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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兼職都被總裁撞見》第79章
第六十章

 祁寄不知道自己怎麼熬過的這一夜。

 最後, 他反倒冷靜了下來, 開始從根源上考慮這個問題。

 這種事從一開始不應該發生, 是祁寄逾矩,自食其果。

 他還有改正的機會。

 退回原地就好了。

 有些道理非常簡單, 幾個字就能說完, 直截了當。但只有真正身處其中的人才會明白。

 這幾個字做起來有多難。

 祁寄清理了所有煙灰, 把可能沾染到煙味的東西盡數更換過一遍,獨自回到了一樓客臥。他沒有打開任何智慧設備, 連燈都沒有開,所以Star也沒有被喚.醒,客臥中只有他孤零零一個人。

 祁寄看著窗外濃重的夜幕逐漸褪色, 化作一片灰白。

 冬日天亮得晚,手機響起時,祁寄瞥了一眼手機才發現,居然都已經清晨七點了。

 窗外還是灰濛濛一片,看不見太陽。

 他點開通話,螢幕上是一個再熟悉不過的號碼。

 “昨晚你給我打過電話?”

 低沉的男聲自遙遠的那端傳來。

 “怎麼了?”

 男人聲音平靜,一如往常, 倒是給了人一種一切未曾改變的錯覺。

 祁寄剛想開口, 電話那邊卻傳來了匆忙的呼喚聲:“二少……”

 裴俞聲的聲音離開了一會兒,似是同人交談了片刻, 才重新拿起手機。

 “喂?”

 被這麼一打斷,祁寄的想了一夜的打算也再難開口。

 辭職的事情好說,但他還欠著裴總那麼多錢, 正要辭職,還得找另外的方式來還。

 但祁寄一時又不可能拿出那麼多錢。

 他頓了一下,才道:“沒事,就是昨晚想問您還回不回來。”

 一夜未眠,祁寄的聲音也不免有些沙啞。

 “昨晚有事要忙,沒提前通知你。”裴俞聲道,“這段時間我都會比較忙,不回去就不說了,等回去時再提前通知你。”

 祁寄一邊聽著,一邊出神地看著自己的膝蓋。

 之前不管再怎麼忙,裴總一天至少都會打一個電話過來。

 或許也正是這種舉動,撐大了自己的胃口,讓他變得如此貪婪。

 裴俞聲的話說完,那邊又有人叫“二少”。祁寄識趣地沒有繼續佔用雇主時間,低聲道:“好,我明白了,您先忙。”

 電話掛斷,祁寄沖了個澡,起身去上班。

 雖是一夜未眠,但祁寄之前也沒少有過通宵兼.職後繼續上班的時候,不會耽誤動作。

 但或許是許久沒有通宵的緣故,祁寄難得出現了頭昏眼花的症狀,心跳也格外迅速,像有響鼓在心口一次次重捶。

 當晚,裴俞聲依然沒有回來。

 兼職工作停滯,主業就成了祁寄最專注的部分。他幾乎把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星海的工作上,幸.運的是,他也因此得到了不少回報。

 工作才是人最重要的事。祁寄想著,更是一心撲在設計工作上。

 第一家星海旗艦店的建築設計全部完成,即將於S市破土動工,概念圖一經發佈,就得到了一致好評。大眾相當驚豔,對星海集團設計水準有了新的認知,也對這家旗艦店抱有著不小的期待。

 發佈概念圖的官方帳號下面,還有不少評論在興致勃勃地詢問旗艦店是否會有新款零食上市,他們迫不及待地想去體驗打卡。事實上,這些備受消費者矚目的部分已經開始動工了。

 更海量、更新穎的設計工作漸次進行,雖然這些設計是一整個團隊的工作內容,不過作為“星海零食”方案的主要靈感來源,祁寄也承擔了不少工作。

 這倒也如他所願。

 之後小半周時間,祁寄的日程都被工作填滿,只有送賀修離開S市的那天晚上沒在公司加班。

 以至於祁寄接到裴俞聲的電話時,還稍稍有些茫然。

 裴俞聲在電話裡,他當晚要回玫瑰別墅住。

 這些天男人一直沒有回家,祁寄也始終沒有找到面對面和對方談辭職一事的機會。他倒是在公司遇見過裴總,不過大都也相隔很遠,連點頭打招呼的機會都沒有。

 但也正是這種遠望,讓祁寄不止一次的在樓上看見過同車而行的兩人。

 是裴俞聲,和他的副隊溫初明。

 賀修離開了,溫初明卻沒有走,祁寄也不知道為什麼。

 而且他還時不時地能在雲圖旁看見對方。

 下班路上,祁寄甚至想,會不會他一回家,就能看到玄關處擺著兩個人的鞋。

 加班回來晚,他一到家就差不多該是休息時間。到家時,祁寄還特意在門口留意了一下。

 沒有第二個人,只有裴俞聲自己回來了。

 祁寄脫掉外套,被冷風吹透的身體終於緩過來了一點。

 是令他自我唾棄的胡思亂想,也同樣是久違的暖意。

 剛把包放下,祁寄就看到了從樓梯上走下來的裴俞聲。

 幾日未見,男人眉眼迷人依舊,神色間卻難掩倦意。

 他看起來並不算好,整個人都很疲憊。

 祁寄想辭職的話又停在了嘴邊。

 他忍不住想。

 這些天裴總還是沒有睡好嗎?

 但祁寄怎麼也沒能想到,沒等他開口,裴俞聲就率先道:“今晚你在客臥睡吧。”

 祁寄放包的動作一頓,抬頭望過去。

 男人神色未變,聲音仍是一貫的冷靜:“工資會照發,不用到主臥來了。”

 祁寄怔了好一會,才察覺到指尖的疼痛與顫抖。

 他的指間深深陷入掌心,指甲被掰劈了,露出內裡白生生的嫩.肉,和染了血的掌心一起疼著。

 但這些天來的經歷好歹也教會了祁寄一點東西。

 最後他神色如常,連聲音都沒有紕漏。

 “好,您早點休息。”

 裴俞聲轉身上樓,只剩祁寄一人留在客廳。

 剛放下的包被重新拿起,祁寄走回客臥,坐在桌旁。

 明明是中央空調,可不知為什麼,他卻覺得現在比剛進門時冷得多。

 四周空蕩一片,沒有人氣,祁寄雙手攤開,捂在臉上。

 掌心未停的鮮血腥氣撲鼻。

 明明早有所覺,看見男人的第一眼,他的想法卻還是“裴總是不是沒有睡好”。

 多麼可笑。

 周遭如此安靜,更適合回憶。

 員工大會那天,裴俞聲曾同祁寄說過,出差時晚上睡不著,聽電話裡他的聲音會好一點。

 但這些天來,裴俞聲一個電話都沒有和他打過。

 祁寄終於徹底明白了什麼叫自作多情。

 他想起那只被主人遺忘在床上的長條貓咪玩偶,祁寄開始陪護後,就再沒見裴俞聲抱過它。

 現在,輪到祁寄自己變成那只玩偶了。

 長夜孤冷,涼枕難眠。第二天很早,裴俞聲就離開了。祁寄沒和他打上照面,更沒能提起辭職的事。

 但雖然幾次三番被打斷,祁寄辭職的念頭依然越來越強烈。

 問題明晃晃擺在面前,他沒能力解決,又無時無刻不在耗費心力。

 徹底避開這個問題,再也不見,才是祁寄唯一的出路。

 想好了下次見面一定要說清辭職的事,祁寄起身去了雲圖。

 也幸好,幸好工作能給他一點慰藉。

 又和總部團隊連麥工作了一整天,臨近下班時,祁寄來到茶點廳,查看送來的零食新品的包裝。

 零食的每個新設計,Wonder都會提前做出樣品送來茶點廳。

 已經過了晚餐時間,茶點廳的人不多。不過今天似乎罕見地少,等祁寄待過一會兒,室內更是只剩下了他一個人。

 祁寄並未察覺異樣,仍在低頭記錄比較。

 沒多久,他就聽見了走近的腳步聲。

 祁寄抬頭,看見一位西裝革履、帶著金邊眼鏡的年輕男人。

 是裴俞聲的總裁特助,周禮。

 這倒是位少見的稀客。

 當初裴俞聲空降總裁,特助也是一同空降過來的。陳子璇不止一次地稱讚過他的業務能力,同時也沒少說過他的寡言冷淡。祁寄對周禮的印象也基本都來自于陳子璇。

 在公司裡,祁寄只是個設計部員工,少有和總裁特助接觸的機會。而在下班後,雖然在裴總身邊兼.職過這麼久,祁寄也很少見過特助本尊,只碰見過幾次裴俞聲和人電話聯繫。

 所以這次看見對方,祁寄也沒怎麼在意。

 但他沒想到,這個面帶寒霜的年輕精英居然直直朝他看了過來。

 祁寄愣了愣,還是同人打了個招呼:“周特助好。”

 周禮卻並未回禮,反而問:“你是祁寄?”

 他的聲線和本人一樣冰冷無波,拒人千里。

 祁寄疑惑,點了點頭:“特助找我有事?”

 周禮走近,在距離人三步外站定。

 他比祁寄高出半頭,視線看過來時,也帶著一種居高臨下。

 “你就是二少的護工?”

 祁寄微愕,下意識朝周遭看了一眼。

 他這時才發現茶點廳裡已經沒有了其他人,只剩他們兩個。

 是裴總叫特助過來的嗎?怎麼突然在公司提起了這種事?

 祁寄遲疑,在人近乎逼視的目光下,還是道:“是我。”

 他試探著問:“是有什麼吩咐嗎?”

 “吩咐可不敢。”

 周禮推了推眼鏡,金絲鏡框閃過冰冷的光。

 “我只是受人所托,來看看這位偉大的護工究竟是何方神聖。”

 偉大?祁寄皺眉。

 他分明沒有招惹過面前這人,對方為什麼要這麼陰陽怪氣地拿話刺他?

 “特助這話是什麼意思?”

 “聽說閣下可以讓二少睡著,是嗎?”周禮的發問並無誠意,不等人回答,便道,“真是如此,倒也難怪二少屢次為你破例費心,連最得力的手下都能遷怒。”

 祁寄越聽越疑惑:“……請問,你是在說我嗎?”

 “不然呢?”周禮反問,“你以為Lina的團隊會隨意讓實習生參與嗎?”

 祁寄一怔。

 ……Lina?

 “難道你沒有發現,Lina專門針對你,特別討厭你嗎?”周禮語氣優雅,把誅心的話說得格外慢條斯理。“誰會喜歡一個被強行塞進團隊的菜雞關係戶?”

 望著祁寄驚愕的神色,他低嗤一聲:“果真是貴人不記事,那想必祁護工也不記得許叔是誰了。”

 祁寄太陽穴突突跳動著,耳邊嗡聲作響,好不容易才聽清對方的話。

 他喃喃問:“許叔……?”

 “是二少的司機,兼貼身保.鏢。”周禮睨著他,神色嘲諷,“跟了二少那麼多年,只是因為沒有及時彙報你的情況,就被二少解雇,趕回了老家。”

 祁寄已經完全回憶不起來了。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他只記得從自己半夜突然被闖入的裴總驚醒的那天起,他就再沒見過許叔。

 在他茫然之際,周禮又輕飄飄扔下了最後一個炸彈:“還有你的包裝設計,星海這麼厐大的集團,發佈旗艦款,怎麼會採用實習生的方案?”

 祁寄指尖微顫,心跳又加快到了胸悶難捱的程度。

 怎麼會……?他的工作,他的收穫……怎麼會是這種原因?

 周禮的話卻徹底錘滅了祁寄的希望:“你也不過是恰巧能讓二少睡著,才霸佔了他的那麼多資源。”

 “怎麼,還沒反應過來嗎?”周禮冰冷的臉上終於露出一點微笑,卻讓人愈發心冷。“看來祁護工也真是心大。或許你是當真覺得,自己的實力能配得上這些成就吧。”

 “勇氣和自信也是實力的一部分。”他還故意拱了拱手,“那就祝祁護工前程似錦,一帆風順。”

 說完,周禮就轉身離開了。

 只剩祁寄還愣在原地。

 面前記錄好的一個個資料變作青面獠牙的怪物,撲面朝他撕咬而來,祁寄身形搖晃了一下,扶住桌台才勉強支撐自己站好。

 比周禮所說更尖酸刻薄的話,祁寄都聽過不知多少,但唯獨這次對方話裡的含義,讓他無法接受。

 設計這件事支撐著祁寄渡過了不知多少長夜,他還在為自己的方案入選開心,卻突然發現,這與他的努力根本毫無關係,只是別人施捨的結果。

 祁寄按住額角,頭痛欲裂。

 他想起自己一筆一筆勾畫的圖案,反反復複修改的方案,成稿前和同事們沒日沒夜的討論和爭辯……

 所以那些成果,都不是因為這些努力,而只是因為自己能讓裴總睡著,才換來的特權嗎?

 那他長久以來一直視作支撐、視作自我實現方式的工作,又有什麼意義呢?

 祁寄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下的班。

 這一次,他是對自己產生了懷疑。

 他反復去看那些設計稿件,不眠不休,試圖把它們完善得更出彩。可每當一筆落成,都會有一個聲音不停地提醒他。

 你做得真的好嗎?

 難道不是因為所有人都被迫要吹捧你嗎?

 周禮的話,徹底將祁寄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全盤否定。

 後半夜,屋外下起了雨,風聲呼嘯,寒意刺骨。

 可室內卻一直都比屋外更冷。

 又是一夜未眠,早上乘地鐵時,祁寄明顯有些頭重腳輕。到了公司,他也一直精神恍惚,直到開始工作,他才發覺自己忘了拿裝資料的U盤。

 裡面有個重要檔需要今天發送,無奈之下,祁寄只能和吳總監請假,回了一趟別墅。

 回程的地鐵明顯比早高峰時空蕩許多,這個時間,湖南路街道附近也少有人蹤。祁寄匆匆回到別墅,他頭還暈著,也沒有留意別墅旁停著的汽車。

 直到開門走進別墅,看到玄關的鞋時,祁寄才突然意識到,多日未歸的裴俞聲居然回來了。

 而且玄關處擺著的,還是兩雙鞋。

 經歷了周禮的打擊,再看見那兩雙鞋時,祁寄的心情遠比他想像中冷靜。他甚至開始思考如何避開與兩人見面,拿了U盤馬上離開。

 但祁寄沒能想到,才剛一抬頭,他就看見了裴俞聲。

 而且對方還上身半裸,露出了一身緊實勁瘦的肌肉。

 多日未見,男人身材依舊完美性.感,光.裸的皮膚上還覆著一層薄薄的細汗。

 然而這賞心悅目的風景,落在祁寄眼中,卻是如此刺眼。

 聽見門口動靜,男人也望了過來,看見祁寄,他那一向淡然的神色倏然閃過一抹愕然。

 裴俞聲的第一反應,就是去拿沙發上那胡亂搭著的上衣,似是要把衣冠不整的自己遮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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