色各自不一,細細瞧之,她們嘴角揶揄的笑容竟出乎一致的相同。

  七姐看到爹爹那一瞬間,哀嚎聲刹時響過整個府邸,衆人聽後身子猛然大慟,只聽七姐慟哭道:「爹爹,姨娘……姨娘去的冤啊……」

  劉仲修臉色一冷,怒聲道:「此話是何意?」眼神環顧一圈,隨後目光直直看向太太。

  「爹爹,您問母親便知……」

  屋外,三姐惶恐不安,此事怎扯到她娘身上,七妹莫不是傷心的糊塗了不成,竟含血噴人。

  太太冷哼道:「老爺,適才妾身已同七丫頭解釋過,可她置若罔聞,如今您來了正好,便聽妾身細細道來。」頓了頓,冷聲道:「今日二丫頭出嫁,正房裡來的全是蘇州城內高門大戶家的女眷,妾身忙著招待她們,難道錯了嗎?」眼睛微眯,指著春花道:「您可知這賤婢做了何事?若沒有她,又怎會發生之後難以預料之事。」

  春花打了個哆嗦,將頭深深埋在胸口處。

  太太冷聲道:「同是女子,妾身也知曉女人生子乃生死攸關,可這個賤婢呢?若有事禀告,直喚王媽媽便是,可她却在衆目睽睽之下,當著各府夫人的面當衆一跪,讓我情何以堪?」

  春花低泣道:「太太,那時奴婢沒找到您身邊服侍之人,加之姨娘生産在即,疼痛難忍,奴婢唯有去正房尋您拿個主意。」

  「我且問你,生孩子哪是那般容易的,剛陣痛便能出生……左右不過半盞茶功夫,你就等不及,非要當著外人的面落我的臉,你居心何爲?」

  劉仲修眼神一凜,看到床上面色蒼白,毫無人氣的趙姨娘,指著她們怒聲道:「休要吵了!死者爲大,這點道理難道還要我教嗎?」

  太太冷笑一聲:「老爺說的甚是,妾身送完各府女眷離開後,聽到趙姨娘出事,便立即趕來,誰料人已去了,傷心之下便著人裝殮她,可七丫頭非說她姨娘死的冤枉,要等您來一辯是非。」

  劉仲修忍著怒氣,冷聲道:「七丫頭,爲父知曉你姨娘過世,你悲痛萬分,可眼下還是先安置你姨娘方是正理,你說呢?」

  七姐緩緩抬頭,雙眼含泪道:「爹爹,您心底可曾在乎過我姨娘?」

  劉仲修臉色一僵,聲音平淡道:「你想聽到什麽答案?」

  「若您在乎她,爲何不替她伸冤,若您替她洗刷冤情,也不枉姨娘服侍過您一場。」

  劉仲修冷冷道:「爲父竟不知你膽子這般大?」

  七姐抽泣道:「女兒知曉您震怒,可女兒只想替姨娘討個公道罷了。」

  太太坐在一旁,冷笑道:「老爺,七丫頭這話直將矛頭指向妾身?」

  「七丫頭,爲父曉得你傷心,但不能胡言亂語,血口噴人。」

  七姐輕輕放開姨娘的屍首,悲痛萬分的指著劉仲修道:「都這般時候,爹爹還一心袒護母親,須知姨娘逝世,爹爹也貢獻了一份功勞呢?」

  劉仲修大怒,指著她道:「你莫非魔怔了不成?」

  七姐大笑兩聲,悲痛欲絕道:「女兒求母親賞賜人參遭拒,爹爹寧肯宴客他人也不曾去瞧姨娘一眼,你們是劊子手,毫不在乎姨娘的生死,若不然她又怎能這般香消玉損,連拼死生下的弟弟也未來得及看一眼,便含恨離世。」

  屋內屋外靜的如掉根針都能聽到,這七姑娘平日裡看著陰沉不言語,如今却字字誅心,讓人連狡辯的機會都無法開口。

  聞言,劉仲修大怒:「來了,將七姑娘給我看管起來。」

  七姐不可置信的看著她爹,慘笑道:「爹爹,姨娘剛走,您就這般處置女兒……」

  「聽聽你說的什麽混帳話,今日你二姐出嫁,蘇州城內所有達官貴人,官宦女眷皆携貼而來,難道讓我不顧府內府外的客人,去你姨娘處守著她生孩子不成?」

  「爹爹……」

  「我且問你,府中衆多姨娘,哪個生孩子我在其身旁守過,你替你姨娘叫屈,叫屈的人多了,她們怎從未有過一聲怨言。」

  七姐悲嚎道:「她們的姨娘沒死,可是我的姨娘沒了?」

  「這只能怨老天,怨命運不公。」

  七姐身子晃了下,面色慘白道:「爹爹,姨娘已逝,你竟當著她屍身這般羞辱她,難道不怕她夢裡尋您訴苦。」

  「七丫頭,我且念你生母逝世,悲痛萬分,便不與你計較無視尊卑之規矩,現下給我回去冷靜,好好想想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見她眼神木訥,無動於衷,劉仲修大喝一聲:「都是死人不成?我說的話也敢不聽了。」

  春花秋月忙上前拉著姑娘的手往外走,七姐邊走邊哭,哭聲甚是凄慘。

  這時,太太輕聲道:「王媽媽帶人好生裝殮趙姨娘的屍身。」

  王媽媽躬著身子低聲應道。

  劉仲修看著躺在床上神色平靜的趙姨娘,低聲道:「給她尋個道觀,立個長生牌,待我們回京後送入祖墳安葬。」

  太太輕聲道:「老爺放心,妾身定妥善安排。」

  劉仲修又道:「叫人將府內挂著的紅布,紅燈籠,紅喜字都摘了,只留大門外石獅子處及門外的喜字。」

  「是。」

  「你們都散了吧,讓我獨自與趙氏待一會兒。」

  太太對王媽媽使了使眼色,衆人福了福身,一同離開。

  劉仲修走到床邊,握了握趙姨娘冰冷的手,低聲道:「走了也好,這世間紛擾,不如離開靜心。」

  「我知你不放心七丫頭及新生的哥兒,放心的走吧……我會善待他們,不受人欺負。」

  劉仲修拉著她的手,絮絮叨叨說了很多話,出來時,臉色平靜的喚人進去。

  太太走到他身邊,低聲道:「老爺,這新生的哥兒您看?」

  劉仲修窺覷她一眼,似笑非笑道:「夫人有何打算?」

  太太覷了覷老爺的神色,小心翼翼道:「眼下府中正值多事之秋,另尋奶娘又怕其心生歹意,不如將哥兒放到黃姨娘院子將養一段時日,您覺得可行?」

  珊兒的爲人,劉仲修在清楚不過,至於這新生的哥兒,他還未來得及看,便被七丫頭的話氣的火冒三丈,心裡思忖下,方緩緩開口:「便依夫人之言。」

  「老爺放心,待府中事了,妾身定尋個妥當的奶娘進府,照看哥兒。」

  「夫人辦事,爲夫放心的很。」

  太太想了想,低嘆一聲:「老爺,七丫頭那裡?」

  「她那裡不用你擔心,我自會處置,眼下先將趙姨娘及哥兒安置妥當爲先。」

  太太福了福身,劉仲修方抬脚離開。

  過後不久,太太遣人讓黃姨娘進屋,黃姨娘及劉湘婉神色微楞,這時候喚姨娘進去怕是不合規矩,但她們式微,唯有聽命行事。

  黃姨娘握了握姑娘的手,輕聲道:「莫要擔心。」

  劉湘婉哪能不擔心,想跟著姨娘進屋,但太太幷未傳喚她,只能站在外面神色焦慮的瞻望著,冷不丁聽到四姐嗤笑聲:「總算見到六妹心神不寧的一面了?」

  身旁的李姨娘低斥道:「姑娘說話注意些。」

  四姐再次嗤笑一聲,低頭不再言語。

  三姐走到劉湘婉身邊,小心的拉過她的手,安慰道:「六妹放心,我娘不會對黃姨娘如何。」

  劉湘婉對其乾笑的扯了扯嘴角。

  屋內,太太拿著絲帕捂著嘴角,輕聲道:「有一事老爺與我商量後,想托付與你。」

  黃姨娘低聲道:「可是照看新生的哥兒。」這是她進屋後,靈光一閃想到的唯一解釋。

  太太頷首:「聰明如你,無需道明便能明白來意,不過……此事你可想應下?」

  黃姨娘對其恭敬的福了福身:「老爺同太太看得起妾,妾又怎敢不從?」

  「如此甚好。」解决一大煩心事,太太滿臉笑容的看著她:「一會兒我讓人將哥兒送到你院子,讓宴哥奶娘幫忙照顧一段時日,待我尋到穩妥的奶娘再說。」

  「是,太太。」

  屋中皆是太太的人,只聽她冷不丁問:「你是否也覺得趙姨娘之死與我有關?」

  黃姨娘一直垂著頭,就在太太臉色越發難看時,只聽她緩緩開口:「妾雖閉門不出,却知此事與太太定無關係。」

  「爲何你如此肯定?」

  黃姨娘緩緩抬頭,目光直視她:「妾也說不出原由,不過心裡有個聲音告訴妾,此事與太太毫無關係,一切不過是因緣巧合罷了。」

  太太看著她久久未出聲,半響後,低聲道:「不知爲何,你之言竟比旁人天花亂墜的奉承,更讓我順耳。」

  黃姨娘淡笑道:「妾口舌笨拙,還妄太太莫要怪罪。」

  「你先回院子吧,一會兒我派人送哥兒去你處。」

  黃姨娘福了福身。

  王媽媽在旁輕聲道:「太太,您說七姑娘這麽鬧是故意爲之還是趁機發泄心中的不滿。」

  太太把玩著手腕中的手鐲,淡淡道:「無論她意欲何爲,這燙手的山芋說什麽也收不得。」

  「老奴也這般覺得,不過七姑娘字字句句指責您,說不得就是怕您撫養哥兒。」

  「哼!目光短淺的小蹄子,甭說她心底的打算,便是老爺同我說讓我教養她弟弟,我定也找理由推脫。」想記下她名下,頂了嫡出的名額,無論是誰趁早死了這顆心。

  路上,劉鐵輕聲道:「老爺,我們就這樣回去,府中衆人怕是會議論紛紛?」

  「誰敢?」劉仲修鐵青著臉,怒聲道:「趙姨娘生産之事,你調查的怎麽樣?」

  劉鐵躬著身子,低聲道:「趙姨娘出事後,奴才尋了幾個下人悄悄問責一番,此事與太太幷無關係。」

  「除了太太,其他人呢?」

  劉鐵搖頭:「老爺,此事却非人爲,也只能說造化弄人。」

  劉仲修悵然的抬頭望天,苦笑道:「老天不光愚弄旁人,連我一同耍著玩,一日之中竟讓我府上出了紅白兩樁大事,傳出去又是一番笑柄。」

  「老爺……」

  劉仲修繼續道:「趙姨娘雖不得我喜歡,但這些年謹守本分,如今又爲我生下子嗣,我……欠她頗多。」

  「老爺,莫要太過傷心,怪只怪趙姨娘命不好,與您有何干係。」

  「七丫頭那邊可有人在照顧?」

  「她的貼身婢女及趙姨娘兩個婢女在旁照顧。」

  劉仲修頓了頓身子,低嘆一聲:「走吧,去她院子。」

  「老爺……」

  「趙姨娘已逝,我又何必同七丫頭斤斤計較,况且適才她之舉動怕是有意爲之?」

  劉鐵瞠目結舌道:「老爺您是說?」

  「走吧,去會會七丫頭。」劉仲修抬脚往七丫頭的院子走去。

  劉鐵跟在老爺身後,暗暗揣測道:老爺這些兒女莫不是都成精了,一個個小算盤打得竟是神不知鬼不覺,連他跟隨老爺這麽長時間的老油條,竟未發現裡面的猫膩,說不得真應了那句話,知子莫若父,老爺當真威武!

  春花扯著姑娘的袖子,低聲道:「姑娘,您可知適才的舉動惹怒了老爺及太太。」

  七姐木木道:「本就是故意爲之,若不然你想讓弟弟交給太太那個毒婦撫養。」

  春花躊躇道:「奴婢……」

  「姨娘已經死了,死前交代我好好照看弟弟,若我不爲他考慮,那麽小的小人,說不得被太太弄得夭折隨姨娘而去,到時讓我如何面對姨娘。」

  「可是姑娘,不讓太太撫養哥兒,那將哥兒交給誰?」

  「自然是讓我放心之人。」

  這時明珠飛快跑進屋,神色慌亂道:「姑娘,老爺來了。」

  「什麽?」七姐臉上露出喜色,大步往外跑了兩步又頓住,慢慢踱步走回屋中。

  春花三人見此,不禁問道:「姑娘,爲何您不出門迎老爺進屋?」

  只見七姐趴在桌上慢慢啜泣,一聲又一聲的低泣:「姨娘……女兒知曉您放心不下弟弟,女兒定會好好照顧弟弟長大,您放心……」

  劉仲修聽到這裡,心裡冷聲一聲:果然如他所料。

  見此,春花三人陪著一同落泪,哭泣道:「姑娘,若姨娘見您如此傷懷,怕是走的也不安心啊。」

  劉仲修進屋後,淡淡道:「七丫頭留下,其餘人下去吧!」

  七姐坐在矮榻上哭天抹泪,看也不看她爹一眼,劉仲修淡淡道:「此處唯有我們父女二人,方才之舉你到底意欲何爲?如今爲父已然過來,便是遂了你的心,無需遮遮掩掩,直說便是。」

  七姐緩緩站起來,對他爹福了福身,泣不成聲道:「爹爹,女兒也是沒了法子,才會在姨娘屍身未停之時,鬧得她身後不得安寧。」

  「說吧,到底意欲何爲?」

  七姐噗通跪在地上,低泣道:「女兒想讓弟弟去黃姨娘處教養。」

  劉仲修想也未想便頷首,一時間竟弄得七姐楞住。

  「你做這麽多,無非就是爲了此事?」

  七姐楞楞的點頭。

  劉仲修冷哼一聲:「七丫頭,你自以爲盤算的精細,可知太太與你想的却是一般無二,她巴不得不撫養你弟弟,如今你大鬧一場,正好給了她推拒的藉口。」

  「爹爹……」

  「你生母已逝,可知這新生的哥兒多半會交與正房撫養,時間一長,無論府內還是府外,皆知你弟弟乃正房撫育長大,日後前途更是不可估量,如今被你一番鏗鏘有力的指責,不僅毀了你弟弟的前程,更加失了太太對你的愛護之心。」

  此番盤算裡竟有這般驚人原由,她從未想過,前後思索一番,七姐腿一軟竟直接坐在地上。

  「哼,如今倒真遂了你的如意算盤,太太决定讓黃姨娘教養你弟弟,如此這般,日後你打算如何與你弟弟自處?」

  七姐張了張嘴,神色木楞道:「爹爹此話是何意?」

  「你心底是否這般打算,若你弟弟交與正房撫養,日後別說姐弟間親近之情,更或者能不能長大還是一方面,若交給黃姨娘撫養,情形自然天差之別,她人本分又良善,你六姐又是個厚道之人,日後你行走於黃姨娘的院子自然來去自如,無人敢管制你。」

  「爹爹……」

  「真是打的一手好盤算,但你可想過旁人是否如你所願,便是太太都决意不會教養你弟弟,更何况其他人呢?黃姨娘因有了太太的施壓,不得不連著你弟弟一同撫養,那時你又該如何行事?」

  「我……我自然幫著黃姨娘一同照顧弟弟?」

  「哼!真是個腦袋長了草的傻子,黃姨娘有親生子,若你一日三番兩次去探望你弟弟,可想過黃姨娘及你六姐的感受,她們定然想,你信不過她們,倘若這般不如交與她人,她們也省了不少是非。」

  七姐心底的小算盤被她爹瞧的一清二楚,待晃過神來,屈膝爬到她爹的面前,扯著他的衣袍,聲泪俱下道:「爹爹,既您已知曉女兒心底的打算,求您爲女兒指條明路,求您了……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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