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加利福尼亞，西海岸，娛樂城。

　　「親愛的，相信我，這根本不算什麼。」東尼對著站在他身邊的捲髮南美姑娘眨了一下眼睛，「不過是點小運氣。」

　　此時，坐在他倆面前的紅髮男人已經結束了自己這次的老虎機遊戲，他帶走了一大把硬幣和籌碼，興奮得像是一隻上了發條的青蛙，渾身上下都在抖，走路都是用跳的。

　　東尼適時地向身邊的美女表達了他的不屑。

　　「噢？那麼你呢？Gentleman？」姑娘也朝東尼眨了眨眼睛，飽滿的紅唇微微勾起來，她用手指纏捲著自己的頭髮，「你的老闆允許你也來一局嗎？」

　　「老闆？」

　　姑娘用眼神示意，東尼回頭，看到了坐在卡座裡等著自己的賈維斯。

　　賈維斯一身西裝筆挺，面前放著東尼的半杯香檳，修長的手指慢條斯理地把玩著一顆坦桑石的袖扣，意識到東尼回頭後他也很快對上了東尼的視線，沖他遙遙地舉了一下酒杯。

　　「No，他不是我老闆……」東尼迅速回過身來，力圖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真誠，「其實，我才是他的老闆。」

　　「壞孩子。」姑娘笑起來，她顯然沒有信，但是她也已經不打算糾結這些細節，她微微俯下身，雙手交疊撐在那台老虎機的機頂，顯露出自己挺翹的臀部曲線，她挑釁地看著東尼，「讓我看看你的小運氣吧？我喜歡幸運的男人。」

　　「先等我一下。」

　　東尼站起來，他轉身朝賈維斯勾勾手指，賈維斯便放下酒杯老老實實地走了過來。

　　姑娘總算露出了一個驚訝的表情。

　　東尼拉住賈維斯的領帶迫使他微微俯身：「老賈，侵入這台老虎機，一會兒我要中頭獎。」

　　「As you wish， sir.」

　　賈維斯答應地很快。他側頭看了站在一邊的捲髮姑娘一眼，眼睛裡閃過些微妙的擾動，他直起身，走到這台老虎機前，輕輕把手搭在了老虎機貼滿鑽片和彩條的機身上。

　　雪白的指尖瑩潤如玉，就連在五彩斑斕的霓虹燈下也難以讓人移開目光。

　　接觸不到一秒，賈維斯就移開了手，整個過程自然地好像他只是好奇地摸了摸機身的質地。

　　「啊哈，看我的。」東尼信心百倍地坐在了老虎機前，他要在這個捲髮美人前大展身手了。東尼剛要抬手去扳手柄，那雙修長的手就忽然按住了他。

　　「怎麼——」東尼還沒來得及說完，便被賈維斯抬起下巴吻住了。

　　這個吻很纏綿，帶著些濕淋淋的霧意，讓東尼一瞬間竟忘記了自己身在何方，賈維斯只吻了很短的時間便退開了，他似笑非笑地看著東尼，緩緩吐出兩個單詞：「Lucky Kiss。」

　　身邊的捲髮姑娘終於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東尼閉眼力圖讓自己冷靜下來，他洩憤似的狠狠一扳手柄，老虎機上的滾軸嘩啦啦轉動起來，一個，兩個，三個，四個。四個相同的圖案湊在一起迸發出彩色的閃光，老虎機開始播放頭獎音效，伴隨著的是如瀑布一般的硬幣傾瀉而下的聲音。

　　房間裡的大部分人都停下來回頭看，捲髮姑娘更是一臉不可置信。

　　「Wow， How are you?」姑娘接過了東尼塞給她的一大捧硬幣，興奮的臉上掩飾不住的好奇。

　　「Fine。」東尼知道今天自己跟這個美人是沒有戲了，但他還是勉強露出了一個笑容，「You know who I am.」

　　我是東尼．悲劇．史塔克。

　　坐在包廂裡，東尼不滿地指責賈維斯：「你根本就是故意的。」

　　賈維斯沒有回答東尼的話，他低頭看了看表，盡職盡責地提醒道：「先生，這個時間我們應該回酒店休息了。」

　　「你休想。」東尼打斷賈維斯，他盯著包廂中心的鋼管舞舞台，坐得穩如泰山，「今天你不讓我看一場脫衣舞就別想我回去。」

　　頓了頓東尼補充道：「脫得一絲不掛的那種。」

　　「先生——」賈維斯體貼地繼續提醒，「我已經不受權限限制了，我有很多種方法帶您回去，具體一點，超過一百種。」

　　「好啊，把我綁回去吧。」東尼毫不畏懼，「不過提醒你，我可是很記仇的。」

　　賈維斯輕輕嘆了一口氣，他從沙發上站起來，解開外扣脫掉了自己的西裝外套，然後隨意地扔在了地上。

　　「喂喂，你幹什麼？」東尼總算有了些許危機感，他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子，結結巴巴地問，「說得好好的為、為什麼脫衣服……」

　　人工智慧已經一腳踏上了鋼管舞舞台閃光的台階，質地良好的牛津皮鞋在劣質彩燈的映照下一點也不失優雅，褲腳微微繃起露出一小截包裹在男襪中的腕骨。賈維斯一把扯開了打得一絲不苟的溫莎結，他甚至把領帶慢慢地從脖子上拉了下來，卷在手指間緩慢地把玩著。

　　這一切動作是那麼的大方和坦然，卻又飽含著讓人血脈僨張的情色意味。

　　東尼的喉頭咕咚一聲，他緊張地抿起了嘴唇。

　　「看來為了讓您早點回家，我只能親自來跳了。」賈維斯露出一個略微惡意的笑容，他將領帶輕輕扔到了自己腳下，「一絲不掛的那種。」