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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閨中記事》第66章
第66章 能言善辯

  翌日, 劉湘婉去正房請安,太太臉色尤爲疲憊, 一臉的心事重重, 即便這般她還是吩咐菱香爲姑娘們盛上剛燉好的銀耳燕窩, 衆姐妹見到她進來, 紛紛捂嘴偷笑,尤其是四姐的聲音極爲尖銳,諷刺意味甚濃道:「我們的女秀才來了!」

  太太眼神發深的看了她急眼,往日四丫頭圓滑的很,今日却這般同六丫頭爭鋒相對。

  其餘姐妹表情則是耐人尋味。

  今日的劉湘婉將頭髮盤成髮髻用一隻月牙簪子挽起, 身著一席象牙白的長衫,腰間分別挂著一枚淺藍色的荷包及羊脂玉佩, 她本就年歲小, 身子尚未發育全,如此一打扮倒真成了俊俏少年郎,衆人見她這番打扮, 紛紛瞪大雙眼。

  劉湘婉不甚在意,先對太太福了福身,後嬌羞的衝著大家拱手道:「小女子這厢有禮, 姗姗來遲還妄大家不要怪罪, 方才聽四姐喚我『女秀才』,實在愧不敢當,在下少時便已宵寢晨興,時至今日怎麽說也算是才高八鬥, 滿腹經綸,即便不能通曉古今但也是博覽群書,爾等若願意,以後喚我『學子』即可,」話音一轉,拉著長音:「畢竟學無止境嘛……」

  別說衆姐妹,就是氣悶的太太都被她此舉鎮住了,待反應過來指著她笑駡:「你這潑猴,最是機靈古怪。」

  劉湘婉又對其拱手彎腰,彬彬有禮道:「母親說的是,孩兒日後定改其惡習,奮發向上。」

  如此這般使得太太想起她昨日做的那首打油詩,到底沒忍住笑出聲,身旁立著的迎香緩緩舒了口氣,還好!還好!太太總算展顔了!

  三姐不顧形象哈哈大笑:「女秀才,學子,哈哈……」

  五姐捂嘴偷笑:「六妹,你這般穿著……」著實妙的很!

  七姐瞥了一眼後,淡笑的低下頭。

  太太咳了咳,勉强忍住笑意:「你這般惹怒夫子,可有對其道歉。」

  劉湘婉站得秉直,脆聲道:「回母親,女兒雖行事莽撞但也曉得敢做擔當,夫子念我年歲尚小,隻罰我抄寫詩經。」

  「嗯,知錯能改便是難能可貴。」

  劉湘婉目光清澈,鏗鏘有力道:「女兒再不敢了。」

  「日後上課不可調皮搗蛋,肆意妄爲。」

  劉湘婉低頭應諾。

  這一場笑話被劉湘婉耍太極似掀過去,四姐從她身邊走過時,耳語道:「六妹好手段,姐姐佩服!」

  劉仲修差人盯著六丫頭,看她如何化解這次的危機,沒想到她竟是『借力打力』『自愚娛人』堵住大家的嘴。

  過後,在書房批閱公文的劉仲修同師爺黃維德感慨道:「沒想到這府中除了我,六丫頭更加的深藏不露,圓滑至極。」

  所謂至剛易折,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處衆人之所惡,故幾於道,有時候用腦子解决事情比蠻力更加讓人折服。

  黃維德摸了摸八字鬍,附和道:「有其父必有其女,六姑娘深得您的精髓。」語氣中不免帶著一絲嘆息,可嘆是女兒身,不過大少爺資質也不差,就是爲人處世過於剛直,若是再圓滑些,大人提著的心便能安穩了。

  屋中氣氛尚好,坐在上首的太太眼神環顧衆人,最後落在玫兒身上,不知她同六丫頭嘀嘀咕咕說些什麽,竟是滿臉遮不住的笑意,不由想到昨晚老爺同她說的話,她雖一心盼著女兒嫁得好人家,但却不能置女兒性命於不顧,自大姐出嫁後,她們母女生生分開了兩年,思女之情猶如蛀蟲時刻啃咬她的心,倘若玫兒真出什麽事,她怕是也得跟著去了。

  沉思半天,太太方對衆人開口道:「今晚你們都來正房用膳。」

  四姐不明所以,笑著問:「母親可是想女兒們了?」

  「是這樣……景庭軒那四位客人明日便要啓程回京,老爺同我商量,今晚我們全家爲其踐行。」

  一時間整個屋子靜悄悄的,唯有三姐及劉湘婉早就知其原因,遂神色十分淡定,再看四姐聽及這個消息,臉色瞬間慘白,端著茶杯的手竟抖了抖。

  太太一直窺覷玫兒的臉色,見其神色自然,心底那點念想徹底熄滅,既然她未對曹霽光上心,自己又何必將她推進那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還是讓她一世無憂到老吧!

  再看五姐長舒一口氣:總算走了,這下她再也不用聽姨娘的碎碎念了。

  七姐低下頭翻看手中絲帕的繪圖竟毫不在意。

  見此,太太又道:「無論今晚你們有何事都必須過來。」

  衆姐妹紛紛站起來,福了福身。

  回去路上,三姐瞥了眼緊隨其後的四妹,打趣她:「六妹,真跟你四姐杠上了?」

  劉湘婉翻了個白眼:「我只當被狗咬了一口,狗咬了我,難道我還反咬它一口不成?」心底本還擔心三姐因那人離開而繼續傷神,如今見她神色舒展,顯然對那人已徹底死心,不由低嘆:三姐真是沒心沒肺的貨!

  三姐拿著絲帕捂嘴偷笑:「怎說話這般低俗,不怕我向她告狀?」穿了身少年郎的打扮,說話也平添些許無理。

  劉湘婉作男兒狀揖禮道:「還妄姑娘寬恕在下一二。」

  三姐咳了咳:「還要看你日後表現。」

  「三姐,今兒不用跟母親學習管家嗎?」

  「景庭軒那四位要離開,母親同王媽媽忙著整理送去京城的東西,哪裡有時間管我,遂放我兩日假。」

  「那你可要同我去上課?」

  三姐驚嚇的後退一步,忙不迭搖頭:「好不容易歇息兩日,我可不想見到夫子那張嚴肅的臉。」

  「既然這般,那我同五姐還有七妹去上課了。」說著三人對她福了福身。

  待環廊裡只剩四姐一人,她低聲道:「也不知他可否注意過我?」眼睛直直望向景庭軒的方向。

  「六妹,你這番著裝不怕惹夫子生氣嗎?」同行的五姐忍不住提醒道。

  劉湘婉挽著她的胳膊:「無甚,我已想好理由。」

  「如此便好,萬不可再惹夫子生氣。」著實怕了夫子懲治人的手段。

  七姐關心道:「六姐,昨兒我們離開後,夫子可有又懲罰你。」

  劉湘婉笑著說:「幷無。」

  七姐點了點頭,不再言語。

  劉湘婉似想起什麽,轉頭問:「五姐,夫子罰你抄寫的課業完成了嗎?」

  五姐臉上一僵,訕訕道:「還差一些。」若不是姨娘在她耳邊念念叨叨,弄的她靜不下心,哪至於今日交不上課業。

  待到得學堂,只見秦夫子已然坐在上首,她們三人行禮問安後方輕脚輕手走到座位上。

  秦夫子眼神微眯看向六姑娘,訓斥道:「女子就該有女子的閨閣教養,這番打扮著實失禮的很。」

  劉湘婉對其福了福身:「學生幷不是故意爲之,還望夫子能够海涵。」

  「哦?這般說來倒是有其因果,那何爲因?何爲果?」

  「昨兒爹爹問學生:可有何法子平息府中之流言蜚語?則爲因;我道:雖我身爲女子,但知錯能改善莫大焉,雖我之誓言可能人微言輕不甚在意,但今兒少年郎之裝扮便是承其誓言,日後夫子之課,學生定謹言慎行,囊螢映雪以示學生之决心,則爲果。」

  「女扮男裝與其誓言,二則間有何牽連?」

  「身爲兒郎,便要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今日之言行裝扮,便是我之决心。」

  秦夫子盯了她許久,方緩緩道:「坐下吧!」

  「謝夫子寬恕!」

  秦夫子心中冷哼:倒是生了顆玲瓏心,能言善辯的很!

  半響後,只聽秦夫子對三人道:「今日我們學詩經『雅』篇,『雅』篇包括『小雅』七十四篇,『大雅』三十一篇,共一百零五篇,且合稱爲『二雅』,對於『雅』的解釋,最早見於『詩•大序』:雅者,正也,言王政之所由廢興也,政有小大,故有『小雅』焉,有『大雅』焉。」頓了頓眼神看向下方,問道:「你等可明白上述意思?」

  昨兒之事既然夫子不提,她們焉能舊話重提,遂三人紛紛點頭。

  秦夫子挑眉:「五姑娘,你將我上述之言翻譯下。」

  五姐起身,將夫子之言論譯成白話文說與衆人聽。

  「不錯!坐下吧!」

  五姐緩緩舒了口氣,還好沒說出錯。

  秦夫子繼續道:「先人將『雅』譯爲『正』,由『正』聯想到『政』,從爲『政』的角度來解釋『雅』有小大之分別,現在我便授你們『詩經•小雅之鹿鳴之什』篇。」說著閉上眼睛,緩緩念道:「呦呦鹿鳴,食野之蘋。我有嘉賓,鼓瑟吹笙。吹笙鼓簧,承筐是將。人之好我,示我周行;呦呦鹿鳴,食野之蒿。我有嘉賓,德音孔昭。視民不恌,君子是則是效。我有旨酒,嘉賓式燕以敖;呦呦鹿鳴,食野之芩。我有嘉賓,鼓瑟鼓琴。鼓瑟鼓琴,和樂且湛。我有旨酒,以燕樂嘉賓之心。」

  「你們可懂其意思?」

  衆人搖頭。

  秦夫子淡淡道:「這是周王宴會群臣賓客時所作的一首樂歌,其意思:一群鹿兒呦呦叫,在那原野吃艾蒿。我有一批好賓客,彈琴吹笙奏樂調。一吹笙管振簧片,捧筐獻禮禮周到。人們待我真友善,指示大道樂遵照;一群鹿兒呦呦叫,在那原野吃蒿草。我有一批好賓客,品德高尚又顯耀。示人榜樣不輕浮,君子紛紛來仿效。我有美酒香而醇,嘉賓暢飲樂逍遙;一群鹿兒呦呦叫,在那原野吃芩草。我有一批好賓客,彈瑟彈琴奏樂調。彈瑟彈琴奏樂調,快活盡興同歡笑。我有美酒香而醇,嘉賓心中樂陶陶。」眼神看向三人,眼角微抬:「這回可懂其意?」

  三人忙不迭點頭。

  秦夫子又道:「既然懂了,便將這首詩背下來,明日上課我便考之。」

  「是。」聞言,三人垂著肩膀,嘴裡發苦却不敢有任何怨言。

  秦夫子又道:「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你等需凝神靜氣,該用功時萬不可懈怠,日後我將嚴厲督促你們,雖不指望你等言傳身教,但也盼你等成爲詩書禮儀周全之閨閣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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